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之海》是一本由三岛由纪夫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90,页数:15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丰饶之海》读后感(一):丰饶之海拍案叫绝。仅从语言上来说,奇诡惊艳又贴切万分的比喻能让我一个懒鬼无数次从床上跳起来翻出笔记本
《丰饶之海》是一本由三岛由纪夫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90,页数:15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丰饶之海》读后感(一):丰饶之海
拍案叫绝。
仅从语言上来说,奇诡惊艳又贴切万分的比喻能让我一个懒鬼无数次从床上跳起来翻出笔记本大段大段摘抄,反复咀嚼甚至凭空品出红茶回甘之味。
而这种语言编织出来的是强大的画面感,宏大场景如奔海晓寺,细微画面如池边青莲,比制作精良的纪录片更具视觉冲击力,仿佛流动的名画。
不谈任何的暗喻、时代背景、情节安排,这文字本身就具有一种纯粹的美感和易碎的怅惘氛围。加之贯穿四部曲的佛法思想,在美感之上又笼起一层寒纱。
《丰饶之海》读后感(二):丰饶之海|卷一《春雪》-少年幽叹恋难绝,尘雪化春生死结
恒转如暴流
意既是:如激流奔涌,相继转起而不绝。
这是除眼、耳、鼻、舌、身、意的六识之外,深处的第七识:末那识,即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的奔流永不绝,既是三岛由纪夫在最后的遗作《丰饶之海》中贯穿始终的宿命与轮回观。在世间中奔涌而起的执念,不随着人的生死断绝,它就像三颗在白润素肌上熠熠生辉的黑痣,忽显忽隐,不经意间提醒着:人的可灭与意的恒存。
第一卷 -《春雪》
生于侯爵府邸的松枝清显,从人生起始就一路品尝着华贵的不凡生活,涌现高人一等气质的贵族血液是资本,更是毒药。不愁物资,人就会在精神上更倾向疲软的欲望,亵玩人际间的感情,但这都是难以满足的虚伪无感,只有找到属于财富、情感、理想之外的真实感,或许才能获得快慰与满足。
清显正好夹在传统贵族日渐没落与国家战争死寂的悲凉之中,他的个人性格与偏执难测正好代表着大和名民族在面对宿命般的高贵传统与自我定位模糊时,一个成人老辣的诡变、虚荣与自欺,一个少年纯粹的欲望、蛮勇与沉郁。
就像清显开篇对自我的生命定义:“对于自己来说,唯一的真实就是单单为着一种‘感情’而活着,这种‘感情’漫无边际、毫无意义、死而复生、时衰时荣、既无方向、又无归结......”
三岛在第一卷里,着重描写了人一生中的至深情感:年少爱情。18岁的清显从起初恶作剧般的无视到抛去生死的沉痛,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聪慧美丽的聪子。一步步走向毁灭,是年少的特权与荣耀,何况是为挚爱。
少年起初只是沉溺在日日自怜的空虚之中。他深知自身是受人艳慕的美少年,时常陷入的悲叹怪圈滋育着少年不羁的忧郁气质。他时常记下自己的梦境,名为《梦日记》,并在梦幻的镜面中寻找真实的预言。每一场梦让踌躇的心境更能于现实中暗下决心,一场场幻与真的勾结,推出一幕幕因与果的轮转,叹一个少年,梦一番年少。
这或许是三岛在毁灭后的另一此覆灭,灭与灭就像不绝于耳的波涛,阵阵袭来。
比起清显,绫仓聪子从开始就显露着不凡的悟性,这般天资或许也是她的落饰之源。其余的人物与聪子相比,更显软弱的蜕变志气、伪善的成人威严。
比起清显,聪子具有更锐利的勇气,她轻视一切诡变的谏言,全然依照自己的期盼行事,敢于直抒胸臆,一次次为爱挺身。可叹对方是个错失时机,肆意狠绝的少年,聪子纯粹的浓情献身也只能沦为苦涩的稠雨,搅动人心,转瞬了无踪影。
情与志,均在热烈青春中毁灭。无望世间一切爱与痛、因与果的破裂青春,让其走上轮回之外,尘世之上,孤绝守望。
