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巫》读后感锦集

发布时间: 2021-02-08 10:53:19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经典文章 点击: 110

《猎巫》是一本由[美]斯泰西·希夫著作,文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8.00元,页数:44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猎巫》读后感(一):♥️以前看过,很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猎巫》读后感锦集

  《猎巫》是一本由[美] 斯泰西·希夫著作,文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8.00元,页数:44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猎巫》读后感(一):♥️

  以前看过,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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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巫》读后感(二):为译者荐

  译者是我多年好友。中学只身负笈杭外,心明湖月,腹纳海潮,六载而筑学基。出浙后,南大英文本科,北大翻译硕士,又赴法留学,融通交流。众所周知文学翻译是极苦的活计,除要精通外语,更要对国语理解甚深(这是很多译者难以达到的),她的外文不消多说,中文水平也早登堂,笔力雄健,文意正明,扬葩振藻,绣虎雕龙。《猎巫》是她第三本译著。她是浙江海宁人,此地有三人与我有缘,一是金庸,一是“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的查辛香,还有一个就是这从未跳过舞的舞伴了。

  《猎巫》读后感(三):可怕

  在人们的印象中,审判巫女的“猎巫”事件是久远中世纪的传说,但实际上,猎巫运动一直持续到文艺复兴后的近代。1692年,也就是清代康熙三十一年,在北美洲殖民地马萨诸塞湾塞勒姆就发生了一起犹如噩梦般的猎巫事件,先后有20多人死于这起冤案,另有200多人被逮捕或监禁。300年后的1992年,马萨诸塞州议会通过决议,宣布为所有受害者恢复名誉。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这件事都是塞勒姆人讳莫如深的痛点,他们甚至不愿承认审判曾经发生过——直到商业社会将曾经的罪恶转化为吸引游人的卖点。可怕

  《猎巫》读后感(四):你们当中有一个是恶魔

  冲着内容可以给六星,但是两星扣给翻译,实在是太烂了,远不能表达整本书深刻见地之万一。 这本书刚出英文版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一直心心念可以在国内读到,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我非常佩服作者在全书结尾的深刻议论,并且又恰好能够克制住感情,将自己的看法限制在客观理性的范围之内。读这本书就像在品味炖牛肉,越到后面味道越是甘美,前面积累的一些疑惑也随之冰释。 我强烈建议任何想要深刻了解当下美国对华情感的人读一读这本书,回到美国建国八十年前的麻州海滨小镇,品味一下“猎巫”这个充满麦卡锡式癫狂的词语,怎么最初展开的。当然不只是了解美国,里面讨论到的社会和性别不平等问题,到今日仍有回音。 社会失序和紧张-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侵扰、与宗主国的矛盾、殖民地已然存在的贫富差距,似乎是猎巫行动开始的原因,但更加深刻的见解或许是对社会他者的加害式妄想,会轻易超越理智的界限,甚至将人的行为和信仰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扳倒,这个教训是恒久的。我们在20世纪中叶的麦克锡主义和当下的“蓬佩奥主义”中依然能清晰地梳理出当年的影子。 这么说,塞勒姆的女巫从未消亡。 于是,当1692年的一个冬日,塞勒姆镇的牧师帕里斯两个女儿突然出现了当时医学无法解释的奇异痛苦症状之时,一场疯狂的猎巫行动就开始了。“你们当中有一个是恶魔”

  疯狂这个词是最合适形容这段历史的,因为原本坚实的人伦、地缘、等级、宗教观念,都能因为“撒旦”永远无法证实的虚幻存在而崩塌,父亲指认女儿,儿子指认母亲,主人诅咒佣人,夫妻反目成仇。在这一系列紧张不安之下,他们终于从伦敦迎来了新任总督菲普斯,但将新总督的到来理解为维护业已崩塌的社会秩序的当地精英们(主要是当地的望族和牧师),借此将迫害推到了一个新的高潮,知道塞勒姆监狱终于人满为患、数十名男巫女巫死在绞刑架上,总督叫停审判为止。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当事人-不论是牧师还是法官,都默默删去了1692年女巫法庭的记录,日记和官方记载都因此模糊不清、自相矛盾。极致的疯狂过后,所有人都选择遗忘。

