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府的“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到底有没有大明嘉靖年间,连年灾荒,战事频仍。嘉靖三十九年的冬天一冬无雪,腊月二十九,钦天监监正周云...
高知府的“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到底有没有
嘉靖四十年正月初一,二十年不上朝的嘉靖帝朱厚熜不得不违心地下罪己诏,在西苑玉熙宫斋戒祈雪。
嘉靖四十年的年度财务会议于正月十五在西苑玉熙宫召开之前,终于天降瑞雪。面对宫中开支过度和严党等诸多官员上下贪墨造成的巨大国库亏空,一场由内阁次辅兼户部尚书徐阶、户部侍郎高拱、兵部侍郎张居正与内阁首辅严嵩及严嵩之子吏部工部侍郎严世蕃和代表嘉靖帝的司礼监五大秉笔太监的激烈斗争在御前财政会议上发生了。与此同时,嘉靖帝之子裕王朱载垕为嘉靖帝生下了第一个皇孙,这改变了嘉靖帝进一步追究周云逸后台的态度。在嘉靖帝的首肯下,一项由严党提出的增加丝绸生产,扩大进出口贸易以填补国库亏空,而旨在进一步兼并百姓田地的所谓“改稻田为桑田”的国策,决定在浙江推行……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二集
嘉靖帝第一位皇孙的诞生,使朝局的平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敏锐到裕王迟早将入主大内,借机以嘉靖帝的名义将冯保派到裕王府做皇孙的大伴,为日后做好打算。
身为朝廷正义一派的代表,裕王的师傅和侍读徐阶、高拱、张居正也感觉到倒严的时机到了,同时为了抵制严党借改稻为桑之名行土地兼并之实给浙江百姓带来灾难的所谓国策,和裕王商议,将裕王府詹事谭纶派往浙江,争取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稳定大局。
他们的分析被不幸言中了,严党提出的国策一开始在浙江推行,就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淳安大堤上,浙江布政使郑泌昌和浙江按察使何茂才不顾百姓缺粮的事实,唆使杭州知府马宁远带兵与淳安知县常伯熙、建德知县张知良不惜断水、踏苗毁田,逼迫百姓改稻为桑。浙江总兵戚继光奉胡宗宪之命撤回军队,但终因事态发展严重,以桑农齐大柱为首的百姓还是围住了总督衙门。
江南织造局内,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杨金水和严党在浙江的党羽布政使郑泌昌、按察使何茂才果然认为一次既能讨好朝廷又能大发横财的机会到了。与外国客商签下了大批丝绸买卖协议,力推“改稻为桑”。身为浙直总督又是严嵩学生的胡宗宪,深知这一“国策”将在浙江引起内忧外患,上疏朝廷缓办严党力推的“改稻为桑”。奏疏落到严党手中,严世蕃和严党在朝中的重臣认为胡宗宪是受了谭纶的游说,意在投靠裕王,欲狠手打击,严嵩也陷入了困境,斗争日趋复杂。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三集
嘉靖帝到裕王府看皇孙了,这唤起了他淡漠已久的亲情,并将十万匹丝绸赏赐给了李妃,还破天荒留在裕王府吃了斋饭。严嵩借机通过吕芳向嘉靖帝递送胡宗宪的奏折以试探嘉靖帝的态度。严世蕃急于功成,私自驳回了胡宗宪的奏折,密信郑泌昌、何茂才趁端午汛期掘开新安江九县堤坝的闸门,毁堤淹田,以贱价兼并灾民的田地。
收到批复的胡宗宪明白当初谭纶不来,自己还可以向严嵩进言,也可以向嘉靖帝上奏疏说明事由,事缓则圆,大势尚有转圜的余地。但因为谭纶,胡宗宪便成了党争之人!谭纶在浙江已使胡宗宪处于两难境地,严党乱政,浙江必乱,于是胡宗宪劝说谭纶先前往戚继光大营,以稳定军心为要。
代表宫里的江南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会同丝绸巨商沈一石准备贱买灾民土地。大汛一到,受他们指使,杭州知府马宁远带淳安知县常伯熙、建德知县张知良背着胡宗宪掘开了新安江九县堤坝的闸门,九个县面临被淹的危险。得知大堤决口,胡宗宪率戚继光、谭纶调兵亲临大堤,和以齐大柱为首的民众奋力抗洪,最后被迫在淳安县和建德县分洪。淳安建德遭受重灾,另外七县幸免于难。这给严党兼并九县土地的企图受挫。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四集
胡宗宪追究灾情,杨金水郑泌昌和何茂才无法交待,推出马宁远、常伯熙、张知良、李玄顶罪。胡宗宪明白局势严峻牵连颇多,秘密提审了马宁远,为稳定大局先斩后奏,斩了马宁远、常伯熙、张知良、李玄。又上疏朝廷,请求缓办“改稻为桑”,并怀揣马宁远的供状,准备进京面圣。
浙江事发,严世蕃和罗龙文、刑部右侍郎鄢懋卿不得不向严嵩报告了毁堤淹田之事,得知内情的严嵩暗自叫苦,决定马上进宫面见嘉靖帝。嘉靖帝下旨召见吕芳、严嵩、裕王三方的人员杨金水、胡宗宪、谭纶暗问详情。
此时,杨金水奉诏入京,却不知将发生什么事情……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五集
被严世蕃蒙蔽的严嵩等不见胡宗宪,内心对胡宗宪不免疏远了起来。而严世蕃也已经为胡宗宪写好了辞呈,逼胡宗宪请辞。
嘉靖帝已经提前从杨金水口中,得知浙江“毁堤淹田”确为严世蕃指使,也明白胡宗宪是个能够识大体、顾大局、肯实心用事的人。浙江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又有倭寇入侵,百姓还得安抚,东南只有胡宗宪能镇得住。但国库空虚,嘉靖帝明知严党层层盘剥,也还得靠严党去敛财,浙江的事又必须尽快执行。于是嘉靖帝接受了严嵩的建议,让胡宗宪辞去浙江巡抚的,只任浙直总督一职。令其既能够把握大局,又能专心剿倭,打通海上的商路,保证对外贸易正常进行。同时,嘉靖帝也肯定了裕王派往浙江的谭纶,并鼓励裕王继续派人,以免严党肆无忌惮激起民变。
严党把持朝政二十多年,早已引起朝廷清流的不满。这次严党又干出毁堤淹田伤天害理的事,张居正在裕王府议事时更是义愤填膺,气急之下打算干脆让浙江乱了,一举推翻严党。李妃出面劝解,直陈大明朝不是严家的大明朝,更不是严党底下那些贪官豪强的大明朝,严党鱼肉百姓。裕王是皇储,却不能意气用事,还有世子都是将来的皇帝,是大明朝所有的百姓的君父,没有君父看着子民受难,却袖手旁观的!胡宗宪尚且知道爱护自己任地的百姓,裕王和忠臣们更不应该视若无睹。
