《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是一本由(英)里奇•罗伯逊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5.00元,页数:2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精选点评:●頗為精要有用的導讀●向一切庸俗化卡夫卡的行为开炮,卡夫卡和他的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是一本由(英)里奇•罗伯逊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5.00元,页数:2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精选点评:
●頗為精要有用的導讀
●向一切庸俗化卡夫卡的行为开炮,卡夫卡和他的作品在存在论的意义上,帮助我们认清这个世界,他试图给出解药——不可毁灭之物,却以此勾销了他自己的挣扎、他笔下人物的挣扎和他的写作的意义,我们不能因之“得救”,只能在痛苦、彷徨、迷茫、绝望中狼狈地死去。
●这书进一步确证了昆德拉对卡夫卡的论断,即卡夫卡只有在作为一个小说家的时候才无比伟大,离开小说精神歌颂卡夫卡是荒谬的。比如卡夫卡的宗教沉思,也就一般神学家的水平。所以昆德拉在《被背叛中的遗嘱》中说,如果他是布洛德,会遵照遗嘱把笔记随笔之类都烧了,但留下三个未完成的长篇~
●2019年已读048。通识系列第一本,真是选对了人。觉得通识系列文学向的,会更有益处。经济学、哲学这些,看不下去一般人不会说“写得烂”,“我咋没看出哪好",文学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剩下尽是撕逼。至少于我而言,重新激发了再阅读的欲望。
●涉及到宗教,总是难懂。
●看了之后仍然有些迷糊。。尤其是最后一章,我对宗教懂得太少了。特地去看了审判和城堡之后再看一遍,感觉不懂的还是不懂。。卡夫卡对家庭,婚姻,社会,神学的看法都很有意思。做为一个苦修的表现主义作家,他写出的是“作者的文本”,我们总和主人公同样迷惘。他不相信灵肉分离,但相信意志是永恒的。村上受他的影响太大了。他是此类文风的开门人,一个杰出的现代作家,有时觉得他写的都是Bullshit,这种呓语!有时候又佩服他到不行。
●没有学过心理分析,更没有机会系统接触西方宗教,所接受的教育让我更偏向唯物主义或者现实主义,所以要不要读卡夫卡,能不能理解卡夫卡,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2019年14:重读卡夫卡之前的导读。还不错的一本小书,对于理解卡夫卡小说有帮助。这本书放在重读之前比较好,如果没读过卡夫卡,分析作品的段落读着可能会懵
●多年以后,我自己也成了那桩事业中的追求者。这时我才明白,这是一桩最为无望的事业。混乱无边的战场就如同一张阴谋之网,你像一粒棋子偶然被抛入其中,永远摸不透你在事业中的真实作用。这就是自由人的感觉。残雪的代序写得也很好。
●打算读卡夫卡,因而看的书,总的说提起了兴趣,不读生平,不了解所处环境,难懂作品,开读卡夫卡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读后感(一):评《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
一本不错的卡夫卡概述作品,逻辑清晰,言语简明;从个人与身体,个人与社会机构,个人与精神/意志层面剖析和阐释20世纪独特的卡夫卡;或许因作者和作品本身宗教和哲学思想的不确定性,作者并没有也无法给出结论,而是鼓励读者思考和想象。初读卡夫卡是初中,大量阅读是高中,现在读来发觉卡夫卡小说画面感极强,不禁让人想起以怪诞悬疑著称的法国导演亨利-乔治·克鲁佐的《乌鸦》。19年短暂的布拉格之旅,伏尔塔瓦河畔的卡夫卡博物馆里,字迹些许歪曲的日记本段落投映在黑色的围墙上,终究与4月的阳光和斯美塔纳的乐章格格不入。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读后感(二):真理的引路人
作者对卡夫卡的生平,个性,以及写书的整个风格,以及主要的观点,如关于社会结构以及宗教等,进行了陈述,让人理解了卡夫卡成为一个哲学家小说家的先驱的原因,我感受比较深刻的,是他的写作风格,并不是将很多事情作为概念分成体系的告诉你,而是拿出个体的一些思想去与大家进行探讨。因为他的人生观是,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是一个神之所在,并且他可以和更高级的思想之间建立联系,这种方式,或许可以塑造出千万种哈姆雷特,他的思想,是作为将人引向真理的引路人,而不是教诲!