  更为讽刺的是,对于超自然的现象,当地精英,甚至牧师都深信不疑,只不过在“猎巫”的大环境下,他们特意站在了对立面:“此外,信息还可能更加复杂。英克里斯.马瑟严责抵御巫术的法术,却承认它们确有功效。…超自然因素总在附近徘徊,有时披上宗教的外衣,有时则不。马布尔黑德的牧师在十二岁时,曾在病床上和一位身形飘渺的人物交谈,后者给了他三颗神奇的药丸。正是这三颗药治愈了他;此后他一直认为那位访客是一位天使。而当一个也曾与天使交谈的年轻女子开始用圣意恐吓邻居时,为了邻里的和平,马瑟宣称那个东西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今天的我们又多少类似呢。

  《猎巫》读后感(五):读史本应知今,但有些人却往往一再忘记历史的教训

这一两年间,中美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无论是经贸领域、高科技的无端指责、诬蔑以及限制,还是疫情发生以来种种更加不可思议的抹黑以及信口雌黄,理智的中国人越来越惊愕于美国社会的反应及应对之策。中国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种种可笑的事情,但今天,当中国越来越理性、越来越自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周围,仿佛一下子充满了不可思议与莫名其妙——当然不止是在美国,但尤其是以美国为最甚!

就在前不久,据相关媒体报道,美国北得克萨斯大学突然宣布要驱赶15名公派的中国留学生。消息传来,令人无比震惊——这个消息就是在美国社会内部,也有很多不解和反对。虽然这与这两年的“大气候”有关。比如,早在近三年之前的2019年12月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其任期内发布的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就曾提出,今后将通过收紧签证的方式,限制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来美学习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等理工科专业……从那时起,美国就在利用各种措施不断缩小中美两国之间学生的学术交流,非常蛮横地将中国留学生及其学习行为视为对美国的威胁行为!或者说换言之,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1950年代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或者还可以再往前一些,比如在1692年,当年的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马萨诸塞湾的塞勒姆镇所发生的“女巫”事件!在那个时候,一时间,妻子告发丈夫,女儿检举父亲,侄子构陷姑母,兄弟姊妹指控彼此——1692年的塞勒姆镇,许多陈年龃龉被翻出并大做文章,就连出现在他人梦中都会被视为施展巫术的证据……

美国作家,普利策奖得主斯泰西·希夫,在他的作品《猎巫:《塞勒姆1692》中讲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段为自保而陷害彼此的失智时期、一场全民参与的可怕的歇斯底里。在当年,那几乎是所有英国在北美殖民地美国人的噩梦!当所谓的“女巫”恐慌愈演愈烈,恐慌立刻蔓延至了整个殖民地,一场声势浩大的猎巫运动随即展开,人们紧张地搜捕隐藏在身边的魔鬼爪牙,一时间人心惶惶、彼此怀疑。

事实上,女巫作恶的“谎言”由来已久。按照教会的说法,女性天生难以抵抗魔鬼的诱惑,所以她们就成为了“必定的罪恶、勾引人的灾难”。社会中不管有多少其他方面的争议,却都一致赞同对女巫的指控,于是演变成为一种群体性的歇斯底里。这样的一种可怕的社会思潮,也随着“新大陆”的开拓传到了北美,最终演变为斯泰西·希夫在《猎巫:塞勒姆1692》所讲述的一切。在这本作品中,斯泰西·希夫力求重构历史现场、回到1692年的塞勒姆镇,最大可能地“还原”当时人们所处的社会环境,通过展示猎巫行动的种种奇异和可怕之处,来对今天的人们以启示。

按道理说,真相其实并不遥远,一个社会中并非所有的人都会陷入群体性的歇斯底里。比如在当时,也有人怀疑,“在一个文明开化、面积狭小的土地上却有如此多人犯下如此恶劣行为,立马便臣服于恶魔”,这真的有可能吗?