李妃虽为女流,但素来因能往大处想、见识过人为徐阶、高拱、张居正、谭纶所敬重。一番话,又让张居正和谭纶折服不已。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六集
翰林院的编修高翰文科考时是严世蕃的门生,属朝野中比较有影响的理学清流,因浙江实施“改稻为桑”中出现灾情,便提出“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奏议,受到严世蕃和同党的激赏,任命他为杭州知府。
浙江巡抚又由郑泌昌接任,一时间浙江遍布严党。
朝廷调不出粮食赈灾,徐阶、高拱也只能用一纸公文帮前往江苏的胡宗宪借粮,以示安抚。赴江苏借粮途中,胡宗宪特地在驿站迎候新任杭州知府高翰文,单刀直入诉说浙江受灾缺粮、豪强势必借机贱买百姓土地、大搞土地兼并的现实,高翰文提出的“以改兼赈,两难自解”也会成为一纸空文的严峻形势,并嘱咐其遏制豪强、为民做主。胡宗宪自己则带病为浙江借粮、为高翰文做后盾。不了解浙江形势的高翰文这时才知道浙江情形的危急。
裕王和徐阶高拱张居正心忧东南时局,密议派两个好官任淳安和建德知县与严党抗衡。谭纶于是推荐时任福建南平县任教谕的海瑞出任淳安知县,因恐一心尽孝的海瑞拒绝,张居正以谭纶名义亲自撰文请其“移孝作忠”。浙江百姓水深火热的苦难更牵扯着海瑞的心,海瑞说服了刚烈的海母谢氏,慷慨前往浙江赴任。
同时,新任建德知县的王用汲也赶到了浙江。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七集
在巡抚衙门的门房里,日夜兼程赶到杭州的高翰文遇到了海瑞和王用汲,其没有表明身份便迫不及待地征询起他们对自己提出“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策略的看法。王用汲因恐失言不知如何以对,海瑞却并不回避“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弊端。
巡抚大堂之上,郑泌昌、何茂才正领着浙江的大小官员准备以高出应有规格的礼仪迎接高翰文,目的就是专等见面礼一完,便让其认可他们贱买灾民田地的议案。高翰文看完,果然不出胡宗宪所说,议案通篇说的是如何让丝绸大户赶快把田买了,赶快改种桑苗。至于买田的大户会不会趁灾压低田价,对那些卖田的百姓能不能过日子,却一字未提,于是高翰文毅然提出重新议定此案,海瑞和王用汲也当即激烈反对。严党的议案未能通过。
郑泌昌、何茂才知道官场贿赂、拉拢对高翰文没用,便与沈一石密商用侍侯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的芸娘私见高翰文,诬用“美人计”迫使其就范。然后再打压海瑞和王用汲。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八集
高翰文中计前往织造坊看丝绸。海瑞王用汲二人来到码头查看粮市,恰赶上齐大柱等淳安灾民因不满大户借机贱买农民田地买粮时被臬司衙门的官兵欺压。海瑞愤然制止、放了齐大柱,并向百姓许诺会处理好赈灾。郑泌昌、何茂才震怒,欲以通倭罪名陷害被海瑞放了的淳安灾民,再让海瑞将被冤百姓正法,何茂才于是到狱中与在押倭首井上十四郎谈判,诱使灾民向倭寇买粮。
沈一石指使杨金水侍从太监借高翰文与芸娘切磋古曲之时,诬陷二人通奸,胁迫高翰文写下字据。
海瑞、王用汲回知府衙门等不到高翰文,知道事有蹊跷。果然,高翰文回来后神情异常。翌日,郑泌昌、何茂才又拿出一字未改的“改稻为桑”的议案,胁迫高翰文签字。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九集
高翰文被迫准备签字,海瑞王用汲挺身而出制止,严词质问郑泌昌、何茂才。郑泌昌、何茂才丧心病狂,在大堂之上与海瑞剑拔弩张。高翰文此时已心力交瘁,正欲为海瑞争辩却当场晕倒在大堂之上。郑泌昌命海瑞立刻带臬司衙门的兵去淳安,将受冤无辜的灾民正法,否则同样以通倭罪论处。
胡宗宪在谭纶的陪伴下在江苏借粮也病倒了,应天巡抚赵贞吉请来当年劝谏嘉靖帝不要误食丹药的太医李时珍为胡宗宪诊治。李时珍医人先医心,胡宗宪为之一振。想到淳安建德受灾后,必定瘟疫流行,胡宗宪请求李时珍前去治病救人,李时珍欣然同意。
浙江的局势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变化,杨金水又有意躲在北京不回。沈一石感到了危机,向早已倾心的芸娘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后,打着织造局的名义压着粮船向受灾的淳安、建德两县驶去。
被浙江臬司衙门官兵裹挟的海瑞来到了淳安,逼迫海瑞在午时三刻处斩被冤的淳安百姓。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集
杨金水秘密返回浙江,得知郑泌昌、何茂才一边让沈一石打着宫里的名义去贱买农民田地,明白这是往嘉靖帝头上泼脏水,大惊之下用织造局的公函以八百里加急直接把消息送到宫里。
何茂才臬司衙门的爪牙蒋千户催促海瑞抓紧行刑,按大明律法,海瑞因通倭案无立案卷、无口供等缘由拒绝行刑,为防严党杀人灭口海瑞又将人犯押到县大牢严加看管。同时,海瑞派出两路急报,去杭州向巡抚衙门、臬司衙门和苏州向胡宗宪呈报,要求总督衙门、巡抚衙门和臬司衙门共同来审。
浙江之事传到苏州,胡宗宪预料内忧必致外患,一面部署抗倭军事,一面派谭纶率总督衙门亲兵赶赴淳安。
郑泌昌、何茂才的阴谋没有得逞,便生杀意,索性又命蒋千户、徐千户星夜赶回淳安,将井上十四郎、无辜百姓斩草除根,然后立刻拘押海瑞。而海瑞早有准备,一面命田有禄继续向当地富户筹借粮食,一边严加看守人犯。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一集
郑泌昌估计沈一石的粮船已经运到淳安,假意温和催促高翰文,明则派兵护卫,实则押送高翰文前去买田。杨金水也深夜暗访高翰文,让其不必为芸娘之事受人要挟,并委托高翰文到淳安后,摘下织造局的旗子,为嘉靖帝洗清骂名。
嘉靖帝服食丹药,体内积毒,冬燥夏寒,吕芳使用李时珍的方子为其排毒,借机呈上杨金水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嘉靖帝看后震怒,急召严嵩查问此事是否与严世蕃有关。这时,嘉靖帝才发现严嵩一党已经尾大不掉,于是命吕芳让手下人继续打探,并派出锦衣卫替自己在浙江察看。冯保精心伺候小世子,小世子已然离不开他了。加之,冯保在吕芳与裕王之间互通消息,让裕王和李妃都对其逐渐改变了态度。
