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最后一抹嫣红的暮云,也缓缓地消失在夜影深处的帷幕里。一个“静”字以他霸道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布满了四周,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人的情感,是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如此静谧的夜晚,听几首“邓丽君”的老歌,竟也如此让人心动。不知是歌曲迎合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最后一抹嫣红的暮云,也缓缓地消失在夜影深处的帷幕里。一个“静”字以他霸道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布满了四周,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人的情感,是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如此静谧的夜晚,听几首“邓丽君”的老歌,竟也如此让人心动。不知是歌曲迎合了自己的心情,还是自己的心情被歌曲陶醉了。一份牵挂,挽起相思无数的红霓,远远地悬挂在月亮离地面最近的树梢之上。不仅燃起些许心灵的悸动,思绪也随之被某些事,某些念、还有某些往昔无法删去的记忆,拉得很远很远。仿佛,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恍惚已穿越红尘,淡却云烟,落尽千帆。
品过世间诸多女子的才情,也读过关于她们的红尘故事。深知每个人都有其不可替代的风韵,但可以在史册上留下一笔的人不多,能够让众生铭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80年代的邓丽君,以她夜莺般婉转的歌喉,技压群芳。大街小巷只要听到《甜蜜蜜》,《何日君再来》,《月亮代表我的心》等歌曲响起,就会有人跟着哼唱。据有,“凡有华人处,即能哼邓曲”之说。
唐代也有一位擅唱情歌的女艺人,——刘采春。唐代人说起刘采春,就如我们今天说起邓丽君。刘采春以她那娇媚之貌和靡靡之音,红遍江南。相传,只要刘采春的曲响起,“闺妇、行人莫不涟泣”。可见其流行程度不亚于80年代的邓丽君。
刘采春——中唐时期,江南女艺人,与鱼玄机、薛涛、李冶,并称唐朝四大女诗人。生卒年不详,有人说;是淮甸(今江苏淮安、淮阴一带)人。还有人说:是越州(今浙江绍兴市)人。刘采春既擅长参军戏,又会作诗,更会唱《望夫歌》。《望夫歌》即《啰唝曲》,方以智《通雅》卷二十九《乐曲》云:“啰唝犹来罗。”“来罗”有盼望远行人回来之意。也是抒发离愁的感伤之歌。《全唐诗》录存六首。
《望夫歌;六首》
其一: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其二:借问东园柳,枯来得几年?自无枝叶分,莫怨太阳偏。
其三: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
其四:那年离别日,只道住桐庐。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
其五: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
其六:昨日北风寒,牵船浦里安。潮来打揽断,摇槽始知难。
这六首望夫歌其写作特色是:在语言上直叙其事,语出情现、自然流畅,不事雕琢。在手法上直表其意,全无烘托、自饶姿韵,风味可掬。在意境上直抒其情,景物兼融、笔调凄美,境意独出。
据司空图《诗品》所言“不取诸邻,着手成春”之妙。生动地写出了闺中少妇,盼望远人归来情深义厚的神态。这类当时民间流行的小唱,以浓厚的民间气息,给人以意境淳朴,自然易懂之感。
如果和邓丽君的歌做比较的话,望夫歌就如《何日君再来》、或是《三年》。“想得我肠儿寸断,望得我眼儿欲穿。好容易盼到了你回来,算算已三年。想不到才相见,别离又在明天”,这一回你去了几时来,难道又三年?左三年右三年,这一生见面有几天?横三年竖三年,还不如不见面。明明不能留恋,偏要苦苦缠绵。为什么放不下这条心,情愿受熬煎。
从邓丽君情真真意切切的歌声中,我们或许能想象出几分,刘采春那悲凄凄哀怨怨的歌声。所以,刘采春和邓丽君一样,都以闺妇歌迷居多。据说当时,大批商人和军人长期在外不归,大量夫妻异地分居,生活不和谐,已成了一种恼人的社会问题。因此,刘采春的曲唱出了诸多深闺女人们的心声,渴望和期盼。
古代戏子很受社会歧视,是下九流中的人,谁家儿女只要有一碗饭吃,是断然不会去当戏子的。刘采春小时候因家境贫寒入了戏班,所以,长大后嫁的老公也是戏班里的人。
刘采春的丈夫周季崇,和夫兄周季南,都是有名的伶人,擅长参军戏。参军戏是唐代盛行的一种滑稽戏,有点类似于今日的相声,最开始由两人搭档,一人揶揄戏耍另一人,如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后来演变成多人合演,也有了女演员的参与。就这样刘采春三人组成一个家庭戏班,四处走穴。
与其说周季崇是刘采春的夫君,不如说是她演出生涯的搭档。对于这份感情,刘采春没有太多的爱恋。当她遇到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元稹时,顿觉真爱来了,虽然来的有些晚,但终归还是来了。因此,刘采春内心那座封闭已久的城,毫不设防地向元稹完全敞开了。
那是元稹任越州(今绍兴)刺史、浙东观察使时。正逢刘采春随丈夫周季崇等,从江苏淮安来到绍兴演出。几场演出下来,绍兴城已是万人空巷。刘采春当时二十五岁,不仅歌唱的美,人长得也美,充满了少妇的妩媚。比起薛涛的徐娘半老,对元稹当然更有吸引力。
或许,元稹天生具有赠女人诗词的癖好:当年,他与薛涛热恋时,曾写了一首诗《赠薛涛》。此时,他又写了一首诗《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这首诗出自元稹这个大才子兼高官之笔,是极尽了给刘采春捧角之能事,也给足了刘采春面子。刘采春在崇拜之余,一头扎进了元稹的怀抱。就如深海拥抱浪花,也拥抱泥沙,最辽阔最柔软的情怀,就在这里。
就这样,两个情不自禁被爱包裹的人,公然以情人的身份相爱了七年,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原因很简单,刘采春与薛涛一样,身份卑微,与元稹门不当,户不对。唐代男人以风流多情著称,婚外找的情人可以很随意,但婚姻则是看得相当严肃,时俗以结高门大户之女为风尚。
所以,身为戏子的刘采春,不得不向悲欢冷暖的世俗低头。在那片人生的繁芜中,刘采春虽为了寻得遗世的安静和优雅,简约和安宁的生活而交换心性,倾注所有。但在无情的现实世界里,她的这段爱情,终究是一场寂寞的行程。
人世间的聚散离合,无非关乎一个缘字:一份缘,转瞬间便燃起了的爱的火花。一份缘,浮沉间便跌落了红尘低谷。正所谓:情不知所起,爱不知所终。相逢是一场盛宴,结局却是几声轻叹。
后来,刘采春不知所终:有人说,是因不满元稹的风流放纵跳河而死;也有人说,是因失恋之后退隐凡尘,不问世事。但也有人说,是被丈夫周季崇逼死的。林林种种,说法颇多。无论刘采春是死还是退隐,总之,她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期的状况不得而知。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刘采春,也没有她那美妙的歌声。
岁月如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往事像一场寂寞无言的落红。有些人无论名望有多大,在经过历史长河的洗礼之后,终会沉淀成一粒沙,一抔土,孤独而归。而刘采春和邓丽君却是这历史长河中,泛起的两朵奇葩。她们的传世诗作,和惊世之歌,给世人留下的是:任时光匆匆流走,也抹不去的万千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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