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大都 图片/设计：景训

“今天二月二。”“啊！龙抬头。”

这样的对话很多人都不陌生。

但你是否想过“二月二，龙抬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中的“龙”是通指许多龙，还是特指某一条龙呢？

01

要弄清“龙抬头”的意思，先要说说古人的“观象授时”。

上古时期，人们就发现，某些明亮的星星会有规律地出没，通过观察总结这些星星出现的规律，人们可以判定季节变化，时序更移，进而制定比较准确的历法，这一方法称作“观象授时”。

观测的时间有两个。一是傍晚太阳落山后，即初昏时分。二是清晨太阳升起前，即黎明时分。

因为黄昏时的星星更容易被大多数人看到，既方便观察，总结出规律后又方便利用，所以我国古代尤其重视昏星。

要观测的点则有三个。一是看东方，哪些星正从地平线上升起。二是看西方，哪些星正往地平线下隐没。三是看正南方的天空，哪些星正处在南北子午线上，也即是“南中”的位置。

《礼记·月令》中的“季夏昏火中”，以及诗经《豳风·七月》中的“七月流火”，即是通过观察“大火星”，进行观象授时，以星象变化来表达季节月令的典型例子。

大火星并非太阳系的八大行星之一，而是一颗明亮的恒星，呈红色，是全天第十五亮星，非常容易辨认。

在中国古代的星象中，属于心宿二。在西方星座中，是天蝎座的主星α星。相传自颛顼帝时，就开始派人专门观测此星。

“季夏昏火中”的意思是说，农历六月的夏天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大火星就处在南天正中。

而到了农历七月天气转凉的时节，傍晚大火星的位置就开始偏向西方，逐渐向下了，这就是“七月流火”。

02

读到这里，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二月二，龙抬头”也源于观象授时。

说的是农历二月初的黄昏时分，有一条龙会从东方地平线上逐渐升上天空，最先出现的当然是龙头，古人将之形象地称为“龙抬头”。

这条逐渐飞舞上天的又是哪一条龙呢？

它跟二十八宿有关。

二十八宿，是中国古人对黄道附近二十八组星象的总称。二十八宿又被分作东、南、西、北四方，每方七宿，分别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象相配。

其中东方青龙七宿（也称苍龙七宿）为：角、亢、氐、房、心、尾、箕。

仔细看看，这七宿在天空中的排列，像不像是一条龙？

角宿代表龙角，亢宿是龙的咽喉，氐宿为龙爪，房宿为龙胸，心宿是龙的心脏，尾宿代表龙尾，箕宿则是龙尾摆动所引发的旋风。

农历二月初二，所对应的正是惊蛰、春分所在的仲春时节。

此时人们在黄昏时观察到，苍龙七宿的角宿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方，就像是东方苍龙结束了冬天的蛰伏，已经苏醒，并仰头向上，准备飞上天空。

于是就有了“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

《说文解字》在解释“龙”字时就说：“龙，麟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其中的“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指的就是东方苍龙七宿在傍晚初昏时刻的隐现变化。

春分时节，代表龙角的角宿在初昏时开始升上天空；到了秋分时节，龙尾带起的旋风——箕宿在初昏时也跟太阳一起落山，就像龙潜入深渊隐藏不见。

03

“龙抬头”预示着春天的到来，此时我国大部分地区都是大地春回，万物复苏。

另一方面也寄托着人们对雨的期盼，“春雨贵如油”，人们希望神龙也抬头升天，行云布雨，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有趣的是，在西方也有类似的星象观察。

按西方的星座划分来看，角宿属于室女座。其星座形象似是一位女神，室女座最亮的α星——角宿一，即东方苍龙靠下的那一只龙角——正是女神左手所拿的麦穗。

在希腊神话中，室女座是农神德墨忒尔的小女儿帕尔赛福涅。

她被冥王哈迪斯强行抢走做妻子，一年中指有半年的时间跟妈妈团聚，剩下的半年回地府跟冥王生活。

所以每当女儿回家时，农神便很高兴，大地万物也随之恢复生机，这段时间就是春天和夏天。

​当女儿走后，农神便无心农事，此时便树叶凋落，这就是秋天和冬天。

在希腊神话中，四季就是这么来的。

每年仲春时节，室女座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宣告了春天的来临。

同样的星象，虽有不同的命名，但对于星象变化所预示的季节更替，中西方却有着相通的体会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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