以此来想,我们或许该接受每个人成为不同的人,或者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人。当然,自己也可以不同。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读后感(三):不算书评系列6 没读出的卡夫卡
开篇先是从卡夫卡的生平说起,读来并没有多大的感受。但是从《致父亲的信》来解读卡夫卡是我极喜欢的,一则是因为这封信倾注了卡夫卡对父亲复杂的感情,一则是因为作为读者的我极偏爱这封长信,有偏爱后好感的产生就容易的多。书信和日记是窥探卡夫卡内心的便捷工具。书中有卡夫卡的照片,深邃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对于整个脑袋来说显得略大的耳朵,没有笑容但这仍是张没有攻击性的脸庞。
保守的现代主义者——没有任何征兆的变形,对于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去解释的念头。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所有的一切发生过后就需要面对,至于为什么采取某种行动,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晰。
对身体的关注——书中解读出来的卡夫卡作品中隐藏的性,是我早之前看从未意识到的。饥饿艺术家通过绝食来向人们讨要关注的目光。
社会机构——从这一章开始,阅读渐入佳境。
社会,小的来说是家庭,“ 出于自私,家长们教育孩子就是这两种方式:所有意义上的专制和奴役。专制可以显得很温情(比如“你必须相信我,我是你妈妈”),而奴役也可以显得很自豪(比如“你是我儿子,所以我要让你成为我的救星”)。但是,两种方式都很可怕,两种都是反教育的方式,目的都是踩住孩子,压制他们,不让他们发展。”楼下斜对面有一家,母亲总是打骂孩子,且严重重男轻女。小女孩每天做家务,耷拉着脑袋,很少张口说话。很想对小女孩说长大了就会好很多,却不由自主记起那句“长是长大了,却没有好。”有些人是不配做父母的。
“卡夫卡对社会机构有清楚的了解,这让他能揭露出压迫与服从的若干模式。这些模式说到底都是以暴力为基础,一定程度上存在于所有的机构中,而且愈是绝对的机构,对暴力的依赖愈强。真正以帮助人为目的的社会机构(譬如医院),与那些以毁灭人为目的的组织机构(譬如集中营、死亡营)相比,两者有着极大的差别。介于二者之间,还有很多种机构,它们要么是以训练人为目的(比如学校、军队),要么纯粹以防止人们影响社会为目的。但是卡夫卡的作品显示:所有这些机构在结构上没有区别。确实,人们自愿进入的机构(譬如K.的办公室)的实际性质,在诸如《审判》中的法院之类的压迫性机构的等级结构里有显著反映。”
终极之事——卡夫卡和克尔凯郭尔给我的感受是相同类型的人。这里作者指出了卡夫卡用心读过克尔凯郭尔的作品。“即使上帝已死,我们也需要圣谕。如果我们听不到圣谕,我们就自己给自己虚构一道。”联系到了尼采,说到了精神与肉体。“没有人既能有真正的精神生活,又能同时保持身心绝对健康。”
写在后面:
有人说这本书写得中规中矩没有新意,早前会以别人的评论为标尺来审视自己的想法,沮丧的情况是有的——别人觉着好却不符合自己的口味,自己偏爱的他人却不以为然。如今想来,读书最大的乐趣难道不是自己在书中找到了想要了解的知识,得到了情绪的共鸣吗?
