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与不夜城》是一本由陈志炜著作,后浪丨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00元,页数:4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一):油炸凉白开这本书呢,就是黄瓜炒火苗,油炸凉白开,缰绳炖风筝,摇篮拌牙刷。说的呢就是让你不知
《老虎与不夜城》是一本由陈志炜著作,后浪丨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00元,页数:4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一):油炸凉白开
这本书呢,就是黄瓜炒火苗,油炸凉白开,缰绳炖风筝,摇篮拌牙刷。说的呢就是让你不知道作者在说什么。就像是一个正在家炒菜的人突然订机票去美国买了双皮鞋。你怎么解读都可以但是建议不要解读。当你认为这一篇意象之间毫无关联还可以至少看看下一篇,于是你的怒气开始级数增长,面对一个被作者玩弄了大脑的现实,于是你狠狠扔下这本书。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二):老虎今天来教室吗?
“咯哒,咯哒” 是少女敲击玻璃桌面的声音。“咯哒,咯哒” 是秒针在扁平钟面跳动的声音。 少女在等一只老虎,不是在等什么比喻,映射,或其他,而是在等一只真正的老虎,有长胡须和柔软肉垫的哺乳类动物。 她期待它,进来教室,没准会在门框那儿稍微卡一下,但不要紧,不失去它威严的形象。她期待它,叼走谁,反正只要不是她,其他人都可以。不剪指甲的同学A,爱剪指甲的同学B,没有指甲的同学C,通通都叼走吧。拜托别把我喜欢的男孩叼走,少女这样恳请它。 总之老虎环顾四周,随意叼走哆哆嗦嗦中的一个打算离开。这次,它没在门框那儿卡那么一下,它的威严形象得以完好无损地保存于我们内心。这只长胡须的哺乳类动物,或许有着自然界最脆弱的自尊心。 “咯哒,咯哒” 少女用指尖敲打桌面。老虎啊老虎,它今天还来吗?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三):《“老虎”与“不夜城”的语言装置艺术》
源于自身写作固有的笨拙快感,一直希冀自我拥有轻巧布局的能力,同样是荡于庸常生活之外的幻想空间,志炜小说明晰的风格化语言巧布一座缈缈何所似?但也根植于身体意识的岛屿。 像是将整座岛屿里能想象到的意识丛林装进冷硬、干净、光滑的房间,凭借语言制作的装置艺术。词与词的相遇,塑像的质地与影像流动,如漫游在奇幻、迤逦的房间。 老虎?不夜城?老虎在不夜城又经历了什么?无暇也无力分辨周遭怪诞的事件,只是不知不觉中被唤醒别样的、熟悉的潜藏于身体某个角落的感觉印象。落在细节之处轻微的不适与痛感,又能轻易抵达想要于自然无序中打捞的视觉隐喻,迷宫一样的存在。在这间迷宫房间里拾得的自我总是片段的、只零破碎的,却能在词的交叠与变幻中享有语感的整体一致,那如若置于梦境的无序与谜始终存在。 从词而至意象,绵长、炫丽、或孤绝的语言幻想装置。巧布又在架空,既是架空又与自身相耦合。“轻跃出嘈杂的现实”,于幻想世界独有“阒静、绚烂”的一隅,梦境般繁复,捕梦般精致,内里的诗意与外在的虚无。说是虚无也不尽然,因为与虚无旗鼓相当为决绝和反叛,构成语言结构的张力。 不过如此就太过用力了,更像是邀请,一次你一旦遇到,便会凭借其语言质地在自身世界捕捉相似感的邀请展。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四):【读来读往】给陈志炜的一封信
