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电扇,一台空调记载着时代的变迁。如果我们的祖先能看到如今的光景该多好,我时时庆幸自己赶上了好时代。——题记年年酷暑,今又酷暑。刚刚立秋,又迎来一只“秋老虎。”身临酷热,耳边传来焦躁的情绪:“这热
一台电扇,一台空调记载着时代的变迁。如果我们的祖先能看到如今的光景该多好,我时时庆幸自己赶上了好时代。
——题记
年年酷暑,今又酷暑。刚刚立秋,又迎来一只“秋老虎。”身临酷热,耳边传来焦躁的情绪:“这热叫人怎能过呀?”有人立马回应:“不!如今好过,家家户户都有空调,电扇,往日才真难过。”听着大家的议论,激起我对那些酷暑日子的回访。
一
我出生在江南山水相依的乡村。依稀记忆里,每到酷暑之日,山色如烟,树叶绮嫣,水波潋滟。男人清一色的赤膊,女人清一色卷起裤腿打赤脚,这就是那个年代酷热表现的极致。
都说武汉是:“火盆;”不假,武汉是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尤其过去年代,冷,冷得地面枯如冰,热,热得无处躲藏。只要进入小暑,渐渐扬起的南阳风,由小到大,吹得气温直线上升,吹得稻穗刷刷刷地作响,示意“双抢”战役打响了。那时都是集体生产劳动,白天大伙汗流浃背地干一天,指望晚上能够休息会,可晚上的风像旋风似的,嘎然停止,文风不动,大人说:“你看,树叶一动不动。”形容白天吹了一天的风,晚上不知跑哪里去。
酷暑之夜是那个年代最难熬之时。经过南阳风横扫一天,家里的凳子,竹床摸上去都是烫的。一夜一夜的酷热让人坐没地方坐,睡没地方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天气越热,蚊子越多,满屋的蚊子撞脸地嗡嗡直叫,用手都可以抓一把的感觉。那时不像现在有蚊香,灭蚊器。为了熏蚊子,大人就用晒得夹干的艾蒿,搓成长长的条条放在地上,然后在上面又撒一层用水沾湿的谷壳点燃,但又不能冒火,只能冒烟,烟子闷一屋,蚊子还在飞,说是熏蚊子,人已经熏得够呛,一家人纷纷往外跑。往哪里跑?外面同样热,同样有蚊子。那时家家户户都只一二把芭扇,条件好的,一人一把。在乡亲们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六月天气热,扇子借不得,不是我不借,你热我也热。”
在家里不能睡,大家就各自到生产队稻场去抢位子。每到晚上,家家户户扛起门板,竹床,竹席到稻场去乘凉,
记忆中,五十年代末,我有五、六岁,父亲经常在建设工地,家里就靠母亲一人照料,当时有弟妹三人,总记得母亲手里抱着大弟,一手还牵着大妹,我就跟在后面走。到稻场去一看,好的位置早早被别人抢光了。我们家没能抢到好位置,母亲只能随意把竹席铺个地方,坐下来就行。随后母亲就拿着扇子不停地为我们打蚊子,扇风,口里还轻声地哼着催眠曲,渐渐地我们在母亲身旁进入梦乡。
后来稍大一点,就自己到稻场去乘凉。细心的母亲有个原则,不能在外面过夜。由于热,开始不能睡,到有点凉意刚刚入睡,母亲就要叫醒我们回家。母亲最有效的方式:“林儿,快起来,暴雨来了,快回家。”睡得朦朦胧胧的我,一听母亲这样一说,吓得翻身起来,跟着母亲直往家里跑。一进门,家里热烘烘的,顿时,浑身痱子直炸,母亲也是一样,但还要忍着全身的不舒服,为我们把蚊帐的蚊子赶干净,叫我们快睡,然后继续为我们打扇子。那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个夜晚,母亲总是辛辛苦苦地以她圣洁的爱为儿女们尽心尽力,可当时没有谁为母亲扇过一次风。
疲劳极致的母亲刚刚眯一会后,天亮了,又得赶紧起床做早饭,吃了还要出工。青春的母亲,为了我们血汗都流干了,每当回想这些,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二
到我八、九岁的时候,酷暑之日,我们那群淘气鬼门,不知天高地厚,常常在正午时,乘大人休息的时候,约到一起偷偷往外跑,去捉蜻蜓玩,即使捉不到,也甘心情愿地与它们舞一把,追一阵。我们个个身上都热得大汗淋漓,脸都被晒得通红,一回到家里,没少被母亲呵斥一顿,:“晒,晒,晒一身的脓疱就好了。”那时我们愣头愣脑的,哪里听大人的话,只顾自己玩得痛快,这是城里孩子体会不到的。那个年代不论男女老少,身上长满痱子,有的还长脓疱,说是热毒引起的。但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认为等到秋凉就好了。
我十来岁的时候,时值六十年代初,生产队搞双抢,就动员全体老幼齐上阵。那时我也放假了,跟着大人一起到田间割谷插秧。每当中午至下午三点之前,这个时间段,我们站在田间,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大约一尺多高闪闪的火焰直往上升,而且一片片的,绿草都嗮焉了。劳累的我们解渴。就是在高高的田埂后帘处,一个淅淅沥沥的泉水眼子,从那里挤出的水肯定是凉的,大人就在那里接一些凉水来喝。当我们喝上那个水后,连连称道:“好喝,好凉!”其实那水里有寄生虫,喝到肚子里会长蛔虫的。记得后来生产队还统一发过“打食糖”我们吃,说是打蛔虫。
