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掘》是一部由西蒙·斯通执导,凯瑞·穆里根拉尔夫·费因斯莉莉·詹姆斯主演的一部剧情传记历史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发掘》影评(一):给岁月以文明1899年,王懿荣对甲骨做出初步鉴定1906年,罗振玉发表《殷商贞卜
《发掘》是一部由西蒙·斯通执导,凯瑞·穆里根 / 拉尔夫·费因斯 / 莉莉·詹姆斯主演的一部剧情 / 传记 / 历史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发掘》影评(一):给岁月以文明
1899年,王懿荣对甲骨做出初步鉴定 1906年,罗振玉发表 《殷商贞卜文字考》 1928年,中央研究院成立了史语所并下设考古组,李济任组长,并当即决定计划科学发掘殷墟遗址。 同年秋,董作宾便来到小屯考察,10月开始组织第一次发掘。 1928年10月至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先后对殷墟进行15次大规模发掘…… 三千年前的传说终于得到实物和实据证实。 如果一千年只是一瞬间, 如果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那天上的人看地上的人,只是几个片段 地上的人看地下的人,只是一地碎片 我们何以证明我们曾存在,是壁画、是残垣,是文字、是竹简,是杀戮、是尸骨,是铁铜金银、是口口相传…… 越来越懂得“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的内涵: 宁可短如蜉蝣之一瞬,务必死如夏花之灿烂
《发掘》影评(二):关于《发掘》的一点发掘
如果需要的话,关于这部电影完全可以写一篇非常详细的影评。但这样太麻烦了,我尽量简单说。
事实上,这个故事的层次是非常丰富的,意象也特别悠长,足以让观影本身就变成一场细心的发掘活动。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历史和考古常识,尤其是没有一种切身的历史感的话,它也是无法被充分解读和体悟的。
萨顿胡船葬 (The Sutton Hoo Treasure)
罗马帝国在英国的统治崩溃后的几个世纪,一直被人认为是一个“黑暗时代”。野蛮,衰落,分崩离析。但萨顿胡船葬的发现改变了这个传统认知,因为其中出土的文物有维京式的头盔、来自法国的金币、来自拜占庭的银餐具、来自印度或斯里兰卡的宝石。这些考古发现证明,当时的英国并不是大家曾经以为的那个一度被文明遗弃的荒蛮之地,而依然是整个欧洲世界、乃至地中海之外更广阔世界的一个紧密的组成部分。史诗《贝奥武夫》中的故事和人物也挣脱了文学想象的定位,令一个早已被遗忘了的传奇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所以片中的考古学教授才会激动地大喊:"This changes everything." 因为这已经不止是历史和考古那么简单了,更是事关民族自豪感和身份认同,尤其是在那个大战将至的紧要时刻。
而且,萨顿胡船葬也被称为“英国的图坦卡蒙”。片中Carey Mulligan阅读和谈及图坦卡蒙发掘的两处情节,正是对这一细节的回应。
全片的主旨,是人类面对时间的永恒失败。而Ralph Fiennes对小男孩说的这句 "We all fail everyday. There are some things we just can't succeed at." 堪称是全片最核心的一句台词。关于这个,大致又能从历史、英国和凡人三个维度来说:
历史的失败
这个维度和萨顿胡船葬被发现的1939年这个历史时刻,大有干系。
一战是人类历史上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而在1938年,为了避免另一场世界大战的爆发,英国和德国签订了《慕尼黑协定》。当时的英国首相张伯伦挥舞着这份协定说,他相信这就是一个时代的和平。 然而,战争还是在第二年爆发了。接踵而至的是一场更浩大、更血腥的战争。
它代表了一整代人追求和平的努力最终归于失败。历史重现,人类的理性和智慧却对此无能为力。
说到重现,其实萨顿胡船葬本身,就是作为日耳曼语族的盎格鲁-萨克逊人成功入侵英国留下的痕迹。而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始终都是英国最危险的敌人。这也构成了一种更大的视角下的历史重现。
历史的洪流不可预测,也看似不可阻挡。它带给人类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英国的失败
二战打响,英国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身陷绝境,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绝境。历史上,英国内阁在闭门会议中,真的一度激烈讨论过与德国议和(或者说是变相的屈服)的严肃可能。