你有观察过兽类腰部的线条么?你一定有过。 那种慵懒的、像是突然受了惊而收缩的线条,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尾部,那种凝固下来的跌宕。 某个夏日,我看黄锦树,里面也有热带的想象,他与你不同,他迷恋肉,你迷恋骨。卢梭的热带画里,猴,或者虎,圆睁着枪洞般的眼珠,黑黢黢的,艳异,天真。阳具般的花朵,撞色搭配,虎身腥膻,是诱人的异境。 你迷恋斑马、黑鸟吗?以及,那种细小鳞片一丝不苟地细致排列。鸟羽,蛇鳞,或者向日葵花心的密集。读完主打篇《老虎与不夜城》,我总会被其中的电子乐成分吸引。波普风里吹来“染了凤仙花的指甲”的虎(可惜这一点在定稿里被改掉,暴殄天物),为何又如此让人笑出声?迷死人的热带,植物更大只,叶隙窥见那些黄底黑条纹。蛇骨真像一列整齐的竖式啊,没有被博尔赫斯表达彻底的、冯内古特宥于调侃未能细究的,似乎都被你迎刃而解。羚羊挂角的3D写法,每种事物的定位与变形,那轻倩避过窠臼的本领,好像是训练多次(过于严苛的训练)之后,某次偷懒中表现出的调皮与高超(残余的高超)。 猛兽的美感与几何学的诗意,虎是多么棒的代表(你写一个系列吧拜托了),还有美洲豹(可以点菜吗),还有静物般的火烈鸟,还有所有巨大、迟钝的鲸,最好是悬浮在24楼那么高。 太喜欢了,达利也是金牛座,读这小说时不断想起他的画,哦,不,照片。你知道是哪张吗?大笑三声。 几年前,我总是做奇怪的梦。梦中总有真皮沙发,或者风琴,停在半空中,用近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速度下沉。荒原也是有的,“根根枯草直立如铜丝”(鲁迅语)。这些我从未跟人说起,当然,还有污水中的婚纱等等,这些小说让我熟悉。有空可深谈,或意会神交。 你是个考究的人吧,写了这么多真心不易。裂变的本体若不是活泼元素,天知道不露痕迹地天空行空一把有多难。总之,你做到了。一定要有什么挑剔的话,那就是,二刷的时候,身为读者的我,已经捕捉到了“一物变成另一物时,无厘头切换的必然性”这个冗长的规律,祝你下次更难猜一些。或者,更无厘头一些(无厘头的最高境界是生活本身吗)。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五):81篇小说,作者其实只写了两件事
这本小说集,乍看包罗万象,有青春体、后现代、意识流、科幻、悬疑、童话、都市迷情、乡村重金属等等元素,但看完会发现,其实作者翻来覆去,就是在说两件事。
在所有81篇小说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共同的脉络走向,主角一开始总是被困在某个境域里,不论是实体的家、厂、船、星球,还是虚拟的哲学、谎言、梦境,主角总被束缚,所以每篇一开始,看到的一定是主角的逃离,想飞跃到一个新的境地,去追寻心中的自由。
在反复描述“受困”与“挣脱””的过程中,作者频繁使用了两个重要的意象,一个是“炼油厂”,一个是“鱼”, 许多关于炼油厂的意象,与许多会飞的鱼构成一种压迫凝滞与轻盈飞跃的对比,比如,
在《玩笑》中形容炼油厂“像是静止、报废的巨型机器人,折起腿坐在那里”,
在《夜访烟酒店》中, 更是把炼油厂比作“一只巨大的蟑螂,被钉在地上。工人则是缓慢流散的黑色汁液。”
这都是将炼油厂与心灵困境划上了等号,于是,作者又用轻盈的鱼表达了一种挣脱,例如,
《蒸馏水少年》中的“ 鱼又猛地抽搐,跃动,意识到自己在一片透明的水中。鱼又活了过来,从这一片水的困境中挣扎逃脱”,
《去奉镇》中的“我好像从桌边脱离了,升入空中,我变成一条挣扎的鱼,伸展的四肢变成翅膀乱振,我最终消失在夜色中,连我自己都看不见自己”,
《少女与她的飞船》中的“ 灰白色的鱼群,及另一群灰白色的鱼群,层云一般浮在头顶”。
在81篇小说中,作者跨越章节进行了诸多的类似映照,从而将整本小说集都归结到两件事的表达上来,一件就是我的身心被某个锁链困住了,另一件就是我如何飞出监牢。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六):推荐书中两篇有意思的微小说