淳安大牢灯火通明,海瑞得知沈一石的粮船已到码头,却不能离开半步。严党杀人灭口的爪牙蒋千户、徐千户已到淳安县衙西厢县丞签押房,密谋让田有禄将海瑞引出大牢。蒋千户、徐千户等不出来海瑞,欲放火烧牢。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二集
千钧一发之际,高翰文带总督署亲兵赶到,及时挽救了危局,海瑞度过了第一次难关。
玉熙宫大殿内,嘉靖帝怒斥严嵩和严世蕃父子。严世蕃力辩浙江之事都是郑泌昌、何茂才干的,自己没有指示他们打着织造局的名义去贱买农民田地。嘉靖帝姑且放了严世蕃一马,令其查办此事。此时风雨大作,严嵩父子感到了危机。此时锦衣卫的朱七等人奉嘉靖帝之命疾驰浙江。
浙江打着宫里的牌子贱买灾民田地的事也报到了裕王府。裕王打算将嘉靖帝赏给李妃家的十万匹丝绸还回去。李妃觉得不妥。裕王急着要见徐阶、高拱和张居正。李妃又认为情况不明,劝其不见。惹怒裕王,痛斥李妃。徐阶、高拱和张居正来到裕王府与裕王商议,张居正也感觉此事匪夷所思、波谲云诡,建议裕王静观其变,裕王闻后不禁后悔错怪李妃。
海瑞在淳安县码头与押着粮船来贱买灾民田地的沈一石交锋了。沈一石却将织造局灯笼下的贴子放了下来,露出“奉旨赈灾”几个字。
原本想能以打着宫里的牌子贱买灾民田地诽谤朝廷企图激起民变的罪名将郑泌昌、何茂才治罪的悬案,突然之间竟变成了为嘉靖帝增光添彩的好事。已经十分复杂的政局变得更加复杂。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三集
严嵩严厉示下严世蕃,为防民变田价不能太低,并责成胡宗宪处理。严世蕃、罗龙文和鄢懋卿一脸的不情愿,还称自己没有与郑泌昌、何茂才同流。沈一石把买田的粮赈济了灾民,田眼见着买不成了,郑泌昌、何茂才大骂沈一石。但二人更担心关在淳安的井上十四郎把事情捅出去,都得诛灭九族。于是郑泌昌指使何茂才赶在胡宗宪之前,去淳安把井上十四郎押回来,自己则去找杨金水。
杨金水正准备让从京城赶来的锦衣卫抓捕沈一石。听说沈一石把买田的粮赈济灾民后,杨金水因恐自己密报失误有欺君之罪,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想郑泌昌竟装死抵赖,无奈之下杨金水请出锦衣卫朱七。朱七一出,郑泌昌为逃脱罪名谎称自己并不知道沈一石打的什么主意。郑泌昌、杨金水二人又合谋,上疏朝廷把责任推卸在沈一石身上。
朱七也向淳安百姓暗访到齐大柱通倭实属冤枉,并且老百姓十分感激嘉靖帝“送粮赈灾”和裕王给他们派来了为民作主的海瑞。但老百姓还是不肯借粮,原因是怕种丝已晚,到时收不了多少丝、还不了粮,官府还是要收土地。
淳安大堂之上,何茂才带着自己的爪牙蒋、徐两个千户,欲以严刑威胁海瑞交出“通倭”人犯。胡宗宪的亲兵当即出面制止,海瑞并不畏强暴、据理力争。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四集
海瑞言可以将真正的倭寇井上十四郎交给何茂才带回省里,但被冤枉的齐大柱按律只应鞭笞二十,然后释放。何茂才只得认可,暗中命蒋、徐千户杀了井上十四郎灭口。
海瑞当众鞭笞了齐大柱等人,让百姓明白其是在为大家受过,并解释种桑三年免税,比种粮的收成更大。得救的齐大柱等人深为感动,也帮海瑞一起说服百姓。同时在海瑞的劝说下,齐大柱等人投奔戚家军与倭寇作战,杀敌报国。
谭纶将李时珍请到了淳安,并告知海瑞海母及其家人也即将接到淳安。让李时珍一面为淳安的灾民防治疫情,一面为海瑞夫妇开出孕育的药方,为海家留后。谭纶急于赶到前方抗倭军营,临行前与海瑞交待了时局:抵制“改稻为桑”打乱了严党的阵脚,沿海倭寇最近必定会有举动,东南即将有大战事。仗要打赢,就要花大钱。但国库是空的,嘉靖帝还要靠严嵩父子支撑局面,他们拿不出钱便会拿有钱的开刀。据胡宗宪分析,眼下有巨财能填补国库亏空的只有沈一石,朝廷拿他下手是迟早的事情。
事情果如胡宗宪所料,嘉靖帝召见严嵩,并不谈国事,只谈父子,但暗示严嵩、吕芳管好自己的儿子。严嵩当即着严世蕃查抄沈一石的家,以筹募军粮送往胡宗宪大营。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五集
沈一石勾结郑泌昌、何茂才瞒着杨金水,拿芸娘去施美人计,还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假装买田却把粮都给赈了,两件事捅的都是天大的窟窿。杨金水正等着沈一石的交待,沈一石却依旧平和。原来沈一石也有隐情,自己买了田、产了丝织成绸一多半要去补国库的亏空,剩下的利润还要给郑泌昌、何茂才以及京里严党的贪官们分成,只能与二人勾结用十石稻谷买一亩田,才能不赚不赔。沈一石一开始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是故意不让杨金水知道,让其向朝廷奏本,如有意外,朝廷也会对杨金水更加深信不疑。杨金水了解了内情,对郑泌昌、何茂才也是恨之入骨。
内阁拿办沈一石抄没其家产的急递到了浙江。着令即刻将所抄私财悉数调拨军用!郑泌昌、何茂才又将此事推给了高翰文。沈一石点火自焚。但四箱行贿账册却落到了郑泌昌、何茂才手里。不想,浙江首富沈一石早已被盘剥得所剩无几。沈一石共有作坊二十五、织机三千,每日可织丝绸五百四十八匹。但库存生丝仅能维持作坊织绸二十天,共计一万零九百六十匹,距朝廷卖与西洋所需之五十万匹相差四十八万九千四十匹,库存丝绸也仅剩一百匹!郑泌昌、何茂才见事情败露,请求杨金水上奏朝廷让自己戴罪立功,二人再想尽办法筹集军饷。
在日本倭寇为患明朝东南沿海已经十年的时候,也是明朝内政日益腐败的时候,一场由浙直总督胡宗宪坐镇部署、名将戚继光的“戚家军”为主力的抗倭决战,在这一年在中国东南沿海开始了!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六集
高翰文查抄沈一石的账册和家财的下落,竟一无所获,便与同来的锦衣卫分头赶往巡抚衙门和织造局。郑泌昌、何茂才正火烧账册、毁灭证据,将高翰文挡在巡抚衙门外。但让郑泌昌和何茂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金水还有同样四口木箱,装着沈一石二十年来所有的账册,原封不动送往京城交给吕芳,上奏嘉靖帝。
郑泌昌、何茂才等浙江的官员贪墨巨资,现在又拿不出军饷供应前方抗倭。为给朝廷一个交待,密谋移罪高翰文“办案不力,账目被销毁,大量赃款下落不明”,让其做替罪羊。
倭寇在东南沿海烧杀淫掠,戚家军数千将士在已经断粮数日后仍然坚守苦待、伺机杀敌!东南局势危急,高翰文押着仅有的军需到前方见了胡宗宪。胡宗宪敏锐地断定不出一个月,朝廷就会在浙江掀起大案,劝高翰文立刻找朝廷派来的锦衣卫主动请罪,请他们把自己槛送京师!
