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黄土忆亲人

发布时间: 2018-04-03 23:16:17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散文 点击: 121

清明前夕,一大早,我还没有起床,就接到了父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他要我提前回去一天,说我义德叔的坟要迁入新的地方,让我尽快赶回去帮忙,我满口答应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电话,我的思绪却久久地难以平静,脑海里满是义德叔的影子,悠悠往事像无声的电影镜头一样,一

一抔黄土忆亲人

  清明前夕,一大早,我还没有起床,就接到了父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他要我提前回去一天,说我义德叔的坟要迁入新的地方,让我尽快赶回去帮忙,我满口答应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电话,我的思绪却久久地难以平静,脑海里满是义德叔的影子,悠悠往事像无声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一下子把我拉进岁月的回忆里。

  说起义德叔,算起来,他已经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我印象中的义德叔,中等身材,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镶嵌在国字型的脸面上,他一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亲切和温和的感觉。

  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提起义德叔,说义德叔比我的父亲小两岁,他是我父亲儿时最好的玩伴,两个人经常一起到村西的小河里洗澡,捉鱼;经常一起到临近的几个村子的小树林里掏鸟窝;经常在一起捉迷藏,玩游戏;放学后,一起到地里去打猪草。那时候的生活条件虽然很艰苦,但他们在一起玩的却很快乐和高兴,故乡的角角落落里,都留下了他们童年的足迹,儿时的欢笑声。义德叔和父亲一起度过了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记得父亲说过,在他刚成家的时候,去了公社组织的打井队工作了,当时我家里的情况,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男劳力,在打井队会给一些生活补贴,可以缓解家里的燃眉之急,为了家里经济条件能够改善一点,父亲不得不离开家。那时,我的爷爷有病卧床,姑姑们都在上学,我的年龄还小,父亲去了井队,家里的重担就自然而然地压在了奶奶和母亲身上。义德叔那时还没有成家,父亲因为在打井队里工作,不能经常帮着家里干活,义德叔忙完他家里的活后,经常会跑到我家里,问奶奶和母亲,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那时村里人吃水,都要到村口的老井里担水吃,记得那时我们村里有两口老井,一口在村东,一口在村西。两口老井供给着全村人的生活用水。记得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不少的乡亲们都起来了,他们担着水桶,走向村口的老井里打水,木桶碰撞着井壁,发出闷闷地声响。挑水的乡亲来来回回地人流穿梭,不停地相互间打着招呼。在穿梭的人流中,往往能看到义德叔的身影,父亲到井队工作以后,我们两家人吃水的事情,他一个人主动承担了下来。为了两家人能够及时吃上甘甜的井水,义德叔每天早上起来的都很早,他常常要跑两三个来回担水,常常累得满头大汗,可义德叔却没有一点怨言,也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累。我至今仍记得母亲常说的那句话:“你父亲在井队工作的那段日子,多亏了你的义德叔帮助我们家啊。”义德叔的身影,行走在岁月的风尘中,伴随着我们度过了每一个春夏秋冬,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后来,义德叔成家了,他到大队开的饭店上班了,他也不用担心我们家的吃水问题了,我的姑姑们长大了,能够担水了,打井队解散了,父亲从打井队回来了,能够帮着家里干活了,父亲和义德叔又能天天见面了。义德叔在饭店工作以后,他隔三差五的,总是能带一两个烧饼回来,或者是水煎包包。他每次走到我家门前,总会顺便给我留下一个烧饼,或是几个水煎包包给我吃。有时,他会把我高高举过他的头顶,慢慢地就地转起圈圈来,浑身都是自在的,时常逗得我哈哈大笑。记得那时候,在我们农村,吃的最多的还是红薯面馍,玉米饼子,喝的大多是红薯汤,玉米糊糊,能够吃上白面馍是庄户人家心中的梦想。记忆中,我吃着义德叔给我捎回来的烧饼或水煎包,是那样的好吃,那烧饼的味道和水煎包的味道是那样的美味,那美味像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一样,让我至今念念不忘。

  人的一生,谁也无法预见自己的未来。本来,义德叔有了家,娶了懂事贤惠的义德婶,不久后又添了一个女儿和儿子,家里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却过得幸福和快乐。我们两家住的不远,常常能听见义德叔一家人的欢笑声从院落里传出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记得有段时间,义德叔老是在去饭店的路上戴着口罩。母亲问义德婶怎么回事情,婶婶说近段义德叔老是咳嗽,怕是着凉了,戴口罩是为了让他避避风和凉气。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直到有一天,义德叔咳嗽出了鲜血,一家人慌忙起来,赶紧和义德叔一起到县里医院检查,县医院的医生检查后,建议义德叔到大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义德叔他们就到了郑州,经过省城医生的认真诊断,义德叔被确诊为肺癌晚期,连动手术的机会和希望都没有了。义德叔只好回来进行保守治疗。说是治疗,那时候的医疗水平还很低,遇见绝症就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样。义德叔得病后,一家人像被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家里的欢声笑语不见了,一家人,就义德叔一个强壮劳力,家里家外的事都离不开他,义德叔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和顶梁柱啊,义德叔如果倒下了,这个家怎么办呀?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需要照顾。义德婶见到我的母亲,说起来的时候,她常常以泪洗面,哀声叹气,母亲也是陪着她一起掉眼泪。父亲经常跑过去看义德叔,尽量安慰着义德叔,哥俩还是那样的亲,哥俩的话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说不完,可父亲的心里总是酸酸的,沉沉的感觉,父亲却一点也不能在义德叔面前表现出来,那种滋味,那种兄弟深情,只有父亲自己知道,父亲多么希望义德叔好起来了啊,一家人离不开他呀,我们大家都离不开与人为善的义德叔啊。

