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小说《倩魂暗还》第二十九章 是非辩变辨

发布时间: 2021-05-18 08:43:39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11

栗嫂递过缝被子的针线,钱婶儿接过来,哭声渐低,仔细把钱二两的头缝到脖子上。钱二两的儿子胖胖壮壮的,他跪在钱二两身侧,双手扶住他爹...

灵异小说《倩魂暗还》第二十九章 是非辩变辨

栗嫂递过缝被子的针线,钱婶儿接过来,哭声渐低,仔细把钱二两的头缝到脖子上。

钱二两的儿子胖胖壮壮的,他跪在钱二两身侧,双手扶住他爹的头。怕她娘缝不周正,鼻涕眼泪一起往下落,也不敢腾出手去擦。

缝好后,钱婶儿低头把线咬断,重新伏到钱二两身上哭。

这景象太惨了。韦如丝含泪道:“二两叔这是怎么啦?前几天还好好的呀?”

“你见过他?”钱婶儿抬起头,用泪眼望着韦如丝。

“对呀。二两叔生着气走了,我还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韦如丝回道。

“十老爷,”钱婶儿转过头盯着十老爷道,“刚才你还不肯认,我当家的就是从敦恕堂被带走的,现在不能不认了吧?”

“少奶奶的话是不能作数的,她脑子不清楚。”十老爷道。

“爹为什么这样说我?我脑子怎么不清楚了?”韦如丝有些生气。

“如丝,你不要乱讲话。”十老爷厉声道,然后对着钱婶儿道:“钱二两不是昨天才被抓走的吗?无凭无据的,你不能到我们家里来胡闹。”

“我有凭据,凭我当家的说的话。他跟我说来敦恕堂找十老爷,他烟瘾犯了,不可能去别的地方。有人看到他被八路军从敦恕堂带走的,身上还捆着绳子。他们把他带到乱葬岗砍了头,等钱宝把他挖出来的时候,身子早已经凉透了。”

钱婶儿边说边哭,接着道:“我们今天来就是要问问是谁陷害了他?八路军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你们到底对八路军说了什么?我们当家的哪里对不起敦恕堂了?你儿子的命还是他救的。十几年了,他里里外外帮了宋家多少忙啊!他那么厚道的人,你们怎么就忍心害他呢?你们姓宋的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钱婶儿嚎啕大哭起来。

“唉,你们愿意闹就闹吧。”十老爷叹口气,转身往里院走。

这时钱宝站起身,快速挡到十老爷身前,伸出双臂拦住他,大声嚷道:“你不能走,事情还没有解决。敦恕堂必须交出人来,给我爹磕头认罪!”

十老爷试图绕开他,钱宝出手攥住他的一只手臂。十老爷到底年纪大了,用劲挣没挣开,不由得羞怒上脸。

这一来张二、姜肉蛋和小柱子都不干了,一起扑上去执住钱宝的手臂,抱住他的身腰,几个人打在了一处。钱婶儿哭喊着冲上去帮忙,乱踢乱打,没有一点章法。一群人哭喊叫嚷,乱作一团。

这时盘石从院子外面进来,喝了一句:“都住手!”

大家停下来看着他。盘石道:“钱婶儿,我正要去找你,你却来了。我刚得了信,知道二两叔没了。”

“老的刚装完孙子,小的又来装,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钱婶儿的嗓子已经哑了。

盘石皱眉道:“钱婶儿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要听中听的话,就得做中看的事。你们害了我爹的命,还要我们说好听的给你们听,天下的理儿都在你们宋家吗?”钱宝大声喊着。

“钱宝,你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这些话也不迟。你爹的命怎么是我们害的?本来我想去你们家里,悄悄说给你们听,给活着的人留些面子,也算我和你爹相交一场。但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你爹是从敦恕堂走的没错,你爹是被八路砍的头也没错,但你爹为什么被砍头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你爹跑到文城去告密,他先找了小白鞋,让小白鞋跟日本人说县政府就驻扎在敦恕堂,八路军伤病员住在祠堂配房。结果鬼子就派了飞机来炸,炸死了七个八路军。

