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默然去了陈纪森和陈纪言的家,后来发现苏明显也在那里。我看到他们的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的钟,可是我却觉得那个钟会让时间...
我和李默然去了陈纪森和陈纪言的家,后来发现苏明显也在那里。我看到他们的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的钟,可是我却觉得那个钟会让时间停止,它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好像拉住了风和云。我们都虚度了光阴,可是这个钟的斑驳痕迹,它的老去,好像在提醒我们,时间已经有了答案,反正时间已经带我们走了,只是我们忘记了你那些经历。我们是可笑的,是无知的,我们无法回首往事,即使我们还年轻。
在那个钟摆下,李默然突然穿着陈纪森的鞋,走在客厅里。当你穿错了鞋,但是不能说你走的路是错的吧?李默然说。可是我的脚因为不喜欢这样的鞋而窒息了,我一直以为只有在感受美的时候人会窒息。李默然又说。
陈纪森拿着一个橘子在玩耍,好像那个橘子在追求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一直跟着李默然穿着他的鞋的脚。他突然说一句英文,I can feel you there.
有什么在撞击着他们家的大门,我们能确定不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一切动的东西。可是不动的东西怎么会撞击得了门呢?一颗橘子能吗?一颗橘子破开之后就是一个洋溢着热情的世界啊。也许热情真的能撞击坚硬的东西呢?
门被撞击的声音有点像是一种重物撞击地面或者墙壁的声音,可是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什么倒塌了一样。但是我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倒塌了。那个老旧的挂钟掉了下来,但是掉下来的钟指针还在走动。我开始觉得外面的东西想撞击的是这个钟,还是想撞击真正的时间的流逝呢?
我本想打开门看那个撞击门的东西,但是打开的时候发现外面除了路面和花草什么都没有。因此我们再次关上了门,关上了之后一会儿那种声音又出现。我们已经被那种声音搞得麻木,但是把那个钟又挂了上去。这是一种温柔的麻木,好像外面等待着我们的是一次旅行,一次靠近海洋的旅行。
门又被撞击了一下,我发现钟已经退回到了凌晨两点,可是现在是早上十一点,我看了手机。
我感觉外面撞着门的东西已经烂掉了,可是它依然在撞,好像一种理想,好像这种理想就应该这样倔强地存在。时间后退的时候理想也会后退吗?我想它只是回到了最初的形式。
它为什么会烂掉?苏明显问我。
“如果不烂掉它又是谁呢?只有烂掉了它才是它自己啊。”我说。
“烂掉之后才是它自己。”苏明显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个东西再次狠狠地撞着大门,撞着的瞬间那个老式的挂钟掉下来了一棵金色的玫瑰。
陈纪言问,可是那棵玫瑰为什么没有坏掉呢?