他们两人就像狂风猛浪卷蚀着永世不灭的爱之石,看似是少年猛烈而来,冷漠而归的蚕食着坚毅之石,实则是无形的风之女推耸着命运的怒涛一次次撞击成碎浪。最终巨石在月光中熠熠生辉,银浪只在毁灭中迸溅出璀璨,而风隐遁其中,永远无形。
恋情之外,三岛还有说要说
丰饶之海被比拟为大和民族的《红楼梦》,人在云谲波诡的世间任由飘荡,仅凭着细波摇曳、浪卷翻腾、怒涛覆灭,推至巅峰又瞬息没顶。“三岛流”的笔墨,不乏诗意盎然的描摹,汪洋恣意的文海,不厌其烦、发人惊醒的哲学思辨。《春雪》当中,面对人生的终卷,三岛给出了全然自信的答案,文豪的人生我们难以仿照,那便贪图捷径般的在文章中一探究竟吧。
第十三节,三岛探寻了历史的诡计、人性的悲鸣。好友本多在清显优柔善变的个性中,向其倾吐了更多难忍的苦口良言。
本多认为所谓时代,永远被置于一种愚昧的信仰之下而加以概括,我们现在所坚守的所谓个性,在下个时代会被囊括进时代思维中,你会跟你所厌恶的人被深刻在丰碑中,留下的永远是通俗的,可被轻易定义的一般性。
时间,概括了你和我,将我们未曾察觉的共通性,残酷地引证出来,此刻人便不是人,而只是一个时代留下的苍白印记,它或许代表着部分的真实,但全然失去了斑斓的流变与惊艳的色泽。想想一个时代吧,你能想起什么,是一言蔽之的人,还是丰碑般的精神图腾,没人在乎超过自身时效的独特,独特只属于那个时代下的强权伟业。
历史或真是如此,它真的是因为某一位伟大人物推动着?还是时势造英雄。
或者伟大天才是历史自身的产物,没有拿破仑,还有拿伦破。
但若论调戛然而止,一切颓言冷语仅仅委身于一场人宿命般的悲剧中,这就不是三岛由纪夫了。
人理应是不认可历史之霸权的人! 三岛切身明白:历史始终采取同自我全然无关的梦幻、理想和意志的姿态,冷然地俯视着我,嘲笑我的意志,但我仍将花费一生,付出我全部精力与全部财产,努力按照自己的意志扭转历史的进程。三岛强烈的愿望最终也让他真的付出了生命。
但这是看透一切后的奋不顾身,即便人的意志在永恒的历史中软弱无力,但我们还是期盼着因果必然之外的偶然,偶然就像意志的辩护者,它供给着自由意志的避难所,人就在为偶然之神粉身碎骨,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同求索不断的本多相比,清显更像一个天生的无性格者,谜一般的哲学之下,他还需在无尽的轮回中找寻自己的意义。
除了历史之外,第一卷还对轮回、宿命、理想进行了轻柔的点拨,看似蔚为大观的生死宏论外,情义的燃灭却是更加纯粹的生命力量。就好像兜兜转转寻觅了一生的伟大意义,到头来皆不如情人间的缠绵、密友间的旧言,奋然一世,平凡非凡,必然偶然,人真是一团迷雾。
接下来,再重读丰饶之海第二卷《奔马》。
下一世的清显,将冲脱出恋情的缰绳,狂奔嘶鸣,为生命第二重之理想,于惨斗的乱世中热血染初阳。
《丰饶之海》读后感(三):丰饶之海|卷二《奔马》-少年怒海,冷刃断肠,此生明志,一世流亡
清显之死在十八年绝冷的冬季之后,渐次回暖。本多在书海案山的滋养下成为了一名冷峻理性的法官。身居正义的高处,用镊子将各种黑暗的激情挟起来加以估价,然后包在温暖的包裹里背回家中,作为写作判决词的素材。在如钢筋建筑般的逻辑顶点,国家理性之上,默默窥视一名名丑态之人,这便是本多深感疲倦又颇感恶趣的日常工作。
乏善滋长的生命里,清显已经离世整整十八年,但清晰的青春记忆,犹如攥在手中的《梦日记》般真切可寻,清显就这样消逝了么?但死前那句“还会见到,一定会见到的,就在那瀑布之下”仍时刻翻涌出现,滚烫激荡。
烈火少年,理想果腹,神风救国
饭沼勋一身洁白战服,手提竹刀出现了。
“少年饭沼将脸转向这方,防护面罩金属格子的暗影和闪光的内里,黝黑的剑眉和明亮的眼眸以及发出呼喊时两排雪白的牙齿,历历可见。他转过肩头,脑后折叠整齐的手巾和蓝色纽扣下,显露出剃得高高的清丽而劲健的颈项”
恰恰有别于清显阴郁惨白的弱小身姿,此世的勋,拥有着披金斩月的雄魂与体魄,在压迫一切毅力的银瀑之下仅凭十八岁的身躯屹立,辉然闪烁的重重水雾当中,三颗小小的黑痣纠葛着热血与死誓的宿命,伺机而动。
清显为少年之爱寡欢而死,除此之外,年少之人还有什么?暴烈的理想!