后来在大队合作医疗的叮嘱下,建议各个生产队派一人烧开水,然后放几片花红茶叶,放凉再喝,避免生病,那该是最高待遇了。
记忆犹新的:我们到湖对岸汉嘴的地方去干活中午回来,走在一条光光的路上,看到不远处火焰直闪,地面烫得脚不能落地,因为我是个孩子,大概脚板肉没长老,当时我是边跳着脚边往前走的,回家一看,脚板都烫红了。
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根本想象不到用什么方法来解决乘凉的问题。好在我们村后面就是湖,天热了,家家户户的人都往水里跑。其实水也是热的。那是在六十年代中期,我有十几岁了,这时基本和大人一样出工干活了。每当热的时候,我们那些伙伴们在田里干完活,就一起往湖里冲。几个丫头在湖里游水,打水仗,一直玩得尽兴才回家。不亦乐乎的我们心里像晴空般地俊朗,如雨后的蓝天一般清澈。
三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七十年代初,商场少有电扇销售,那时只有单位才有。家庭一般没条件买。记忆犹新的是,七三年七月二十日,我的大舅因为在田里耕田时,不幸被电触着了,当时,我们十万火急地把大舅送到当时湖北省水果湖医院,现在的中南医院去抢救,那天夜晚,酷热难当,医生看到病人需要降温,想方设法借来一台电扇供病人用,那天夜晚我们沾大舅的光,享受到了电扇风的神奇。
八一年,我女儿出生,那年的夏天,也同样还是那么热,女儿的到来,我也像母亲当年照顾我一样地照顾女儿,不同的是,我在乡镇企业上班,夜晚就把女儿抱到乘凉的地方透凉,到半夜了就回到自己屋里,一回到屋里,女儿就热得哇哇直叫,我赶忙为她打扇子,一直扇到天亮,往往是一晚上不能睡,中途实在热得受不了,就赶忙洗个冷水澡,就是哪个热天,我的整个手背由于长痱子,剥去一层皮。退一层皮的手背好白皙,回到婆家,姑妹问:“嫂子的手背咋搞的?”我说:“热得剥了一层皮。”后来我看到一则消息说:几个北方人来武汉出差,酷热的天气,他们热得受不了,就到长江水岸一直泡到天亮才上岸,这话一点也不假。
八三年,我和丈夫商量,今年热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攒钱买一台电扇。那年,我们省吃俭用,狠了命地买了一台吊扇,这下就完全解决了热天乘凉的问题。此后我们就不到外面去乘凉了,后来我还把左邻右舍接到我们家来睡,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九零年开始零零星星地有一匹马力的家庭用窗机空调上市。只是单位办公室少有启用。家庭简直是奢饰品,几乎大家都不敢想。
那年我们家搬进了老公的职工宿舍,那间房是全西晒,电扇风也是热的,家里到处都像烤箱似的热烘烘的,一晚上根本不能睡。这样我们一直熬到二零零二年,那年的窗机空调大量上市,我家的经济条件也好起来,这年七月十五日,到商场买回了一台一点五匹马力的窗机式格力牌空调,从此结束了酷暑难熬的日子。
四
回想这些酷暑的日子,我们的祖先历经了太多的磨难,面对暑热,只是一个期盼,期盼着立秋早日到来,期盼着:“秋前的北风,秋后的雨”的改变,面对大自然的无情,只能深深地咏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会有什么样的巨变。如今,经济腾飞,科技迅猛发展,智慧的炎黄子孙,不为贫穷所困,在建国后短短的年代,就彻底改变了老百姓乘凉难问题。空调发展到挂机,柜机,中央空调等,还极力为老百姓买得起空调,用得起空调提供条件,并且保证二十四小时不断电。流动作业点,各个单位都设立有纳凉点,方便居民乘凉。另外还有降温物质送到居民手里,冰棒,汽水,西瓜等等,高温作业还有降温补贴。每当高温来临之际,天气预报嘱咐大家做好防暑降温准备。环境卫生整治绝不手软,每隔一段时间,社区组织专人负责消毒,灭四害等服务工作,条件好的家庭还到环境优雅的地方去度假,这都是过去贫穷年代无以想像的。
一台电扇,一台空调记载着时代的变迁。如果我们的祖先能看到如今的光景该多好,我时时庆幸自己赶上了好时代。
年年酷暑,今又酷暑。我总记得母亲的一句话:“心静自然凉。”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修为。世事难免纷繁复杂,大自然的四季变换是自然规律。不妨看看:三三两两的蜻蜓在半空漫舞,秋蝉勇立枝头继续歌咏,一树一树的绿,还是那么葱郁,骄阳炙烤,如此炉火纯青。人,还有什么办不到的!更不必为酷热焦灼。宁静致远,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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