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贺街坐车上八步,又从八步坐车到鹅塘,再从鹅塘租摩托车去到盘谷。他告诉我,有个堂哥在盘谷摆摩托车搭客,去到正好坐他的车回家。谁知道去到盘谷竟然找不到他堂哥,可能是搭客去别处了。他的家属于盘谷的一个小组
很多年前的一个周六下午,我的同桌,一个瑶家少年问我,“去我家玩吗?”我说好啊。原本就无话不说的两同桌,到哪里不是一样开心呢?
我们从贺街坐车上八步,又从八步坐车到鹅塘,再从鹅塘租摩托车去到盘谷。他告诉我,有个堂哥在盘谷摆摩托车搭客,去到正好坐他的车回家。谁知道去到盘谷竟然找不到他堂哥,可能是搭客去别处了。他的家属于盘谷的一个小组,他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大山说,看,我家在那。我说哪啊看不见。他又指着接近山顶的一朵云雾说,就在云里面,我们走吧。这时是下午五点多。进山的路是一条狭窄的泥路,一辆摩托车刚好合适行驶,会车时则需要另一辆摩托车停下来,侧着车身让道。我们边走边聊,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小山头,跨过了多少条溪水,终于来到了他的家,真的就在接近山顶的一个谷里。这时天已经黑了,只看见周围是连绵起伏的黑黝黝的山头。他的家是木头房子,住在这山谷里的其他七八家人也是木头房子,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点煤油灯。就着昏暗的灯光,我和他父母、妹妹打了招呼。他的父母露出淳朴的笑容,妹妹则有点害羞。但我不会说瑶话,他父母也不会说普通话。坐在一起不知道开口还是不开口好。他的母亲去割腊肉做菜,他的父亲去收拾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突然到来,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吧。
墙脚下,堆着高高的木薯,还有几筐板栗。晚餐吃腊肉和木薯。他的父亲让他把腊肉不断夹到我的碗里,怕我不好意思夹。我和他父母的交流还是点头憨笑,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吃了饭,他母亲又煮熟一盘板栗给我们吃,他的妹妹吃得很香。他们的用水,是用穿洞的竹子拼接到一块,从附近的山涧引来的。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耳边是响亮的虫鸣,还有风吹树林的涛声。我们都睁着眼睛,很晚还睡不着,又聊了很多。出去放水,天上的星辰很明亮,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天亮了,我走出房子,看见左边有一片高大而茂密的杉树林,右边是一片杂木林。在杂木林那边,传来了溪水的声音。向远处望去,是山下是渺小而散落的房子,我感觉自己在云端。他的屋后,是一排高大的板栗树,旁边是一个小猪圈,猪圈下边栽种着一棵杨梅。后来才知道,那棵杨梅是野生的。
吃过早饭,他母亲叫他一起去山上干活,本来他不让我去,但我坚持要一起去。山腰几乎没有一块平地,走了蛮长的一段山路,走到一个小山坡顶,展现出一大片平地来。高大的木薯在风中摇曳。还有一大片姜,一大片红薯。当时是挖木薯的季节。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各处干活。他的母亲,每次都挑满满一担下山,我和同桌则用一条扁担抬一箩筐。他对这种力气活感到烦厌和无奈。他母亲不在的时候,他停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出神地望着远处。山上的风把我们的头发吹乱了。(散文大全 )我开玩笑地引用课本的句子和他说,看什么看,山的那边还是山。
挖了木薯,我们又去捡板栗,他告诉我,木薯多是留着家里用,板栗基本是卖到街上。我们用石头敲开板栗的刺壳,露出一个个乌黑油亮的板栗。同桌开玩笑对我说,老板,开个价呗。
回到家中,我去观看他父亲做木工。他们是接山下的单子,帮人做四四方方的木条。他们砍来杉木,用锯子刨子等工具制作木条。根据老板给的尺寸,认真量长度宽度。他们把粗糙的杉树细细刨慢慢磨,做成光滑规则的四方木条。然而,其实并值不了多少钱,而且还要他们自己用摩托车送到老板的长厂里。不过我的同桌说,这样又比直接卖木头强很多。他们每家都分有杉树林,是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到了下午,我们要回学校了,他的父亲骑摩托车送我们下山。送到搭车的地方,他父亲又叮嘱了他一番,大概也是好好学习之类,他不耐烦的点头。然后他父亲就骑着摩托车回去了。
作者:夏尔洛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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