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乡村记忆,是薄雾清早石子路中央半梦半醒大合唱的青蛙们被上学的兄妹俩惊扰,气鼓鼓怪叫着跳进路边草丛,是午间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是小河边水埠头圈在水里的一把把芹菜,是牙疼,总是牙疼,坐在院子里掉眼泪。 其中最灿烂华光属于仲春午后一丛茂密的栀
童年乡村记忆,是薄雾清早石子路中央半梦半醒大合唱的青蛙们被上学的兄妹俩惊扰,气鼓鼓怪叫着跳进路边草丛,是午间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是小河边水埠头圈在水里的一把把芹菜,是牙疼,总是牙疼,坐在院子里掉眼泪。
其中最灿烂华光属于仲春午后一丛茂密的栀子花,在小伙伴家院角,大树下,挨着一条流水潺潺的沟渠,栀子花丛突然一阵吵闹,原来是树上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麻雀离家出走,在厚实绿叶、雪白花瓣上挣扎,惊恐大叫,它头顶的兄弟姐妹一齐叫,急的整张脸只剩一张大嘴。后续忘了,可能会送回去,但也得先玩一阵。
今年春天,在写字楼大堂买过一盆迷你栀子花,一株,一朵小花正半开,几朵青绿花蕊,叶子还算光鲜,放办公桌上守着开花,隔几天开了,孤零零地倒也清秀,等不到其他花蕊开花叶子黄了,长了不知名蚜虫,于是观赏完毕,移交同事代为照顾,不知下文。
栀子花丛生,热热闹闹挤在一起,争抢养分空气阳光水,适者生存。强壮的栀子花都是连成片栽种,不是花季时很不起眼,矮灌木四季常绿,花季时花朵肥白芳香,花期不长,此起彼伏喧哗一阵,入夏,往后是柳树蝉鸣的天下。
小时候的菜场早市,白净老太们提着一篮篮栀子花来卖,衣襟或耳后别着自己的花,面前篮子里摆的整整齐齐,开的正盛的反倒不好卖,含苞欲放最好,五毛钱三朵,拿回家清水洗净花芯里小黑虫子,棉线串好,挂蚊帐边,能香三两天,黄了软了也不讨厌,幽香始终在,有另一种枯萎余味。水养能鲜活的久些,笔洗、水缸,不拘泥,有水就行,要密而不紧,齐齐立在水中,或者碗或者杯,挑一朵大的,一花一碗,像荷花,也好看。过几天花蒂开始腐烂,就拣新鲜的花瓣扯下洒水面,又是好几天。
栀子花是嗅觉型花朵,体型不适合瓶插,茉莉白兰都是,不起眼,朴实的很,但沁人心脾地香。在江南待过的每一个人,就算不认识它的样子,也不难识辨它的香味。
今春在一日式园林,经过时随手一指,跟友人说,“栀子花”,北方人瞅一眼,应了声,“哦”。应答间疾驰而去的是20余年光阴,呼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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