“如果它坏掉了,那它怎么聆听门外的世界呢?”李默然说。
“它还有关于门外那个东西的记忆,很长的记忆。”我说。
“可是为什么我们一开门就不见那个东西呢?”陈纪言说。
“可能它只存在在我们内在寂寞的深处,我们能听到,却看不到吧。”苏明显说。
“我感觉大门很痛,这个老式挂钟也很痛,没有其他的路了,好像此刻所有的路都通向孤寂。”李默然说。
“那个撞门的东西会支离破碎吗?”陈纪言问。
“我觉得门和那个东西都不会支离破碎,就是以这样撞着这样运动着存在,这个世界不都这样运转吗?”我说。
“如果不运转会怎样?”陈纪言问。
“那就没有那种平静和冲动产生的张力,没有那股力世界或许会不一样吧。”我说。
“反正在这个相撞的世界里人们是无辜的,但是没有人或者物是需要为人们道歉的。”苏明显说。
我能想象那个撞门的东西露出银色的光,那种光可以割破人的呼吸,可以燃起无辜者的热血,浓烟冒上天空。那一刻我知道很多人都是穷途末路的,不会哭喊,只是承受。我好像看到那个东西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再张开白色的牙齿,想咬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咬到。但是它不是动物,不需要食物和水。它向着阳光伸展它的身躯,像个女人摇摆自己的头发一样摇摆自己的枝丫和叶子。但是它不是一棵植物。
“那挂钟的时针为什么会变成两点呢?现在明明不是两点啊。”陈纪言说。
“我不知道啊,可能这就是你家的神秘之处吧。”我说。
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那个东西的血液,它用它的血液燃起篝火,想要照亮什么,却不能被人感知。但是它的血液不是动物的血液,它只是碰巧拥有了类似于动物的血液,它并不是动物。它不用害怕被人发现,因为没有人能看到它。它应该在某一刻很像甲壳虫,但是它也不是虫类。它张牙舞爪,像是跟黑暗拼搏到底,但是它也无所谓黑暗,因为它就喜欢生活在黑暗中。
陈纪言说,又听到那个东西撞击门的声音了。因此我们决定出去看一看,我们打开门,在门外的地上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贝壳,而我觉得它真的像甲壳虫的壳。我们再次关上门。就在我们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又有那种门被撞击的声音。我想那个东西应该是像树一样挺拔吧,可是它肯定不是树。我们听到了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好像就是那个撞着门的东西裂开了。我不知道它在外面,不被我们看见,但是会被谁路过呢?真是一种完美的浪漫。
我想那个东西裂开应该是像空木裂开一样,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用裂开的声音超越了一切。我怎么会想到空木?是因为魏深曾经说的松树想起来的吗?应该是吧。可是那个东西也不是一棵树木,我不可能知道它是什么。它伸了伸它裂开的身体,伸出它像是树枝一样干枯的手,看了看天空,然后再次撞向陈纪言家的大门。它为什么要这样呢?这就是它找到的愚蠢的存在方式吗?
“那个东西裂开了吗?”陈纪言问。
“应该是裂开了,可是它依然存在,依然撞击着我们的门。”陈纪森说。
“它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李默然说。
“那它是什么样子?”苏明显问。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它改变了。”李默然说。
我也感觉得到那个东西的改变,以前它是有壳的,会保护自己的,但是想现在它已经把软弱的部分露了出来。但是它还不知道如何存在,不知道将来要去哪里。它不是一棵植物,不是一个动物,它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它会不会因为自己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而不安呢?可是我觉得无论它破碎成什么形状,它也不会不安吧。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变化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变化的心灵。
是不是那个东西全身都在发痒呢?痒是它最大的感受,所以它才撞击着门。痒是一种人类追求的结果,是那个东西的体现方式。
我不希望它离开,虽然撞击着门让我觉得有点害怕,但是我更害怕的是房子恢复安静之后的那种寂寥。也许我曾经期待什么,也失去过什么吧。
陈纪言打开了音响,在放一些流行歌曲,放到林肯公园和阿黛尔,然后再到《另一半》。可是依然没有消弭掉那个东西撞门的声音。
“或许那个东西一直都存在吧,只是过去我们没有注意它,现在它想吸引我们的注意。”陈纪森说。
“可是我觉得你把它想得太平庸了。”苏明显说。
“平庸是人的本质啊。”陈纪森说
“可是平庸却不是我们追求的本质,也不是那个东西的本质。”苏明显说。
“人性都是寻常的,会丑陋,会难堪,会暴怒,会哭泣,反正并没有那么美好。”李默然说。
