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诗学》是一本由[法]加斯东·巴什拉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页数:31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空间的诗学》精选点评:●最初抱着什么目的翻阅这本书,后来都将被遗忘……●好家伙,费了三包烟才读完。过于美妙的
《空间的诗学》是一本由[法] 加斯东·巴什拉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页数:31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空间的诗学》精选点评:
●最初抱着什么目的翻阅这本书,后来都将被遗忘……
●好家伙,费了三包烟才读完。过于美妙的体验。
●(部分地)唤醒了对“沙漏内时间毁灭之声”的感知
●充满了无聊的抒情,一本被高估了的书,是翻译的缘故。
●家宅不仅是我们肉体的栖息地,更是供我们梦想休憩的家园。
●柔软
●能不翻译得那么拗口吗
●文学化的哲学散文,固然很美,但是和预设的不一样,还是有点失望的。同时,对于“想象”的地位拔得太高了,头两章里有关博斯科的小说引用很感兴趣。
●从现象学角度「去哲学化」「去精神分析化」的一次尝试,对空间形象原初性的抽丝剥茧,对安居其中的诗性想象力的召唤。可是巴什拉动辄强调原初、梦想和本真的做法,还有他对「恶意空间」这一分析范畴的排除,都表明他是一个「安居」在形象内心广阔性中的纯真读者。特别是在20世纪,诗歌中的空间形象已经成了满载现代性重负的文化表征,单是一种溯源或回响式的无辜现象学探讨已经远远不够了。
●从家宅空间、抽屉箱柜、鸟巢贝壳慢慢过渡到角落、缩影,最终引出内心空间与世界空间的辩证关系:一方面家宅空间可以躲避作为原始空间的宇宙带来的恐惧,一方面我们通过家务料理将家宅重做,实际上无论如何变化外表的家宅空间仍是同一种内心空间的外在表达,关于家宅的记忆和幻想会在内心空间中自行重组,当下可得的与无法把握的两种时间糅合其间从内心绵延到世界边缘;内心空间因其吸纳世界的广阔性而具有作为存在的强度,如微物之神通过缩影完成巨大的转移,新颖性乃诗人先于哲学家存在的明证,形象总先于思想到来,因此诗人通过诗歌生成的语词空间能将我们从封闭的心理学意义上的情感空间中释放出来,听见灵魂内在的广阔宇宙(Cosmos),“由于形象的新颖性以及它的放大,我们肯定能够在高于理性确定性的地方或者理性确定性的边缘处产生回响”。
《空间的诗学》读后感(一):读后感
因为现象学与理性、实证类的哲学思想不同,更注重直接的感受,所以书里的内容逻辑性不强,对于我而言阅读起来不太习惯,很多内容也不大能理解。
带着汲取一些建筑设计知识的目的阅读此书,对其中描述空间、特别是描述家宅的文字段落比较关注。书中对空间的理解是彻彻底底感性的,在感性的空间中延伸出无尽的幻想及回忆。这里的空间依赖于感知空间的人,这种空间完全不同于客观存在的具有几何尺度的空间,而必须为人所体验,是人在空间中驰骋的幻想、思绪、回忆赋予空间特性,这是一种“人-空间”的双向互动构成。
可能客观空间更像“白描”中的无我之境,而诗学空间更像“情景交融”中的有我之境。
《空间的诗学》读后感(二):我梦故我在
梦想一词在书中出现了很多次,梦想者,哲学家和诗人,在这本书中成为了孤独的创造者,而我们常常要学会做一个生物学家,植物学家,或者一个孩子来阅读作者对空间的理解。
