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来往书信集》是一本由陈智超编注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18.00元,页数:120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陈垣来往书信集》精选点评:●读的时候不断想起之前家中长辈的来信——动不动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大概到今
《陈垣来往书信集》是一本由陈智超 编注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18.00元,页数:120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陈垣来往书信集》精选点评:
●读的时候不断想起之前家中长辈的来信——动不动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大概到今天才明白,在80、90年代,阔别50年之久,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书信不同、往来不便的心情。失望之、绝望之,并非全然是事态已然沉重,更多的也是一种远隔天涯的焦急,能拿来施以援助的,只有亲情的要挟。 愿来世和天堂里的你们安好——兄弟二人,一个信佛,一个信教,可悲可叹也!
●按着索引大概翻了一下最爱看家书部分
●陈垣家书,与子陈约大概有二百余封信,大多谈入学门径,如写作、书法、史源学等,求学心志上强调“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可大略窥见陈氏史学路径。
●往昔有些书画大名家画的画尽管高明,讲起书史画史,考证起文史来却多门外之谈,即如包世臣《艺舟双楫》、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也未能免俗。陈垣的见解与他们截然不同。陈垣认为康有为的书法理论不可信据,笔法更不足法。“章草不可学,章草非正宗。凡字有特别形状令人易认易学者,即非正宗,如爨宝子、爨龙颜章草,张裕钊、康有为等等,均有特别形状,后生学三二日即有几分似,此野狐禅也。如《乐毅论》《兰亭序》《圣教序》之属,学两三月未有分毫像,此正宗也。画罗汉画鬼容易,画人画马不易,以罗汉,鬼,人不易见也。又论近人之字,尤其粤人,以汪莘伯名兆辁,黄晦闻名节二先生之字为最佳。
●由书信可知先生交游之状况及生活状态与心境变化,亦可知为学为人法门,值得深入研读。
●陳垣吐槽陳約的才是精華啊
●给陈约来信的批复很逗,但还是有《墨子闲诂》这样低级的错误。
●好玩,有趣,丰富的史料
●與幼子陳約往來書信最好看。
●厕上……看完
《陈垣来往书信集》读后感(一):言传身教的典范
书信集,尤其是民国那个战乱纷飞、科学萌发的年代,不仅反映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折射出一个时代。陈垣是我们国家著名的国学大家,这本书信集里有鸿儒间的探讨,也有儿孙间的谈心,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位良师、尊长、慈父,无论对于专业学者还是一个普通人,这本书都有很深的启示。此次,感谢三联书店此次的重新再版,也感谢卓越能把这本书推荐给大家,书籍本身的编辑、印刷以及装帧都继承了陈先生一贯的治学态度,非常好。
《陈垣来往书信集》读后感(二):不是评论,只是读后闲话(三)
很精彩的书。既可以看到陈垣因对象的不同而应对多方,又可以看不同人物的种种面目。陈垣的笃定、务实、审慎、博学、精细诸般情状,都可以由书信窥得一斑。来信者形色复杂,无暇细论,如果将方豪、袁洪铭两人致陈垣的信件并置而读,难免令人感慨万千。家书部分令人惊艳,完全可以另成一书,单独发行,定然大受欢迎。陈垣与儿子陈约的来往书信,形如现今论坛之热帖,不同之处在于,陈氏父子的表现更见精彩。另,书中第551页至556页所录写给汪宗衍的信件,共十二函,系在一九六四年,恐是一九六五年之误。
《陈垣来往书信集》读后感(三):再无大师
作为师大的学生,每每提及老校长,心中总是怀着莫名的敬畏。虽然已经毕业有年,这种长期渐染的感情,却从未改变。师大人总是自豪地把老校长挂在嘴边,说起陈老校长如何如何,辅仁大学如何如何,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一如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我祖上也是阔过的……”有鉴于此,我本想起一个酷一点的题目,比如“他的学校他做主”等等,不过考虑到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学校实际由老校长做主过,只得作罢。
试问,师大里有多少人对老校长有所了解?除了教九楼前每年拍毕业照时方被人记起的校长像;以及目下已经变成继续教育学院,不允许本部学生参观的辅仁大学旧址;还能勾起我们对校长记忆的,莫过于师大里随处可见的“励耘”二字了。我也是看了这本《书信集》之后才知道,励耘是老校长父亲之号,今日师大鼓吹所谓“励耘”,与老校长之初衷,相去远矣!
其实,师大今日对老校长推崇备至,无外乎他的好“弟子”启功先生的努力,无外乎以为“辅仁”历史如何光辉,今日师大如何泄气。可校长自是辅仁校长,与师大何干?学生自是师大学生,与辅仁何干?想到每每于蛋蛋上掀起的讨论更改校名的风潮,令人捧腹。近来听闻辅仁大学要在杭州重建,师大一批无干人等又于网上长吁短叹,话说民国时师大辅仁并立,两校可有关系?今日之师大因为借着校长的光,就要去接辅仁的衣钵吗?