《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读后感(四):《卡夫卡是谁》:阅读卡夫卡的危险和愉悦
文 /吴情
二十世纪现代主义文学,几乎无法饶过卡夫卡。荒诞派戏剧以他为宗,黑色幽默尊他为师,更不用提存在主义和试验文学。对多数非专业读者而言,卡夫卡的作品晦涩难懂、不易咀嚼;而对专业读者而言,卡夫卡的作品中可阐释的内容太多、太杂,几近无所不包,令人震颤。一个人,竟然可以同时对专业和非专业读者形成挑战,不说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因而,文学领域中逐渐形成了“卡夫卡神话”。他似一座高峰,景色迷人却又使人望而却步。 在这一前提下,不妨跟随英国剑桥大学德语教授、圣约翰学院研究院里奇•罗伯逊(Ritchie Robertson)的步伐,慢慢走近(不是“走进”,只是逐渐逼近而已)卡夫卡的文学或生活。
人们通常会说,文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但在卡夫卡身上,这一句话上似乎不完全适用。文学和生活,或许本就是一体,无法分离。卡夫卡自陈,“我没有文学兴趣,我就是由文学组成的。其他什么都不是,也不可能是。”文学之于卡夫卡,就是生活本身。他一面生活,一面写作,前者为现实的生存,后者为精神的生存。在罗伯逊先生看来,在短暂的一生中,卡夫卡始终借助文学证明个体存在于世的合理性,所谓“存在”,身心合一,灵肉与共。
尽管文学研究早已摆脱了强大的“作家中心论”,并走向“作品中心论”、“读者反应理论”,但大致掌握卡夫卡的生平经历,对理解卡夫卡的作品,也有不少裨益。卡夫卡出生于布拉格,在六个兄弟姊妹(“两个弟弟不幸幼年早夭”)中排行老大,父亲赫尔曼•卡夫卡身强力壮,脾气暴躁,母亲尤莉•卡夫卡软弱怯懦,惯于顺从。父亲令瘦弱的卡夫卡自卑却又无可奈何。成年之后,卡夫卡先后进入保险公司和工人事故保险事务所,并相继与几名女子结识恋爱,尽管时有婚约,却从未真正结婚。从卡夫卡的生平遭际中不难联想起其作中强势威权的父亲,以及成长于父亲阴影之中的儿子形象等(不过,只是方便理解而已,切勿机械地完全等同)。
罗伯逊先生认为,总的说来,卡夫卡既是一个文学家,也是一个思想家。在他的多数作品中,对身体和社会组织的反思从未断绝。西方拥有深厚的身心二元传统,以哲学家笛卡尔为代表。身心二元论下,“精神(理性的非实在存在场)和肉体(感觉、情感)”被严格分离对立起来。一方面是精神的高高至上,一方面是肉体的卑躬屈膝:“肉体必须从属于精神,必须用思维训练来进行重新塑造,感情必须服从于理智”。曾阅读尼采的卡夫卡,也对肉体进行了辨析。他“不仅仅是接受肉体的死亡,而且要借此为肉体找到新的价值”。可这样的寻找并不简单,《变形记》中一夜醒来变成甲虫的格列高尔,即表现了“身体同时也是脆弱的和易受伤害的”;另一方面,变成甲虫之后的格列高尔反而无所顾忌,几近完全释放了个人无意识中的能量。“变形解放了他”,而他同时也“不必再受那个艰苦工作的控制,不必受逻辑和理性的束缚”。从这里可见,身体本身即具有伟大理性(尼采原话),且远高于生活中所谓的心智和知识。
人生活在社会之中,都是社会的人,个人的价值和意义也须在各式各样的社会机构中实现。这一为人们所公认的常识也被卡夫卡追问,且远远先于多数社会学家的关注、分析和研究。卡夫卡的许多作品“对社会机构做了深入而敏锐的分析,不仅揭露出诸多机构对其中成员肉体和精神上的压迫,而且在后期作品中还探索了一些抵抗和逃避这些机构的可能的方式。”《变形记》中格列高尔所属且无法逃离的压抑苦闷的家庭(而他无法摆脱养家糊口的责任),《城堡》中因各种原因全称拒绝K.进入的城堡(而K.亟待其为他的土地测量员身份正名),《审判》中未提原因而将约瑟夫•K.传唤出席的法庭,都是外在于个人的强势的社会机构。生活实在太过尴尬:人们既需要权威稳定秩序,却同时因自由的属性反对权威对个人的束缚。
卡夫卡祖上为犹太人,他从小便接受了传统的基督教教育,尽管其内心对宗教教义充满怀疑。成年之后,他的阅读量极广,对尼采哲学的兴趣尤著。他的思想极其复杂,无法完整归纳,不成体系,却也不免使人啧啧称奇,颇有些解构主义的意味。在他的作品中,语言的艺术,思想的论证,都达到了一个高峰。没有善恶对错的道德说教,也没有先知大神的教义宣扬,有的只是一个“扎根于普通生活,因此经历过或者想象过惯常的恐惧、痛苦和绝望,且达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感同身受的程度”的小人物的欣喜与战栗。