但是,虽然也有一些清醒的人,那为什么,在1692年的塞勒姆镇,以至当时的英国北美殖民地,以至其后的美国社会以及西方社会还一再发生类似的事件……甚至直到今天,比如还是在美国,还会发生不顾事实真相,反正就是你不对就要坚决反对你限制你的可怕又让人恐怖的一幕幕!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可怕现象,比如人和事情,其实都不会毫无原由。但是可以想象,假如1692年的塞勒姆镇,能够穿越了历史的重重阻隔,来到300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会发现什么呢?他们不由地会发现,如今,有很多时候、很多的人,也依然没能摆脱某种形式的“诅咒”——只不过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其实是有意的,而并非仅仅只是出于无知和误解!

  《猎巫》读后感(六):美国为什么也会猎巫?

  

“也”。

美国为什么“也”会猎巫?

猎巫是一种病,美国猎巫就是一种美国病。

美国病

1692年,康熙三十一年,胸有天下的康熙帝自然不知道米国麻省的塞勒姆小港(不是俄勒冈的塞勒姆,米国有好几个塞勒姆)。

1692年离五月花号上岸都已经七八十年了,签订那个流芳千古的“五月花协议”也百十年了,从船上下来的清教徒们及其后人,并非一个个凶杀之徒(谁说的???),为什么还会发生猎巫?

与其说猎巫是对女人的杀戮,是对弱势的凌辱,不如说:

这是一种病,是在 那个神秘而黑暗的季节里一连串的病,不治之症,就像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

猎巫更是一种解脱(同时也是一种逃避)。

或者说,猎巫是一种需要,那些个镇子,那些个乡间城市,需要这种解脱,需要猎巫。

简单说,当天下突然悬着一个巨大飞盘(碟),遮蔽了太阳,导弹打不了它,飞镖打不了它,诅咒奈何不了它,大雨也淋不坏它……你猜怎么着,这时候你就需要巫师出场。

将未知的命运交给未知,是人的天性。

塞勒姆猎巫前,欧洲已经猎了几百年。

从五月花下来的人确实有理想,但他们对天上那个悬浮物的认识,并不比欧洲哲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高明,也不必天主教教皇主教信徒高明。

他们的道德也没有更高哪怕一点点。

如果将猎巫理解成 芸芸民众对天狗吃日的敲盆子,也就明白:

猎巫只同认识能力相关,无涉经济和道德。

猎巫是一种需要,甚至是政治需要。

关于猎巫,还有一本书,叫《最后的猎巫人》。两本书若是对照一下读,应该对此理解更深。

米国猎巫的需要,同美国为猎巫翻案的需要,一样重要。

作者斯泰西·希夫(stacy shiff),一个女人,媒体人,在写作的世界里算不得鼎鼎大名,但在非虚构写作里却是鼎鼎大名。

她在非虚构写作方面有独到见解,笔力很深,常常能从普通寻常人不愿过多着力的地方着力。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非同寻常的多维度叙事,也叫复杂叙事。

猎巫所以出现,原因一百条,天底下九成记者都愿意写成是黄世仁心肠太坏、穆仁智下水歹毒之类,两三条简单说过时,踏上一万只脚。

她不一样。因为是复杂叙事,她解析得更平稳、精深,当然也不避丑。

所有她更像一位学者。

一本好书,翻译也不错。

(个别译注略显啰嗦。)

  《猎巫》读后感(七):被预判的“罪行”

  

美国作家、普利策奖得主斯泰西·希夫的《猎巫》是一部社会文化史佳作。该书详细梳理了猎巫运动史上发生于1692年马萨诸塞州塞勒姆村的经典案例,并且揭示了其中隐藏的人们的心理状态和动机。

事件的起因是1692年冬天的一个清晨,牧师塞缪尔·帕里斯的外甥女忽然抽搐、尖叫,随后他的女儿也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扭曲、颤抖、打滚、吐泡沫……以当代科学后视之明的眼光回顾那一时刻,我们大约立刻会想到这可能是食物中毒,可是,在当时,闻讯赶来的医生、查阅卷宗的牧师、占卜算命的邻人,一致认为这是巫术的结果。

起初,行为怪异的几个女人被认为是女巫,随后,“罪犯”被“要求”指认同伙,书中描述当时情景:女儿指控母亲,母亲转而指控外祖母,外祖母控告邻居和牧师,妻子告发丈夫,女儿告发父亲,丈夫把妻子拉下水,侄子构陷姑母,女婿连累岳母,兄弟姐妹亦互相构陷。几个人发展到十几个,然后变成一百来个,后来他们宣称总共有七百多人牵涉其中。女人,孩子,男人,老人,从普通村民到牧师最后到审案的法官,最年幼的女巫仅五岁,最老的几近八十,几乎全部当地人口都裹挟在内,并牵连异地亲属。