“可是看到那些丑陋和不堪的时候会难过吧?并不是因为自己是高尚的,而是因为我们有时无论多努力也创造不出一个美好的世界。”苏明显说。
“我们对生活的追求如果有题目,那就叫‘一朵哭泣的磷火’怎么样?那是一个诗人的诗,具体这个诗人叫什么我也忘了。”我说。
“好啊,就叫一朵哭泣的磷火,反正难过不是唯一应对世界悲哀的方式,那就安静地燃烧掉属于自己的不堪吧。”陈纪言说。
过了一会儿,撞击门的声音停下了,但是我们都知道它还会再来。
“如果一个人对他的恋人说,忘了我爱你吧,你说那个恋人会怎样?那个女孩会不会披散着头发,在那些头发里哭泣呢?反正我爱你或者我不爱你,都是令人动容的……”苏明显看着窗外的花园说。
“如果能一起回家就是最美好的爱情了,也是人性里的善和美,我喜欢那对恋人。”我说。
这时音乐放到五月天的国语版《志明和春娇》。
突然门不再被撞了,没有那种声音了。我突然觉得失落,好像外面那个东西消失了,好像一个熟悉的朋友离开了一样。但是陈纪言他们什么也没说。当重新恢复安静之后,我才知道它的高贵或者卑微都不能被我们说,它是完全自由的灵魂。
这时音乐放到金池的《座位》。我被她的声音带到深处,可是我不理解她,她也不认识我,但是我们体会过相同的狼狈吧。
我感觉外面那个撞着门的东西开始沮丧地离开,因为它谁也提醒不了,每个人都在睡觉。不愿清醒的,沉醉在睡眠里醒不来的,反正就是不醒。它气馁地想离开了,已经背对着门了。可是在那么一刻它不甘心,又回到了门前,撞了门,用尽全力。
室内的音乐又被外面的撞门声打断了。我发现那种撞门声已经有了律动。
《座位》还没有听完,我说,我最喜欢“夜晚的碎梦将我包围”这一句,不知道你们也一样吗?
我听到了门裂开一条缝的声音。我们走出去,可是走出去之后不是花园,而是一片森林,我们踩着湿漉漉的草地,好像永远走不完。我们距离门还有多远?李默然问。室内还传来《座位》的音乐——卑微还是高贵,都要带着懊悔继续飞。苏明显说,我感觉我们走不出去了。
“那个东西摧毁我们的堡垒了吗?”陈纪言问我。
“我们根本就没有堡垒。”我说。
我们听到了车子碾压路面的声音传来,可是根本走不到那个门前。撞门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
就在我们感觉铁门被撞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终于摸到了门,它只是裂开了一点点,我能感觉到外面那个东西的呼吸,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们一打开门它就会消失。因此我们没有打开门。
我们回头看森林,已经是我们熟悉的花园了。我们穿过它,森林或者花园,古代或者现代,月光或者阳光,我们穿过它,回到室内。
当我们一回到室内,那种门被撞击的声音就又开始了。
我感觉外面的那个东西像一个秋千,它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可是它不是秋千,只是像秋千。不知道为什么说起秋千的时候我想起童年,想起童年的时候就想起草木灰的味道。最朴素的东西也无法撞开城市这扇冷漠的门吧。那种撞击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我感觉很多人在哭,却看不见一滴眼泪。
“可以把《座位》再循环一次吗?”我问陈纪言。
“为什么?”陈纪言问我。
“因为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只要再听一次这个城市的眼泪就可以流出来了,流泪是悲伤,但想流泪流不出来的时候最痛苦。”我说。
当唱到“已经很用力地去体会”的时候我感觉城市像一个人跑在夜晚的街道上,终于在夜空下流下悲伤的泪水,可是我感觉他是幸福的。
风好像想吹散了所有阻隔在我们和那个东西之间的阻碍物,只有风能做到吗?可是风也没有做到。它只是吹散了落在地上的碎玻璃要走的方向。我听到外面那个东西啊地喊出一声,然后用尽全力地再次撞着门。它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它不是动物啊。可是它就是发出了声音。我也知道它应该是有温度的,但是它绝对不是动物。我感觉它身上有刺,然后又被人残忍地拔出来。
陈纪言说,那个撞门的东西可能并不是为了闯入我们的世界,而是想唤醒我们,或者人们。
“可是我们已经发觉了。”陈纪森说。
“你听我说完,可是它永远都无法唤醒我们,它看不起我们的理想,也看不起我们打造起来的繁华,它不需要成功,它需要的是成为它自己。而我们呢,跟它完全不一样。”陈纪言说。
“可是它不是人,即使再高贵有什么用呢?”李默然说。
“在某一个时间点里,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卑微。”陈纪言说。
“如果它想让我们成为它理想中的那种人,那它会不会太可笑了?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苏明显说。
“它是告诉我们除了我们这种生活还有另外一种生活,它并不是想强迫我们变成一种什么样的人。”我说。
那个东西又撞击了门,撞落了什么呢?应该是悲伤的像是星辰一样的东西吧。我们无法定义那个撞门的东西也无法定义它撞碎的东西。在夜晚里,它又安慰了谁的灵魂呢?谁的灵魂的不堪又被它看见呢?