当时的日本正直侵华战争的开端,各界官僚气焰极其嚣张,商界新富染指一切的贪欲,造成了社会贫富与阶级的巨大悬殊。天皇成为了虚罔的精神图腾,毫无实际的权威。
少年勋怒斥一切成人的残酷与卑劣,各界大亨的腐臭令年轻人痛恶难忍。一本《神风连史话》的小册,是点燃少年们胸中如山火般暴烈理想的火炬,奉神风连精神如无上荣光的勋,伙同一众志同道合的少年,在惨烈的夕阳下高喊生生不息的死誓:刺杀社会毒瘤般的高层人士,归权于天皇,再含笑切腹于朝阳与大洋之角。
如此崇高的青春之志,其余一切皆可为泛泛之词。
少年勋的心仪对象:鬼头槙子,在理想的悲壮命运中,宛若残阳下一艘搜救海难之人的小船,是希望也是绝望。
“她把目光对着勋,眼睛里含蕴着温润的母性的慈爱,犹如在夜阑雨露瀼瀼的庭院草木丛中,随处探寻潜隐着血一般晚霞的余孽。她那渺茫的视线,叫人弄不清楚,是在看他呢,还是在看背后的庭院?”
“清显”托付浓情之人总有一种离脱现世的空无感,槙子也是如此。她此后的种种举动也让人深感,勋慢慢在其眼里幻化成了一排可对人引吭高歌的诗句,理想之刃在其沉郁的初心上唤醒了鲜香的殷殷暗血,但薄命的少年止不住其余生中,夜夜袭来的空无,槙子一生均无可爱之人。
理想难成,亦难灭
少年勋在见识了军官、贵族对起义之举如反复小人般懦弱不堪的虚情之后,仍坚持与几名笃定的死士一同共赴大业,在私购几柄短刀之后,计划败露,勋的父亲,清显曾经的男仆:饭沼,向当局举报了自己的儿子。
隐秘的旅馆中,一群秘密警察雷厉地闯进了最后的希望之地,粗暴地带走了即将成真的刺杀计划,将其一一投入自省的大狱。
“当狱吏用手指触及胁腹上的黑痣,并且稍微揪起的时候,勋产生了新的想法,决不可为逃避屈辱而自杀。拘留所里的那些不眠之夜,他都一一考虑过了。但是,对于勋来说,自杀依然是个特殊的明朗而豪奢的观念。”
刺杀大人物的预谋之罪抵不过民众被几位拥有崇高理想的不屈少年,所激荡推涌的同情与旧志。为他们发声宽赦的民众,也许或多或少的与这个世界对抗过,但沦落到同流的不堪与压抑,在此刻瞬间转变成了对少年们的敬仰。
辞去职务的本多,作为勋的代理律师抓住一切可作为武器的社会舆论,终于将勋带回了家。
“鲜血喷涌而出,溅满勋的膝头。藏原顺着鲜血飞洒的方向朝前栽倒了。”
刺杀在末章悄然落成,少年勋心中的大业圆满。
最后的崖边,在眼睑内冉冉升起的红日便是对此生最大的褒奖,身的死灭完成了最终饱满的理想。
《奔马》就此完结。
有人借《奔马》的武士道精神怒批三岛的军国主义,这也是时代对文豪最大的惧怕与敌视,一切都不敢再提。天皇、神道、大和魂、切腹、杀戮、热血、烈火......一篇篇惨烈阴沉的毁灭之诗,在三岛笔下迸发出耀目生辉的精神烈焰,三岛深知一切都将归于虚无,凡事皆是冥冥之中的有意而为,却结果难料,未来不明。
激进这个词成了世间口舌中的毒药,种种祸根皆可依附,人们往往不明觉厉的将不能理解之物、之人描绘成可怖偏执的疯狂形象,没人在意疯子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人疯,还是这个社会疯了。
但哪怕有寥寥可能,对抗腐烂至底的制度或人性,便笃定一生的信念将其校正。好言善意只会沦为恶人的笑柄,激进应该成为对抗毒药的猛药,而不是人们唯恐的血腥军国,未来的结果不在一个赴死的文豪、一个视死的少年,而在日积月累的普罗人心,在各个阶层斗胆凭一腔热血的抗争之士。
《奔马》太过悲情,他承接了三岛暴烈魂魄的火药,轰炸的弹雨在不觉不醒的头顶之上撕裂天地。
但三岛毕竟是个作家,有别于政治家,他的思想没有终点,反复逼问自身,事事皆应经过血淋淋的拷打,答卷最终又沦为空卷。
这种莫名的个人不安与历史洪流处处对抗。