杨金水将沈一石的死讯告诉给了芸娘,言沈一石临死前让自己把芸娘托付给了高翰文,并把一个生满铜锈、上了锁的铜匣交给了芸娘,说是让她和高翰文保命的。
每次戚家军击退倭寇后,总会留下一些无家可归的妇女,她们大都留下做了戚家军的军户。戚继光将带领百姓奋勇杀敌立了头功的齐大柱,引见给了胡宗宪。此时的胡宗宪将随身的宝剑赠给了齐大柱,流露出些许无奈的退意。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七集
高翰文将沈一石临死前述说的朝廷诸多不可告人的账目一一背给海瑞听,海瑞不禁感慨官场之贪墨皆始于内廷。海瑞再次嘱咐高翰文唯有沉默,才能出狱。次日,芸娘陪同被押解的高翰文一起进京。
嘉靖皇帝几十年不上朝,但整个大明朝的财政收支却一直掌握在其手里,除了修醮炼丹以外,最让他关注的便是计算整个国家的财政收支。嘉靖帝命太监将杨金水密送进京城的四箱账册一一查点,算出浙江官场这二十年贪墨沈一石的一百万匹丝绸怎么也有七八百万两白银!嘉靖帝立即召见了星夜兼程、秘密进京、已经筋疲力尽的胡宗宪,严厉质问新安江大堤决口之事和浙江官场贪墨之风。胡宗宪忠言进谏:国事艰难,如果兴起大狱,牵及内阁和六部九司,大明朝立时大乱,恳请嘉靖帝在适当的时候彻查。
为试探严嵩,嘉靖帝又命胡宗宪将四箱账册连夜送进严府。严嵩不看账册,又一次暗中保护了自己。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八集
翌日,在玉熙宫精舍嘉靖帝召见了严嵩,将装有账册的木箱拿给严嵩看。铁证之下,严嵩也只有表示:凡沈一石账册所牵涉之人都应立刻拿办,所贪墨之财要严加追缴。
嘉靖帝当即调整了内阁。并调派徐阶的学生赵贞吉担任浙江巡抚,立即拿办郑泌昌、何茂才,追缴沈一石被贪墨的财产。
李时珍为海瑞夫妇诊脉,深得海母欢心,与海瑞一家结下了深厚的情意。
桑苗刚发芽,气急败坏的郑泌昌何茂才立刻派人到各县催缴生丝。海瑞当即扣押了催缴生丝的公文。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十九集
沈一石的家抄封了,作坊却不能停。郑泌昌、何茂才一面派出大量人手到各县催缴生丝,一面请来了胡宗宪的乡谊——徽州织商,准备把沈一石的二十五座作坊,三千架织机分别作价卖给他们。郑泌昌、何茂才妄想这件事一旦谈成,前方打仗急需的军饷和五十万匹卖给西洋的丝绸便都解决了,自己便可以将功抵过。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捉拿自己的新任巡抚赵贞吉和锦衣卫已在离杭州只有三十里的驿站了,几个时辰后自己便将锒铛入狱。赵贞吉奉上谕来追查沈一石的家财,得知沈一石的家产要卖给徽商,十分不解。杨金水解释为眼下胡宗宪的大营里紧缺军需,朝廷今年又要卖给西洋五十万匹丝绸,这两件才是最要紧的事,并明说此事已经向吕芳请示过了。郑泌昌、何茂才连哄带骗谈成了交易,兴冲冲地赶来给杨金水报喜,被抓个正着。二十年里沈一石可是上缴了四百万匹丝绸,杨金水当然也有贪墨,郑泌昌何茂才咬住杨金水,巴望着能救自己一命。
同时,海瑞和王用汲也被任命为审查浙江贪墨案的陪审官。
赵贞吉来到浙直总督衙门见到胡宗宪,怀疑自己被他当枪使了。胡宗宪直言浙江现在是个烂摊子,如果搞好了,赵贞吉就可能入阁拜相!嘉靖帝是在为下一届的内阁物色人选。一番话,说得赵贞吉两眼放光。胡宗宪得知自己的乡谊也被严党卷了进来,不知情的他不觉大怒。无奈之下,也只得再次拜托赵贞吉处理好浙江之事。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二十集
赵贞吉回到巡抚衙门开始履行自己对胡宗宪的承诺,立刻在二堂提审郑泌昌、何茂才,以追缴赃款,急筹军饷。郑泌昌还是负隅顽抗,以为拒不交待就可以等杨金水救自己。赵贞吉也不细问,只等陪审海瑞、王用汲一到继续审问。
海瑞一到杭州,便前往臬司衙门大牢提审郑泌昌、何茂才。王用汲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通报了赵贞吉。赵贞吉并不阻拦,只是又通告了杨金水。杨金水明白赵贞吉是使了一招“打鬼借钟馗”,便急忙赶往臬司衙门大牢。海瑞提审郑泌昌、何茂才,直逼新安江毁堤淹田和释放倭首井上十四郎两件重案。
杨金水在隔壁暗室内大惊,知道继续审问下去迟早要牵扯到宫里,让锦衣卫赶紧制止海瑞。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二十一集
海瑞审案牵扯到了织造局、宫中,杨金水迫不及待地要求赵贞吉上疏免去海瑞陪审官的职位。赵贞吉知道海瑞、王用汲都是皇上钦点的问案官,没有偏袒钦犯徇私舞弊的行为,参奏他们,裕王都不会答应。
被逼无奈的杨金水竟然一夜之间疯了。
朝廷下旨抄没沈一石的家产充归国库,郑泌昌、何茂才却将他的家产卖给了徽商,赵贞吉奉有圣旨不但不争,还在约书上签字盖印,海瑞推测赵贞吉是揣摩圣意逢迎嘉靖帝!断定郑泌昌贪财,赵贞吉贪名而已!一连几天海瑞审了钦犯,赵贞吉都搁置不办。一日早上会商,赵贞吉穿着便服在签押房故示悠闲,有意让锦衣卫的人认准是海瑞在追查织造局,他并不赞同。海瑞料定不查织造局,赵贞吉就会逼着那些徽商产更多的丝绸,然后再以半价收买桑农的生丝,讨好宫里、讨好嘉靖帝。但是国库依然空虚,百姓仍受盘剥。不查织造局,郑泌昌、何茂才还有那些贪墨的官员便无从查起,甚至连毁堤淹田、暗通倭寇陷害良民的实事也会无处可查!如此惊天大案,已经明发上谕朝野皆知,如果让赵贞吉办如未办,大明朝更是无药可救!此刻,王用汲也毅然和海瑞站到了一起。
事情果如海瑞所料,赵贞吉与锦衣卫串通,将郑泌昌、何茂才转移了看押地点。赵贞吉以筹办军需剿倭御敌最重要为自己辩解,竟反叱责海瑞不顾倭寇烧杀淫掠,岸上观船翻,以博直名,大忠似伪。
大明王朝1566——嘉靖和海瑞第二十二集
让赵贞吉想不到的是海父就是死于倭寇之手,杀父之痛,海瑞锥心难忘!赵贞吉只得以杨金水已疯、无人查证为由,案子停办,称自己已用八百里急递上奏朝廷,只等朝廷旨意下来。并命海瑞立刻把军需押运到胡宗宪大营,十天后按旨办案。
如何评价电视剧《大明王朝 1566》
以“新历史主义”为指导的历史剧,很容易陷入一个矫枉过正的怪圈,一个明显例子是:为奸臣翻案,顺带隐晦地批判一把传统史观的“正面”人物。经不住时间考验的“新历史主义”历史剧,大抵就是让浸淫传统史观的观众过一把颠覆的瘾,可之后呢,解读的人发现颠覆后的人物更经不起推敲,再看就味同嚼蜡了。“为颠覆而颠覆”注定走不远。
如果让一个受“新历史主义”熏染的流水线编剧写《大明王朝1566》的剧本,我丝毫不怀疑,他能把嘉靖写成懒惰点的李世民;把严嵩写成鞠躬尽瘁顾全大局背骂名的李鸿章;把张居正写成暗地放冷枪满门心思为上位的权谋家;把海瑞写成一心博取直名的清流。万幸的是,刘和平这名杰出的编剧,没有被某一史观桎梏,没有让自己笔下的人物成为翻案的工具。注入自己思考的还原,既表现出自己对传统史观下某些历史人物及事件批判的不同理解,也不至于陷入另一种极端,使人物沦于平面苍白。
二