“可是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就喜欢黑暗里的繁华,如果让我们舍弃掉,人们会变得不像自己吧。”苏明显说。
“所以悲哀需要承受。”陈纪言说。
“有点时候看着寂寞的夜色会想到我们怎么在这里?怎么会觉得熟悉的城市那么陌生?我们就是这样存在的吗?如此迷茫和慌乱,生活真的只是这样的吗?”我说。
“我们的生活也并不像门外那个想唤醒我们的东西体会到的那样,夜晚灯亮起来的时候你会想起家里的那一盏灯,花园里的草枯萎了你会想起金色的世界,那些时刻不是也温暖着我们吗?”李默然说。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李默然说。
那个东西撞击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而它是这个世界里多余的,它发出的声音也是多余的,这是所有人说的。
我听到外面一只动物的惨叫,应该是被路过的车子碾死了。我们打开门出去,看到一只狐狸被碾成了一朵花枯萎的形状,鲜血像是红色雨点。狐狸为什么会来到城市?它不是应该在森林吗?它为什么要死在我们的门前?可是我们知道那些撞门的声音绝对不是狐狸做出来的。那个东西又在哪里?
“或许狐狸喜欢城市的温度和灯光呢?”李默然说。
“可是压死它的那辆车去哪里了?”我说。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对狐狸的死负责呢?”苏明显说。
我们走回花园,再次回头看狐狸的尸体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无数双脚踩在上面,踢踢达达的声音就在我们的身边。当那些人都走过之后,我好像看到了很多只蹦蹦跳跳的狐狸经过这条路。
当陈纪森把大门的锁锁上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锁的颜色像狐狸的皮毛的颜色,只是一瞬间我看到了,但是后来又变回了黑色。我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没有。
我们回到室内,音乐已经循环到李荣浩的《麻雀》。从门外又开始传来撞击的声音,好像把室内的一个个歌词都撞碎。我想到了翅膀,想到它们可以去往天空,却最终坠落。外面的那个东西应该有翅膀吧,也有一个朴素的梦想。乌云来的时候,它用翅膀擦过去,一块块黑色的云朵全都落在了人间。我不是说它不是动物吗?那它怎么会有翅膀?但是无论它是什么,我想它都有翅膀。它只是不小心坠落到了我们的门前,遇到了上锁的门。
我说那个东西有翅膀,李默然说,那为什么它不飞上天空呢?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它不是英雄,它比我们阴暗,想颠覆我们的生活。
“我不想说什么,不管它好还是坏,它都会飞离我们身边的,所以你别担心。”我说。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东西的侧脸,是红色的,有光芒的,跟人或者动物的脸不一样,很像红色的河流。我看到它跟它的同伴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美丽,并不是怪物。我想我们看不见它是因为它不想让我们看见。可是如果被我们看见了,它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音乐放到陈奕迅的《阴天快乐》的时候,李默然在撕干枯的玫瑰花瓣,把那些撕开的花瓣全都放在一个碗里。我感觉能闻到那种干枯的又苦又甜的味道。
我知道外面那个东西什么也拯救不了,但至少它像黑暗中的一点光,用温度解救了冷漠。它也是人类在黑暗雨夜里回不了的家吧。
“如果不是阴天,今天人们会快乐一点吧?”李默然说。
“跟天气有什么关系呢?人们好像已经开始忘记快乐了,甚至忘了今天是阴天。”陈纪言说。
音乐已经到了阿黛尔了,是陈纪言换的歌曲。
家里的电话响了,陈纪言让我去接,是陌生号码,我接了之后按了免提。我们先是听到了那种牙齿碰撞的声音,像是鲨鱼的牙齿,后来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我知道是外面的那个东西打电话给我们,它对我们有话要说吗?当我想问它为什么打来的时候,它挂断了。它挂断之后,门被撞的声音又出现了。我感觉那种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穿越了黑暗才来的,它真挚生动,像是一个真诚的人的声音。可是李默然却说那种声音恐怖极了,为什么不是人却能打这个电话呢?
