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公元前5世纪,希腊人认为凯尔特人(Keltoi)是四大“野蛮人”之一;他们的独立领地从伊比利亚半岛一直延伸到多瑙河上游...
大约在公元前 5 世纪,希腊人认为凯尔特人(Keltoi)是四大“野蛮人”之一;他们的独立领地从伊比利亚半岛一直延伸到多瑙河上游的边界。从文化的角度来看,这些凯尔特人对宗教和战争的态度与众不同。
提到凯尔特人,首先让我们联想到的应该是德鲁伊,这个在游戏和奇幻世界中经常出现的祭司职业或教派实际上起源于凯尔特人。这种居于野外的部落形象自然让我们把他们与“野蛮”联系在一起。不过,除了“野蛮人”这个令人误解的标签之外,这些古人的历史范畴还不止于此,尤其是那些凶悍的凯尔特战士。
这里我要说的正是凯尔特人作为战士不为人知的一面,当然众所周知的德鲁伊我也会带你稍作了解。
高级酋长,贵族和“执法官”
与古代大多数部落一样,凯尔特社会的基本框架是由在其特定领土范围内的大家庭和氏族组成。这些集团由国王或高级酋长统治,权力有时由双重权威分享(议会和祭司)。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公元前 1 世纪左右,一些凯尔特人,特别是在高卢,由选举产生的“执法官”(类似于罗马的执政官)进行统治——不过这些头面人物只拥有名义上的权力。真正的决策是留给自由人的集会,而军事命令(如突袭和征服)仍然是由更小的贵族群体提出的,国王和酋长就是在他们中间选出来的。
这就有了古代凯尔特人的基本等级制度,贵族显然构成了少数精英。他们之后是前述的社会自由人,他们往往构成了酋长的战队和随从。但大多数普通凯尔特人可能是“不自由”的出身,凯撒大帝把他们比作奴隶。现在从实际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过于简单化的说法,因为凯尔特人与他们的地中海邻居(罗马人)相比,他们的社会和经济事务的运作并不真正依赖奴隶。
然而,凯尔特人(尤其是精英阶层)实际上是依靠奴隶贸易(他们在突袭中围捕奴隶),这些被俘虏的男女经常被用来交换来自罗马和遥远希腊的奢侈品。
凯尔特人:“技艺之人”
有趣的是,尽管他们被贴上了“野蛮人”的标签(常常有误导),但凯尔特人社会却对这些被归类为“技艺之人”的人怀有崇高的敬意。事实上,在古代爱尔兰,德鲁伊被称为“技艺之人”,并被统治阶级赋予了特殊的特权。同样,吟游诗人、工匠、铁匠和金属工匠也常常被誉为技艺之人,因为他们在制作鼓舞人心的歌曲、华丽的珠宝以及最重要的大量武器方面做出了贡献——这些“物品”在凯尔特社会具有很高的价值。
事实上,“技艺之人”的分类是如此重要,以至于贵族们经常给自己冠以类似的头衔。此外,他们还赞助各种类型的工匠,而这些工匠则负责为他们选择的领主和领袖提供特殊的服装和装饰品。从本质上讲,技艺的繁荣和鼓舞是凯尔特社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其地位既被用来助长“技艺之人”的气焰,又与之联系在一起。
随从是什么
我们曾短暂地提到过,凯尔特人的社会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群体——富有的贵族、自由人随从和大多数普通人(他们享有比地中海奴隶更好的标准)。耐人寻味的是,整个社会范围的结构是以这三个群体相互联系的,而这个体系是以随从为基础的。
简单地说,和后来的封建时代一样,随从的权力范围意味着低级群体向政治上级效忠,以换取安全(如平民)和工作(如自由人)。另一方面,一个贵族拥有的随从(或客人)数量反映了他在社会中的地位;随从数量越多,显然反映了精英阶层的威望和权力越大。还应注意的是,许多贵族在战争和对抗时期都依赖自由人的支持。
虽然这种相互联系的制度是以实用性为基础的,但它却因忠诚的誓言而得到加强,一般不会轻易立下这些誓言,因此,对那些破坏这种既定关系的人来说,后果是很严重的。此外,鉴于家庭关系在凯尔特社会中的重要性,随从制度有时会通过交换人质和抚养孩子的方式得到强化。在绝望的情况下,随从甚至扩大到整个部落,如在凯撒的高卢战役中,埃杜维人召集其盟友随从参加战斗。
