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我经历了一次暴击般的失恋。成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只能拼命喝酒逃离现实。大绿棒子逐渐将房间淹没,为了找到酒起子,我且走且摔。头上磕出了包,我却咯咯笑,絮叨着说这样心就不疼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咆哮着“骗子骗子骗子骗子!”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谁。大概酒瘾就是那时候染下的
3年前,我经历了一次暴击般的失恋。成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只能拼命喝酒逃离现实。大绿棒子逐渐将房间淹没,为了找到酒起子,我且走且摔。头上磕出了包,我却咯咯笑,絮叨着说这样心就不疼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咆哮着“骗子骗子骗子骗子!”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谁。大概酒瘾就是那时候染下的(借口)。母后大人终于受不了,冲到家里哐哐的扇我耳光,骂我废物。我呆楞在那,看着像绿巨人的妈,嚎啕大哭,努着劲儿的想钻进她的怀抱。她叹了口气,抱着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们坐在高高的绿棒子上面,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Part1故事的主人公,是我麻年轻时的好友,中途失联过,近些年才又重逢。我叫她莲姨。莲姨挺好看的。瘦瘦高高,眼睛里有流光,上唇薄却挺,下唇厚实。脖子抻的老长,有点像大花公鸡,声音也像,嘹亮的很。小时候听她说话,总觉得特别吵。莲姨和我妈一样,爱穿花裙子,蓝白格,红黑道。那些裙子穿在剃着寸头的我妈身上,有些邪乎。但莲姨穿着就像电影明星一样。莲姨的老公却不像明星,是化肥厂的普通工人,赖利头,眯缝眼,不驼背的话估计能比莲姨高一丁点。“没办法,你莲姨家庭条件不好,父母走的早,她寄宿在姐姐家,整天被埋怨。才随便找了个人嫁了,起码有了自己的床。”“但那男人对你莲姨不错,吃喝都不用你莲姨动手。”母后大人说着,叹了口气,抢下我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好久不长,就像潘金莲和武大郎。那时候新市区就像个大家族,走在街上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流言的传播速度堪比如今这网络时代。武大郎,哦不,莲叔被带绿帽子的八卦瞬间沸腾,传的有鼻子有眼。都说莲姨和一个苗木场的小伙子搞在了一起。那小伙子外地来的,精神着呢,人高马大,浓眉大眼,俩人走在一起,简直比原配还般配。人们传播这段桃色新闻时,带着羡慕嫉妒,喷着口水和瓜子皮。他们像是在旁边看了一出出床戏,湿润的床单,纠缠的肉体,甚至看见了莲姨的肚皮和小伙子的屁股。据说莲姨总是,趁着莲叔上班,小伙子下大夜的的空档,在苗木场的单身宿舍里腻歪。莲姨给小伙子做饭,小伙子帮莲姨脱衣。这传言却丝毫没有影响莲叔,他依旧每天下班去菜场买菜,回家做饭。可能是莲叔本身的木讷,连那些背地里叫他王八的人,同事、菜贩子也没能看出他的异样。直到那天。莲叔买完菜回家,发现莲姨不在。丁匡一声,手上的铁皮饭盒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在走廊里做饭的人听到一声沉闷的吼,便见着莲叔冲出家门,从自家碗柜里拿出擀面杖,疯了一样跑了。邻居怕有事,呼朋唤友的跟在他身后,人们气喘吁吁,莲叔一马当先。化肥厂家属楼离苗木场单身宿舍真挺远。人们追着莲叔跑出的灰尘将至,就看见乐莲姨。她赤身裸体,一只手捂着白鸽一样的胸脯,一只手捂着脸,光着脚跑出宿舍。人们凭借着身材确认那是莲姨,也不敢追上去,只好一阵阵惊呼的接着去追莲叔。莲叔站在那,像根粗壮的木头。一个裸男坐在床边,双脚点地,双腿夹紧,双手捂脸,可人们还是看到那根只有在畜生身上才能看到的玩意儿。莲叔疯了,挥舞着擀面杖。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爱你?啊!她爱你什么?说!”话音未落,擀面杖打在床边,差一点就打中了裸男的腿。“说啊!她爱你什么!”“大哥大哥,我错了。她不爱我,大哥求你放过我。”裸男滑下床沿,跪扑在地上,那玩意儿瞬间小的不可见,裸男的嚎啕声压过人们窸窸窣窣的讨论。