阅读卡夫卡,既是一项危险的文学活动,也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危险之处在于,他会动摇你习以为常的傲慢与偏见,也会促使你怀疑和反思生活。愉快之处在于,即便深知生活的悖论,你却从不甘于丧失对生活的信心,而是代之以实现人生的目标、寻找个性自由的道德勇气。在卡夫卡这里,生活中的细微全被悉数捕捉,合理与不合理都被拿来审慎评判、辩驳和质询。是否能够得到最终答案已不重要,质询的过程中我们展现出的智慧和启示,才是生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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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是谁-牛津通识读本》读后感(五):残雪:卡夫卡的事业
卡夫卡的事业
(代译序)
残 雪
二十多年以前,当我还是一个刚刚做了母亲的家庭妇女时,在一个阴沉的日子里,我偶然地读起了卡夫卡的小说。也许正是这一下意识的举动,从此改变了我对整个文学的看法,并在后来漫长的文学探索中使我获得了一种新的文学的信念。那么卡夫卡,对于我这样一个写特殊小说的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我脑子里就会涌现出那个阴沉的下午的情景。全身心的如醉如痴,恶意的复仇的快感,隐秘的、平息不了的情感激流。啊,那是怎样的一种高难度的精神操练和意志的挑战啊。然而我深深地感到,这位作家具有水晶般的、明丽的境界。因为他身兼天使与恶魔二职,熟悉艺术中的分身法,他才能将那种境界描绘得让人信服。
多年以后,我自己也成了那桩事业中的追求者。这时我才明白,这是一桩最为无望的事业。混乱无边的战场就如同一张阴谋之网,你像一粒棋子偶然被抛入其中,永远摸不透你在事业中的真实作用。这就是自由人的感觉,卡夫卡在作品中以他睿智的目光传达给我的真正的自由。这样的自由,将人同他的世俗的外壳彻底剥离,进入本质的追求之中,而这个追求,是一场自相矛盾的战争。卡夫卡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呢?他意味着那既无比惨烈,又充满快感的自由,如同他的小说《审判》中的K.所经历的一切,神秘、恐惧、陌生,然而一举一动无不出自原始的本能和崇高的意志。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谁能理解K.的快感呢?难道他不是为了这个快感,为了精神人格的建立,才决计抛弃已经腐败的肉体的吗?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来读这样的小说的,这是一种要改变人生观的文学,她永远不属于局外人和旁观者。“你来,它就接受你;你去,它就让你离开。”书中神父对于“法”的这种解释就是这位作者的感知风度——一位自由人的感知风度。如果我们不相信自己这僵硬的肢体正在走向死亡,如果我们还想在铁的桎梏之中表演异想天开的舞蹈,卡夫卡的作品就会给我们带来力量。
追求是一种没有尽头的苦役,人必须同自身的惰性告别,从此将自己放在断头台前来审判。曾经有过的一切:面子、地位、良好的自我感觉,甚至亲情和爱情,全都暴露在那种致命的光芒之下,产生变形,最后彻底瓦解。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没有人会甘心,于是人生成了竞技搏斗的场所。呆头呆脑的城堡里的土地测量员K.,就是这个竞技场上的运动员。隐藏在迷雾里头的城堡,正是我们人类那深不可测的本性。在《审判》里头经历了死亡考验的K.,眼前出现了城堡的广阔阴沉的天地,他决心向出现在眼前的这个自我本质之谜发起冲击,以小人物不可战胜的韧性和灵活性去夺取这场划世纪的胜利。然而他要战胜的神秘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呢?这个庞然大物是属于谁的?