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儿,最接近人间烟火,可亲可近,似行走在尘世间的女子,旖旎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匆匆地走过人世间,而丝毫不染尘俗。 看呀,晴着天却飘着细雨。细雨蒙蒙,绿草沉醉在缕缕烟色里。隔着窗,看雨滴挂在窗上,清风一起,珠帘脆响,一串串槐花像刚刚沐浴过的仙子似的,在
槐花儿,最接近人间烟火,可亲可近,似行走在尘世间的女子,旖旎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匆匆地走过人世间,而丝毫不染尘俗。
看呀,晴着天却飘着细雨。细雨蒙蒙,绿草沉醉在缕缕烟色里。隔着窗,看雨滴挂在窗上,清风一起,珠帘脆响,一串串槐花像刚刚沐浴过的仙子似的,在雨地里、枝头上眯着眼儿细语呢喃着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它在说什么,有几分顽皮的槐花儿,却偏不说给我听。一串串一朵朵的槐花,抿着嘴儿,女儿家般娇羞羞的,只是笑。
不如索性去山间亲近那槐花儿好了。走出家门,不去撑伞,沿着槐荫浓密的小径,逶迤着徐徐前行。天色欲黄昏,夕阳映澄塘,草色新绿,槐花儿一串串似仙子,白色花瓣玉盏一样,散着清香,婉约成词章,秀色如诗行。
忽然就感觉,那一串串槐花儿,仿佛在细雨中摇曳。花叶在细雨里颤巍巍地互诉着心事,是否想摇身一变,变作尘世间的一女子,走进百姓家,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妻子,那定是个贤妻良母呢。我这样想着,已经走在槐花下了。槐花儿轻轻的在头顶摇荡,让我也就此心旌摇荡起来。
踮起脚尖儿,去亲吻一下那槐花儿,一串串的似白玉雕成的风铃儿,摇摇摆摆的似在风中响。盈盈的绿叶托出这小巧别致的花串儿,轻柔柔地擦着我的脸儿酥痒、娇柔,似女儿家的手儿抚弄着月光似的琴弦。此中情愫,是情窦初开?还是痴情入膏肓?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回旋、澎湃。
绿叶白花间,青翠欲滴;细雨流光下,小雨初霁;阳光普照下,白绿间,青翠欲滴,花串儿摇曳在清新的空气里,清香四溢,又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不远处,几只嫩黄的小雏鹅鸭在槐树荫里躲雨,依然改变不掉顽皮的个性,你啄我几下,我也啄你几下,一个个顽皮而又可爱,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又各不安分。小雨骤停之时,呼啦啦一只只就散开来,半飞半跑齐齐地奔向池塘,身后只留下一树树槐花儿,也跟着好似在欢笑呢,在树叶间荡起秋千似的。是被那些顽皮的小鹅鸭传染了吧,也这般顽皮起来。
此刻,最是悦耳的就是掩在槐树间的娇莺儿们,不识愁滋味地啼叫着,在雨后初晴的白绿花树间,拉着长声,将个美美的五月天,也一同啼叫得滴溜溜的圆润起来。
哦,一点也不过分的形容呢。在娇莺的啼叫声中,那一滴滴浓浓的春色,再也忍不住了似的,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滴落在了百姓家,滴落在了大江南北,滴落在了长城内外,满满地滴在槐花上,把个槐花儿也浓醉得似多饮几杯的女子,误入人间深处不知归路,仿佛间一个转身就变成了尘世间的女子,一个个地走进平常百姓家里,做起普通百姓人家的妻子,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她们个个都会穿针引线儿,洗衣做饭,更是有的会写诗作画,也有的习得武也弄得墨,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与男子齐肩,什么事也不落后呢。
我一直都认为,槐花儿是人世间烟火中最普通的的女子,早已染上浓浓的烟火味。
桃花儿艳,灼灼枝头,好似美人隔云端;梨花儿恰恰是离愁十足,满腹是离愁;野花野性太蛮横,一任着自己的性子,从不知收敛;那杏花儿呢,在街头巷尾的叫卖声里,不经意间,却被染了几分铜臭味道,因此再也无法清纯了呢。
