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七楼,在我家楼下,有一位老师的妈妈长期住学校。节假日,她儿子一家都住在自己的新房子了,但是她从来不去住,一直住在学校宿舍楼。因为我儿子从很小的时候一直叫她“奶奶”,所以我们有时谈话说起她,便直接用“六楼的奶奶”代替。六楼奶奶的老家和我的老家是一个省的,但相隔很远,一方水土养一方
我家住七楼,在我家楼下,有一位老师的妈妈长期住学校。节假日,她儿子一家都住在自己的新房子了,但是她从来不去住,一直住在学校宿舍楼。因为我儿子从很小的时候一直叫她“奶奶”,所以我们有时谈话说起她,便直接用“六楼的奶奶”代替。 六楼奶奶的老家和我的老家是一个省的,但相隔很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以她和我们对了快十年的话了,我至今能听懂的就是三个字“高老师”。反而是我儿子,偶尔能听懂她一句话里的某个字或者是某几个字。有时我实在听不懂,我儿子在旁边进行翻译,我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但每次看到老人含笑望着我儿子的那个眼神,我感觉好像翻译得应该八九不离十。因为语言不通,平时六楼奶奶好像很少与人交往。 听老师们说六楼奶奶以前一直生活在农村,老伴去世得早。年纪大了,便跟着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她大概有七十多岁了。身材较胖,爬起楼来总是歇歇停停,大口地喘气,有时走在她的后面,我总担心她某口气喘不上来。听老师们说六楼奶奶以前患有脑梗,曾经在床上动弹不得。但是后来来了深圳以后,可能由于天气的原因,一直没见过她患过病。再加上她一直闲不下来,所以身体越来越好。 平时我看见她主要做两件事情:一是捡废纸废品。二是在楼顶种一点小菜。前者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她拖着一大平板车废纸盒或者其他废品,正走着去废品收购站送废品。再就是种菜。先是在我们宿舍前面、松白路旁边种菜。后来那里种成了绿色草坪,她种菜的地方便转移到了楼顶。其实楼顶也是不能种菜的,学校已经三令五申了很多次,还有几次,学校的保安跑到楼顶把老师们种的菜都铲平了。但六楼奶奶见大家都没种了,铲菜的一阵风也过了,于是自己背了很多的土,倒在楼顶的轮胎里,泡沫盒子里,这便是她的菜园了。 其中轮胎的那个小菜园本来是我家的。几年前,一时兴起,我和我爱人背了几大麻袋土,撒下了各式各样的青菜种子,收获了几回后便以没时间为由,再也不去楼顶看它们了。没想到,有一天六楼奶奶找到我,拉着我的手指着楼顶,一阵咿咿呀呀,我一个字都没听懂。满是困惑地望着她。然后她牵着我的手,来到楼顶,指指那几个大轮胎的地方,然后指指她自己,我这才明白:如果我们不种这块地话,就让她来种好了。我连连点头,她竟然象个小孩子般地笑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次孩子要跆拳道考试,我拉着他到楼顶进行练习。一到楼顶,我惊呆了,绿油油的青菜,旁边叶丛中还睡了两个脸盆大的南瓜。我连忙呼过孩子爸,我们对六楼奶奶的种菜技术赞不绝口。 后面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我或者我儿子都会收到六楼奶奶送给我们的菜。有时是一把青菜,有时是一把青葱,有时是几十个辣椒。比我们自己种菜的收获大多了。接菜的过程中,仅仅说一声”谢谢“。不能说太多,说太多双方都不懂。后来听说,我们这一栋楼的老师们,都会收到她种的菜。家里每当有了好吃的,有时候是旅游回来后带的特产,有时是新鲜的水果,我儿子都会说一句”我去给六楼奶奶送一点过去“。大概在这个过程中,儿子也能感觉到六楼奶奶跟别人分享劳动果实后的喜悦并且自觉不自觉地在进行效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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