这时Ralph Fiennes对小男孩所说的这席话,也正是丘吉尔的"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投降。"这句一年后才会诞生的名言在普通英国人身上的预演。它成了英国这个民族在面对失败时依然坚韧不屈的绝佳预言。
在历史的失败中,充满了巨大的挫折感。但涉及这一未来维度上的失败时,背后潜藏着的无疑就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沉着与自傲了。
凡人的失败
但如果一个故事只是囿于时代背景,不具备穿透时光、直抵人心的力量,它就不是一个足够好的故事。凡人的失败,就具备这种力量。
面对时间,人类除了失败,别无出路。无论是片中Carey Mulligan对于亡夫的思念、对于自己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恐惧、对于生命意义的思考,还是小男孩对于失去亲人的愤怒和无助、Ralph Fiennes对于名望的渴求、Lily James对于爱情的举棋不定、男二号对于摄影的痴迷,它们本质上是同一件事情。它们都是凡人的失败的不同折射。
它们以各不相同的形式,表达了我们对于不断流逝的生命的无力感、对于短暂人生的轻声哀叹。身为凡人的我们,无法抗拒自己终将归于尘土、终将被世人遗忘的冷酷命运。或许,想象自己能够成为延绵不绝的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哪怕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能够通过任何渺小的成就或一张哪怕毫不起眼的照片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些许印记,便是我们仅剩的慰藉。而活在当下和不留遗憾,则是唯一可行的微弱尝试。
全片结尾处,小男孩依偎着Carey Mulligan,躺在萨顿胡船葬的遗迹里,仰望星空,想象着搭乘这艘1000多年的船踏上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旅途时,它也在呼应另一个历史事实:在维京人的信仰里,船是将亡者摆渡到后世彼岸的载具。这恰恰是船葬的由来。
历史在重现。
这大概就是我们身处于人类历史中的又一个证明。或者说,另一重慰藉。
《发掘》影评(三):《发掘》:时间的隐喻
“时间的呈现”作为艺术主题是古老而又不断吸引人前去尝试的。得益于蒙太奇这一伟大发明,电影在探讨时间及其对应的人与物上走得比大多媒介都要远。
《发掘》拥有马力克式的、古典又带有匠气的视听风格,而其故事所传达的信息则是丰富又复杂的。这段精巧的故事里最无法忽略、也是最能展现创作者野心的元素,便是独立存在又影响着方方面面的时间——姑且不说台词中无处不在对于时间的探讨、作为主题的考古与时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叙事中的声音:如果你听得足够仔细,在鸟鸣和其他自然之声外,强调时间的钟表声在故事中似乎无处不在,几乎伴随着Edith和Basil的每一次对话。
作为文本的《发掘》有着各种视域下的迷人的复杂性,但以时间的切片观察《发掘》,电影则呈现出一种微妙的精炼。
断层
在处理情绪极为温吞与圆润的《发掘》中,最无悬念的感情矢量当属青年学者Peggy与Rory的相恋。
这似乎是一场必然的“出轨”。Peggy甫一出场便是以新生代的形象示人,她是女性,是带着知识、无尽活力的女性,与维多利亚时代的柔弱高贵女子形象有着天壤之别。而Peggy所面对男性角色则带有无比厚重的旧日色彩,考古专家渊博、高贵却也傲慢,对论文的语焉不详和直言体重是Peggy被需要的唯一原因直接打击与摧毁着新一代。
远处的拥吻、没有得到的双人床,无疑都是Peggy性渴望的明示。恰恰在婚姻中,Peggy的丈夫无心回应这一份年轻的性渴望,他斯文、体面,将眼前的考古工作看得比妻子重要很多,最致命的是他的陈旧——和大多数男性一致,Peggy的丈夫也代表着昔日高贵有序的旧时代。
而年轻的Rory则完全相反,他虽然也来自于旧时的贵族阶层,却尚未染上陈旧的习气,锐气而勇敢,愿意弄脏双手也愿意随时挺身而出。最重要的是他那特殊的身份,即将成为一名空军的他将响应着“新时代的号召”,投入到这场不可避免的世界大战之中。这样的身份赋予了他不同于其余所有男性角色的性魅力,一种属于崭新时代的魅力,虽然在当时没有人能断言新的时代更好还是更坏。
这一场恋情便是鲜明的隐喻,如同Peggy选择了Rory,英国与更多国家一样,不管是主动或被动,选择了一场全新的、没人知道后果的、必然改变旧日世界的战争。