整本书里,能一下就看懂的其实不多,从简明易懂来说,推荐这几篇:《纸裁缝的故事》(有点王尔德童话的味道),《红桃Q》(意识流小说,配合纵贯线《出发》食用更佳),《去奉镇》、《夜访烟酒店》(这两篇有点村上春树的风格),还有就是有点趣味性的《浴室迷航》与《送件》,这两篇都在140字左右,基本算微博了。首先是《浴室迷航》:
他一个人被弹射到了荒芜的星球,他一个人建立起一个新的人类文明,他成为一所大学的校长。他去学校的公共浴室洗澡,学生们在热腾腾的雾气中来去,与他打招呼。他们是那么光洁,他们是新的人类。他一个人在空中呆立了许久,面对上百米高的公共衣柜,还是没能想起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哪一个格子里。一点感受:一个人建立文明,成为校长,都代表了他非凡的掌控力,但拥有再厉害掌控能力的人,也有对某些事的无力感,比如面对取衣服这件事情,他就只能“一个人在空中呆立许久”,这是一种对全能型超人的戏谑,相当于一边吐瓜子一边吐槽,“呦,这么厉害的人,连找衣服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当然,标题“浴室迷航”的吐槽就更狠了,我们普通人找不到衣服才叫迷糊,你们这种宇宙级大神怎么能叫迷糊呢,那得叫迷航才行。
还有就是《送件》:
普罗米修斯来到办公室门口,发现办公室关着门。他敲了一会儿门,没有人来开。他给收件人打电话。电话那边说:“学校的文件呢,以前都是从门缝底下塞进去的,现在每个办公室门上都挂了文件袋。”“所以呢?”普罗米修斯问,“所以我放在文件袋里就行了吧?”“是的。”电话那边说。普罗米修斯把火放在了文件袋里。一点感受:作者的意思很明显,希望通过火和文件袋反讽一些形式主义,但是换一个角度想,如果文件袋的设计本身就是防火防潮的,把火放在文件袋里自然没事,但如果把火从门缝里塞进去,倒可能有大麻烦,因为办公室总不可能每件东西都防火。所以有时候,看似很蠢的设计,恰恰是精妙的设计,现实中就有这样的例子,火车站自动售票机放身份证的台子往往是倾斜的,身份证一放就会滑下去,必须用手按住,有的人觉得设计得真脑残,就不能弄成平的吗?但实际上,假如是平的,很多人买完就会忘了拿身份证了,只有当你必须用手防止身份证掉下去,你才不会忘了拿回身份证,这就是设计的厉害之处。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七):嗜睡是述梦者的通行证
写作不可能完全无中生有,一定会有部分来自生命经验,那可能也是最重要的,就看你如何用自己高明的骗术,将它遮蔽下来。——黄锦树
只是讲述一个具备起承转合的故事是容易的,常听的电台女主播如是说。我来把话接下去,只想听一个唯一解的故事的读者,会对许多纯文学的内容失去耐心。梅耶荷德说,我们不纵容没有耐心的观众。
稍等一下,我不是在说陈志炜晦涩。在我短评表扬完他头几篇充满“少男力”之后,他略带羞涩地跟我说,其实他认为自己本质是少女(心理上)。
朱岳老师和我,在《老虎与不夜城》里的超短篇上达成一致:真的会想起莉迪亚·戴维斯。我再多走一步,这篇与同书名的《老虎与不夜城》,还有一些令人联想到多田和叶子的《飞魂》。
对年轻作者来说,这不是一本太薄的书,将近400页的体量,零零碎碎,长短不一,又偏实验,也很纯文学,对更广泛意义上的读者来说,近乎有些自觉屏蔽乃至拒绝。可童伟格评双雪涛时提醒过我们这样一个问题:作家未必是拖拽着他的“东北”去“闯世界”,而可以反过来想,是他把“世界”,灌注进“东北”里面。
同理,陈志炜虽年轻,但已写作十年,这不是青涩之作,是以“童子功”之积累,再以自我审视为筛,最后精心编排,才拿到我们面前。被滤掉的不是读者,是他自省后不足观的那些,他当然一直在路上一直不满意,因为他行进的路,无法如同网文或类型文学,倚马千言。
