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鸟唤醒黎明,晨曦揭去夜幕。 沿着条山的清雾,追寻你的源头。柳仙洞的风,裁剪一阕词,醉在你清澈的光影里。 从天上银河而来,踩着星星的音符,你选择了飞翔。纵身,跃于中条山脉,呼朋引伴,向着黄河跋涉,怀揣绿色梦想,奔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那些细浪,抑或波涛,
啼鸟唤醒黎明,晨曦揭去夜幕。
沿着条山的清雾,追寻你的源头。柳仙洞的风,裁剪一阕词,醉在你清澈的光影里。
从天上银河而来,踩着星星的音符,你选择了飞翔。纵身,跃于中条山脉,呼朋引伴,向着黄河跋涉,怀揣绿色梦想,奔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那些细浪,抑或波涛,冲破顽石的封堵,挣脱峰峦的羁绊,走得大步流星,走得抑扬顿挫。如龙飞舞,如虎啸川,跌撞为瀑,奔流为歌,串起生命的华彩,走成四十五里太宽河!只是你不在意的门前,已开满了人间花色。
泉恋山青,谷枕林涛;鸟邀霞飞,花绽涧畔。万物受施你无限的恩泽,尊贵的果实低下头,向你抒情。
河水流经,精血了土地和山野,生命就在川流不息的岁月里接代繁衍。与深邃的蓝、飘逸的白亲昵在天边,与茂盛的花和欢快的牛羊和谐相融。沿河那些瘦弱的村庄,渐次强盛;荒芜的田野,日渐葱茏……
那一年,桑田无叶土生烟,箫管迎龙水庙前。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仿佛不懂得休息,把高涨的热情发挥到了极致。太宽河成为方圆山乡群众心慕中的圣地。祈雨的故事在河边虔诚上演……
携万般向往,融入蓝天白云,踏入森林谷地,那么地一往情深。我便是太宽河里一条鱼,顺流而下,约会那些风情万种的石头。
散缀河里的石头们,或灵动圆润,或鱼沉雁落,或身姿轻盈,或体硕面憨,或浮沉有致。宛若洗浴的村姑,又若健壮的后生,更如饱经沧桑的老翁或老妪……
一路上,花蝴蝶翩翩起舞,勇敢地在激流冲浪中寻趣找乐,两情相悦在湿湿的石尖上,在窄窄的岸壁旁,在青春的丛灌里。
高高的莲花台上,流传着牛郎和木头姑娘的爱情故事,狠心的财主从中作梗,观音菩萨看不过去了,甘愿做那月下红娘,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山光水影,胜过桃源。河水正把我寄往远方,一会儿扶藤拽枝,一会儿绕石仄身,一会儿踮石踏泥,快活地走着自以为是的路径。不在乎险象环生,不在乎鞋破脚湿,不在乎藤刺扎手……
河的两岸,住着远古的青檀树。曾经的歌谣,还浸透着泥土的芬芳,从《诗经》里而来:“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二千多年前伐木工人伐木的场景,似乎已经很遥远,但在此刻却苏醒了,我不知该如何抚平青史深处的愤懑。
幽深的峡谷,像尘世一道弯曲的伤口。如今只剩下我,在潺潺流水之声中,将他们的身影模糊打捞。我知道,他们多么奢望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没有失望和欺骗、没有俗气和冷漠的世界……
仰望那峭壁千仞,山峰巅、石缝中、绝壁上那一株株苍翠多姿、刚劲挺拔的树,当初也许是随风吹落的一颗籽粒,也许是飞鸟嘴里丢失的一抹绿色,用灵魂紧贴岩壁,生动着太宽河无垠的苍翠。
我站在河流的路上,捡拾你不经意遗落的力量。
山高林密,往事峥嵘,抗战健儿逞英豪。中条山抗日十支队,活跃在太宽河,端起土枪洋枪,挥动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两岸生灵从此安宁,日子一天天明亮、饱满。
父亲的鲜血、儿子的骨骼、母亲目光,在河水里流淌。“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激昂,坚定着一条河的走向。河水两岸,每年绽放出杜鹃花的火红和绚烂,还有那卯卯岭岭上的红叶和青松……
静坐黑龙潭,看瀑花飞溅。看它左冲右突,抢关夺隘;看它击石叩浪,似弹似唱;看它入池出堰,映山照月。一跌三潭,久远的传说,鸣响在峡谷间。
宣纸,宣纸,一如瀑布的雪白,在黑龙潭铺展开来。
山水为师,天地为纸。卫夫人带着幼小的王羲之来了,她用特大斗笔饱蘸清水,又小心翼翼于笔根部注入一点墨浓。陡然提笔,缓急有度,刚柔相济,笔锋转换,衔云接地,于是一幅《笔阵图》,从岩石奔腾宣泄,飞流直下三千尺!
刹那间,时间在跌落,阳光在跌落,月光在跌落,风雨雷电在跌落,卷轴了中国五千年。
当江山无数次折腰,回首千年,还是那潭瀑,那条河,一段墨骨横岸成桥。
渡人,渡己,渡天下。等你,携梦远行!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