低强度的凯尔特战争和雇佣兵
从前文可以理解,古代凯尔特人社会的内在因素之一是基于人身安全的相互欣赏,这反过来又赋予贵族“提供”安全的权力。而由于凯尔特人经常参与“侵略性”活动,从偷牛、掠夺奴隶、买卖,甚至是以部族为单位的仇杀和战争,所以安全的需要相当频繁。事实上,这一连串所谓的低强度冲突反而让年轻的凯尔特战士为实际的战争做好了准备,不仅在心理上(因为勇气并没有被视为一种美德,而是被视为一种预期的行为),而且在战术上也是如此,比如磨练他的武器操作,最重要的是展示他作为一个战士的战斗声誉。
获得这种声誉的方法之一是加入在古代欧洲和地中海周围许多地域活动的雇佣军团伙。一个相关的例子显然是伟大的汉尼拔雇佣的凯尔特战士。在迦太基将军的凯尔特人队伍中,重骑兵因其在近战中的效率和精英地位(通常由贵族率领)而受到特别的高度重视。凯尔特人还证明了他们在锡拉库扎甚至亚历山大的迪亚多奇(后继者)王国的军队中作为雇佣兵的价值,其中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关于他们如何在埃及托勒密军队中作为精锐步兵行动的。
这些雇佣兵队伍中的许多人充当了伪兄弟会的角色,他们的军队兄弟会守则与众多氏族和部落的“普通”士兵不同。波利比乌斯注意到,从北方赶来的凯尔特雇佣兵在泰拉蒙战役(对抗罗马人)中援助他们的西萨尔平高卢兄弟,他们被称为“盖萨泰”(Gaesatae)或简称为“长矛兵”。然而,这个词本身可能来自于凯尔特语 geissi,大致翻译为契约或神圣的行为规则。
财富和声望的“途径”
古代凯尔特社会的等级制度部分是由领袖或首领的威望所激发的。而这种声望的范围,又是由他通过无数次的努力,从突袭、交战甚至是交易中获得的财富所决定的。实质上,战争首领们明白,他们获得的财富越多,就越有机会留住随从,从而掌握权力。这种简单的经济制度的一个副效应在前面的条目中已经提到,被选中的凯尔特战士群体成为雇佣兵,由此从遥远的希腊、埃及甚至罗马的土地上收集财富和战利品;提高他们在自己的家乡的威望。
另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关于奴隶贸易。鉴于许多边缘村庄和定居地的松散结构,对凯尔特人战队来说,围捕奴隶相对容易(与他们的地中海同行相比),但这些奴隶往往没有融入凯尔特人的社会。相反,他们被用来换取奢侈品,如酒和金币。虽然对于地中海商人来说,这种交易被认为“太容易了”——因为奴隶往往比单纯的固定商品更有利可图,但对于凯尔特军事首领来说,这种交易却很实用。这是因为购买葡萄酒(和奢侈品)并将其分配给他的随从实际上会加强他在部落结构中的地位。
盛宴和突袭
和他们的日耳曼邻居一样,古代凯尔特人对宴会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些由贵族赞助的社交聚会,几乎走的是一种仪式化的路线,具有各种仪式特征和待客守则。同时,参与者本身也常常喝得大醉,狂放不羁,他们的狂欢伴随着吟游诗人的歌声,甚至还有一些赞美或讽刺他们血统和勇气的模仿戏剧。
但是,除了醉酒和狂欢之外,这种宴会还反映了主人和随从的社会地位,座位安排反映了他们在社区中的地位(很像后来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此外,即使是切肉也反映了随从的地位和显赫程度,最精挑细选的肉块都给了最喜爱的勇士。这个冠军的名份甚至可能被其他战士争夺,从而导致随从之间的争吵甚至打斗。
德鲁伊和异世界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谈论古代凯尔特人的社会方面。然而,凯尔特人文化的很大一部分是基于精神和超自然的范畴。事实上,凯尔特战士往往将超自然属性与许多自然要素联系起来,包括沼泽、河流、湖泊、山脉甚至树木。