马萨诸塞湾

塞勒姆事件对于美国的政治与宗教思想、司法实践、流行文化等产生了深远影响。由于科学水平的限制,人类很容易把无法理解的现象归于超自然的力量。但是,为什么如此狂热,为什么受害者会转化成迫害者,为什么是马萨诸塞而不是其他地方,为什么是在这一时代而非另一时代,为什么,就像一点火星扔进了干草堆,竟然失控到如此地步?

由于英国的宗教政治状况,从 17世纪30年代起,清教徒纷纷向美洲大迁移,他们来到新英格兰,在马萨诸塞、康涅狄格、纽黑文和罗德岛建立殖民地,并以自己的宗教原则为基础建构了一整套的生活方式,逐渐将虔诚的信仰基督教确立为美国民族品质的重要因子。

康涅狄格刑法典有言:“任何一个人,若在被宣判有罪之后信奉或崇拜任何其他神明,而不是上帝,他就将被处以极刑。”以此观照被告们的表现,在每个实例中大略都能看到指向明显的、在心理影响和酷刑威胁下的迅速认罪。无论世俗还是教会的法官,都明确表达了自己对被告的期望,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们使用提示性的问题或者武力逼迫。只有极少数被告能坚持宣称自己无罪,绝大多数都会很快陷入自己是有罪的认定,并力图赎罪。

有很多“女巫”是农家女孩。在后世精神分析学看来,与魔鬼性交的问题可能是性压抑的潜意识反应。从作者搜集的口供来看,这些女孩大多处于卑微穷困、易遭污辱的环境,如果魔鬼允诺带她们逃离难熬的处境,提供金钱、衣服和食品,只须给予小小的诱饵,她们就愿意匍匐诚服。一旦落入宗教法庭的手中,她们认为这是罪有应得。

塞勒姆巫术法庭

贫民处于最容易招致巫术指控的社会地位中,他们的怨恨被认为是渎神的证据,巫术飞行既是灵魂自主权的表述,也是癫狂的表述,他们愿意承认从未犯过之罪,有些是出于畏惧,也有些是为了引起注意,渴求得到怜悯。家庭矛盾、婚姻危机、邻里纠纷、经济债务、口角吵架等都可能引向被控告为巫师的危险。日益增长的私有财产之间的冲突是许多个案的根源,乡村习俗与街坊舆论的重要性得到充分的体现。桀骜不驯者、不合规范者、寻衅闹事者、孤僻离群者,成为猎巫的主要对象。

对于虔诚的、封闭的塞勒姆人来说,与撒旦及其魔鬼集团的结盟就这样成了完全确实的现实。猎巫是一项社会清理,是和睦人际准则破坏后的无常秩序的反击,是偏见所制造的阶级压迫和性别压制的可怕效能,是不宽容的世界过于重视群体一致性的结果。魔鬼依然出没在我们的周围……

新民周刊2020.8.17,版面要求1400字,感谢约稿。

  《猎巫》读后感(八):叫你一声魔鬼,你敢答应吗?

  我们要坦白地说,这个世界没有所谓黑白分明。唯有愚者和吹嘘者才知晓一切。——安东·契诃夫

一本四五百页的美国非虚构作品,副标题指向三四百年之前一个陌生小镇的历史,还没开读,书里就掉出一张精致但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先打住,咱们先念一个咒语来对抗这场信息量可能相当庞杂的任务,这个咒语来自哈利波特:一忘皆空(Obliviate)。

没错,先忘掉书里繁复的人名及其相互关系,从具体里找出共性,我们为什么要在今天关心几百年前遥远异乡的“巫师”及其围猎,焦灼的2020年还不够让人烦心吗?

稍等,我先提一个问题:你怎么确定,电子世代的你,不是一个拥有手机的巫师呢?