一个空间的存在,已经不仅限于它的物质本体,同时居住者也享有他的创造权。于是,一幢屋子里,通往最高处阁楼的不仅仅是它的楼梯,还有居住者记忆深处一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而通往卧室的行径,也不仅仅是一段狭长的走道,还可以是印象中随木门打开是缓缓投下的一片光。作者以此提出了一种交互的、人与空间的关系,它的成果也就是一种梦想性空间。此类空间里,物体本身已经不再重要,而重要的是一种空间内的氛围感。例如,人对地窖的记忆不仅来自于一片墙或一块砖,它内部所置的一盏摇曳的灯光和滴滴答答的流水声,正是加深、甚至变幻我们对地窖的记忆本身。 同时,我也非常喜欢作者的解剖式的描写。当他写到,“每一片花萼都是一个住所”或是“一块贝壳是一个城市的要塞”之时,读者不再仅仅是旁观者;文字慷慨地给予我们偷窃第一人称的能力,使我们随之缩小、膨胀、加速、静止。“形而上学家什么时候不用画画来思考?”,而诗人又什么时候不用文字来作画呢?想象力之于作者,仿佛他四肢五感外的另一种探索世界的方式,“我们必须大量想象才能‘体验’一个新的空间”。
《空间的诗学》读后感(三):诗人的空间思考
《空间的诗学》是诗人加斯东·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1957年出版的现象学(Phenomenologie)书籍,作者并非建筑学专业人士,所以对空间的思考更倾向于哲学思考,较少涉及功能、形态等方面的思考。 书籍一共有十章,前6章节主要讨论的是以家宅为主的具体的空间:空间在千万个小洞中保存着压缩的时间,而家宅承载着我们的记忆,是我们在世界的一角,是我们最初的宇宙;诗人对动物家宅的创作中也正掺杂着人类的想象,人对于鸟巢温暖的想象,对于贝壳的壳体与其内在的想象。 后4个章节则分别探讨了空间的诗学特性:将世界缩影并丰富;呈现出广阔的内心世界;把人的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无意识的联系起来…… Question1:什么是现象学? 现象学的现象不是指同实在或本质严格区分的、仅仅通过感官才获得的经验,而是指包括感觉、回忆、想象和判断等一切认知活动的意识形式。 Question2:他的研究和场所精神,有什么区别,又有怎么样的价值? 以下皆是我自己的思考。。不负责任 空间的诗学的切入点是诗人,也就是说,是从诗人(个体人)的视角,来回溯人对于空间的思考,人是如何通过意识的存在,赋予空间特性,并让其存在时间上的价值。 而场所精神的切入点是建筑,关注的是场所给予人的集体意识,不同的建筑不同的场所如何给予人类似的意识,并在历史维度持续不断影响集体的人。 也正是如此,场所精神这本书成为了建筑学的有名著作,而空间的诗学成为了老师垫桌子的一本书,噗哈哈哈哈。
《空间的诗学》读后感(四):"门嗅出了我,它犹豫着"
任何阅读向来隐秘地呼求,承纳其自身的阅读境域。比如稍微严肃一些的,大多时候就呼求某种实用主义的或前后绵延的安静氛围。
对巴什拉《空间的诗学》的阅读则令我稀罕地经验到,它几乎适合于一切境域,不论过年期间嘈杂的亲戚家、自家,某段熟悉路程的中途,不论彼时心绪是清明,是浮躁…都能很快地沉入对彼时境域自身的倾听中。(P15)巴什拉不也在一开始就发出邀请了吗?邀请你自身的当下现证。
这其实相当不易。首先,每个人的切身体验不可能通过普遍有效的实证路径来给予概念通达,其次,家宅带给每个人的无言的私密性,使得其对外人的分享立刻面临着曝光过度的危险…而巴什拉一开始就盯准了方向(P14)
接着,他令人瞠目结舌的阅读量几乎得到了最节制和水到渠成的呈现~唔!相比沉闷的书斋学者,他的渊博是多么幽微而恰到好处啊!对,就是那种恰如其分浑然一体的渊博感!
在这样一位向导的引领下,过年期间,我几乎长时间地为两种听觉洞穿。
比如有天在外婆家,我照例置身于长辈和小辈们热烈的嘈杂中,起身经过某个房间时,却突然被它定住了:九岁时的某个感官残片凭空游出,倏地钻入了身体,唔,凭空显现!我一时无法用言语概括,可确信无疑——九岁的我就是这样感受和出神的额!可是,等等,这怎么可能呢?
