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战》是一本由[古巴]阿莱霍·卡彭铁尔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4.00元,页数:199,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时间之战》精选点评:●从叙述的魔力而言,卡彭铁尔与略萨、马尔克斯、博尔赫斯诸辈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些短篇小
《时间之战》是一本由[古巴] 阿莱霍·卡彭铁尔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4.00元,页数:199,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时间之战》精选点评:
●从叙述的魔力而言,卡彭铁尔与略萨、马尔克斯、博尔赫斯诸辈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些短篇小说所营造的精神世界,除了个别地方,出彩不多。令人深感动容的,只有《电梯奇迹》《圣雅各之路》两篇,而它们的共性,恰恰都在于描绘存于人性之中的两极与分裂,彼此循环,悲伤与绝望,横溢于字里行间。
●中间三篇太精彩了吧。当然也比较喜欢未完成超现实外科手术台和大都会圣徒之死的故事。
●迷人的部分从第二章“时间之战”开始的。古巴,热巧克力哗啦啦流淌的天堂。
●第一部分“先锋派”的三篇,过于晦涩,看得昏昏欲睡、第二部分“时间之战”,第一篇《溯源之旅》就转了画风,带动我的精神! 其实跟菲茨杰拉德《本杰明巴顿奇事》是一个套路的传奇故事,这位来自古巴的作者带来的是魔幻加诗意甚至一点童趣,而F给我的感受大概是俗丽?这位C的风格又是和老马不一样的魔幻,他好像不会像老马那样絮絮叨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
●这可能是我看过最棒的短篇集。 时间之战的三篇真心是巅峰之作。这么漂亮又先锋的结构,几十年前的作家就已经达到了,真是让今天的我们无比汗颜。溯源之旅是很震撼的,哪怕时间反转的故事已经被演绎了很多次,但最终的结局还是无比优雅,故事缩成一根丝线,勒进读者的灵魂;宛如黑夜是给我最大启发的一篇,它直接解决了我正在写作的一篇小说的结构性难题;圣雅各之路着实令人肃然起敬,虽然读到中间能够猜到结局,但在这样连续的前进语感中作出回旋的复杂性,可能真的只有热爱建筑和音乐的作家才能做到。除了这巅峰三篇之外,先锋派稍显突兀,其他部分更为有趣一些。又一次感受到写作的趣味和挑战,很多我们目前想要探索的路途,可能很久以前别的人就已经走过了啊……
●卡彭铁尔知识面太广,历史、宗教、神话什么都往小说里写,致使他的语言风格繁复杂冗(与他所书写的内容倒是很搭配),但是很沉重,缺乏灵气,读起来费劲。
●其實是差一些,但時間之戰的幾篇真的好棒。
●要读冲击了
●4.5
●魔幻现实主义是拉美小说的命脉。但可惜除了魔幻现实主义,拉美小说几乎没有别的特色了。将印第安文化融入小说,展现拉美现状。总体上说来和马尔克斯有些相似。
《时间之战》读后感(一):瑰丽神奇
文学和政治密不可分,而对于拉美作家而言,这种关联似乎更要紧密。马尔克斯和多少南美政要谈笑风生,聂鲁达是智利共和国总统候选人,略萨也当过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印象里,还有一位作家甚至做过祖国的最高领导人,而卡彭铁尔,曾任古巴驻法国大使,并且在任上病逝。
我敢说,南美光怪陆离的魔幻文风,除了和那片大陆古老的对奇迹和神秘的信仰以外,这种政治上的关联,也一定逃不了关系。
卡彭铁尔被尊为,“魔幻现实主义的创造者”,如今,这个带着令人遐想的诱惑气息的文学流派名字已经因为马尔克斯和莫言而在中国熟烂大街,只有真正去读读伟大的马尔克斯、卡彭铁尔、博尔赫斯等等那些拉美熠熠生辉的大师们的作品,才会发现那真是一片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的王国。