读一下书里对女巫的描述:传统上来说,女巫通常是边缘人,她们身处局外,行为异常;她们脾气暴躁,爱责骂别人,会因为生气而直跺脚。……英国女巫尤其会养一些同居的“小妖精”,这些邪恶之物会服从女巫的命令。……猫和狗也是常见的同伴之选……

怎样,你中枪了哪几项?或许作为现代人,你会哂笑一下,不以为意:都是科技落后时期的偏见,现在当然没有人还会以为世间的恶事是巫祝作祟。

可你怎么确定,眼下的某些事情,不会正是某些邪恶意念的共谋?

英国著名经济学家、哲学家杰里米·边沁(Bentham)于1785年提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概念:环形监狱。他认为, 由一个中央塔楼和四周环形的囚室组成的环形监狱,是 “一种新形式的通用力量 ” 。这样的设计使得一个监视者就可以监视所有的犯人,而犯人却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受到监视。

换言之,建造一个建筑,就能让囚犯形成“自我监禁”,即便没有狱卒,所有人也在监视所有人,你难以分辨是否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因此只能假设始终有人盯着你,长此以往,万事小心,谨慎惊惶,不多久就会活成惊弓之鸟。

边沁自称是从巴黎某军事大学得到的灵感,但就在《猎巫》的97页,我分明读到了“环形监狱”的雏形,比边沁更早,更细腻更幽微,因为塞勒姆的互相监控,发生在小麦勘测员、税务员、治安官之间,发生在邻居、亲朋之间,甚至,就发生在新婚夫妇之间。

书里这样书写这些监视的无孔不入:所有人、所有事都受到了监督……没人像孩子那样受到如此密切的监视,他们的道德健康水平尚未得到保证……(人们)也知道——或者说虔诚地希望——自己在被监视。

如何?与摄像头无处不在的今天何其肖似是吗?而且很显然,起初的互相疑神疑鬼逐渐变成麻木,麻木再进化为理所当然,理所当然还可以进化为歌颂:用参事会前副主席威廉·斯托顿的话来说,监视使他们形成一个文明社会,伟大的事业将可能在这里得以实现。

由此,已经扭曲的人,变成了魔鬼,再把人的面具放在脸上,指认还未异化的人是女巫或巫师或魔鬼,只要谎言的声音够大,重复得够多,指认就会变成“真理”,真理到如果有人疾呼谎言是谎言,那此人也会被并入“魔鬼”的行列。

《猎巫》写出了此类荒唐是如何庇护恶人的:你无须反思自己做过什么才引起魔鬼对你的厌恶,只要将其归于上天的责难——或冷漠。当你开始关注邪恶的阴谋,它们很快会为你所见。巫术打破了问责制中的逻辑死结。它使怨恨受到认可,使轻蔑得以消除,使焦虑得以缓解。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它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

创造巫师,再猎捕围攻巫师。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低智的,反智的,可它太有效太好用,门槛低廉,所有人都能加入狂欢,二元论,站队即可,只要拥抱了伪装成人的魔鬼,说出自己与“魔鬼”“巫术”无关,立刻就能变成“好人”。

书里说,这就是17世纪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整个体系里你只能选边,只能非黑即白,不能假装逃避也不能去搭救别人。每个人都在其中渐渐变成自私的、刻毒的、一旦发声必须表明忠心的,异化的人。

其实,异化的“好人”,就是伥,在中国传统叙述里,做伥的,也是一种鬼,因为与虎谋皮,不得善终。

书里还有一句话,读来格外心惊,是汗毛倒竖的心惊:

她曾是一名女巫,哪怕她现在不是,将来也肯定会是,所以绞死她总是对的,无论早晚。

粗暴、血腥、迷狂,乃至毫无人性。短短的一个句子,让人脑内呼啸过无数文明史(或许同时就是野蛮史)上形状各异但殊途同归的灾难。现在你还敢轻易说,这本猎巫故事,与你我无关吗?

书的末尾说,塞勒姆的事情,后续都变成了童话,流传至今,甚至商品化时代,女巫这个概念成为了一种吉祥物的包装,魔鬼这种名词,变成了一间咖啡店的招牌……流行过残酷审判的地方,以消解历史创痛的方式,再次伤害了被诬陷为巫师的,数百年前的人类。

写下这本书的作者,恐怕也明白即使是白纸黑字的劳作也不能为蒙冤者“翻案”,想来我们读这样的书,也不是为了冤冤相报或者“上诉”。但至少我们得清醒地明白,许多事情即便不“上诉”,起码值得“上溯”。今天听来无关痛痒的故事,可能是历史里的事故,也或许就潜藏着未来的事故——在那些所谓螺旋式的上升里,我们在同一条河流里被淹死两次的情况,还少吗?