问题的答案是无比暧昧的。陌生化了的对立面以强硬的姿态出现,扼制着人的一举一动。浑身洋溢着野性,又善于异想天开的主人公在与城堡的多次交手中虽无一例外地遭到失败,在他身上却正在出现一种新型的人格。他富于进取和探索精神,百折不挠,从一而终。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善于从对手身上学习深奥的知识,将其消化,转化成行动的动力。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操练与改造之中,始终陌生的城堡终于在沉默之中向他透露了某种精神生活中的规律性。当然这个规律并不能成为他下一轮搏斗的武器,他仍然只能自力更生,用奇思异想来作为行动的前导。然而有规律和无规律在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规律不断刷新人的认识,提高着主人公的境界,并使他有可能在最后看清人性的结构。
K.终于进入对于结构的切身体验之中了。他与城堡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是一个具有意志的人对于自己出自肉体冲动的行为的约束,这个强制性的约束以城堡(有时是官员,有时是其他人)的面貌出现,却正是主人公所具有的精神的化身。人一旦成为人,他的肉体便再也离不开精神。城堡因而在主人公的追求过程中成了他的镜子,这面严厉的镜子什么都不放过,不放过他的虚荣,不放过他的懈怠,不放过他的侥幸心理,也不放过他的享乐企图。那么城堡要K.干什么呢?它要他“死”。但是这个死并不是消灭肉体的死,因为一旦消灭了肉体,K.也就产生不出精神来了。所以城堡要求的死,是活着来体验死。既然活着是前提,那么一切的出洋相、丢脸,被唾弃,被剥夺,绝望的挣扎,可耻的惨败等等,全都是必要的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世俗肉体生活,正是产生纯净的境界,形成城堡式新型人格的土壤。只因为有了来自城堡上空那一束阴沉的白光,世俗的的污浊就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却原来迷雾中的城堡就是人的自我意识,人所独有的理性。在它的全盘否决似的观照之下,人的所有的表演都只能是来自原始核心的爆发。镜子不说话,镜子仅仅明察秋毫,置你于欲生不可,要死不能的自我折磨的氛围之中。而这个氛围,是孕育一颗现代灵魂的子宫。结构变得清晰了:原始冲力与理性,肉体与精神,K.与城堡。这是同一个矛盾的几种表明方式。
那隐藏的、K.一直拼死要进入的城堡,从来就属于K.自己。只要世俗的挣扎还在进行,理念的城堡就不会消失。只要艺术家活一天,严厉的自审与大无畏的冲撞式的表演就不会停止。
人性分裂成两个部分,各自为阵,互不相识。但任何时代都有那么一些自我意识极强的人,他们要探索人性的底蕴,找回人的另一半,使人成为真正的“人”,大写的人。而那些生性极为敏感的艺术家就在这些人当中。他们那前赴后继的事业,那藏在云山雾海中,像城堡一样难以言说的事业,直到今天仍在暗地里发展着。今天的人,是在生存搏斗中学习分裂自身的技能的人。分裂给我们带来剧痛,精神的现实将我们逼到艺术家的极境之中,在此处我们便同卡夫卡相遇了。世纪末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如果我们不甘心死亡,那就只有奋起加入这场自我变革的事业,让被割裂的、僵死的肉体运动起来,焕发起来,踏上人生的万里征途,去追寻各自心中已有的,早就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城堡。
卡夫卡没有明白地告诉每一个人他的事业究竟是什么,因为没人做得到这一点。艺术家说不出,他只能在反复的“说”当中让那桩事业如同城堡一样“偶尔露峥嵘”,从而触动读者的原始记忆,使得读者有可能撞开自身的地狱之门,放出禁闭已久的幽灵,加入到由他导演的那场好戏中去充当角色。这是卡夫卡的作品也是一切纯文学、纯艺术作品的特征。你必须表演,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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