《大明王朝1566》流露出浓郁的人情味,这种人情味超越政治分歧、善恶忠奸、阶级隔阂,渗入几乎每一个人物的骨髓,这也是为什么剧本里的人,跃然纸上,免于符号化。因为人情味首先是基于“人”的前提下,只有把每一个人物首先视作“人”去写,再考虑人物的倾向性、局限性,“海瑞”、“嘉靖”、“严嵩”们才能活起来,人情味才会充盈《大明王朝1566》的浮世绘中。
他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君主、士大夫、农民、商人、歌女...是人就会让我们不至于过分隔阂,尽管身份阶级年代的差异还在,但人性的共同点是我们走进他们的世界,去感受他们的那根线。
司礼监值房里吕芳对冯保的教导;浙江总督署签押房胡宗宪对谭纶的点拨;王用汲和海瑞的惺惺相惜;杨金水在水中的宣泄呐喊;严嵩倒台后在六必居的话语;嘉靖雪夜里的若有所思......大明朝的天底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念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交织在一起就是流露出悲悯与希冀的“1566年”。
三
在中国的“1566年”,商人是悲剧的,是最值得同情的群体之一。
沈一石有自己的可鄙之处,苟且织造局、浙江巡抚,当着宫里的差,捞自己的钱!赚钱都赚到皇帝老子的头上。但他到底只是封建社会的一个典型商人,和千千万万中国商人一样,商人不和官僚捆绑在一起,似乎就注定混不开,商人腰缠万贯、富可敌国,朝廷仰仗他们的财富,尤其是末世。且看远征新疆的左宗棠,还没从十余年太平天国之乱缓过来的清廷,又面临海防塞防之争,清廷纵然同意他收复新疆,国库也挤不出多少银子。靠谁救急?还不是商人---大名鼎鼎的胡雪岩。多方疏通才筹来钱粮。可坐拥金山银山的他们,地位又是多么不伦不类,随手翻翻封建官僚呈给君主评议商人的奏折,就足见他们对商人的轻视和鄙夷。
商人要过活、要致富,不看官僚的颜色,便是空话。朝廷拿不出军粮了,找谁开刀?最简单的还不是抄商人的家!商人就是如此尴尬。
沈一石可鄙,比他更可鄙的是腐败贪婪的大明官僚。
且看沈一石饰演者赵立新的话:
“沈一石,何苦来着呢?魂归邙山也许是最好的路了,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事到如今,国库亏空,裕王、严党、甚至嘉靖皇帝,也绝不能叫他活了,他死,其他的人才能活,在这个算盘上,皇帝的心思,沈一石怎会参不透呢!只有抄了他的家,填补亏空以外,目前还真无他法了,入火海,与他的古琴为伴!与他的“芸娘”为伴永远永远地在一起!此时,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全部人关心的他的家产,这次倒是透明了,公开了,想必结果却是大家无法面对和接受的!“真”真相,往往不是大家所需要的!不是吗?这么一个浙江首富,全部家产却还不及一个普通中产阶级?还是因为大明王朝的官宦实在太腐败,沈一石,苦呐!唉……杨金水一语道破天惊:“宫里的生意是大,也不要缴税,外面都打量着你赚了多少钱,可你赔进去的比赚的不少……”为什么?言外之意……明白乎?也真不知,这是为何啊?”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后,君复伤,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大明1566历史意义
春节期间开始重看《大明王朝1566》,现在看到了30集。前五集已经写过一篇观感,今天再把中段的感受写一写。
以往看套路化的作品,一是觉得似曾相识,枯燥无味,二是对剧情走向的预见性极强,看一集就能猜出十集的剧情。而看个性化的作品,一是总想把进度条再拉回来,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信息,二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所设想,但不敢认定,只有看过了才恍然大悟。《大明王朝1566》我是剧本和剧集各看过一次,大的走向是知道的,但故事推进过程中生发的戏剧张力仍会发挥作用,环环相扣、机锋暗藏的台词仍有重逢的喜悦。
海瑞:两把刷子缺一不可
海瑞(黄志忠)是第六集出场的。这本身就很罕见。按照流行的电视剧创作规律,就算原小说里十回以后出现的主角,也要想办法提前到第一集就出场。而且前三集要铺垫人物关系,构筑冲突源头,最好第一颗原子弹已经扔向了观众...
在这部剧里,海瑞和嘉靖(陈宝国)是双主角,胡宗宪(王庆祥)也很抢戏。贵为并肩王的海瑞姗姗来迟,而且不是在水深火热的时节出场,上来是一段父慈女爱的闲篇。天苍野茫,风吹草低,海瑞在福建小官任上过得挺惬意。
归隐田园是所有武侠小说向往的终局,海瑞一开始就享受了这个待遇。然而,此刻越是幸福安宁,就越是意味着前路凶险莫测。是否入局,海瑞是有些犹豫的,已经45岁,仕途蹭蹬,再熬几年就能告老还乡,侍奉老母于堂前,他打的原是这个主意。但他是海刚峰、海笔架,未来的海青天,天生一副不惧寒气的极阳之体,他血管里流的是不能忍见人间不平的热血。海老夫人之命只是催化剂,张太岳夸张的劝进信只是推动力,真正主张出山拼斗的是他一直信奉的天理良心。
前五集里,胡宗宪算是正义一方的领衔主演。可他的根扎在严阁老家的后院里,向死而争也只是个受气的媳妇,一心周全两头的利益,却不见得有人买账。海瑞一出场就接管了正方的男一号,而且他甘冒矢石,不避刀斧,义无反顾,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入贪腐阵营的心脏。
郑泌昌(甘雨)和何茂才(王戎)两个杀才,开始还不知死活要摆弄他。几个回合下来就发现,威权压不住他,道理讲不过他。四面圆、八面光的理学名臣赵贞吉(徐敏),开始还想用权术摆布他。几堂审讯下来就发现,弯子绕不了他,官位拴不住他。阴阳怪气的江南织造局总管杨金水(王劲松),一直是胜券在握的优势意识,旁听了一场问案就直接尿了裤子,乱了神智。两个手握刀把子的把总,开始想以武夫的莽撞骄横办了他,四目相对时才知道自己不计后果的勇猛是装的,小鬼在真神面前根本耍不开。
高翰文(谭凯)也有一腔报国为民之心,却高开低走着了道儿,因为他有软肋。海瑞一身正气破百难,邪魔外道不近身,因为他有想法有办法,无欲则刚。
跟坏人斗,你得有比坏人高明的知识储备和斗争技巧。“干了十几年刑名”的前按察使何茂才是善于制造冤案的,在海瑞面前使出连环阴招。可是人家海刚峰一本《大明律》背得精熟(有人说剧中引用《大明律》无一处属实,这不说明什么,戏剧的假定性不容侵犯),不管是刑事诉讼的程序,还是定罪量刑的尺度,旁征博引,言必有中。
毕竟都是公门中人,当面交锋时拼的就是个理字,名不正则言不顺,理不通则事不行,这就是郑泌昌、何茂才挡不住海瑞释放齐大柱,赵贞吉、吕芳(徐光明)拦不住海瑞呈交真实供词给皇上的关键。业务水平面前人人平等,两榜进士不及一个举人振振有词,封疆大吏的权谋抵不过七品知县的正道直行。
当然,光有业务水平还不行。跟坏人斗,更重要的是浑身是胆,纯阳之体。海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赴任的,正如他后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给嘉靖皇帝上书。人若无私,其奈他何?没想着仕途进阶,郑何的官威就成了空气,赵贞吉的悠闲就成了扭捏,就连皇上的云山雾罩也成了保护色。