  《猎巫》读后感(九):摘录笔记

  

“1692年的冬天,在波士顿附近的塞勒姆...这场猎巫运动历时九个月,二十余人最终惨死,另有近两百人被指控为巫师。风浪平息后,塞勒姆仿佛失忆了一般,陷入长达一个世纪的沉默。”

所有章节的引言:

一:“我们要坦白地说,这个世界没有所谓黑白分明。唯有愚者和吹嘘者才知晓一切。——安东 契诃夫”

四:“有两种错误:1)从字面上把握一切;2)从精神上把握一切。——布莱兹 帕斯卡尔”

五:“我见了这样一个人影实在害怕,可是一想到刚才明明没有这样一个人,就更加害怕了,因而我先是从它跟前逃开,继而又向它跟前奔去。等到弄明白那儿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我那份害怕才真叫害怕到了极点。——查尔斯 狄更斯”

六:“地狱似乎比天堂更适合我虚弱的头脑。这毫无疑问,因为地狱更为世俗。——弗兰纳里 奥康纳”

七:“或因自然已赋予女性太多的力量,以至于法律明智地选择反其道而行。——塞缪尔 约翰逊”

八:“怀疑并不愉快,但深信不疑未免荒唐。——伏尔泰”

九:“女巫,名词。1)指丑恶、讨嫌的老妇,邪恶程度堪比魔鬼。2)指美丽迷人的年轻女子,邪恶程度甚于魔鬼。——安布罗斯 比尔斯”

正文:

塞勒姆就是笼罩在美国上空的一小块恐怖夜幕,它代表了我们历史文明中的一些短暂时刻:烛光被吹灭,所有人在黑暗中摸索,精彩故事就此开演。

我们无法解开的谜团就是:起初,是什么使他们陷入了巫术恐惧?

我们以理性之名行疯狂之事;我们极易从正直坦率滑入自命不凡;我们将私人恩怨投入公共水井;我们沉浸在小小的错觉之中。我们都相信别人除了整天暗算自己,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17世纪的世界看上去让人无法理解,可与自动化、透明化、不断程序化的现代世界并无二致。

事关女性时,我们总希望她们只在危急关头施展魔力:最佳女主角往往最出人意料。

塞勒姆危机中充满变身的人类、奇艺的飞行、草率的祈求、受难的仆人、恶毒的后母、被下蛊的干草和被施法的苹果,因此也像17世纪另一种文学类型:童话。它发生在荒野上——在那里,猎人受命取你肝肺时才会带你去;在那里,狼群会跟随着你回家。它的核心是为满足的愿望和未说明的焦虑,是关于性的潺潺暗流和原始恐慌。

在这些童话中,女性扮演的是反派角色——若你骑着代表卑微的家务职责的扫帚飞走,藐视社区的界限和万有引力定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而这些童话同样受到青春的支配。塞勒姆在每一层面上都与青春期密切相关,在这个极端的年纪,既脆弱又坚强的我们漫不经心地在理性和疯狂之间兜兜转转,对宗教和超自然事物兴趣高涨。

记录员很快就放弃如实记录,仅是添油加醋地做些概括。

他们的故事从一个小事件开始越滚越大,意义远超广为流传的篝火传说,也绝不仅仅是通往《宪法》途中的一次哥特式撞鬼事故。猎巫运动成了一个蛛网遍布、众人参与的警世寓言,正如一位在这场危机中格格不入的牧师所言,它提醒着人们:极端的正确会在无意间沦为极端的错误。

她说不清楚她们是穿过树林,还是从树上飞过,因为她们的速度过快。对她们来说,时间和距离毫无意义。

很多证据都证明了女巫的存在——这些证据十分必要——其中一个是《圣经》中对女巫的禁令。“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这句话出自《出埃及记》,但“行邪术的女人”一次颇有争议;在希伯来语中,它更确切的意思是“投毒的人”。男巫和女巫以魔法师和占卜师的身份出现的时间,可追溯到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前...人们所知的第一起诉讼大约发生在公元前1300年的埃及。