是额,起先我觉得不可能,正如任何用久了的器具尚沉积了厚厚的时光包浆一样,童年时的臆想,不早被后来的成长层层覆盖到难以发掘了吗?啊!没想到的是,随着原书的阅读进程,这样的瞬间只是个开始。
两种听觉越来越频繁。在家时,我开始不仅听着“现在”,也开始听见书桌的清澈与忠实,衣柜的幽闭,厨房角落的私语…听见搬家后就拆迁了的老房子幽灵般精准地复活,长出各种崭新而悠久的“器官”;听见更早的童年里自己毫无关联的各种感受方式…
唔,可那些天我只是时而翻开巴什拉,时而合上额,就在大白天的现实与梦境间,蝶泳,蝶泳……
(怎么可能是怀旧呢?记忆向来深埋或篡改着它的地下室。
而那种听觉只接住崭新的重现,确信无疑的重现,虽然一时难以托庇于文字。)
另外,文中看似理论的部分虽然也很关键,但巴什拉的呈现却比较模糊和语焉不详。可我又觉得不在意,正如将理论部分讲得透彻的圣贤大哲没精力切近具体的琐碎物事一样,巴什拉卓绝的向导天赋令我在对具体物事的精微领受上,不再只希望于偶然的运气或灵光一闪,而捞取了某种整体加速式的动力之源和衡量幽梦的水晶天平。
乃至个别评论还提到,原书过于纯真,几乎不涉及任何负面经验和现代性的展开。对呀,我的经验甚至与巴什拉的相颠倒,可是自己缺失的不很难从他人对缺失的记录里得证吗?为何反倒在纯真幸福的巴什拉这里,我逐渐完整地发现了自己早年被遮蔽部分的物质勾连呢——那些阴郁、荒寒、支离破碎部分的载体……唔,真令人心悦诚服额,且怀着隐秘的羞惭……
是吧~《空间的诗学》是纯真的又怎么了,它的纯真多么广阔、敦厚以至于扬弃对立呀~
它无数次令万青的一句著名歌词失效,“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不是么,置身于那种纯真的倾听中,我们的昼夜、厨房与爱正马不停蹄地来自山川湖海。山川湖海呢,也从此来自于我们绵绵的昼夜、厨房与爱。
《空间的诗学》读后感(五):读书札记 | 我爱我家的哲学家
本文作者:求鲤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复调工作室(微信ID:ifudiao)欢迎关注! 在家连续呆了五十来天,其中因采购生活用品而出门的总时长不超过十小时,最远的步行范围甚至没有抵达五角场,真称得上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宅”的一段日子。 每天和房间四目相对,住了好几年时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了家具的木纹、桌面的划痕、绿植的叶脉与墙角的霉斑。长时间的“厮守”不仅没让我觉得有些许厌烦,相反,却更生出了一种对这间居所的喜爱与依恋之情,颇有几分“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的感慨(可见我不仅“身宅”,更是“心宅”)。在这种环境与心境下读书,就要读一点和家居住宅有关的书。而在我看来,最“爱家恋宅”的一本书,当首推法国学者加斯东·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的《空间的诗学》。 以下,是我读这本书时一些札记与随感的串联。
从地窖到阁楼
在《空间的诗学》中,加斯东·巴什拉明确提出“家宅是形象的载体,它给人以安稳的理由或者说幻觉。”(p19)根据巴什拉自己的进一步解释,他的这句话大概有两层意思:“1. 家宅被想象成一个垂直的存在。它自我提升。它在垂直的方向上改变自己。它是对我们的垂直意识的一种呼唤。” “2. 家宅被想象成一个集中的存在。它唤起我们的中心意识。”(p19-20) 让我们先来看看巴什拉所说的家宅空间的“垂直性”特征:
“垂直性是由地窖和阁楼的两极来确保的。这种垂直性的标记如此深刻,乃至在某种程度上为想象力的现象学启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屋顶的理性和地窖的非理性毫无异议地对立起来。……我们‘理解’屋顶的倾斜。梦想者自己以理性的方式做梦;对他而言,尖尖的屋顶劈开团团乌云。所有思想在接近屋顶时都变得清晰。在阁楼上,我们愉快地看见赤裸裸的坚固屋架。我们参与到木匠的牢固几何学中去。”“毫无疑问,我们发现地窖有一些实用性。我们通过列举它的便利之处而对它进行了理性化。然而它首先是家宅中的阴暗存在,作为地下力量的一部分的存在。在梦见地下室时,我们对深层非理性表示赞同。”(p20)……“在明亮的高处所做的梦中,我们处于理智化投射的理性区域。然而在地窖里,激情的居住者挖掘它、继续挖掘它,他使深层变得活跃。当现实令人不满的时候,梦想开始工作。在被挖掘的土地里,幻想无拘无束。”(p21)……“在阁楼上,白天的经验总是能够消除夜晚的恐惧。在地窖里,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充满阴暗。即使手里举着烛台,地窖里的人还是看见影子在黑色的墙上跳动。”(p22)在巴什拉看来,一座家宅从地窖到阁楼的变化,是“隐喻”着从非理性到理性的变化(当然,巴什拉本人很讨厌“隐喻”这个词)。这一点并不难理解,毕竟幽深昏暗的地窖似乎总让人感觉到一种阴森恐怖,而敞亮光明的阁楼,尤其是那种连房屋骨架结构都清晰可见的阁楼,则好像能给人一种心内安定的抚慰。如果进一步把巴什拉的理论运用在文学作品的观察中,爱伦·坡《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与《黑猫》等一类让人毛骨悚然的小说为什么往往被设置发生在地窖之中就可以得到比较合理的解释。但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困扰我的问题在于,那些被反复论说的“阁楼上的疯女人”形象该如何在这一框架下进行理解?