何况还有上报君父、下安黎民的夙愿,眼里怎么可能揉沙子,遇事怎么可能捣糨糊?郑何和两个把总不止一次想动用卑劣手段把他“做”了,但关键时刻,他们总是气为之夺,心为之惊,出不了手。当然,圣天子有百灵护佑,男主角有编剧护航,也不能说没有主角光环的环绕。但成大事者无一离得开运气的眷顾,机会总是垂青有钢骨的人,这也是至理。
浙江官场的黑盖子揭开了,嘉靖皇帝震怒,朝局大乱。接下来是严嵩(倪大红)倒台,双主角对决,好期待。
王用汲:富家子弟的理想主义
海瑞是长机,王用汲(郑玉)是僚机。海瑞是主将,王用汲是副将。海瑞披坚执锐,王用汲粮草相济。海瑞担着杀头的干系,王用汲也把身家性命押了上去。
海瑞一看就不是凡人。黄志忠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摆明了要干大事。王用汲可是富家子弟做官,雍容柔和。郑玉老师以前演的也是斯文人和小白脸。所以海瑞怎么出格我们都不意外,王用汲肯为正义和公平冲上去,却因为意外而多出些尊敬。
表面上,王用汲是被海瑞感染甚至带累地走上了揭黑之路。其实他心里也埋着解民倒悬的种子。两个人同时到任,一个是淳安知县,一个是建德知县,芝麻官两个。都属于裕王(郭广平)阵营的人,发挥些监察和策应作用就行了,不必拼死对抗上宪。可是海瑞冲上去了,王用汲也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海瑞多少有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用汲却家境优渥,仕途看好,他追随海瑞抗上,绝对不是富贵险中求,而是读书人受到精神感召而践行圣人之言和胸中理想。早年间,共产党的中坚力量也多有富农和世家子弟,他们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冒死一搏,而是读书明理之后选择了脑袋别在腰上的理想主义。
贤哉,润莲。诚非虚言。没有王用汲这个书记员,海刚峰就无法善用《大明律》,也就办不成他的大事。
高翰文:清流的可敬和可悲
高翰文是个悲剧人物。他本来就不是敢死队员的料,但摊上了一个非拼命打不开的局面。他本来就是“书生论政”的样子货,却偏偏被派去执行“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绝户计。
海瑞无欲则刚,浑身上下没有破绽。高翰文“进则仕途,退则风月”,身背空门进的浙江。第一战,他得胡宗宪指点,侃侃而谈挡住了郑何的去路。第二战还没打,他就中了沈一石(赵立新)布下的美人计,成了点不响的炮仗。
高翰文
不怕领导有原则,就怕领导没嗜好。这是多年以后,奸商总结的腐蚀官员的金科玉律。高翰文败就败在他的音乐爱好上,尤其是对美人奏曲的爱好。他只是风流倜傥,哪能懂得了一去不返的《广陵散》。这一跌,是对普通人不坚心志的真实摹写,也是对海刚峰壁立千仞的烘云托月。
后来,高翰文还是发挥了余热。他带着胡宗宪的亲兵在紧要关头救下了海瑞,他凭着超强的记忆力留存了关键证据。这恰如我们起起伏伏的人生,智商情商并不总是在线,做人做事也只是波浪式前进。
高翰文入浙江,首先对他面授机宜的是胡宗宪。自请离开浙江,槛送京师,帮他拿主意的也是胡宗宪。胡宗宪虽然不是他的座师,但却是他在这段人生险浪中的导师。破局重生,导师的作用要多重要有多重要。
有一个细节印象深刻:郑泌昌来见高翰文,说完事走了以后,高翰文吩咐人把“郑大人站过和坐过的地方,全洗了。”这是清流的可敬之处,也是局限所在。精神上不与同流合污,可是行动上又受制于人,可叹。
郑泌昌、何茂才并未远走
这是一对儿黑了心的没脖子狼。没脖子就能直接吞咽,以形其贪。
这是一对儿不知廉耻的斯文败类。他们的学历都比海瑞高,也就是书读得比海瑞好,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创造性的堕落。
这两人一文一武,一个管经济的布政使,一个管刑名的按察使。这两人一唱一和,手拉手跳进腐败的漩涡。这两人互相盯防,遇到担担子的时候互相推诿,需要打冲锋的时候各有小账。
郑泌昌、何茂才
他们深通官场三味:朝中有人,跟定“小阁老”(张志坚),不惜伤天害理。和光同尘,与同僚和下属利益共享。凶如豺狼,谁敢挡我财路和官路,必欲除之而后快。
文绉绉的郑泌昌,到了要死要生地地步,居然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粗鄙急躁的何茂才,一涉及自身利益就变得粗中有细,看着也是反差萌。人不可貌相,人不可标签化,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人在做天在看。
这两个人其实并不陌生。在荧屏上的表现有多形象,我们对现实中的原物就有多会心。历史剧好不好有时候不在于它还原了几分史实,而在于它是否对应了煎急的现实。
重谈海瑞,是因为今天仍需要不迷信权威的海瑞精神。落笔郑何,是因为今天仍有这样的蠹虫在戕害生民。《大明王朝1566》和《大秦帝国》能在软甜口的市场并不太接纳的情况下掀起舆论风暴,不仅因为和历史正剧久别重逢的审美喜悦,更重要的是它们说的事,写的人,倡导的精神回应和撩拨着某种现实焦虑。
赵贞吉:逢迎圣意,枉费心机
赵贞吉是更高级别的郑泌昌和何茂才。郑何贪财,赵贞吉贪名,包括清名和功名。郑何不注意吃相,赵贞吉大奸若忠。
刘和平其实没把赵贞吉写成岳不群。岳不群在前半部书里是当之无愧的君子剑,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毛病。可是赵贞吉一出场就是首鼠两端的滑头相。
赵贞吉
浙江巡抚胡宗宪向江苏巡抚赵贞吉借粮,以拯救粮田被淹后的浙江百姓。赵贞吉百般推脱,有粮不借。理学功夫深厚,一心入阁拜相的赵贞吉何以如此小气?因为他的做官要诀是揣摩圣意。百姓挨饿的原因是毁堤淹田,毁堤淹田的目的是改稻为桑,改稻为桑的目的是填补亏空,填补亏空的目的是维护统治,宽慰圣心。所以百姓挨饿等于宽慰圣心。反推过来,他要是把粮借出去,百姓不挨饿了,就填补不了亏空,宽慰不了圣心。圣心不安就要发飙,他就要吃瓜落。这种事他坚决不能干。
回想私谊能让他心动,理学名臣的身份能让他有所顾忌,但都不足以促其下决心。最后,胡宗宪以浙直总督的身份向他调军粮,他不得不奉命。官场的规矩总是要讲的。要进步的好汉是不能吃眼前亏的。
胡宗宪
后来胡宗宪卸去浙江巡抚重任,专心对付倭寇。赵贞吉被推到浙江巡抚的火山口上,不得不面对贪腐大案和织造重任。重压之下,烈火熔金,赵贞吉竭尽全力地站高岸,避风险,那身段扭曲、怪诞,难以言表。
海瑞说和做只是一件事:为民请命,从不避讳,一追到底。赵贞吉逢迎圣意,又拿不准圣意,行动上便左支右绌,机心重重。做事的人需要专心致志,做官的人需要眼观六路,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剧中人赵贞吉终究没变好戏法,倒了霉,但他的徒子徒孙仍然会有样学样,将揣摩进行到底。
人算不如天算。反正是听天由命的事,何必呢?