只有那槐花儿,干净通透,淡雅清芬,一串串儿嘟嘟着小嘴儿,婉约如女儿家,好似在闺中,针砭初学,诗书饱读。又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情窦初开,悄悄地唱起那首《槐花儿几时开》:高高山上哟/一树喔槐哟喂/手把栏杆噻/望郎来哟喂/娘问女儿啊/你望啥子哟喂/我望槐花噻/几时开哟喂/槐花五月哟/山上哦开哟喂/三月里头噻/盼不来哟喂……
于是,仿佛间那槐花儿悄悄地走下枝头来,轻轻地旋转着身子,轻盈飘逸成世间的女子,长发飘飘,白衣白裙。素颜,唇红,笑靥如花,明眸善睐。那遇到的情郎哥,定是在想快快娶回家吧,好好过日子呢。喜上眉梢,说不定在夜晚在月光下,真会有这样的男子,盯着槐花儿在看呀看、想呀想的呢。呵呵,我想到这里也会美美地笑出声来,默默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每次走在槐花下面,我都会这样想着,这样期盼着,就会大声地吟出几句也不知是谁写下的诗句来:一树珍珠一树银,清香漫漫塑花魂。含情串串随君去,碧叶青枝招手频。
哦,槐花儿听到我的声音,一串串竟然娇羞起来,羞羞地半启开嘴儿,浅浅地微笑着,好似半遮着桃花面,好似半抱着琵琶轻轻地拨弹,远远的古韵相和着:灯共墙檠语。记昨朝、芒鞋蓑笠,冷风斜雨。月入宫槐槐影淡,化作槐花无数。恍不记、鳌头压处。不恨扬州吾不梦,恨梦中、不醉琼花露。空耿耿,吊终古……
槐花儿,终究与这人间的烟火最接近,似凡间的女子,素雅、勤劳,芬芳恬淡。于是,伸手去抚弄那槐花儿,不禁感觉到,那槐花儿好亲近,也越加的甜香玲珑,氤氲缭绕,仿佛间,我不知是槐花儿变成了女子,还是女子变成了槐花儿。缠缠绕绕间,早早被这槐花儿熏染得醉意朦胧,难辨西东。
行走间,不远处,有妇人牵着孩儿,提着篮子,在槐树下仰头去够那树上的槐花儿,一串串的花串儿从枝头上折下来,放进了篮子里。我心儿不禁一紧,有些疼疼的,就去那篮子里托出几嘟噜来,轻轻地托在手上,小巧绿孽,玉白花朵,依然是枝头模样。令我惊讶的是,槐花儿依旧是那么的淡然、欢喜,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神态。
哦,当一盘盘槐花儿,被蒸成花饭,被煎成花饼,端在饭桌上,那烟火味也许达到了顶级。然,无论槐花儿嫣然变成人间的女子,还是被蒸成花饭,槐花儿都是那样的安然、宁静,都是如此的馨香、温婉。
槐荫里,我目送着那提篮儿女子,牵着那不谙世事的孩儿,还有那一篮子的槐花儿,眼波里那仙子般的槐花儿,在夕阳下闪着琥珀色,似月光,似女子的眼眸。那可是故乡的月光,那可是母亲的眸光吗?
可能在饥荒年代,那一篮子槐花儿,能让饥饿了几天的大人孩子们,可以美美地吃一顿饱饭,可以渡过饥荒,可以逃过死亡的边缘。谁又会如此平凡而伟大呢?除了母亲,我想不出还会有谁会为子女心甘情愿榨干自己,牺牲自己,无怨无悔,含笑世间。
槐花、女子、母亲,终于链接在了一起。行走在尘世间的槐花,一如一位女子,一位做了妻子的女子,一位做了母亲的女子,从高高枝头,到去到平常百姓家;从清香四溢,到落地蝉鸣,平静、简单、从容,温柔、善良,解人意、知冷暖。
我一直无法忘掉那个画面,每次想起槐花儿,就会想起那个傍晚的余晖里,那一篮子的槐花儿,粘着人间烟火,一嘟噜一嘟噜的婉约在篮子里颠簸着,不急不躁,平白自然。
常常就会想,那提篮的女子,可是槐花儿变化的吗?那槐花儿呢,又是谁变化的呢?是那女子吧?想来她们有着同样的清香,同样的使命。不由得肃然起敬,为这世间的女子们深深鞠一躬,是你们让世界更加美丽,更加温暖。槐花如你,你如槐花儿。
哦,一个女子,真的像极了那槐花儿,清丽,淡雅。为爱、为情、为家、为子女、为老人,她们长年累月,操劳辛苦,在做着默默奉献,奉献着她们的美丽,她们的柔情,她们的全身心,她们的一切。且,也是甘心情愿,无怨无悔。
槐花儿,再次轻嗅这美丽如仙子,诗句一般的槐花儿,顿感沁人心脾,怡人魂魄。一抹人间烟火味,缕缕绕我心头,袭人肺腑,醉意阑珊,悠悠远远,亲切、安暖,恬淡、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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