都市里的单元房
我们必须注意到的是,巴什拉所热爱的“家宅”必须是那种连天接地,带有地窖和阁楼的住宅。即如他自己所说的,“毫无疑问,由于有了家宅,我们的很多回忆都安顿下来,而且如果家宅稍微精致一些,如果它有地窖和阁楼、角落和走廊,我们的回忆所具有的藏身处就会被更好地刻画出来,我们终生都在梦想中回到那些地方。”(p7)他甚至进一步将这种家宅比做具有生命的“植物”:“家宅,地窖,底下的土地在纵深上融为一体。家宅成了自然中的一个存在。它依赖于形成大地的山和水。作为石头做的巨大植物的家宅如果在地基处没有地道里的水就不能很好地生长。梦想就是这样在广度上无尽延伸的。”(p27-28)颇能让人联想到王维的名句“屏居淇水上,东野旷无山。日隐桑柘外,河明闾井间。”(《淇上田园即事》) 至于我们大多数人居住的城市单元房,在巴什拉看来,可能根本称不上“家宅”,而只配被叫做克洛岱尔所说的“惯常洞穴”:
“巴黎没有家宅。大城市的居民们住在层层叠叠的盒子里。克洛岱尔(Paul Claudel)说:‘我们在巴黎的卧室,在它的四墙之间,是一种几何学的地点,一个我们用来摆放形象、装饰品和多门柜子的惯常洞穴。’马路的门牌号和楼层的数字确定了我们的‘惯常洞穴’的方位,但我们的居所既没有周边空间也没有自身的垂直性。‘在地面上,家宅用沥青固定住,防止陷入地下。’家宅没有根。对于一个家宅的梦想者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摩天大楼没有地窖。从地面到屋顶,一间间房堆积起来,无边无际的天空是一顶罩住整个城市的帐篷。城市里的建筑物只有外在的高度。电梯破除了楼梯上的壮举。住得离天空近不再有任何好处。在家的状态只不过是单纯的水平性。嵌在一层楼当中的一套住宅的各个房间缺乏一条最基本的原则来区别和划分他们的内心价值。”“除了垂直性方面的内心价值,大城市里的家宅还缺乏宇宙空间性。这些家宅不在处于自然之中。居所和空间之间的关联成了人为的。在这种关联中一切都是机械的,内心生活从那里完全消失了。”(p31-32)当然,巴什拉对城市住宅的批评绝非是一种嫌贫爱富的表现,相反,在他看来,有时即使是最简陋的茅屋,对于其居住者而言,也有着巨大的庇护作用、教育功能与主体塑造意义:
“一座紧紧‘搂住’其居住者的家宅,以窄窄的四壁作为容身的单间的家宅,这是怎样一个存在的集聚形象啊。庇护所收缩了起来。它在外表上变得越坚固,就更能担当保护者的角色。它从庇护所转变为堡垒。茅屋变成了一个充满勇气的坚固城堡,让孤独的人在其中学会战胜恐惧。这样的居所是有教育作用的。”(p56)从角落到家务活
无比热爱家宅的巴什拉,对家宅中的一些特殊空间都饱含深情,比如家宅里的角落,在他看来就是内心稳定性的支撑与“家宅的萌芽”:
“家宅中的每一个角落,卧室中的每一个墙角,每一个我们喜欢蜷缩其中、抱成一团的空间对想象力来说都是一种孤独,也就是卧室的萌芽、家宅的萌芽。”(p173-174)……“角落首先是一个避难所,它为我们确保了存在一个基本性质:稳定性。它是我的稳定性的确定所在,邻近所在。角落可以说是半个箱子,半面墙,半扇门。”(p174-175)又比如他热烈赞美“柜子”(armoire)的法语词发音(在他看来,“柜子的内部空间是一个内心空间,一个不随便向来访者敞开的空间。”):
“有哪一个语词的梦想者不会对柜子(armoire)一词产生共鸣?柜子,法语中的伟大词语之一,它既庄重又亲切。多么优美而宏大的气息量!它是怎样用第一个音节的‘a’开启气流,又是怎样轻柔地、缓慢地用一个呼气音节结束呵。我们在赋予语词诗意的时候从来都不紧不慢。而柜子一词中的‘e’是那么默不作声,没有一个诗人愿意让它发音。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诗歌中这个词总是作单数使用。如果用作复数,那么最轻声的联诵也会把它变成三个音节。可是,在法语里,那些伟大的语词、在诗歌中占主导地位的语词都只有两个音节。”(p99)再比如,他还分析了锁对于撬锁行为的心理召唤,似乎撬锁是因为对锁,尤其是带有装饰的锁本身的某种呼应和回响:
