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先生手头的事儿比往常多。窗玻璃上的哈气满满一层,我用手掌抹出一片清明,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写字台上的加湿器吐着水雾,先生正挨个翻阅手里的纸张文件。我擦干净手心里的水,站先生身后揉着他的太阳穴。“晚饭做好了,先去吃饭吧。”我说。“还有些事情没做
年底的时候,先生手头的事儿比往常多。
窗玻璃上的哈气满满一层,我用手掌抹出一片清明,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
写字台上的加湿器吐着水雾,先生正挨个翻阅手里的纸张文件。
我擦干净手心里的水,站先生身后揉着他的太阳穴。
“晚饭做好了,先去吃饭吧。” 我说。
“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先吃。”
先生将左边的一沓打印纸装订整好。
“先吃饭再忙,” 我贴近他的肩膀,“身体重要。”
“工作也重要,这是一辈子的事。”
我看他打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
他回过头在我脸颊轻轻一吻,“你也是。”
小时候,我妈特别喜欢用家里买来的猪肉炼荤油。
大体是把整块猪肉的脂肪分割下来,切成块儿。热锅,直接把肥肉块儿扔进锅里。等熬出油渣来,猪油也就成了。
跟先生在一起之后,吃多了超市里加工好的精猪肉,反而有点儿馋荤油。
有回饭锅里剩了不少冷饭,我便干脆捯饬起猪油拌饭来。
所以那天先生进家门以后,看到的是我正把陶瓷碗架在一支蜡烛上,碗里面还盛着白米饭。
“你干嘛呢? ”
先生摘下围巾,挂它在衣架顶端我够不到的地方。
“猪油拌饭啊。”
荤油是我中午才熬的,从冰箱里拿出来还是半凝固的状态。
先生绕到我身边,啧啧摇摇头。
“不完美。”
我夹一筷子米饭,用嘴唇试温度。已经热了。
拿汤匙蒯出荤油一勺,搁在白饭顶儿上。
不一会儿,猪油便慢慢融化,淌进米粒之间。
凑近些,还可以闻见荤腥特有的气味。
等猪油块儿化干净了,给整碗米饭拌匀,撒上点盐就好吃的不得了。
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切了一把小葱花,在我熄灭蜡烛之后撒在米粒上面。
顿时就不单调了。
“分我一点。” 他说。
“你不是不吃这种? ”
我看他戴手套将碗取下来,放在桌面的隔热垫上。
他径自拿过我手里的汤匙,“谁说的。”
天色暗了,我又点上蜡烛。
烛光映着先生专注的侧脸,我莫名感觉这饭香喷喷的。
“以后别买精猪肉了,”先生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
“这样的味道,我很喜欢。”
先生习惯用那种黑白灰的性冷淡床单。
深秋之后天气一凉,难免让人觉得冷清。
星期天早上天一亮,我便张罗着换床单。
当先生看到我手里的淡色格子,我相信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崩溃的。
“我还有别的。”
先生打开柜子,将他整整一格的性冷淡风指给我看。
“不好。”
我摇摇头,把格子被罩递到他面前,“用这个。”
晌午的日光洒在令人耳目一新的床单上,我扑好被子,躺在上面打了个滚儿。
“如愿以偿? ”
先生把原来的扔进洗衣娄,站在床边,一脸无奈地俯视我。
太阳好像又升高了些,阳光落下的地方移到我脸上。
我忽地跳起来,朝他脸上啄了一口。
“如愿以偿。”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