就我感觉而言,卡彭铁尔的这十几个短篇,没有马尔克斯的作品那么容易进去,开头往往会用繁多的短句让人有点不明所以地描述很多怪异的景象,然后才不知不觉地引入不那么明显的情节和人物,不过,这也造成了一种效果:只要你乖乖地专注地充分利用你贫瘠的想象力好好去读去想了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接受并感染接了那种氛围,下来会非常顺畅,非常过瘾。
他的很多篇章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早期作品《电梯奇迹》中呈着电梯升往天堂的圣徒,显出超现实主义,也体现了对人道的关怀和对革命暴行的反思;《溯源之旅》中仿佛电影回放的镜头一般神奇的生命回归之旅,用倒叙的思想描写了一段逝去而不可捕捉的人生;《圣雅各之路》庞大交错的叙事,透露着庞大交错的命运,看着有点吃力,啃到最后,印第安胡安蛊惑朝圣者胡安,情节甚至语言都蓦然与前文某处一模一样,恍然惊梦,深深感到一种宿命般的轮回;尤其是最后四篇,短,但是可读性大大增强,荒诞夸张,展示了一副瑰丽神奇的故事画卷。
拉美文学,是我取之不竭的一片文学沃壤。
(2019/12/6)
《时间之战》读后感(二):时间之战读后感
时间之战读后感我非常确信,今年读的最好的小说都在这本书里了——时间之战。
对于我这样一个拉美小说迷来说,读卡彭铁尔的作品,仍然给我了无与伦比的新鲜感,就和当年读博尔赫斯的作品一样。考虑到作品完成的时间,它们的前卫性更是奇妙。比如,《宛如黑夜》这个作品,男主角穿梭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之中,却做着一件连贯的事——消磨了启航前的最后夜晚——如同走错了片场,这就是后现代主义式的拼贴,可以想象拍摄这样一部电影该多有趣。
《圣雅各之路》无疑是这本短篇小说集里面最杰出的代表,这是一部关于路径的小说,指明道路的本该是天上的星辰,然而,内心的渴望与天上的星辰使脚下的道路交叉在一起,变成了迷宫,小说最棒的一点就是:不仅是美洲新大陆,它把远到耶路撒冷(胡安的谎言)的欧洲与亚洲纳入这个迷宫的版图,而非让它仅仅成为迷宫的入口与出口,使人体验着迷失者内心中巨大的惶惑与激情。
卡彭铁尔无疑擅长用这种小说的形式表达一种诗歌的体验,在另外一篇小说中也是一样,甚至更为强烈,这就是《昏暗的祭典》,整个小说没有明确的情节,讲的是一场灾变的前后。小说开篇便有这样的句子,“物体不再准确无误的倒影在楼上,相反的,影子们倒有脱离原来物体的倾向”,这无疑表达的就是物体正在脱离地面飞起的状态,灾难的预兆用诗意呈现,影子会随着人类的这个小小世界毁灭而消失,但是,人们在即将到来的灾难前,却看起来荒诞不经,“潘秋的大提琴从他头顶上掉下来,一只腿连蹦带跳的跑远了,潘秋好奇的跟在它后面”,滑稽而荒诞的诗意表现着失去稳定的世界和人的一无所知。市长在第一波地震后仍组织“升入天堂”的演出,以致演员们都真的升入天堂,潘秋背着尸体仍然试图在尸体上拨弄琴弦,不管是强装镇定还是天性乐观,在灾难面前都是徒然,潘秋的影子也消失了。站在回顾者的角度大概就是这样:荒谬、荒诞。
短篇小说自然有不够充分的地方(但卡彭铁尔的诗意是恰到好处的),比如前面提到的《宛如黑夜》,还有《电梯奇迹》、《溯源之旅》这些小说,都有扩展的潜能,但这恰恰说明这本短篇小说集中的小说个个都像颗粒饱满的种子,足以长成参天大树,值得读者一读再读。
《时间之战》读后感(三):透过魔幻祛除“神话”的光环
黄夏/文
肇始于上世纪20年代、并在此后数十年发展到巅峰的欧洲超现实主义,至60年代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正当其在欧洲偃旗息鼓之时,它在拉美却引爆出另一股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学洪流:魔幻现实主义。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危地马拉作家阿斯图里亚斯等人都曾直接或间接地受过超现实主义的影响,而古巴作家阿莱霍•卡彭铁尔更是该运动的积极参与者。1927年,因反对马查多政府的独裁统治,卡彭铁尔被迫流亡法国,逗留期间,他与安德烈•布勒东、路易•阿拉贡、毕加索等一大批作家、艺术家结下深厚的友谊。