我吃惊于他多样的直白。在标题上直白:什么《卡夫卡的梦》《恋爱的犀牛》《白银饭店》……黄锦树所呼唤的隐匿一概没有,甚至不羞赧于暴露自己尚且生涩的世代;在自我指涉上直白:几篇连缀着以“作家”为主角的小品,几乎剖心一般叙写自身困境与挣脱,教人捏把汗;在述梦勇气上直白:多篇写得宛如梦境或直言就是在梦中,近乎怀疑创作的时刻就在午夜或凌晨,枕边放着纸笔或录音设备,随时准备好反手抓住自己的魂魄。
不过这不妨碍他在每一篇里颠覆这些“直白”,所谓“第二眼美人”,是预判过于规制标准,才需要第二次阅读,再次审视他书写的意图。就像那些标题,其实对应的内容绝非流行话术搬演的一切,陈志炜一方面是纯情少女没错(喂!),另一边,他依旧是个狡猾的少年,想说的,远大于普通青年作者考虑的那些。
譬如他写作家的那些文字,很容易想到《杰出公民》里刀刀不见血却细细划出伤口的议题,但陈志炜没有铺展的野心和需要,他就短短地写作家个人的内外交困,已足够好看。
再譬如他在叙事里突然埋入一句静默的妙笔:连沉默也是普通话的。让你一顿,愣了神,回味却觉得合宜。
又譬如他那些兼具戴维斯质感与毕赣诗意的超短篇,写消防队长失明事件,要连写四个短句才连接起人和火的关系:
失明是一场没有边际的夜晚,我以为夜晚是不会过时的。……夜晚,是出逃的火焰。正好三次停顿,三个名词,刚刚好音律与内容俱备。让人怀疑这些“微博体”要么产生于一瞬间,要么雕琢于绵延数年的多个昼夜。
我知道包邮区有一批年轻的文学登山者,这几年南下北上,各自颠沛,却从未停止书写。不敢说志炜是其中翘楚,但他绝对是不落人后的一个。如今他把《老虎与不夜城》带给不分南北,不分城乡的读者们,不妨就一起躺下来,连通彼此梦境的wifi,在下沉的睡意里共吸最后的空气,看文字自如生长,筑起巢穴来。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八):何为老虎?何为不夜城?
1
我的童年,是在东北的一个煤炭小城度过的。那逼仄而寒冷的斗室,甜甜的冻梨冻柿子,似乎怎么洗也难以洗干净的煤灰,香喷喷的酸菜炖血肠,小伙伴们的皮筋儿,厚到行动困难的棉裤,了无生气的穆棱河,一年四季都在喷射黑烟的工厂烟囱……成年之后,我便远离了这一切,到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了;这童年的记忆便在脑海一隅沉睡,鲜少被回忆起来。
直到,我翻开了陈志炜的这本《老虎与不夜城》。
“……学校离我家很近,就在不到十分钟步程的地方。我每天上午步行去学校,中午步行回来;吃完午饭步行去学校,下午再步行回来。……”(《蒸馏水少年》)
一瞬间我被这句话带回了小学时代。我想起了自己那用做棉袄剩下的花布头缝制的大短裤,想起了那在肩头挂了整整五年的陈旧而鲜红的两道杠,想起了那个抢走我的毽子躲到男厕里朝气急败坏的我做鬼脸的男同桌,想起了那个因为我一篇作文偷懒没好好写而用硬本夹打破我的头的女老师。
“……精卫的身体越来越轻,她不由自主地舒展翅膀,缓慢掀动,向上腾起。……而翅膀的末端,正滴落一片片火焰,似乎准备无声地焚尽茫茫大海。”(《精卫》)
原来,我们虽生长在不同的城市,却有着相似的童年啊。童年的时候爱做梦,爱幻想。我幻想自己会在天涯海角高飞,会骑着骏马在山间奔腾,会在水波之中沉浮,会在冰面之上狂舞。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怪胎,脑子里想的必定是些正常人不会去想的东西;也总羞于对人提起,唯恐遭人耻笑。这般说来,陈志炜你笔下的精卫,竟然是梦中的我吗。
“……最后的最后,太空船一个人在展品台上(像无意间弹出到太空,却又无人发现,他享受这个被忽视的瞬间),不自觉地发出一个声息。”(《太空船》)
和太空船一样,我也享受那个被忽视的瞬间。每到夜深人静,便是脑内小剧场欢快地拉开帷幕的时刻。不需要观众,不需要掌声,我自己是自己夜的君王。
2
我年少时,也曾写花写诗写风月。