“工人制作出来的复杂家具是对隐私的需求和藏物的理智的可感证据。它不仅仅涉及严严实实地保存财物。没有什么锁可以抵挡住所有的暴力。每一把锁都是对撬锁者的召唤。锁是怎样的一个心理学门槛啊。带有装饰的锁对铤而走险者是怎样的挑战!”(p103)甚至于,太过于热爱家宅的巴什拉,对家务活也视为是某种富有诗意的行动:
“主动地保存着家宅的,在家宅中联系起最近的过去和最近的将来的,将家宅维护在存在的安全性中的,是家务活。”“一旦我们给机械化的手势带来一线意识的微光,一旦我们在擦拭陈旧的家具时进行现象学思考,我们就会感到,在这一轻柔的居家习惯动作之下产生出新的印象。意识使一切重新变得年轻。它赋予最熟悉的动作以开端的价值。它支配着记忆。重新成为机械化动作的真正发明者,这是多么奇妙的事!于是,当一位诗人擦拭一件家具时(即使是通过他笔下的人物之手),当他在一块能使他所碰到的每样东西重获温暖的羊毛抹布上掺和了一点点香味醋,放到桌面上时,他创造了一个新的对象,他增加了对象的人性尊严,他把这个对象登记在人性家宅的户籍簿上。”“受到这般爱抚的对象确实诞生于内心空间的光芒;它们上升到一个现实性的层面上,高于那些冷漠无情的对象、由几何学的现实规定的对象。它们传播着一种新的存在的现实性。它们不再仅仅属于一个范围,而是范围的联合体。在卧室中,家务料理在一个对象与另一个对象之间编织起统一古老的过去和崭新的日子的连线。家务使沉睡的家具苏醒。”(p84-85)两年前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自己绝不可能成为一个诗人,因为我从未感觉到巴什拉所说的家务活中的诗意。尤其是他所说的那种“家务料理在一个对象与另一个对象之间编织起统一古老的过去和崭新的日子的连线”。在我颇为有限的家务劳动实践经验中,能通过“家务活”感觉到的“古老的过去和崭新的日子的连线”,就是昨天刚擦过的桌子、刷过的碗,今天吃完饭竟然又脏了。
时间宰制的反抗与“灵魂的现象学”
在巴什拉看来,他之所以如此推崇空间,既是一种对现代性时间宰制的反抗(即他认为空间的作用是“在千万个小洞里保存着压缩的时间”),也是一种通过想象力来塑造自我主体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他既反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也反对伯格森所说的“绵延”。即如他自己所说:
“为了明确形象先于思想,必须这样说,诗歌与其说是精神的现象学,不如说是灵魂的现象学。”“面对这些独处的情形,场所分析提问道:卧室是否宽敞?阁楼是否拥挤?角落是否温暖?光线从何处射入?还有,在这些空间里,存在如何体会寂静?他如何品尝孤独的梦想中各种住所的特殊寂静?”“在此空间是一切,因为时间不再激活记忆。记忆——多么奇特的事物!它不记录具体的绵延,伯格森意义上的绵延。我们无法重新体验那些已经消失的绵延。我们只能思考它们,在抽象的、被剥夺了一切厚度的单线条时间中思考它们。是凭借空间,是在空间之中,我们才找到了经过很长的时间而凝结下来的绵延所形成的美丽化石。无意识停留着。回忆是静止不动的,并且因为被空间化而变得更加坚固。在时间中找出回忆的位置,这只是传记所关心的问题,只和一种外在的历史有关,这种历史是用于外在用途的,用来告知他人的。比传记深刻的解释学应该把历史从对我们的命运无作用的相连时间结构中解放出来,从而确定命运的中心。对于认识内心空间来说,比确定日期更紧要的是为我们的内心空间确定位置。”(p8-9)而具体到如何感知空间,在他看来,并非是精神分析学派所常用的“隐喻”式解读,而是需要主体充分发挥想象力来体验空间:
“被想象力所把握的空间不再是那个在测量工作和几何学思维支配下的冷漠无情的空间。它是被人所体验的空间。它不是从实证的角度被体验,而是在想象力的全部特殊性中被体验。”(p27)最后,巴什拉认为,对空间的理解与感受是可以达到一种内心空间与外在空间相互统一的境界的,正如他所提出的那个著名的反问句:“外在空间难道不是一个消失在记忆的阴影中的古老的内心空间?”(p298)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