但卡彭铁尔并没有停留在“超越现实”——这一“超现实”备受诟病的痼疾——的阶段。在艺术家的身份之上,他更是古巴公民中的一员,祖国风起云涌的政治乱局不容他关在玻璃房内,专心搞与现实脱节的艺术。当然,从唯美主义的艺术家,到承载社会责任的作家,这一过程的实现并非一蹴而就。卡彭铁尔的短篇小说集《时间之战》,就清晰地呈现出作家“蝶蛹之变”所需要的时间,以及经验上的沉淀、积累和发酵。
比如早期小说《学生》,就显得很稚嫩。小说没有交代故事的起因,只是让名为“学生”的主人公在医院手术台和剧场舞台上,见识一场场真假难辨的医疗活动。舞台上,学生发现哑剧演员们不是在演戏,而是在缝一张“灰色的、油乎乎的皮”。这篇小说的诡异性并不能掩盖作品实质意义的缺席,尽管作者在故事最后告诉我们晕头转向的学生“走进一家殡仪馆,问他们要了点吃的”,暗示主人公可能是疯了,或者发生了别的状况,以此为小说虚无缥缈的叙述,找到一个可以“着陆”的点,但其不接地气的味道仍然十分明显。终究,卡彭铁尔手中的故事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那样,被超现实的大风刮得再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学生》却从此奠定了卡彭铁尔的语言风格。如果说极简主义大师雷蒙德•卡佛在语言上做的是刀劈斧砍的减法,那么,卡彭铁尔做的则是如魔术师从帽子里掏万国旗那样无穷无尽的加法。我们会发现,他笔下的事物总是在膨胀,在渗透,在发散,而他呢,则在描述它们的语言上开枝散叶地爆出花花朵朵,浓烈、迷人、火热、绚烂。
如果说《学生》只是卡彭铁尔的小试牛刀,那么,《月亮的故事》则是一篇转型之作,卡彭铁尔开始有意识地将“超现实”与具体土地上的人事,连接在一起了。这篇小说以古巴某区发生强奸案,人们追缉案犯为线索,大量展现当地独特的民俗、迷信、仪式、基督教与异教之争。并且,小说还隐含了对现实政治的巧妙指涉。故事中,当人们从巫师口中打听到强奸犯“无影鬼”只对“山羊区”而非“蟾蜍区”(这两个区在古巴现实中是存在的)女性下手时,两区民众便从合力协作的追凶,发展到彼此间的谩骂、互殴,乃至屠杀。彼时古巴已经独裁统治多年,但卡彭铁尔注意到“人我”意识的区分可能是个比专制制度更要紧的问题,因为一盘散沙而无法在政治上形成价值共同体,是独裁统治屹立不倒的根源之一。
《电梯奇迹》是集子中将“魔幻”与“现实”完美融合起来的杰作之一。故事讲述修士多米尼克因共产主义革命而被迫还俗,他找了份开电梯的工作糊口,一边继续矢志不渝的苦修。有趣的是,他所要抵御的魔鬼,恰恰是革命发誓要推翻、而新兴特权阶层全盘继承的腐化和堕弱。多米尼克从自我鞭笞中享受到灵魂救赎的快感,以至当国内发生第二次革命时,他已深陷殉教圣人的甜蜜中不可自拔。这篇小说的内蕴十分复杂,卡彭铁尔不仅强烈质疑革命本身的荒诞与暴力(这一点将在其日后的巨著《光明世纪》中得到浓墨重彩的描写),也暗示通过宗教信仰和道德说教获得所谓人世的救赎,或者在人间建造天堂,这类做法既蒙蔽了自我,对社会和民族也是毫无意义的。
集子中还有几篇小说是以时间为主题的。《溯源之旅》写一个人从死到生的过程,其叙述时间上的逆向性反映出某种“莫比乌斯环”式的哲学意味,环的两端既是生也是死。《宛如黑夜》则是双线叙事,一线以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为背景,讲述“我”正准备踏上拯救被掳走的海伦的征程,一线以16世纪欧洲征服美洲新大陆为背景,讲述“我”依依不舍告别未婚妻正欲出航冒险。这篇小说的价值在于,卡彭铁尔不仅以两线交汇模糊了虚构(《伊利亚特》)与历史现实(征服美洲)之间的界限,而且为神话嫁接上当代意义。这里的“神话”具有双重指向:正如欧洲征服美洲并不仅仅为了驯化印第安人,传播基督教文明的科学与先进;同样,攻打特洛伊也不仅仅为了夺回海伦或者挽回名誉,而是更多的出自人们的政治与经济考量:打开通往亚洲和其他地方的新航路,“卖出更多陶器、布料和画着马车的杯子”。