随着童年结束,狂想逐渐淡去,改为伤春悲秋。秋雨梧桐叶落时,绕船月明江水寒。
“……月亮掉在了水面上,被铺成平平的一片,整条河都是月亮的光芒。我觉得自己在这光芒中,甚至进入了梦乡。……”(《夜晚的船》)
对我而言,月亮是有其独特含义的。它照亮了我少女时期那些不眠的夜晚,在我考场情场两失意的时候静静守护在窗外,不知听过我午夜时分多少癫狂的梦呓。我想问问陈志炜,你少年时期的那轮月,可曾听过你的心事?你若苦不得见心中的那个人,可曾对着月亮倾诉?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却都是那同一轮月。我与陈志炜此生并未谋面,年龄也不算相仿,但捧读他的文字时,我感受到了彼此相同的心境。大概是因为都曾在那样的夜晚,望着那相同的月光吧。
“……真的是好久未见,没有想到会这么久。但你一点都没有变老。你永远也不会变老,你仍然是少女。……”(《少女与她的飞船》)
我曾写过一首题为《致死神》的诗,在诗中自己化身为死神选中的新娘,以坟茕为婚床,以裹尸布为嫁衣,以献祭的花圈为捧花,以乌鸦为傧相;死神那含情的眼神,温柔的怀抱,可令我永葆青春。我始终贪恋自己年轻时的容颜,对岁月在额角刻下的痕迹感到恐惧。倘若有人对我说我永远也不会老的话,我想必会感激涕零吧。
3
“……老虎的眼睛在城市的夜色中上升。老虎悬空的瞳孔亮如一个星球(瞳孔中有清晰的裂纹)。”(《老虎与不夜城》)
夜,是我一天当中最喜欢的时刻。万籁俱寂之中,可以抛却白昼的烦恼,在夜里尽情徜徉。一天里只有这个时刻,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我便如那老虎一般,轻嗅着芬芳的花瓣,用瞳孔照亮无边的暗色。并非夜吞噬了我,而是我吞噬了夜。
站在山巅,闭上双眼,肆意吞噬着这暗流涌动的黑夜。我张开口,用利齿撕咬、用利爪揉碎这富有弹性、吃起来爽脆弹牙还有一丢丢咸腥微甜的夜,大口大口地将它吞吃掉。黑夜的下面,有我朝思暮想的爱人。吃掉这夜,就能与他相见。我的胸中如同快要爆裂般隐隐作痛,眸子却越发亮如星球,将一捧热泪悉数化为燃烧的火焰,将这隔开我们的黑夜一点点烤熟、撒上一把佐料,再吞噬入腹。陈志炜啊,今晚的夜如此美味,你可愿与我一同品尝?吃光这醇厚馥郁的夜,能否也见到你所爱之人?来,为你满上一杯酒,分你一块七分熟的夜。子时的夜最为口感绵密,不过要当心里面有碎骨哦。
你若问我何为老虎,纵情吞噬着黑夜的我,便是老虎。
你若问我何为不夜城,我所在之处,便是不夜城。
-END-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九):《老虎与不夜城》的装帧简单说明
关于《老虎与不夜城》的装帧,有很多读者朋友问,为什么要把腰封(侧封)设计成这样?为什么封面短一截?为什么书名看不清,是不是印刷错误?
这本书的装帧设计由作者自拟自定,他曾经解释过,希望有一个非常复杂(充满悖论),但又趋向于“隐”的装帧,有少许错误也没太大关系。
虽然他这么说,但其实这本看上去有“错误”的书的“错误”之处,皆来源于作者和设计师非常认真的设计,是作者创作理念的一部分。
当然,专门讲装帧并不是因为它非常重要,我们并不希望它盖过阅读本身(何况这也违背了本书「希望更易阅读」的设计理念),只是权做解释,还是希望大家多关注小说内容本身。
问:这本书到底怎么拆?
答:侧面竖直护封的四个勒口(“耳朵”)是折在封面勒口内的。如果想尽可能不把书拆坏,可以把手指伸入封面勒口空隙处,将侧封其中一个耳朵翻出来,另外三个就很容易取出了,取下的侧封可以当书签。如果运输时侧封已经有些破损,或完全不想保留侧封,那也可以从炼油厂剪影处把侧封撕开,撕完后丢弃。
问:为什么封面、封底比内页窄了一截?
答:普通书打开以后,在阅读时封面、封底会比内页长一截,这本书事先做了收窄,这样打开或翻卷过去阅读时,封面与内页是基本齐平的,更贴近真实阅读该有的状态。
问:为什么勒口(书籍封皮的延长内折部分)也这么窄?