《女巫之槌》一书在描述这一主题时最为草率,它用很多古话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女人独自思考,所思皆为邪恶。”

15世纪——圣女贞德的世纪——开启了基督与魔鬼之间的大斗争。接下来是宗教改革,无所不能的上帝需要一个无所不能的敌人,女巫正是在这时出现的。显然,如果没有女巫,魔鬼无法完成罗森牧师所谓的“恶毒活动”。疯狂的诉讼始于15世纪末《女巫之槌》的发表,这本书让女人成为“必定的罪恶”;巫术文献和诉讼总是同时出现。

没有真身,哪来的仿造。科顿 马瑟重申这一观点,正如他呼应了铂金斯的多数观点一样。巫术无法解释所有可疑之事,但有些事亦无法用其他方式来解释。

格兰维尔详细阐述铂金斯的论点,认为我们不该因为有人不理解某个事物,就否认它的存在。

有趣的是,在1692年那一整年中,女幽灵经常上床骚扰男人,而在可见的世界里,情况却往往相反。(巫术很好地给人们提供了一个撇清自己罪孽的出口—不承认是自己的罪孽而将遭遇怪到被巫师下蛊上)

巫术打破了问责制中的逻辑死结。它使怨恨受到认可,使轻蔑得以消除,使焦虑得以缓解。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它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

纸上呈现的内容不总是记录者听到的内容,而是他所记得或相信的内容。

男人指责自身的罪恶,因为它们腐蚀了灵魂;女人则怪罪于自己的灵魂,即她们自己。

令人宽慰的一点是,巫术符合某些亘古不变的规律。它发生在家庭之中,多发于母系成员的身上。

无辜之人可能会毫无知觉地受到利用,使他人达到邪恶的目的。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自己在他人想象中犯了罪而被定罪。

仆人会指控自己的女主人,但女主人不曾指控仆人。

对有些人来说,认罪再自然不过——他们本来就相信忏悔是得救的必经之路,在加入教会时就坦白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也不完全明白原罪和罪恶有何不同。

如在瑞典一般,女性、儿童和年轻男性最容易招认。从女性口中提取供词更加容易,因为女性更不确定自己的价值,但更相信治安官的价值。

1690s的英格兰,为了公共秩序,菲普斯禁止所有关于巫术的出版物...但唯独《无形世界的奇迹》顺利付梓,这是巫术审判的宣传物,一个恰到好处的意外。(没有17世纪塞勒姆巫术的相关信息的出版物,却出版了审判巫术的著作。做法堪比当代中国性教育。)

  《猎巫》读后感(十):斯泰西·希夫:我为什么要写塞勒姆?

  按:普利策奖得主斯泰西·希夫的《猎巫:塞勒姆1692》一书在美国出版后,引起了极大关注,在当年荣登多家媒体年度好书。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作者曾谈及写作《猎巫》一书的缘由和挑战,以下内容节译自外媒采访。

  ——是什么促使您关注塞勒姆女巫审判事件?

  有很多原因。塞勒姆事件处在一个引人注目的奇异时刻,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回到那里,但大多时候总是带着许多误解。塞勒姆有点像一块试金石,每个人都知道那里发生了女巫审判,但似乎没人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或者,我们只是从阿瑟·米勒的戏剧《塞勒姆的女巫》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所以人们对这件事有了模糊的印象,以为我们曾烧过女巫,那时候男性控诉女性。

  人们甚至不知道有男性受害者,一位牧师被吊死,而且整个事件历时9个月。这么多年过去,事件早已面目全非。但那是一个令人着迷的时刻,和我们印象中的今日美国迥然不同。现如今我们想象自己居住在田园诗般的《圣经》共同体当中,才不会是那种会迫害无辜者的国家。在《克利奥帕特拉》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女性声音扮演主角的故事,在故事中,女性是叙事背后的推动力。