卡彭铁尔通过魔幻手法,揭露并祛除了许多当代“神话”上所笼罩的那层浪漫光环,而赋以现实的意义。某种程度上,魔幻现实主义仍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一个支脉。只是很多人,尤其是一些摹仿其风格的当代中国作家,只津津乐道魔幻的一面,而没有看到其深刻的现实指涉。说到底,为魔幻而魔幻,与为艺术而艺术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时间之战》读后感(四):卡彭铁尔与《时间之战》
作为魔幻现实主义的先驱、“拉美文学爆炸”最重要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之一,卡彭铁尔在中国似乎并没有得到与其历史地位相称的关注。二十多年来仅零散地出版了其几部中短篇集,而就连最著名的中篇小说《人间王国》也仅在1985年的文学杂志《世界文学·181期》中收录,之后再没有被收入作品集成书出版。但其实,卡彭铁尔的作品所呈现的先锋的风格与结构华丽的想象与词藻荒诞魔幻的主题与情节是拉美文学中极具代表性与冲击力的,对于中国读者而言也是了解拉美历史与文化极佳的窗口。
1958年,卡彭铁尔的《时间之战》第一次出版,收录了《溯源之旅》(Viaje a la semilla)、《宛如黑夜》(Semejante a la noche)、《圣雅各之路》(El camino de Santiago)在内的三个短篇小说以及中篇小说《追击》(El acoso)。后来的版本中又添加了《亡命徒》(Los fugitivos)和《先知》(Los advertidos)两篇。《时间之战》在1992年被引进中国,后又再版两次。可惜的是,前两版只收录了西班牙语初版的三个短篇及一个中篇,而2019年的最新版虽包含了卡彭铁尔前中期十个优秀的短篇,但或因篇幅上的考量将中篇小说《追击》剔除在外。
第一部分“先锋论”的三篇:《学生》、《电梯奇迹》和《月亮的故事》由于是卡彭铁尔的早期作品,其中更多的是超现实主义色彩。而在这几篇早期的创作中我们已经能够感受到浓厚的巴洛克风格。所谓巴洛克风格,即艺术上刻意雕琢,追求怪异,有支离破碎的方式、夸张的语言表达悲观颓废的思想,并具有巴洛克艺术华丽浮夸、动感强烈、侧重表达幻想的特色。这一点在首篇《学生》中表现得最为突出。该篇记述了一个学生在医院里的所见所闻。全文无穷无尽的比喻虽荒诞奇特却又恰到好处,将故事舞台从手术室变成了圆形剧场,手术台成了拳击场,而身着白袍的医生则成了古希腊悲剧演员。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场所竟是一副地狱景象,字里行间尽是惊恐和不安。
“当病人被十根冰冷的长针按倒在金属桌面上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胶皮手套正在穿过自己的五脏六腑,肚皮在二十二秒内就被缝上了。医生摆出俯在桌前的裁缝们最喜欢的姿势,任由手术线在肉团里来回穿梭,拇指和食指间的手术针闪着光,就像电灯泡的灯光。”......“他看到,这些哑剧演员不是在缝肉,而是在缝一张灰色的、油乎乎的皮。(真可怕!他们竟在割美人鱼的肉!)学生异样的眼光顺着这具奇怪的人体向上游移,直到碰上了一只巨大的鳕鱼头,就在充满了氯仿的咖啡壶下面,瞪着圆溜溜的、像玻璃一样的大眼。”
该篇为未完成的作品,小说在第二章的第一段便戛然而止。尽管全篇仅仅两千个字,但对这个超现实世界的描绘是极其生动到位的,人物的心理描写也细致充分。
如果问卡彭铁尔早期作品的缺点是什么,那大概就是过分追求风格形式的突出而没有着重于挖掘作品的深度。但是随着阅历的丰富,再加上从各种文化典籍和历史事件中攫取素材,卡彭铁尔创作出了完成度极高的“时间之战”中的三篇。
正如书名所暗示的,这一部分的作品都以时间为主题。《溯源之旅》、《宛如黑夜》、《圣雅各之路》分别对应了时间的倒流、交错和循环。行将就木的侯爵生命倒流,不同时空中的士兵在出征前出现了相似的情感和经历,一个朝圣者哄骗下一个朝圣者前往新大陆冒险。作者在文中从未直接给予有关时间的提示,而是不经意间便留下一丝线索让读者自行发现其结构。
《溯源之旅》中,“家具长高了,在餐桌边上支起前臂更加困难了,带着雕花边檐的柜子变宽了”这种从周围事物的变化来表现时间的倒流显得十分生动有趣。