于是《发掘》可以说是以考古为题的二战前的《昨日的世界》,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这一群人做着与战争无关、与文明密切相关的事,接下来面临的却是一场几近摧毁文明的战争,时间在这里出现了断层。
物理意义上的时间固然不存在断层的概念,但对于《发掘》中的人们来说,他们亲眼见证着从一个时代过渡到另一个时代的断层之中。
错位
大多数悲剧属性来自于时间的错位。
女主角Edith便是这样一个具有典型色彩的角色。回顾她之前的人生:照顾病中的父亲以至数年没有和相爱的人走进婚姻、婚后丈夫的离世,都是来源于时间错位的悲剧,而她之后人生同样如此:决定将萨顿胡遗迹作为“礼物”赠送给公众的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它面世的那一天。
具象的时间错位的悲剧是Edith本身,更为抽象的、关乎时间的错位的悲剧则是《发掘》的故事本身。如同前文所说,众人所面临的是一个断层的时代,在这样一个巨变的、处于未知的十字路口的时代,考古这一行为本身便带有一种不合时宜的色彩。虽然萨顿胡遗迹有着文化史上更为深远与有力的意义,创作者也无意将故事处理成钱穆作《国史大纲》一般,更是凸显了考古这一行为本身与所处时代的错位性。
“文明余辉”是一种超越了具体时代、带有悲壮与戏剧色彩的形象审美,像极了马克思评论消亡帝国时所形容的“诗人的幻想无法媲美的离奇悲剧”。具体到《发掘》中,征服者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遗迹是这样一种审美对象,参与萨顿胡遗迹发掘的所有人与这场发掘本身更是一个鲜明典型的文明余辉式的审美对象。在时间的错位中,进行着不合时宜甚至是徒劳的发掘工作,赋予了故事厚重又令人唏嘘的色彩。
于是《发掘》中的声画不同步可以理解为时间错位在影像创作当中的投射。应当注意三场非常明显而又重要的声画不同步段落:第一场是因男主Basil爽约晚餐而落寞的Edith的画面配上Basil夫妇的交谈,这一场戏复现了Edith作为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角色命运之中所注定的孤单;第二场戏则是躺在床上的Edith与出走后又归来的Basil同考古专家的交谈,将Basil排斥在外的谈话更指向悲剧角色Edith对于自己的兴趣、丈夫的遗志乃至于整个人生以及时代的无力控制。
第三次重要的声画不同步却无关Edith,当即将奔赴前线的Rory在在田野中与恋人相拥时,Robert向母亲询问舅舅能否平安归来。Rory的后续电影并未明确交代,但凭借这场安排观众已大致窥见Rory未来命运如何。Rory所代表的新的未来也已暗中揭示。
永生
Time lost its meaningBasil与Edith的对话中提到,图坦卡蒙陵墓的挖掘中,那个沾染油漆的指印让时间失去了其意义。对于时间意义的思索,贯穿于《发掘》的整个故事之中。过去、现在与未来同时存在于发掘萨顿胡遗迹的过程之中。
Basil意外被土掩埋除了为人物关系赋予新的动因外,更是极具象征意义的一个意象。得救后的Basil被问道被掩埋的一瞬间看到了什么?Basil回答看到了自己的祖父,那个教会自己技能的祖先。这一回答指向了发掘这一行为的意义:发掘古物使得人类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回应祖先的呼喊,发掘,使得现在和过去得以建立起联系。
在《发掘》这一段无线回望向过去的故事里,仍是有属于“未来”的隐喻所存在的:那就是女主角的儿子Robert。
在电影开始不久,来到发掘现场的Robert自顾自玩起了时间旅行的角色扮演游戏:飞机、25世纪,作为整个故事里最年轻的角色,代表着比战争更遥远的未来的Robert承担起了对未来美好想象的责任。而他嘴中的时间旅行同样值得注意:从概念上来说时间旅行本身既包含着“用空间隐喻时间”这一坚实嵌入我们语言的逻辑的。而关于时间的《发掘》中,空间的存在同样特别,Edith前往伦敦检查是电影中唯一一次强烈的空间转换,在同一时间下,田园的宁静便成为了无处不在的备战气氛。时间、空间、过去、现在、未来在《发掘》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未来当然并不总是乐观,Robert在电影中的情绪崩溃源于目睹母亲的病况,切实的死亡威胁让Robert感觉到无助,于是有了Basil告诉Robert“我们终将失败”的对话。
电影结尾,躺在草地上的Robert同母亲谈起时间旅行,萨顿胡遗迹这一次作为意象出现。“五百年一眨眼便过去”,在《发掘》的故事里,人类终究没能对抗时间,但“从人类在洞壁留下第一个手印开始,我们便一直存在,我们不曾真的死去”,借助考古发掘这一行为,创作者在这样一个带有强烈悲剧色彩的故事里,将最后一分善意,留给了永生的人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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