当音乐在流动的时候,音乐快要带我抵达丰盛之地的时候,我想我也有了翅膀。当我觉得那些音乐像是河流的时候,我感觉那条河流要流向的是一个深渊。
“也许外面那个东西只是我们的一个心跳呢?是我们不甘心只和这个城市的麻木混合的一种与平时不一样的心跳呢?”我说。
“你是说外面的那个东西是一个心跳?这是你找到的答案吗?”苏明显说。
“我从来没有去寻找答案,我也不知道心跳是不是就是最正确的答案,只是我想到了心跳。”我说。
“那个电话是我们自己的心跳打给我们自己的电话?是不一样的心跳的声音?”李默然说。
我发现那个撞击门的声音与我的心跳的频率是一样的。但是这还不能说明外面的那个东西就是心跳。
“它没有名字,没有具体的表现形式才是最好的存在方式。”陈纪言说。
“那我们呢?是不是在这个城市里也是没有名字的人?”陈纪森说。
“我们自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但其实和城市里的每个人一样名字都是不重要的,活着就是这样地活着。我们这样地活着就是一种解答了。”陈纪言说。
陈纪森打开了一扇窗,可以看到鸟群和树木,它们都在摇晃着,摇晃着的时候也让我感受到一种活着。活着有时就是最好的姿态,不用原谅生活的不完美,也不用去承担它的不完美,心跳不会停止的,我们的脚步也不会停止。
我听到外面撞击门的声音突然停下了,然后听到了一种东西折断的声音,我想应该是那个东西的翅膀。当我们打开门想看看是否是翅膀折断的时候,在外面看到一只玻璃罐装着一只鸟的尸体。那个尸体已经干了,可是我却觉得它还是飞向天空的姿势,原来死亡并不能阻止飞翔,连死亡都不能阻止飞翔了,生活就更不能。
回到室内,陈纪言说:“我知道那个东西的翅膀断了,我们听到那种翅膀被折断的声音了,所以它应该带着伤逃走了,现在只有我们这种生活,不会再有其它的了。”
外面的门被撞击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我觉得有点失落,毕竟我们从未见过它,而且它也不会再来了。
“有一种心跳它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有点不一样了,承受得起繁华,也以繁华作为我离开某种东西的背景。”我说。
我无法理解它为什么折断翅膀,它又是怎样带着伤痛苦地离开的,它没有和我们见一面,这就是它想要的生活吗?
“它不会再回来了吗?”李默然说。
“不知道啊,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它又有了另一双翅膀呢。”陈纪森说。然后他把那扇窗关上,好像关上了我们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可是没人懂我们的渴望了。
李默然又开始撕着玫瑰花瓣,整个房间里都是玫瑰的清香。我看到李默然的裙摆下的地毯上全都是玫瑰花瓣。它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它只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在充满灯光的城市里温暖了我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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