徐阶是严嵩的接班人,也是掘墓人
严嵩和徐阶(肖竹)的关系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僵。徐阶管严嵩叫“严阁老”,严嵩管徐阶叫“少湖”。徐阶是60岁年龄组,严嵩是80岁年龄组,两个人在内阁办事处里偶尔谈心。
严嵩的得意门生是胡宗宪(字汝贞),徐阶的得意门生是赵贞吉。此二贞镇守东南,共撑大局。胡被人视为严党,却能守公心,全私义。赵贞吉是裕王一党,却每每以私害公。可见朋党这玩意儿只是个阵营划分,管不住个人操守。
严嵩
严嵩和徐阶都是撰青词的高手。身兼飞元真君、忠孝帝君、万寿帝君三职的嘉靖皇帝与天对话,离不开他们两人的才学。理论上,徐阶是严嵩的接班人。接班人和被接班人的关系总是微妙,因为接班人弄不好就是掘墓人。严嵩老矣,徐阶先以“深体朕意”的青词压他一头。继而,徐阶领衔的清流全面发力扳倒了他。
严嵩意识到危险,写信给胡宗宪让他不要剿灭倭寇。如此,朝廷不可一日无东南,东南不可一日无胡宗宪。胡宗宪在,严嵩就在。可是胡宗宪固然“可以不做名臣,但绝不做小人”,却又坚决剿灭倭寇,绝不养虎为患。对手攻势甚猛,己方工事残破,严党已成瓮中之鳖。
徐阶
严嵩待胡宗宪以国士,为了他肯担“欺君”的罪名,岂不令胡感铭于肺腑。徐阶以《祭十二郎文》中的句子言志,不与新贵太监陈洪结盟,显出了文人的志气和老辣的判断力。就是这些瞬间突起的奇峰,让人物瞬间与众不同。
《大明王朝1566》这部剧,有哪些难以看懂的剧情?
有很多人询问小编想要看历史剧,并且是历史正剧,对历史有一个真实且清晰的了解,哪部电视剧最为推荐呢?其莫过于《大明王朝1566》,这部剧想要看懂,确实需要观众有一定的历史基础,才能够分辨出人物的心理和对立面以及权谋和历史故事复杂交织的场景,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大明王朝1566》这部剧究竟有哪些难以看懂的剧情呢?
这部剧是以嘉靖皇帝为主线,在他当朝的那个年代。所有的事物都掌握在嘉靖的手里,同时嘉靖所看重的官员也分为派系,比如说在严党这个阵营当中,曾被发起一词反一起反击,最终结果则是以惨烈的代价而告知尾声,这也是当时在封建制度下皇权至上的后遗症。
总的来说你能在这部剧中看到。封建的皇权与民众的权益发生冲突时,他们究竟是如何权衡和制约的?为什么这部剧如此晦涩难懂,尤其是最难懂的剧情,便是嘉靖对于手下人的宽松和严待,明明是局外人,却受到嘉靖的褒奖等等,观众对这一系列操作不明所以,这便是历史上的皇权制约之法。
这部剧开篇便为大家讲述了改稻为桑所经历的过程,以及以民众的角度和以朝廷的角度,当两方利益冲突时。地方官员的做法究竟是什么?所谓天高皇帝远对于皇帝而言,又究竟该如何明确的治理地县的官方事物呢?
如果不是以单方面而是以双方剖析来讲,没有对错任何一方都是主观方面,而每一个人的选择都很有可能扭转整个事情的发展方向。所以无论是严党还是清流,在他们决斗的过程中没有绝对正确的一方。历史便是如此,不在这一刻,就在那一刻,而这种权力冲突所引发的对立事件在历史上,比比皆是。
看《大明王朝1566》最大的感受就是开始慢慢能够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由于自小教育的问题,特别是历史教育,往往过于的两极分化。对于很多历史人物,我们往往以“忠奸”二字去评价他人。比如以明朝为例,严嵩肯定是个大奸臣,戚继光肯定是个爱国将领。
可是一个人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有自己的选择。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嘉靖、到内阁大臣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到胡宗宪、郑必昌、何茂才、海瑞、王用汲等等人物,他们都有自己的难处,也有自己的困难。这才是和我们生活是比较接近。
比如严嵩,所有的大臣都觉得他是奸臣,一味的迎合嘉靖皇帝。可是严嵩没有办法,皇帝需要他他做这些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做这个首辅。严嵩这些年,维持朝廷的运转可谓是煞费苦心。有些事情,虽然他有过错,但是大明王朝到现在这种局面,绝非他一个人的问题。
也许有人觉得会是嘉靖。可是嘉靖去世以后,严嵩罢黜以后,难道徐阶、高拱、张居正这些人上台就能够彻底解决这些问题吗?肯定是不能的。
人努力的确能够改变一些事情,但是不是任何事情,人通过努力就能改变的。
历史给人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们从未在历史中吸取过任何教训。另外,我看我了《大明王朝1566》,真心佩服像海瑞这样的人。以前总觉得像海瑞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大本事,只是清廉。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已经开始工作了一年多。今年估计要结婚,明年还要换工作,还有攒钱买房子。这些让人感受到钱真的是重要。特别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钱,有时候活得真的不像一个人。
由于人工作以后,年龄也上来了,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根本不会顾及到旁人活得好不好。毕竟自己都活得不怎么样。
像海瑞这样,真的了不起。海瑞举人出身,刚开始就是县教育局的局长,哪怕只是混个知县。
按照当时的习俗,随随便便就能过上好日子。他只要走这条路,以后便能够买几座大宅子,娶几房妻妾,给子孙后人留下一份不错的家业,自己也算是光宗耀祖。
可是,他却愿意为那些老百姓争福利,甚至是不惜性命的去争,哪怕自己活得并不好,也要去争。
真心是佩服这种人!!!反正我是做不到的,我是不愿意看着家人受苦,自己也受不了那种苦,毕竟我也是个普通人,更没有那种能力。
《大明王朝1566》:权欲熏心赵贞吉,都坑了哪些人?