侯爵夫人之死是侯爵由年轻到衰老(或者相反)的转折点。夫人生前,“那时的脸红心跳都是真心”,“对于马尔夏来说,新的生活开始了”,“马尔夏整个下午都和侯爵夫人拥抱在一起,共度良辰”。可当夫人开始偷情,最后被侯爵发现并淹死在阿尔梅达河边的海芋丛中后(或许是同殖民地长官偷情,或许由于年度舞会上的巧克力饮料泼在了裙子上而露馅?),侯爵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尽管在丧期内感到懊悔内疚,但又忍不住对身体的渴望。“他的欲望更加强烈,但持续的时间却短了。”
“Pero nadie prestaba atención al relato, porque el sol viajaba de oriente a occidente, y las horas que crecen a la derecha de los relojes deben alargarse por la pereza, ya que son las que más seguramente llevan a la muerte.” 侯爵死后,他生前拥有的一切都失去色彩化为尘土,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在乎他是侯爵还是普通人。人们搬空了他的楼,把克瑞斯女神的雕塑拿走了,因为它能卖点钱。时间就是这么流淌的,或许它会变慢,但它终究是往前走的,而死亡也终究会降临的。
《宛如黑夜》中,无论是去进攻特洛伊,还是前往新大陆,抑或是向南部西班牙殖民地扩张,士兵们到最后都会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在一场场骗局中被人操纵的棋子,成为历史的炮灰。海伦在特洛伊乐不思斯巴达,“所有关于海伦被特洛伊人侵犯侮辱、残酷监禁的故事,都仅仅是阿伽门农煽动、墨捏拉俄斯默许的战争宣传。事实上,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掩藏了太多交易,士兵们却无法得到任何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兵宣称——彻底消灭特罗伊人,这样,我们就能卖出更多陶瓷、布料和画着马车的杯子,还能打开通往亚洲的新道路”;前往新大陆“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获利,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只是场骗局”;扩张西班牙殖民地与教会成员和修士的虔诚品德无关,只是“利用了印第安人的天真无邪和缺乏经验,把他们带向背叛、淫荡、贪婪和残忍”。
这是“交错”的故事,其实也是“重复”的故事。时间跨度上千年,可人类仍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满足自己的欲望。
《圣雅各之路》虽篇幅较长,但所幸线性叙事,只要明白了末尾的循环之意,便不难体会作品想传达的意思。
卡彭铁尔毫无疑问是拉美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他在六十年代曾两次来华访问,但由于当时中国的时代背景等原因没有产生应有的反响,实属憾事。如今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以及马尔克斯等作家已为中国读者所熟知,期待卡彭铁尔、阿斯图里亚斯等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奠基人和开创者的作品进入大众视野并经久不衰。
《时间之战》读后感(五):败兵的挽歌 | 关于“时间之战”中的境遇与选择
