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什么,我总是与自己的头发过不去,那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已经被我折腾得所剩无几,而我还在想方设法地捉弄它们。染、烫、拉,用尽一切的办法,就为了使它们看起来更有美感,更有韵味。可这些,头发们并不领情,反而惹得它们很不爽,一根根弃我而去
不知是为了什么,我总是与自己的头发过不去,那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已经被我折腾得所剩无几,而我还在想方设法地捉弄它们。染、烫、拉,用尽一切的办法,就为了使它们看起来更有美感,更有韵味。可这些,头发们并不领情,反而惹得它们很不爽,一根根弃我而去,宁可与尘埃泥土作伴,也不愿继续呆着我的头上受我的摆布,以至于我过早的秃顶了。虽然还有几根遮掩着,戴上头饰,可总有一叶障目的嫌疑。
每日早起梳洗的时候,一批批的头发自我头上掉下来,扑天盖地,苦恼得我在镜子前面直发愁。这样下去,地中海将会提早出现。寥寥无几的青丝啊!我该将你如何是好?要我怎样待你,你才会安居于我的头上,不弃我而去。亡羊补牢,失去的头发是不能再回来了,要想办法让头发再长出来一些,少掉些。于是,我开始拔苗助长的计划:往头上涂营养素,做倒膜,蒸蛋白促进头发吸收营养……这样又捣鼓了几个月,弄得头发不但有减无增,而且头皮也开始抗议:发红,疼痛,长皮疹。适得其反,我骇然,连忙收手,不敢再弄头发了。
前几日,坐公交车,只见一位头发发白的人从人口处挤进来,未见其脸,以为是老女人。良好的道德感使我坐立不安,站起来想要让座,却被吼住:“我有那么老吗?”吓得我魂飞魄散,差点跌倒。在惊魂未定中瞥了她一眼,果然不老,只是头发过早的发白了,不免尴尬万分!也许她也正为这三千青丝而烦恼自卑着,却又被人误会,正是火上加油。我自找没趣,怏怏坐下。却又听见惊呼声:“是你!老同学啊!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没认出你!”头发花白女人突然激动地伸出了手拉住了我。好在我的心脏功能尚佳,否则准被她吓得心脏骤停。我定睛一看,好一会儿,终于从那面目全非眉眼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的确是老同学,只是已有十几年未曾谋面。她激动得面红耳赤,用力地摇着我的手说:“吓死我了,你认出我,我还以为你给我让座了!”真会找台阶给自己下,我只得顺意打呵呵,也借此再次起身让座。相互客套了一翻,最终还是我坐着。
我继续坐在座位上,老同学就站着我的身边。由于久不见面,没什么话题,就“咦!呀!哦!”及其用尽象声词!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正聊个没趣,忽又听见一声惊呼:“呀!你头发也丢了不少!”那语气没有揶揄,透着惊讶与惋惜,君子没有报仇之心,使我好生感动!但还是有被揭了伤疤的痛。这下似乎有了话题,老同学开始滔滔不绝控诉着现代洗发用品的罪恶:“这些啊!都是化学用品惹的祸,现在吃的都这么不安全,更不用说用的了,所以现在许多人头发掉了掉,白的白,未老先衰,所以我就索性不染不烫了……”说得我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说真的,我对头发用品早也心存疑虑,只是我不敢一棍子打趴一片,否则那些美发店的老板将提着棍子追打我。至于少年白头,地中海的提前出现,是不是化学品造的孽等等这些,对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是不敢妄加评论!因为这其间也有岁月的罪过,只是女人最忌谈老。
头发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人类历尽几万年的进化,该舍弃的都舍弃了,这一头的毛发被保留了下来,自有进化的道理。头发除了使人增加美感之外,主要是保护头脑。夏天可防烈日,冬天可御寒冷。细软蓬松的头发具有弹性,可以抵挡较轻的碰撞,还可以帮助头部汗液的蒸发……可现在的人似乎忘了头发的主要作用,单单想到美。这十几年来,染烫的流行,美发店的繁荣,还有美发师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使染烫头发的行业长盛不衰。理发店已不再是单纯意义的理发了,那些飞着刀在你耳边呼呼生风的剃头功夫不见了。理发店变成了美发店,里面全是美女俊男,只要你一出现在他们的店们,准保叫你的钱包里的钱全跑到美发师的兜里。现在的女人,头发要是不染不烫似乎就不自然。年轻的只要到了许可的年龄,便立马改变了头发的颜色,什么颜色都行,只要不是黑色的就行。当然爱美之心人人有之,黑头发,中国人对着中国人,相看了几千年,也已审美疲劳,改改颜色,相互刺激着感官系统,不但促进新陈代谢,而且还有利于人与人的交流,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太过了,一年之内竟折腾了好几次,就难怪头发要抗议。
就在我想入非非之时,老同学的唾沫溅得我头皮发凉,让我十分的惶恐。她终于要下车了,我的耳根顿时清静。我极目相送,倒有些依依不舍。不是我虚情假意,是她的一头白发让我感到唏嘘,仿佛窥见自己头顶的荒凉。我们都不再年轻了,看她当年的青春靓丽模样已不复在,一张脸一旦笑起来全是细细密密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沟壑,让人触目惊心,若显臃肿的身,还有过早的白发……是岁月扫走了一切吗?
到底是谁让我的三千青丝委屈一地。化学用品?岁月?还是自己?
作者:浅影淡烟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