答:保留了窄勒口,是因为宽勒口影响翻卷,没有勒口又会割手,最后按比例留下了窄勒口。
问:为什么封面、封底的文字看不清?
答:作者觉得书名、作者名,以及文摘都不重要,可以理解成花纹,而非文字,最好是像一层盐一样铺在封面上。同时,不重要的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问:为什么平装,封面还这么薄?为什么没有护封?
答:精装也好,护封也好,都是出于书籍的保存考虑。但若从阅读角度考虑,精装的硬封比较难翻,护封、内封之间则容易滑动。平装、单封显然是更适合阅读的,可以不那么正襟危坐,而是随性翻阅。在这样的想法下,做了平装、单封、低克重的封面。
问:整本书400页,是否锁线?
答:锁了。
问:还是想问,侧封的意义在哪?
答:考虑到作者想把封面上的书名与作者名“几乎隐去”,那么一定得有一个类似腰封的东西把相关信息写上去,这样摘除后可以达到纯粹阅读的效果。
侧封的安装方式,恰好对应了纽卡悖论中的箱子/盒子。箱子/盒子的意象至少出现在《哲学星人》《健谈的人》《吹烟的人》《雨天》《水库》《卡车与引力通道》《夏日摩托车与学校宣传片》《白银饭店》《花木场与先锋衣》《午后》《火锅一》《老虎与不夜城》中,以《火锅一》中最关键。封面、衬页也有纽卡悖论箱子/盒子的变形。
侧封上的炼油厂剪影是朱岳老师提出的。这本小说集最现实的一篇小说是《蒸馏水少年》,讲的是炼油厂的成长故事,而现实的炼油厂也是小说集中很多小说的基础。炼油厂作为一个不可逃避的现实,恰好与侧封让人讨厌的“不可逃避”契合。
问:封面上的“腮金”是什么意思?
答:炼油厂会排放很多东西,最基本的就是雾与烟。雾是冷却塔排放的,烟是经过处理的固体颗粒物。它们在封面上表现为银、金的混合。
另外,炼油厂也有很多银色管道,有各种柴油、沥青,搭配硫黄(炼硫黄是炼石油的最后一步,“精制回收”),大概也与封面的色泽接近。
问:以上是噱头吗?
答:拿这些作为噱头,不如做一个更大众化的封面。这些只是与其他书略显不同的正常装帧而已,是为内容服务的,本质上这是一本小说集。书籍总得以一定形式呈现,而形式又来自小说的内容。关于装帧与内容,更好的方式是读者自己去体会。
《老虎与不夜城》读后感(十):冬日午后,及其他
长长的街道弯弯曲曲,炎热的月光下所有的边界线都在变得模糊,路上已经融化了的人们要到寒冷的白天才会重新凝固。我把自己关进冰箱里,让我的影子背着书包代替我去上课,像往常一样他点点头出门,没有异常。去学校的路上,他在老虎机旁看别人玩了六局,之后又想在路边摊买一条金鱼,五块钱可以用纸网捞三次,他在第三次终于捞到一尾。装进灌满水的塑料袋里,发现游来游去的是金鱼的影子,金鱼也让自己的影子替代工作。在放学后,在一群迁徙的角马经过我家窗户时,他回到家里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先打开冰箱门把我放出来,再拿了一罐可口可乐。他打开屏幕显示只有雪花的电视机,把金鱼的影子倒了进去,让它在里面游来游去。等自己解冻以后,我才意识到回来的是我影子的影子,我的影子离家出走了,让他的影子替代本该他替代我的工作。他没有再回来过,七年后从阿拉斯加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之后再无音信……
在阅读《老虎与不夜城》的过程中,遐想的轮廓挤入我的脑袋,像是故事片段,是这部小说在我记忆里形成的倒影。我不必机械式地解剖尸体般解剖小说,不用从文本和卡夫卡、卡尔维诺、科塔萨尔他们在精神脉络上的关系谈起,不用谈论属于哪种流派,有着怎样的倾向,和作者的生活背景有怎样的关系。类似于疲劳驾驶,已经阅读疲劳的我似乎已经渐渐丧失对小说条件反射性的直觉反应,越来越倾向于根据经验做出技术性的分析。在思维的浅表,好与坏、成熟与生涩、保守与新锐……这些生硬的价值判断形成一张过滤之网,而《老虎与不夜城》是少数能突破这张网,让我没有自信再冰冷地对其进行切割的小说。