哈罗德布鲁姆曾说过,马尔克斯只是个兜售时髦玩意儿的作家,卡彭铁尔才是真正伟大的作家。《时间之战》是阿莱霍·卡彭铁尔的短篇小说集。集中有三个与“时间”有关短篇小说,分别是《溯源之旅》《宛如黑夜》《圣雅各之路》。这三个小故事以时间逆流、蒙太奇拼接、时间轮回三种方式扭曲了“时间”,从作者华丽夸张的巴洛克式讲述,用语言和细节塞满叙事。将世界的复杂性、每一个侧面展现出来,如同古典音乐中的复调,让每一个音符充满了内在的契合感和紧张感。精雕细琢的语言中流淌出的,是悲伤的情调与悲观主题。这场“时间之战”,是人类与时间的战争,是人类寻求“永恒的幸福与快乐”的征途。但在这场战争中,人类永远没有获胜的希望与可能。究其原因,是人类在通往永恒幸福的途中,总是充斥着各种境遇下的抉择,绞尽脑汁,想要选对所谓的通向“幸福”的道路。但总是事与愿违,而人们似乎总是在责怪时间流逝的残酷,不给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作者就通过“时间的小把戏”,改变时间的单线状态,将人们卷入时间的漩涡,让人们看清楚究竟谁才是悲剧的始作俑者。
《溯源之旅》的时光倒流:
作者采用了倒叙的手法,然而这不是事件时间线上的倒叙,而是时空中所有物体在物理意义上的倒叙:蜡烛从低复高,周围的家具也长高,从而引发主体在心理状态上的回溯,直到回到尘归尘、土归土的昏暗混沌状态。在这个过程中重新感受生命里充满惊奇的每一个瞬间,用人类孩童时期的视角观察世界……然而最终发现“太阳东升西落,时间按顺时针流淌,岁月因懒散而延长。这才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任何事物都只是因为记忆而存在,拥有记忆才拥有生命,许多记忆终将化为尘土。人类的死亡,不是肉体上的死亡,而是主观精神上的死亡。
《宛如黑夜》的蒙太奇拼接
此篇是由三个历史片段拼接在一起的,分别是古希腊特洛伊战争,十六世纪对新大陆的征服,以及十七世纪美国向南部西班牙殖民地扩张的三个历史时代。三个片段中的“我”都是那么热情高涨,充满希冀,希望由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属于男人的荣耀。特洛伊战争的导火索是因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海伦”被特洛伊俘走,号称充满人性又生性浪漫的希腊人怎么能容忍这美的标志为别邦所占有。于是在迈锡尼王的煽动下,年轻的希腊勇士们就开始了十年的远征。第二位踌躇满志的士兵则像勇猛的十字军那样,意图将基督教文明的种子播撒在大洋彼岸,这便是支持着他忽略亲友的一切劝阻,执意要远征西印度群岛的理由。未婚妻的温柔乡和劝阻也同样不能阻挡美国人踏上舰船南征的脚步。
诚然,这三件大事在人类发展进程上都具有非凡的意义。如同历史上的任何一场征战,总会有某个看似“正义”的理由,这个理由驱使着人们做出选择。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征战的胜利更能给年龄正当的男儿带来荣耀与快乐。但大多数时候,所谓的“胜利”真的是属于这些浴血厮杀的兵士吗?胜利的一方也会有大量的伤亡,而写在纸张上的历史对其的记载,不过是某国、某党、某派是胜利者,笼统又冷酷的历史决不会具体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那些所谓“永恒”重大历史时刻的意义背后,都是每个战士们的父母、妻子、乡亲的不舍与哀痛堆积而成的。兵士不仅被花言巧语的政客迷惑,自己也陷入了“追寻永恒”的自豪感中。神经被迸射的多巴胺麻痹,这种骄傲感甚至使他们鄙视农民、工匠等那些日复一日干着同样工作的人。“比起那些只会种地的人,我的双臂是用来投掷梣木长矛的。那些弄人啊!就因为他们总是赶着汗淋淋的牲口,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天天像畜生一样拔草锄地”。在我看来,父亲“将耶稣游行的时候扛上皮匠的旗杆足以与历经艰险实现伟业所得到的荣耀相提并论”是很可笑的。三个“我”彼时都陷入了狂欢,想象着自己如被抛上船的小麦一样,对心中伟大的事业前赴后继。在进行了充满仪式感的告别之后,他们终于踏上征途。但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那些自豪感似乎已被挥霍完了,士兵只能感受到憎恨、空虚和不满。心中的目标也突然被扯下了崇高的外衣,露出千疮百孔赤裸裸的政治目的。反而家中的女人们一早道破了真谛。追寻的那个“永恒”是那么的渺茫——我们都为写成文字的历史所欺骗,认为似乎那一个个重大的事件才是构成历史的元素。