  ——从头至尾,巫术审判中充斥着年轻女孩们的指控,她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其中一些人表达了正当的痛苦。的确有人会认为这只是烦人的青春期呓语,但那些最初遭受折磨的女孩正试图表达自己身上无法用语言传达的东西。因此,时而你能听到非常刺耳、清晰的女性声音,但随后的声音却充满窒息感,我们很难破解她们的意图,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声音非常有力。

  ——对您来说,创作《猎巫》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挑战多种多样,马上能想到的有三个。

  首先,那些女孩的声音很难把握,没有一个清教徒女孩留下了日记之类的东西。这是记录方面的一个缺失。就档案来说,1692年在很多方面都“遗失”了。牧师的布道文里不提那一年,信件文集里也避而不谈,日记中只有空白。

  再者,从叙述上讲,不可能将每一个受害者的情况都和盘托出,人物实在是太多了。因此,我不得不选择要写的人。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弄清,究竟该写哪些推动情节发展的人物。

  第三个难点在于,在写塞勒姆时,你得让疯狂的事情显得合理。因此在叙事上你先得接受这个满是幻象的事件。如果有人承认曾在空中飞行,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你都得买账。

  ——您是如何写作《猎巫》这类书的?

  我比较容易完全沉浸在创作中。与其他案例相比,我参阅了更多的二手文献。只要是17世纪的文本,不管是谁写的我都看过,不过并不是每一篇17世纪的布道文都流传了下来。我读了每一本日记,以及所有可以从埃塞克斯郡获得的法庭文件。一旦你对重心和氛围有感觉了,就能看到故事的走向。有时候写作就像走钢丝,我会突然意识到:“哦,等等,所有人都在指控其他人使用巫术,那我就得解释一下什么是巫师。”因为,读者脑子里的女巫形象同我们在这里谈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现在要说的可是同撒旦结盟的人。跟我写过的其他任何书不同,我在《猎巫》中故意不过早地揭晓答案,要不然就会束手束脚,难以进行。我希望这本书读起来像一部惊悚小说,让读者在临结束前才恍然大悟。

  ——在您研究巫术审判的过程中,什么让您最为吃惊?

  有很多事情。

  在之前,我对在事件中发挥巨大作用的政治环境几乎一无所知。举例来说,身着红衫的英国士兵与携带红笔的魔鬼,这两种入侵者的模样太像了。一起简单的巫术案,最后演变成颠覆国家的巨大政治阴谋,骇人听闻。

  我还对故事的真正主人公的身份感到惊讶,完全不是一开始想象的那样。

  更让我惊讶的,是正常状态的回归。你的儿女指控你,事后居然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牧师指控你,你还能重返教堂?

  最后,今日社会与塞勒姆的共鸣让我惊讶。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但是我们确实经历了和塞勒姆居民同样的焦虑。我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解释它。这些人与我们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但使他们感到烦恼与不安的,与使我们心神不宁的事情并没什么不同。

  ——您提到与今日的共鸣,还有哪些影响值得一提?

  大多数被判有罪的人被绞死;一名男子被石头“压死”。与普遍的看法相反,没有一个被告被处以火刑。

  这种错误看法之所以长久流传,是因为审判在极短的时间内,让社区蒙羞,以至于没人站出来解释。阿瑟·米勒写《塞勒姆的女巫》时,他就抱怨过当地人,他们甚至不愿承认审判曾经发生过。

  整个事件都成了耻辱,我们甚至不知道处决地点在哪里,没人希望事情传出去。

  尽管猎巫似乎像突然开始一样突然停止,但是引起审判的歇斯底里造成了长期的影响,包括对教会基础的侵蚀。正统的清教徒试图证明自己,却弄巧成拙。“忏悔/认罪”的宗教想法已经被彻底玷污。

  听上去很奇怪,但猎巫最终导致了一场革命,为宗教宽容打开了大门,这是没人能预见到的一种安慰。实际上,塞勒姆最后成了对体制的批评。我希望《猎巫》能以同样的方式影响读者,鼓舞人们捍卫正确的事情。

  (内容摘自《今日新英格兰》《明星论坛报》)

  https://newengland.com/today/travel/massachusetts/interview-with-stacy-schiff-witches-author/ https://www.startribune.com/pulitzer-winning-author-stacy-schiff-revisits-salem-in-the-witches/341249591/

本文标题: 《猎巫》读后感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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