尽管不是中规中矩的小说,但我还是写起了中规中矩的书评。
小说的封面设计刻意地模糊,不想读者有鲜明的第一印象,那样在读之前就会产生某种定论。一种适度的叛逆精神,暗示小说不仅被束缚在文本内,连锁的反应也可以满溢出文本外。在现有环境中,多数人对实验性文本的宽容恐怕只会比这更少。
众多的短篇小说聚集在一起,创作的时间跨度又如此地长,本该很容易产生残差不齐的观感。动物园把不同形状的动物关在一起,《老虎与不夜城》把不同形状的小说们关在一起,但是《老虎与不夜城》的排列结构却有一种音乐节奏般的协调。无论是呈现某种青春切片的《蒸馏水少年》,还是意识与思辨流动的《红桃Q》,或者一抹科幻色彩下的《少女和她的飞船》……它们像在真空中漂浮的不同机器,被同一片宇宙包裹着。
介于童话和寓言之间的浪漫气息,粗浅地看下去觉得似曾相识,细致阅读后又觉得陌生。在轻与重之间寻找平衡,没有飘升也没有下沉。不是在已知之外开辟未知,而是在已知之内呈现被忽略的纤细、微弱、隐秘的东西,发掘那些无比近但是又感觉无比远的细节,收集这些狭小的碎片,却比那些空洞的宏大有着更密集的意义。
现实小说或者超现实小说那么分明的界线在这里并不存在,不是非此即彼,作者是小说国境线上的偷渡者,来回于两方甚至多方之间,利用这种暧昧避免过于生硬的标签与分类。许多常见的小说,像是一个严肃死板的中年人,从开始到结束走一条笔挺的直线,抗拒任何意外、多余、停顿,像有着边角线的几何体般遵守规则。而这些小说,同样是从开始走向结束,但是这些小说像一个有些懒散任意的年轻人,会在路上左顾右盼,会犹豫不决,会去思考开始之前和结束以后的事情。具有有别于其他小说的另一种性格。
也许作者看见了既有秩序的边界,但是无意去打破,去推翻,去革命,只是站在边界上徘徊,拿捏一种微妙的平衡点。语言是这部小说非常重要的要素,透露出青春的潮湿气息,一般的句子和一般的句子叠加,形成某种化学反应,只要随机地调整语言,这种化学反应的可能性趋近于无限。构成一种活体,在阅读中它繁殖着,分裂着,阻止主观印象的凝固,让阅读结束之后,小说也依旧在记忆里继续蠕动。作者不是把自己的过往作为砖头砌进小说内,分布在某些特定的部分中,而是把过往粉碎成无限多的颗粒,像呼吸的氧气无处不在。他的青春,他的观察,他的信念,以近似透明的线条支撑起小说的结构。很多事情小说已经阐明,但是读者听没听见是另一回事。
我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写下这些感性的文字,不是想概括什么,因为概括一部小说就像把小说关进棺材钉上钉子,宣告它在感觉上的更多可能性已经枯竭,某种意义的死亡。也不觉得有必要在评论中合理分配赞扬和批判的比例,凸显一种客观,因为我并不是批评家,我是读者。现在所做的像是在火车行驶中拍下一张照片,自己思维流动的瞬间横截面,在这之前与在这之后小说依旧存在,在与这不同的风景中,在与我不同的人脑海中。
最后,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的态度(其实也就是三四年前),认为“好”的小说只是处于人与人评判观念交集最大的区域,“坏”的小说只是处于人与人评判观念交集最小的区域,客观由众多的主观堆积而成,既是也不是的悖论在文学上成立。认为自己厌恶用数值化的标准衡量小说,真正有意义的东西是数值无法概括的。只是在后来的时间中我渐渐被环境给同化,接受了流通的价值体系,接受了大多数人接受的游戏规则。但是对于这部小说,我还是想重拾自己过去的态度,重拾自己曾经的初衷。
(那么,把概念上的扑克牌收拢,然后重新打乱,开始新一局的游戏吧)
王陌书 201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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