精神及其特征还延伸到某些动物和鸟类,如马、野猪、狗和乌鸦。为此,许多凯尔特人认为人的有形领域与神和死者居住的异界是共存的。有时,这两个领域之间的界限被认为是“稀薄的”,正因为如此,为了把使者送到这个奇幻的异世界,很少有活人(如林道人[1])能够献祭成功。
德鲁伊教派的显赫地位源于他们据称能够“连接”和解释异世界。他们的名字来自于橡树的同源词,称为 drunemeton(在加拉提亚)的橡树圣林被用来举行重要的仪式和典礼。在这方面,虽然德鲁伊在古代高卢和不列颠更受欢迎,但在凯尔特世界(甚至在遥远的小亚细亚的加拉提亚),具有较高社会地位的男子担任部落传统的守护者相当普遍。
武器,盔甲,以及部署凯尔特战士
相对于“不自由”的大多数人,古代凯尔特社会的所有自由人都有携带武器的权利(有时也有义务)。不过他们所携带的武器相对来说并不复杂,长矛和盾牌的组合是常态。然而,贵族们倾向于展示他们的剑作为威望的工具,同时也将头盔和锁子甲作为他们的战斗套装的一部分(虽然只有地位最高的战士才会穿)。相比之下,普通战士只携带长矛、短盾,而避免穿任何形式的重甲。
有趣的是,除了剑之外,长矛也被视为战士的一种受人尊敬的(且实用)武器。希腊作家斯特拉波描述了古代凯尔特战士如何经常携带两种类型的长矛——一种更大、更重的长矛,用于刺杀;另一种较小、灵活的长矛,用于投掷和(有时)在近身战斗中使用。至于防御性装备,希腊旅行家保萨尼亚斯评论了加拉太人(迁徙并定居在安纳托利亚中部的凯尔特人)如何携带他们独特的盾牌。李维进一步考证了凯尔特人的盾牌如何地相对较长,呈长方形,但实用性再次表明,沉重的盾牌可能只由精英随从队携带。
至于投掷武器,考古学证据表明,凯尔特战士对弓的需求量很低。另一方面,在英国南部的山丘堡垒周围发现了大量的吊索石,从而暗示了一些凯尔特人群体可能更喜欢使用吊索而不是弓作为武器。无论如何,大多数凯尔特人社会的战士精神可能在“看不起”弹射武器方面发挥了作用。
在谈论武器的同时,我们也必须明白,战争是凯尔特人社会固有的一部分。因此,当流行的观念和好莱坞把他们当作喜欢大规模、混乱地冲锋陷阵的“野蛮人”时,历史上的情况却要复杂得多。事实上,波利比乌斯自己也提到,凯尔特人并不是单纯的“暴民纵队”。相反,他们很可能是根据部落的隶属关系在战场上进行部署的。
华丽的服装和仪式性裸体的反差
保萨尼亚斯谈到了加拉太人(Galatae),他们喜欢穿颜色丰富的刺绣短外衣和束脚短裤,经常伴随着各种色调的条纹斗篷。凯尔特人的坟墓和墓葬的考古证据也支持这样的观念,羊毛和亚麻的衣服碎片常常展示出不同的色调。贵族们以富丽堂皇的时尚风格作为补充,包括使用金线和丝绸。此外,富裕的凯尔特人(包括男人和女人)还有佩戴首饰物品的嗜好,如手镯、戒指、项链、金属颈环,甚至整个金子做的护身盔甲。
另一方面,大约在公元前 2 世纪,波利比乌斯曾这样评价凶猛的凯尔特人:
罗马人......被凯尔特军队的优良秩序和可怕的喧闹声吓坏了,因为有无数的吹号者和喇叭手,而且......全军都在喊着他们的战歌......前面的裸体战士的外表和姿态也非常可怕,他们都是正当盛年的壮年男子,都是身材壮硕的人,而且都是一流的队伍,身上都有丰富的金属颈环和臂章装饰。所以相比于华丽的服装用品,很少有凯尔特战士愿意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投入战场。现在仔细观察古代的记载,可以发现这些“裸体战士”大多属于佣兵组织,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声望组织。
简单说,这类群体中的一些战士,受法典和仪式的约束,致力于象征主义所规定的战斗追求。这些信徒把自己看成是战神的狂热追随者(如高卢的卡穆洛斯),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受到神灵的保护,因此豪爽地避免使用护甲。然而,裸体战士确实带着他的盾牌,因为那件特殊的物品被认为是战士全副武装的一个组成部分。
凯尔特战士的疯狂冲锋和喧叫