擀面杖还是没有落下。莲叔叹了口气,转身要走。那些看热闹的亲朋好友像被无形的手推开一样,把门闪出来。一些好事者尾随着莲叔回家,另一些好事者留在捉奸现场,唾骂发泄着日常的烦恼。偷情的绯闻很快被新的绯闻迭代。那之后的一阵子,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一个像畜生身上的玩意儿如何萎缩,从此不能人事。每个人都像正义的使者一样,像骟匠一样。那之后,谁也没再见到小伙子。谁也没再见到那个裸奔而出的莲姨。“她真的挺喜欢那个小伙子的。”母后大人说:“她跟我商量过要不要离婚,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糟糕。”她叹着气,又咽了一口酒。(我好酒难道是遗传?)我的三观被震了一下:“你们那个时候的捉奸,比现在更精彩,围观的都是熟人啊。”“所以,那个时候人们才不太敢离婚。是非多。”地上多了几个空酒瓶,我酒有点醒,我妈有点醉。Part2裸奔而出的莲姨,没钱。她钻进树林里,过了几年果农的日子,据说很辛苦。随后她复出了,依旧光鲜亮丽,依旧过的挺穷。偶尔和我妈小聚喝两杯,就急匆匆的赶下一份工。她已经逃离了那段绯闻,在龙池附近的4层小楼里,过上了小日子。她的新男人吃喝嫖赌,靠接送莲姨上下班来骗取她的工资,这似乎是天下最轻松的工作,但莲姨却很感动。“他只是没遇到伯乐而已。而且,一个每天能接送你6次,还挺享受的男人,怎么能说没长性呢?”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前尘往事不计,眼下多欢乐,多潦倒。莲姨那时候三十多岁,人越发瘦削,奇怪的美成娇艳的花儿。但就连这样麻痹的日子,也维持不久。冥冥中的那些力量,逼着莲姨认清人渣。那天莲姨下班,蛀虫男人说着新鲜的情话,二人肩并肩手牵手,沿着唐徕渠的小土路,抄近道回家。近道人不多,却窄,迎面走来两个男人。莲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挨了两耳光,一脸懵逼和掌印的莲姨直挺挺的,看着那个扇他耳光的男人,听着肮脏的唾骂,仔细回想,才看出对面这个瘦削的男人,是当年那个健硕硬挺的小伙子,她的情夫,她差点为他离婚的男人。“你这个贱货,害老子这一辈子!”情夫推搡着,莲姨一步步后退。她已半只脚踩在渠边,晃晃悠悠的立不稳。在跳进唐徕渠之前,莲姨看了一眼蛀虫男人,他已经抖成筛糠,像每次跟她要钱之前的样子,但侧着脸,不看莲姨。她又看了一眼情夫,他也浑身颤抖,却双眼血红,指如尖刀,再也没有当年的温存柔软的模样。莲姨后仰着,跌进了唐徕渠。秋天了,水凉。Part3“之后呢?她就没有再来找你?她不会死了吧。”我问母后大人。我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糊涂,究竟是美人薄命,还是爱情薄命。“唐徕渠可是每年都要收好些人的,小时候我爸带我去游野泳,从来都让我套着救生圈,就让我泡着,也不教我。”“没有。前些年我们在街上遇到了。”幸好,秋天了,水不急。莲姨被路人救起,再一次“裸”奔而出,离开了蛀虫男人,一分钱没有,继续打工。没人知道她苦成什么样子,更瘦了,眼睛里的光彩也没了,但依旧穿的花枝招展,声音响亮。她又找了个男人,这回领证结婚了。男人像她前夫一样,木讷老实,对莲姨也不错,每个月给莲姨1200块生活费。这些钱包括菜钱,水电费,只要省着花,莲姨还是能买几身花哨的衣服,在广场舞大妈间,还是大美人。“她五十多岁了,我也五十多岁了。”母后半抬起头,必紧双眼,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别误会了爱情。那只是阶段发生的意外,活着才是不能间断的唯一大事。你也会老到去跳广场舞。”“别瞎说,我可不跳……但是妈,你怎么重遇莲姨的?不会也去跳舞了吧!那就不酷喽~”母后扬手作势打我,我嘻嘻哈哈的躲了过去。心,不是不疼的,是能忍受了。不久后,我和狗子妈在唐徕渠边放风,她听后一番长吁短叹:“我怎么就没经历过那种疯魔的爱情呀。”我没听她说话,看着渠水,指着:“看着唐徕渠,你会不会想跳下去?”狗子妈在我背上重重的拍下一掌,“走,吃好吃的去。”我被这个傻逼吃货一路拽到富宁街。不得不说,胖哥的蒜蓉小龙虾简直是人间至美(现在关门了,嘤嘤)。狗子妈一边扒着龙虾头,一边感慨:“活着百炼成钢,爱情百试废床。”这一嘴蒜味,我差点死过去。“只有美食不负我,肉身一胖再胖。”她叨叨个没完,我闭口不谈,生化武器一个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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