  无情地病魔侵袭着义德叔越来越弱的躯体,他连下床的气力都没有了,昔日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看上去骨瘦如柴的样子,再也看不见他为我们家担水时,稳健有力地步伐了。义德叔走了,在家人的哭泣声中,带着对家人和亲人的牵挂,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恋,到了遥远的地方,最终化作了故乡的一捧黄土。

  义德叔走后,父亲没有忘记他的嘱托,我家,我大伯家,还有义德叔家,每年麦收的时候,我们三家都在一起收麦,打场,互帮互助,共度难关。平日里,有需要缝缝补补的家务活,母亲经常帮义德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的几个孩子和我一样,在冬季还没有来到之前,就早早地准备好了过冬的棉衣。

  随着岁月的流逝,义德叔的儿女长大了,都有了各自幸福的家庭,义德婶却明显地老了,早早地,满头的青丝平添了不少的白发。前几年,义德叔的儿子带着义德婶去新疆打工去了,家里的房屋和院落的大门都落了锁。每次回老家,路过他家院门前,我看见那一把大锁,心里总是感慨万千。我曾经多么熟悉的院落啊,一把大锁,锁住了小院里所有的光阴故事,锁住了失去亲人的悲伤和难言的落寞。锁上的斑斑锈迹,满缀着时光的烙印,和对义德叔的思念。

  义德叔的坟地,最早在我老家的自留地上。随着近几年乡村的发展,自留地上都盖成了楼房,有了新的住家户,村里要求所有自留地里的老坟都要迁走。记得迁坟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我们一样沉重的心情。我和义德叔的儿子,搀扶着已经满头白发的义德婶,轻轻地走到了义德叔的坟前,义德婶说:“老头子,我来看你来了,我兑现了给你的承诺,我没有再嫁,一直伴你终老啊。咱们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孩子们也都成家了,还有了孩子,都好着呢,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要搬新家了,慢慢走啊,等我......”义德婶说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悲伤感,也许,义德婶已经没有眼泪了.三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她带着孩子都挺过来了,一路走来,一路艰辛,一家老小,孤儿寡母的,内心的忧伤和痛苦,只有我的义德婶婶心里最清楚了。此时,没有人能代替她内心的痛和伤感。

  当义德叔的坟被挖开的时候,父亲再也抑制不出内心的悲伤,失声痛苦起来,昔日的玩伴,可亲的义德叔,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已经腐朽的棺木和他的枯骨。无情的岁月啊,你带给了我们多少的忧伤和痛苦啊。

  我用我的双手,虔诚地捧起一捧新土,轻轻地撒在义德叔的坟头上,新鲜的故土,滋润着义德叔曾有的汗滴,融入我绵绵无尽的思念,像一床厚厚的棉被,护佑着他老人家安然入眠。望着义德叔的新坟,我深深地给义德叔三鞠躬,表达我深深地哀思。义德叔,我的父亲给我说过,我的名字就是您给我起的,我的名字就是我生命的符号和印记,义德叔就如同我生命的符号和印记一样,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

  编辑点评:

  文章用深情的笔墨,回忆了义德叔在岁月中的故事。义德叔是父亲小时候好伙伴,和父亲度过了快乐幸福的童年时光。父亲成家后,家里有了困难,义德叔总会出手相助,伴随着我们一家人度过每个春夏秋冬。后来他成家后,总是给我带来好吃的食物,他成家立业后,生活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却过得幸福和快乐。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义德叔不幸患了不治之症,病情日渐严重,最后遗憾地离开了人世,给家人和我们留下了无限悲哀和思念,义德叔走后,父亲没有忘记他的嘱托,我们对义德叔一家互帮互助,共度难关。义德叔的坟地迁坟那天,见到他的遗骨,义德婶和我们一家百感交集,义德叔就如同我生命的符号和印记一样,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散文通过回忆一位逝去的亲人故事,描述出义德叔坎坷的一生经历,他的品行,他的为人,他的善良,他对生活的热爱,对朋友一家的赤胆忠心,感人的故事,催人泪下,感人肺腑。散文感情真挚,感怀岁月,追忆亲人,诉说衷肠,抒发情愫,如泣如诉,催人泪下,深切动人!欣赏,问候作者!

本文标题: 一抔黄土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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