我们都知道三岛在《丰饶之海》的最终交出了个人答卷,他或许也跟勋一样,不想毕生的理想化为泡影,抉择是个人必须要下的决心,即便看尽一切虚无,但人不就是要在虚无中制造一丝生机么。
苦绝的初恋之纯,搏命的理想之奔,清显的轮回在苦厄的历史车轮中如莹莹微尘般瞬间闪现,又瞬间消弭。
猛烈的命运已体味过半,没有什么真的改变,没有什么冥顽不化。第三部《晓寺》,少年勋的死将换来“月光公主”的生,少年之寒剑将换来热带酮体的丰甜,轮回之谜终于将跟随本多登上泰国宫殿、印度恒河、富士山巅,最终莫名陨散。
《丰饶之海》读后感(四):丰饶之海|卷三《晓寺》- 天女轮回,圣牛裹尸,理性俱焚,始终徒劳
“所谓艺术,就是巨大的晚霞。是一个时代一切美好事物的燔祭。长久延续而来的白昼的理性,由于晚霞那种无意义色彩的浪费而消泯,被看做永无止境的历史,也突然觉察自己的终末。美充塞于眼前,使得人世间所有的行为变为徒劳。遥望那绚丽的晚霞和狂奔的彩云,‘更好的未来’之类的谰言顿然褪色了。眼前的东西就是全部,空气充溢着色彩的毒素。什么开始了?什么也没有开始,有的只是终结。”
轮回是永恒艺术,非理性可解
自从饭沼勋离去,本多已经凭借着法律行当的巨大名誉获取了颇多人脉与财富,四十七岁的本多带着崩塌多年的内心到访泰国,并见到了第二代月光公主-金茜。
月光公主让人惊诧的种种出格举动,让本多愈发坚信,自己找到了清显,找到了勋,月光公主便是此世的他们。
月光公主在侍女层层的包裹下,难于吐露全部的内心,但此时的月光,竟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日本人,并依稀认得本多。虽然最后猛烈地反抗仍未得跟随本多回到日本,但这为后来的重逢按下前因。
本多在外游历时,拜谒了泰国的晓寺、印度的阿旖陀洞窟,并在恒河边一只圣牛的注视下目睹了难忘的焚尸奇景。
晓寺于三岛的意象,更趋于金阁寺。它代表着立于世间的永恒之美,永不磨灭的精神之顶,而永恒既是轮回,轮回既是死生之变、本质之不变。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登上永恒的塔顶,潮水般的生命在大浪中破灭,而下一波仍是潮腥滚滚。就像在污浊腐臭的恒河水中化作一团巨焰的人们,坚信他们收获了此世的解脱,下世的崭新。岂不知,那闪耀着银亮酮体的白色圣牛,或才是引航的高帆,生生世世的天河之月,庄严而冷漠着侧转着隐没在晨光中的牛脸,逼视着人的亡和光。
多年来的佛法研习,让本多对佛教中的轮回说、密教里的神道仪式、哲学主义的自然与精神论颇具建树,这想必是三岛自身多年来创作的文学作品中一直想表白的精神世界。
精神的一番番修行,是让世界在我们的眼中呈现出一面面不同的样貌,就像喜欢一个人你会越来越看重他的性格、品行、精神,而这些才是决定你们最终关系的本因。
至高的艺术便是精神的永恒不灭,晚霞和生死的必然轮回,这一切均是理性与逻辑无法企及的领域。《丰饶之海》中抛却铁骨般逻辑顶峰转向寻求轮回之美的本多,便是三岛所认为探求禁域的最终个体,理应存在的样子。
世间诸像自有毁灭之理,真像长存
在看清世界毁灭与重生的必然时,本多对待一切的所思所表,就大为不同了。
从泰国回日,东京遭到了毁灭性的空袭,旧时熟识的街道田园,清显家的老宅都因尖利的恐怖之音化为地狱般的废墟之城,而瓦砾却在六月的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光辉。所有的生命和非生命都在焦糊的粉尘之中融为一体,宏阔的天空仍然在洁白的流云中紧紧含润着这片世界,每日每刻,无所动摇。
本多以内心彻底的毁灭对抗世界反复的毁灭,毁灭之光对抗毁灭之暗,毁灭之永恒对抗毁灭之消失。这是偶然与必然的较量,偶然是人的力量,而毁灭是历史的力量;这是人与历史的对抗,人便是已逝的晚霞,历史则是轮回的朝阳。