对于古代凯尔特人来说,某种意义上,一场战争被视为在部落和神灵面前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所以,在古代欧洲的几个世纪里,虽然战争的战术在不断地演变,但凯尔特人战士们的战争心理方式却基本没有改变。而与他的精神相伴的是有目的的使用噪音,从战歌、歌曲、吟唱、挑衅、侮辱,甚至是卡尼克斯喇叭[2]这种专门的乐器。后面提到的这种器物通常是一种形似动物(通常是野猪)的战号,其主要目的是用“刺耳的声音和战争的骚动”来吓唬敌人。
有趣的是,“口号”一词来源于中世纪晚期的slogorne 一词,而 slogorne 又来源于盖尔语[3] sluagh-ghairm(sluagh意为“军队”;gairm意为“呐喊”),即苏格兰和爱尔兰凯尔特人使用的战歌。凯尔特人的战队有时还伴随着德鲁伊和“报丧女妖(banshee)”,她们通过对敌人的大喊大叫和尖叫诅咒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除了在心理上折磨敌人外,“听觉的伴奏”还极大地鼓起了凯尔特战士的勇气和狂热。这时(在战斗的开始阶段),当他们的斗士出来与对手决斗的时候,挑战已经发出。而一旦进行了单兵作战,凯尔特人就会进入他们的战斗狂热之中——于是他们带着愤怒的心情向敌方阵线发起了进攻。凯撒亲口描述了内尔维人在桑布勒战役中的一次疯狂冲锋(在《高卢战争》第二册):
.......他们突然大规模地冲了出来,向我们的骑兵发起了进攻,轻而易举地把他们赶了回去,使他们陷入了混乱。然后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到了河边,在我们看来,他们仿佛在树林的边缘,在河里,几乎都是在同一时刻逼近我们。然后,他们又以同样的速度从对面的山坡上向我们的营地蜂拥而上,攻击那些正忙着加固营地的人。荣耀的发型——石灰乳洗头
迪奥多鲁斯-西库鲁斯(Diodorus Siculus)和其他古代作家也提到了凯尔特人如何用石灰水人工“美白”他们的头发。这种做法可能暗指一种仪式,即战士将马作为自己的图腾,从而渴望得到马神埃伯尼亚(Eponia)的祝福和保护。有趣的是,石灰水洗头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使头发变硬(你会发现头发越洗越少),对于那些没钱置办头盔的穷家伙来说,能提高点护甲总比没有好。
哈哈,实际上当然不是什么护甲,请你们不要想歪了ヾ(•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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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冒险者:盎格鲁-撒克逊战士:为了蜜酒和面包的荣誉而战zhuanlan.zhihu.com参考
- ^林道人(Lindow Man)很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德鲁伊祭品。考古出土发现他的胃里包含未消化的部分烧焦的大麦烙饼的残骸,这种饼是古代凯尔特人用来挑选献祭受害者的一种。它被撕成碎片,放在一个袋子里,之后所有的献祭候选人都会抽出一块,抽出烧焦的那块就是被献祭的人。林道人很可能是一位高级德鲁伊,他是在公元 60 年为了请求三位凯尔特神的帮助,阻止罗马人对凯尔特人的进攻而进行最后的牺牲。
- ^卡尼克斯喇叭(carnyx)是铁器时代凯尔特人的一种管乐器,在公元前 200 年至公元 200 年之间使用。它是一种青铜喇叭,呈细长的S形,长而直的中央部分是垂直的,而短的吹口端部和宽得多的喇叭口在相反的方向上是水平的。喇叭的造型是张口的野猪或其他动物的头。
- ^盖尔语,一种凯尔特语,尤用于苏格兰部分地区和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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