“过后你爹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来我家,找我爹要烟抽。八路军得了密报,就派人来敦恕堂把他抓走了。今天我去找于县长为你爹说情,于县长告诉了我原委,我也才知道你爹不在了。”

“不可能!你在骗人!我爹不是这样的人!”钱宝脸色苍白,明显没了底气。

“谎话编得很圆,说是别人干的,我也就信了。可我当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干不出那种缺德事来。

“当家的和你们交往了十几年,替共产党也做了不少事,他这辈子最重朋友,为朋友卖命都肯,到头来你们把这么个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干的。”

钱婶儿边说边哭,说道末了几乎倒不上气来,她踉跄着重新伏到钱二两身上哭号。

宋德岳出现在院子里,他的脸也是苍白的,他盯着躺在门板上的钱二两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身往里院走去,不打算理会这一世界的嘈杂。

韦如丝追着他问:“德岳,你往哪里去呀?你不喜欢看打架啊?”

宋德岳低头黯然道:“嫂子,小白鞋竟然让鬼子往咱家丢炸弹,她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家吗?她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我白喜欢她一场。我这辈子就想可以好好喜欢一个人,掏心扒肝地喜欢一场,结果是这个下场。

“她说她真心喜欢我,永辈子不变,还说谁造谣都不要信,她只喜欢我一个人。为着她这句话,她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原谅,认为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她什么时候能为我想一次呢?嫂子,这世上大约是没有真感情的,海市蜃楼而已。”

一个女人背对着德屹站着,不知面目如何,身量很是苗条,她幽幽道:“这世上,至幻至真的就是男女之情了。自我罗织,深陷其中,楞把心上人想象成天上少有、地上无的人物,其实都是凡妇俗夫。

“从没有强迫出来的欢喜,喜欢一个人是因为自己要喜欢,成全的也是自己。不要以为喜欢别人是对别人的恩赐,对于对方来说是苦是乐、是祸是福,一时难讲。

“自己都拦不住自己,怨也只能怨自己。其实只要是全情投入,就已经享受至幻之乐了。不要期待回报,也不必事后计较。”

“嫂子,”宋德岳讶异地看着韦如丝,“是你在说话吗?”

“我什么也没说呀!你没看见你身前站着个人吗?她说的。”韦如丝抬脚往里院走,她惦记小石头,好半天没看见他了。

小石头不在屋里,韦如丝急忙忙往前院折返,小石头一定去十太太那儿了,十太太时常唤他过去,有稀罕物总给他留着,十太太有时候比她这个当娘的还宠他。

十太太屋里人真不少,韦如丝找了一圈,没见小石头,就往屋外走,她心里起急,“小石头不会跑出去了吧?”

“你看她这个样子,总也没有好转,连招呼都不会打了,更别说指着她操持一个家。培珠我一直替她带着,这眼瞅着要出阁了,她还不认,嫁妆都是我在操办,她算是省了心,可培珠也和她生分了。”十太太不知在说谁的事。

一个圆脸的姑娘坐在炕沿上,就着炕桌嗑瓜子。磕出的瓜子仁放到一只小碟子里,瓜子壳堆在桌角。

姑娘闻听十太太所言,漆黑的眼珠对牢韦如丝,冷笑道:“不是我和她生分了,是她眼中始终没有我。早前她没病的时候就只对小石头好,好吃好喝全是小石头的,小石头什么也不用做,只读书就好。我却要和栗嫂她们学活计,绣花、缝裤子、拆棉袄,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活儿。稍不合意就骂我,在她面前我总是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什么。

“那次裁牛皮鞋底子,皮子滑了刀,把我的手戳了好深一道口子,流了那么多血,她一样骂我,没有一句心疼的话,说我这样笨,嫁过去三天,人家就会送张人皮回来。”

盘石皱眉道:“培珠,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一辈子都和自己的爹娘在一起,而女子成人后要到别人家伺候别人的爹娘,若没有几样真本事,会被人瞧不起,没有自己的地位。”

“原本我也这样想,她始终是为我好,严厉就严厉些吧,终归是我娘。可她一病我才知道,原来她心里就只有小石头,没给我留一丝一毫的位置,谁都认得,就只不认得我了。如此偏心,我怎么和她亲近?”

