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越多,你也就长大了。微博山海张一。我好像一直不擅长告别。可能是因为冷漠,或者迟钝,我不愿意思考离别。所以即便是高考结束,从学校一点一点清空自己生活的痕迹时,我都很难有真正分别的实感。当一切结束时,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过学校湖边,相熟的老师仍然很开心地
告别越多,你也就长大了。
微博/山海张
一。
我好像一直不擅长告别。
可能是因为冷漠,或者迟钝,我不愿意思考离别。
所以即便是高考结束,从学校一点一点清空自己生活的痕迹时,我都很难有真正分别的实感。
当一切结束时,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过学校湖边,相熟的老师仍然很开心地朝我挥手,大喊:“拜拜!”
像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道别,发生在每一个放假的周末。
故而我一直固执地说服自己,只要不去想,这个暑假依然同往常一样,别无二致。
就好像那些被丢弃的空白试卷并非废纸,它们仍然虔诚地等着我填写一个答案。
二。
我的世界里,最盛大的分别还停留在前些天刚过去的高三毕业聚餐上。
秉着一点叛逆的精神,我们用酒精泡软自己,并不熟练地推杯换盏,眼神在饭厅的光芒里浸成一片雾茫茫的醉意。并不是喜欢啤酒的味道,只是迫切想要寻找一个途径证明自己的不同,似乎这样就能离学生气远一点,离成熟近一点。
我们在酒席上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像三年沉默后的宣泄。
然后我们得以草率翻过告别的篇章,在曲终人散后趁着夜色挥手,告诉自己醉了以后什么都不作数。
“青春万岁!”我们尖叫。
然后也就可以骗过自己,我们没有告别。
三。
其实一直很少感受生命的告别。
只一件,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外公走了。
他是个退伍军人,对浪费食物有着过于严肃的较真。小时候吃饭,碗里常有残余的米粒,他就凶巴巴地骂我,让我把饭吃干净。是故我一直讨厌他的古板,并不与他亲近。
接到噩耗时是凌晨,痛楚发生在我刚睡醒的时刻,大脑运转不灵,因而告别并不残忍。朦胧里听见母亲抽泣,我尚未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可某天酒席上大人熟练地吹嘘自己,酒杯琳琅作响,并无人关心我。我埋头吃饭,打嗝时看见碗沿一粒米。
我突然失魂落魄,这才意识到那个会敲我筷子叫我别浪费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四。
真正接受毕业的时刻也并不是毕业典礼或者典礼后的聚餐,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彼时我剪了头发从理发店出来,发梢有一股浓郁的护发精油的气味。
而特定的气息往往善于勾起回忆。
于是想起某个下午,同样灿烂的阳光,树木同样绿意深重。也是刚剪完头发的我几乎踩着返校的铃声踏进教室,惊魂甫定落座之时,听见邻座女生小声同我讲:“哎,你头发味道真好闻。”
我在班主任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下仍然偷偷向她挤眉弄眼,等下告诉你牌子哦。
——可惜此刻万物依旧,却再也没有一个铃声逼我蹿进教室,在气喘吁吁里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份短暂的开心。
我走在马路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北岛的诗:“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我总是这样迟钝。
年少时喜欢故作深沉也许是通病,而我错将其当成冷漠,自以为看透生活,所以觉得每场告别都该顺理成章,而我当不为所动,像个成熟的人一样挥手作别,潇洒自如。
可惜青春原是段越荒谬就越绝伦的岁月,我们用对抗和放肆赢得一些嚣张的往昔,又用细枝末节的温情将其妥帖包裹。
而生活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侵肌啮骨,把细密针脚缝进回忆。
其实这些故事也并非什么惊世杰作,只是细细抚摸时,每处纹理都藏着一个朗声大笑的曾经。
可当我后知后觉地感到惋惜时,却发现自己早就伪装好了不在意。
于是毕业典礼那天尚能体面告别的我,在熙攘的街上,在阳光晃进枝桠间的一瞬,忽然无人问津且无法可解地失落起来。
五。
告别的时刻与真正接受告别的时刻往往存在着一条鸿沟,我们在庄重的仪式上道别,心里却依旧笃定还会再见。
再于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瞬间,这份笃定被击碎。
而后被迫承认离别。
所以快乐或悲伤都来不及演练,我们匆忙上阵,被迫学会享受孤独和未知。
成长强加给我很多空白的欢喜和空白的忧愁,有时候会觉得迷茫,手头不再有海洋般的题目,成绩与排名不再使我溺亡,可以偷偷剩一些饭而不再被批评。
我有时候想,这种自由是好是坏呢?
没有答案。
时间逼迫我们一骑绝尘地向前飞奔,连告别的情绪都需要进度条加载,以致连唏嘘的感受也往往迟一拍。
六。
一切总是按部就班同时不拘小节,生活从来是稳定期待,而我们被迷惑得心甘情愿。
而后时间推演,我们毫无察觉,我们就此离别。
人总是慢半拍地学会珍惜,那些习以为常的、平凡普通的生活细节,在拥有时往往只是沙滩随处可见的点缀,唯待潮水退去,我们方能看见那些粗粝的贝壳里,包裹着珍珠。
就像写到这里我才努力说服自己,走廊一角的那一叠没写完的试卷,答案是A是B,真的已经没人追究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我能再多写一道题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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