《大明王朝1566》这部剧,实际上就是无数人争权夺势的写照。
一边是嘉靖帝千方百计地握紧自己手中的权势,生怕别人抢去;另一边则是底下人费尽心思地往上拱,渴望能获得嘉靖手中漏出的些许权力。
一批往上拱的人中,比较克制的是裕王、徐阶等老成谋国之人。吃相比较难看的,当属陈洪、赵贞吉这一类人。
赵贞吉,曾经饱读王阳明的著作,为了入阁绞尽脑汁,早已抛却阳明心学要义。
此人精于世故,极其圆滑,不是擅长甩锅,而是擅长坑人。
在他眼里,天下苍生都可以作为垫脚石,助他扶摇直上。
赵贞吉权倾江苏,与官拜浙江总督的胡宗宪相交,互相引为知己。淳安、建德两个县的毁堤淹田,胡宗宪在百姓快要被饿死之际,不得不向拖着病体低头去找赵贞吉借粮。
可是,赵贞吉心中暗藏鬼胎,怕胡宗宪提起借粮的事情,迟迟拖着不见,只是实在躲不过去,这才以看望病中老友的名义前来慰问。赵贞吉见到胡宗宪,喊出的第一句话是:“汝贞”,这两个字也是胡宗宪的字。
在官场,除非关系特别好,否则不会这么叫,而是以官职相称。比方说海瑞,就不叫朋友王用汲为“王大人”,而是叫“润莲”,不叫李时珍为“李太医”,而是叫“李先生”,倒是叫自己看不上眼的高翰文为“高大人”。
这声称呼,说明赵贞吉与胡宗宪关系非常好,这也与后面赵贞吉口中“二十年的朋友”互相呼应。
在大明朝,除开北京外,最富庶的地区不外乎浙江与江苏。这两地较为富庶,土地肥沃,粮食充足,历来都是赋税重地。
地方上,能救浙江总督胡宗宪于危难之际的人,非江苏的赵贞吉莫属。然而,这位被胡宗宪给予厚望的人却令人大失所望。
面对胡宗宪近乎低声下气的哀求,赵贞吉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还撂下一句“有粮也不能借给你,死一万人是个数字,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
他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直接:徐阁老与小阁老两边的人都打过招呼,不让他借粮食。徐阶是想让浙江乱起来,好趁机倒严。严世蕃则是要彻底执行“改稻为桑”。
从这里可以看出,赵贞吉并不是那么纯粹,本来就已经是徐阶的弟子,又跟严世蕃扯不清楚。
本来赵贞吉就指望浙江乱起来好倒腾出内阁的空缺,现在又有内阁的暗中声明,他更不可能借粮食,宁愿眼睁睁地看着胡宗宪捉襟见肘。
最后,还是胡宗宪搬出“军粮”的名义,才顺利地借到粮食。
这一次,赵贞吉只是见死不救,并没有甩锅。锅,本来就不是他的。
郑泌昌、何茂才倒台后,热衷于为君父分忧的海瑞和王用汲一起查处这起贪墨案,争取还大明一个干净的官场。
作为他们的上司,赵贞吉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参与进来,甚至还在办案期间穿起便服与太监、锦衣卫打哈哈。
剧里有段小插曲:赵贞吉嫌弃屋子旁边的鸟叫得太大声,大声呵斥仆人让把鸟赶走,可等仆人找到梯子准备赶鸟时,又嫌弃仆人动作慢,不让赶了。
优秀的电视剧没有任何一个镜头是多余的,这个小细节充分反应出赵贞吉治下非常严格,他要求下属必须完全按照自己的话来办事。
控制欲如此强烈的一个人,面对海瑞、王用汲这种不经请示就擅自做主的下属,赵贞吉竟然没有丝毫阻拦,而是任凭他们自由发挥。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刺探嘉靖对浙江官场贪墨案的态度。
如果海瑞、王用汲审理这起贪墨案牵扯到严嵩,而嘉靖又动了倒严的决心,那赵贞吉就会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一举掀翻严嵩。
如果嘉靖不想倒严,那势必就会迁怒于办案的人,海瑞、王用汲首当其冲。到时候赵贞吉就可以将责任推到这两人身上,自己置身之外。
无论嘉靖的反应如何,他都留有后手来应对,永远不会吃亏。
面对自己的下属,有担当的上司都会想着法子去保护周全。
掌印太监吕芳,会给犯错的冯保指条明路,让他到裕王府好好做人;也会怜悯杨金水装疯卖傻多年,带他远离皇宫。锦衣卫朱七,会勇敢地为自己的手下齐大柱据理力争,甘愿揽下棍杖的惩罚。
赵贞吉显然就没有这个人情味,他是让海瑞、王用汲在前面冲锋,拿他们当风向标来观望嘉靖的态度,完全是在利用。
这一次,赵贞吉只是利用,并没有甩锅。锅,海瑞、王用汲主动接过去了。
坑人只有零次跟无数次,从来没有最后一次。同样地,坑人只有零个与无数个,从来没有最后一个。
赵贞吉不只会坑朋友与下属,甚至还敢欺瞒老师,阴徐阶一手。
严嵩倒台后,嘉靖派人抄了他的家,总共抄得黄金、白银、古玩、珍宝合计为1300万两。
第一次处理这些钱时,徐阶的意见是360万两给军队,270万两用来给官员发欠的工资,500万两用来赈灾以及民生,只给嘉靖留下不到200万两修宫殿。
大明朝的花费主要也就是在这三个地方:军队边防、官员工资、民生社稷。
嘉靖对徐阶这个方案非常不满意,不肯签字,并通过遣散吕芳、把冯保赶到朝天观、孤立裕王等手段来向清流派表达自己的愤怒。
没办法,徐师傅只得进行第二次分配,要从军队边防、官员工资、民生社稷抠出钱,腾给嘉靖修宫殿。
徐阶给手下人定了死任务,让高拱负责从军队边防、官员工资这两处找钱出来,而赵贞吉从民生社稷里面找钱。
军队边防比较好办,只是防御而不主动出兵的话,是能省一点钱出来。
官员工资也好解决,毕竟这些官员都是有一定积蓄,迟发一会工资不会饿不死。
实际上,高拱能从军队边防省出50万两,从官员工资中省出40万两。
而赵贞吉比较麻烦,用来抚恤民生的钱一分不能省,不然饿死百姓容易激起民变。
分钱那天,徐阶还替赵贞吉担心,怕他搞不定。赵贞吉只是向自己的老师说回去想办法,没有透露任何口风。
一句我想办法瞒住所有人
然而第二天内阁众人向嘉靖汇报时,赵贞吉却出乎内阁所有人意料,在嘉靖面前露了一把脸。
刚开始,赵贞吉说百姓的钱一定要给,不能从里面省。
等嘉靖脸色变得不好看时,赵贞吉又开始自己的表演,说他一个月前已经给浙江、湖广那边的官员打过招呼,让他们从藩库里拿出钱来补贴百姓,这样就能为嘉靖省出60万来。
60万也真是个很巧的数字,比较容易办的官员工资省了40万两、军需省了50万两,而最难做的民生社稷居然省了60万两。
实际上内阁也只有赵贞吉能办,因为他以前是两个地区的地方官,里头有不少人是他提携的,非常听他的话。
别看徐阶比赵贞吉官大,那毕竟是在京城当官,徐阁老说的话在地方未必好使,就是想让地方上的官掏钱人家也不买账。
在不影响嘉靖名誉的前提下,赵贞吉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还主动做了回恶人,有点当初严嵩的味道。
嘉靖很高兴,当场让赵贞吉入阁,这也是在给徐阶传递一个信息:他要的就是像赵贞吉这种想尽办法帮他捞银子的人。
也许徐阶不齿赵贞吉这种欺瞒同事一味媚上的作风,听到嘉靖暗示赵贞吉该入阁时,故意装傻让嘉靖指明是哪个贞要入阁,气得嘉靖说道:“严嵩在就不会问这么细”。
老成谋国的徐阶,躲过了严嵩这么多年的明枪暗箭,却不想被自己的弟子绊了一下。
这一次,赵贞吉没有甩锅。在他眼里,那不是锅,而是入阁的机会。为了怕别人反对他这么做,他瞒住了所有人。
赵贞吉一生都在想着怎么入阁,为了这个目标,他穷尽一切手段。
可悲的是,嘉靖用赵贞吉,却根本不相信赵贞吉,为裕王指派贤臣时都没提赵贞吉的名字。
只是上任而没有得到信任的赵贞吉
哪些人适合辅佐君王,哪些人适合用来捞钱,嘉靖心里都一清二楚。
胡宗宪当初颇受嘉靖赏识,令嘉靖说出“朕欲用此人而不得”,而赵贞吉始终没走进嘉靖的心里。
不得不说,东南二贞,差得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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