“培珠,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什么‘她’、‘她’的,那是你娘,不许你这样说话!”盘石喝道。

“娘?”姑娘冷哼一声,“我叫她,她答应吗?”

“你娘生病了,你何苦和一个病人计较?”盘石气道。

“她要是不病,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心,这一病才算露出本相。”

盘石扬手一巴掌扇过去,怒道:“你这算是人话吗?你的本相又是什么?既然你不想认你娘,那我这个爹你也不要认了。”

姑娘捂着脸大哭,道:“认不认何曾在我?我是白用了心。穆家来催过几回,要我嫁过去,我总说舍不得爹娘,爹娘正凄惶,多陪一时是一时。却原来巴不得我赶紧离了你们的眼,我这张热脸算是贴到哪儿了?婆,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何苦留在这里讨人嫌?”

韦如丝上去扯盘石的衣袖,急道:“你干嘛打人啊?多好的姑娘,人家爹娘知道会不干的!”

姑娘的哭声更大了,十太太蹙眉道:“乱套了!培珠,别哭了,你的事由婆把持着,不用担心,擦把脸,去西屋歇着吧。德屹,你先别管培珠,今天叫你来是说你的事,别再岔开了。”

宋培珠抽嗒着起身往外走,盘石把目光从她的背影上转回来,问:“娘有什么事要说?”

“你爹在的时候,有你爹做主,他念着和如丝他爹的交情,不肯委屈如丝。如今你爹不在了,”十太太忽然停下来,掏出手绢擦擦眼泪,恨道,“你爹愣是被那混蛋婆子气死的,她娘俩抬着钱二两的尸身,堵着敦恕堂的大门闹了三天整。

“三伏天啊,那臭味我到现在都能闻着,真恶心死我了。这要搁在早前,他们也不敢,真是欺负人到家了,这日子过得真是一日比一日憋屈。他们指着共产党给他们撑腰,最后还不是共产党把他们轰走的?”

汪嫂接言道:“就是,共产党说了,再闹下去,连他们的头也砍下来。”

十太太往被垛上倚了倚,摆摆手道:“那个事就不说了,算我们倒霉。德屹,你爹不在了,现在敦恕堂的事只能由我做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没个儿子,你必须把如丝休掉,另娶一房。”

十太太看盘石沉默不语,接着道:“我知道除了这里,如丝没有别的去处,我们养她一辈子就是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对你爹和她爹都算有个交代。”

十太太好像在说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但韦如丝听不大明白,脑子里有雾蒙着。

盘石立在炕前,哀求道:“娘,如丝会好的,她一直在吃药,一天比一天好,我相信她会有一天彻底好利落的。”

“那天是哪一天?你也许可以等到,但我等不到了。自打你爹走后,我这身身子骨一日不比一日,我总说,今晚脱下的鞋,不知道明早儿能不能穿上。在我走之前,我必须把家里的大事安排妥当。

“德屹,你很能干,样样都好,就是太过儿女情长,这样容易误事。你想想看,你娶了新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等到你们都老了的时候,有人伺候你们,如丝也有人照顾,多好啊。”

“娘说得都没错,但我就是不能丢开如丝,这件事上我不能听娘的,娘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十太太躺倒,汪嫂忙给她盖好夹被,十太太接着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吃饭了,直到你答应为止。”

“娘这不是难为我吗?”盘石急得跺脚。

“我是在难为我自己。汪嫂,你要是看我不行了,就帮我换好衣服,别让我这么就走了。”十太太说完闭上眼睛,汪嫂忙应着:“是,十太太。”

韦如丝走到窗前往外看,院子里有两棵一人多高的桂花树,种在木盆里。韦如丝支开窗户,香气涌过来,甜甜暖暖的,浓得像能立在面颊上,令人生起贪婪,吸着鼻子嗅了又嗅。这便是古人所说的天香了,只可惜花时无多。

屋里躺着的人还是躺着,跪着的人照旧跪着。夜深风凉,汪嫂几次要来关窗,韦如丝都摇头不让。汪嫂叹道:“少奶奶又痴了。”

也许自己原本就是棵树,早已生根入地,躲不过云起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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