而清显既是晚霞,又是朝阳,这次他是阴柔的欲恋。
本多五十八岁的晚年生活开始时,金茜也因留学来到了日本。十八岁的金茜,葆有一副芳香醉人的肉体,如储满黑沉果肉般饱满光亮,酷暑般漆黑的头发泛着热带夜晚的星光,深深低语更是人们迷醉的深泉。
在艳丽的芳华中,本多体味着无人可知的,窥视所带来的隐秘欢愉,只有他一人知晓的轮回和无法逃脱的终果。
金茜掉入了老人设计的邪恶计划之中,若毁灭之手必然到来,本多将抢先一步体会绝美之物、永恒之灵的毁灭景观。
观景必然得有观景台,本多耗费多时在遥望富士山的御殿场山野,休憩了一所“私欲”之宅。
在这座拥有秘密之孔的别墅中,本多窥探了那些熟悉面孔下藏匿的暗欲、悲凉、声誉、操控和纠缠,暗房中上演的一段段秘密,让本多更加纯粹的体会到了甘美而卑贱的魅惑,这如日夜呼啸的暴风般巨大的性,过剩的窜飞在地下暗渠之中。
可本多的目标只有金茜,为此设计的泳池别墅、落成典礼、年轻男伴、失而复得的戒指都在推拥着金茜靠近本多,本多的意图却可能只在侧胸下若隐的三颗黑痣,那是世界终极的秘密。
最终,在一场毁灭之火中,本多惊叹着再次目睹了现实之外轮回带来的冲击,世间的真像在一场带走两条生命的赌局中轻蔑地亮出了底牌。丑恶、死亡、背叛在烈焰中暗暗激荡,但这一切都不敌三颗黑痣所带来的狂喜与空虚。
真理难敌男女之诡变,天人之衰
侧居在主角之外的人物表中,三岛安排的两位女子或许凸显了三岛本人的乖张好恶:妻子梨枝和密友庆子。
本多的妻子梨枝是旧时典型的日本传统女性,毕恭毕敬的姿态、暗忍丈夫情思的做派、与丈夫空洞的维系、空乏一生的寂寥。妻子的一切也在本多眼里索然无味,甚至在一同窥看到世界的秘密时,梨枝还只在自叹之前白白平添的烦恼,并无情无感的向本多讨要一个有孩子的生活,错以为这样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荒唐的假想。
这样的人,或许更讨当时日本男性的家庭选择,安稳无忧,勤劳顾家,却永远缺乏一个独立的形象,始终消解于家的日常背景中。
密友庆子早年离异,五十有余仍凭借青春般的艳丽容貌捕获了众多年轻情人,甚至还有美军基地的年轻军官,在本多别墅旁做了几十年的年轻酮体的威严“将领”。
本多思想中郁积多年的浓重理性,经由庆子炙烈的女性力量,重新唤起了内心青春的锋芒,宛若一少年在明朗的洋流中破风踏浪,感受着自然带来的纯粹之美。
这般破除当时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而喷薄出自身魅力的女人,自然受到传统社会多方力量的绞杀,庆子自然也远离社会禁锢的生活套子,大多数时候只与外国女性来往。或许时而娇媚,时而果敢的聪慧庆子便是三岛心中的理想型女性。最后一卷中,本多的余生也将跟庆子一起了结。毕竟在三岛的世界中,各为中心的两人,不会有爱欲的情愫出现。
三岛对于女性的洞察多过男性,自幼在女性芳韵中浸泡长大的三岛,看重女性的种种神韵;而对男性的观察,则是酮体先于内核。或许便是这样的侧重,促成了三岛自身缜密的多彩思想,饱胀的润洁酮体、善感的纯粹心灵,而后倾覆一生,矢志不渝。
三岛般,至刚至纯,至柔之美的存在,仍抵不过时间带来的衰亡,自身的毁灭在所难免。
在日渐衰老的生命里,三岛走向了自身用一生抵抗的天人之衰。灭亡外,再无可选,只因衰败过于可怕,过于强大。
若人终有尽头,那就在最华丽、最辉煌的时刻瞬间毁灭吧!
毁灭之时,美将永存,艺术将达于不灭的瞬间。
最终卷:丰饶之海 · 天人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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