然而,那些事件只是乐章之间的停滞,构成历史交响曲的因素却是连贯的音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对于每个具体的“人”,生活才能称为永恒。若设想着兵士们的后悔,“我应该留在家乡,陪在父母的身边,成为一个技艺精湛的皮匠,给未婚妻留下一个爱的结晶……啊,要是可以重新选择就好了”,但过了几百年,同样的选择又出现了。卡彭铁尔将人类历史两千年来的三个片段剪辑出来,是为了让我们看清,人类历史就像古典乐中的回旋曲,总是惊人的相似,人们总是犯下相似的错误,选择错误的“永恒”,错开了通往幸福与快乐的道路。
《圣雅各之路》的时间轮回
比起历史上相似的错误的选择,《圣雅各之路》讲述的似乎是一个更绝望的状况。小说叙述了胡安前往西班牙朝圣路途中的见闻和遇到的人。原本是天主教士兵的他在征战途中身患鼠疫,看到了天上的“圣雅各之路”而神迹般痊愈。因此他决定踏上朝圣之路。但在途中发生的各种事情,使他的身份有了变化。胡安先后经历了“士兵胡安”、“朝圣者胡安”、“安特卫普的胡安”和“印第安人胡安”。胡安还是那个胡安,所不同的是前面的修饰定语不同了。不同身份的胡安,去到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经历。但伴随每一个身份下的胡安,后悔似乎是永远存在于他身上的。他先向往一个变化,当这个变化实现之后,接踵而来的一定是失望。而失望又会促使他进行下一个向往,然后又会是失望。胡安就永远处在不稳定之中,他希望可以找到永恒的生活,但没多久就腻了,希望可以回到原来的状态。寻寻觅觅,最后遇到了另一个“朝圣者胡安”。“印第安人胡安在一家酒馆里遇到一个也叫胡安的朝圣者。朝圣者胡安披着贝壳斗篷,刚从集市上过来,他来自弗兰德斯,正要去圣雅各还愿,在鼠疫肆虐的日子里,他曾发誓要到那里朝拜……”“印第安人要了瓶酒”,就开始对遇到的“朝圣路上的自己”吹起了牛皮。这熟悉的桥段令人不难想象,朝圣者胡安也很有可能会变成下一个印第安人胡安。
时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轮回,如果将一开始通往坎波斯特拉的圣雅各之路看成通往永恒的道路的话,胡安做出的每一个改变都像是他拐了一个弯,拐着拐着又拐回了出发的原点。他站在变动之后的B点上,心中渴望的是原来的A点,但环境却没有给他回到A点的选项,他只能沿着B的道路走下去,或走到下一个C点。于是走着走着就形成了一个环。那么,在胡安的道路上,也就没有了永恒的存在。他的永恒是变动中的永恒,是观念中的永恒。胡安身上的时间不再是线性的,而变为环状的了。这个时间之环也没有出口,他就在这个时间之轮上追着自己的身影奔跑。这些“胡安”就陷入了绝望的轮回之中,没有出路。胡安的每一次选择都朝着他认为更轻松、更美好的方向走去,但真正到达了之后却发现还不如原来的好。正是人的这种“见异思迁”,面对不同的境遇做出各种选择才让我们渐渐地偏离最开始的道路,永远处在后悔中,也没有发现更好的道路,也没有得到幸福和快乐。于是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个缅怀过去的悲伤的人,他们经历的每一刻现在都是痛苦的,未来也是没有希望的。
人总是想要得到心中向往的快乐,然而达到这些都是不能实现的。无论历史经历多少次,人的选择仍然是相同的。而在不同的境遇下,人也会因为某种冥冥之中的驱使而走进死循环。人们以为是时间的残酷而造成的悲剧,但在这场所谓的“时间之战”中,时间只是一个冷酷的旁观者,真正与自己战斗的其实是人本身。这或许会含有某种宿命论的悲哀色彩,但是不可置否的,人确实不能享受到永恒的快乐。在《圣雅各之路》的结尾,魔王化身的瞎子在高唱:“骑士们,抬起头/穷绅士,挺起胸/贫苦人,好福音/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一起去淘金”被诱惑的人们就在圣雅各的注视下踏上了征途。充满期待、热情洋溢,而这个不过是没有希望的,败兵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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