师大历史系自赵光贤先生去世后,再无“史源学”一门课程;所谓《元西域人华化考》,所谓《元典章校补释例》,所谓《通鉴胡注表微》,一再成为我们标榜传统与自抬身价的法宝,又有几人读过?窃以为,老校长的道德文章后继无人,是为师大最大之憾事;老校长无新作,为中国史界最大憾事。其余微利小事,身外之物,无足挂怀。
记得黄一农先生来系里讲座时,看到刘乃和先生手书《论语》补壁,赞叹刘先生与老校长文章垂范,钦敬之情,溢于言表。足见惟德惟文,可谓不朽,斯情斯景,令人泫然。
对于《书信集》本身,我没有评价。因为史料的价值在于使用它们的人的眼光,但我还是建议每个学历史的人都读一读,不论其中治史方法,还是做人准则,总会给人启发的。有几个细节可以关注,1957年底,老校长给师大的一些班级写信,鼓励他们勤奋学习,报效祖国。可以推测是学生们邀请老校长参加新年活动。还有一些外地工农兵来信,直接以校长办公室的名义回复,送给来信人老校长著作,表达关心,鼓励工作热情等等。不知道今日之校长与学生关系有如此融洽否,大学校长肩负鼓励社会青年重任否?有兴趣者可以写信给“校长信箱”一试。
《陈垣来往书信集》读后感(四):关于陈援庵先生书信中的一通
近日翻阅《陈垣来往书信集》,于第六百五十一页有周作人来函借书一通.颇有兴趣.
陈垣似时为京师图书馆馆长.即北京图书馆前身.是年一九二二年.陈垣四十三岁.由其年谱可知.或为任辅仁大学校长时.即因来函有“尊处图书馆”五字.且周作人也曾担任北京大学.燕京大学教授.担任之前或借.担任之后或借.何时来函.不甚明了 只有落款 有一月二十二日 不知何年 信简短仅百二十字.谈及借书一事.
又来往书信集中多有国学大家二百余位.来往通数不等.多有学术论述.学者相和之信文.周作人仅一函.即此函.
信中谈到周作人想翻译日本《古事记》中之神代卷.虽已有三四种参考书.尚嫌不足.欲借援庵先生所管图书馆中《世界圣典全集》中日本之部 《古事记》 及《日本书纪》 一册赐借一月 . 不胜幸甚云 款款之情溢于言表.
《古事记》何书?周作人是否最终译成? 查其目录有序
卷上
一 伊耶那岐命与伊耶那美命
二 天照大御神与速须佐之男命
三 速须佐之男命
四 大国主神
……
卷中
一 神武天皇
二 绥靖天皇以后八代
三 崇神天皇
四 垂仁天皇
……
卷下
一 仁德天皇
二 履中天皇与反正天皇
三 允恭天皇
四 安康天皇
……
跋
实系日本之神话传说集.由安万侣所作.周作人译成.
不知何时可得此书一阅 或为 知堂全集 中方可得见
与此相关.又有梅元猛《诸神流窜》.据闻里面颇多曲折.为《古事记》后研究之大成.此书系 季羡林主编东方文化集成之一部.
余同版有孟二冬所著《 陶渊明集译著及研究》一书.未见梅著. 日本神话据悉.盖受中印影响.未知确评.
《古事记》颇有价值.乃研究日本神话传说之必备.实为文学艺术之武库. 可以见其风俗.察其余韵.不可不读.
且神化学自当多为留意.乃研究民族神话起源文哲内部结构大有裨益. 余有梅列金斯基 《神话的诗学》一书.不知于日本神话传说可得参证否
何时机缘得见..以待他日。
《陈垣来往书信集》读后感(五):拉雜亂扯:從給胡適之先生一封公開信說開去
拉雜亂扯:從給胡適之先生一封公開信說開去
1949年5月11日,人民日報刊陳垣《給胡適之先生一封公開信》,信中道:【記得去年我們曾談過幾回,關於北平的將來,中國的將來,你曾對我說“共產黨來了,絕無自由”,“但是青年的學生們卻用行動告訴了我,他們在等待著光明,他們在迎接著新的社會,我知道新生力量已經成長,正在摧毀著舊的社會制度。我沒有理由離開北平,我要留下來和青年們看看這新的社會究竟是怎樣的”。“我也初步研究了辯證法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使我對歷史有了新的見解,確定了今後治學的方法。”“我們的研究,應即扭轉方向,努力為人民大眾服務,不為反人民的統治階級幫閒”,“我現在很摯誠的告訴你,你應該正視現實,你應該轉向人民,幡然覺悟,真心真意的向青年們學習,重新用真正的科學的方法來分析,批判你過去所有的學識,拿來為廣大的人民服務”。】
5月15日,鄧之誠日記載:借閱解放日報,所載陳援安與胡適之書,承認以往治學方法錯誤,及對共產黨認識錯誤,勸胡適改正。胡適日記1949年6月19日:【昨晚倪君帶來所謂《陳垣給胡適的公開信》的英文譯本。(見於共黨所出的遠東通訊),其第一段引我給他最後一信的末段(Dec 13,48),此絕非偽作的。全函下流的幼稚話,讀了使我不快。此公老了。此信大概真是他寫的?】胡適之博士第二天又細讀陳垣公開信的英譯本,【更信此信不是偽造的(?),可憐!】6月21日,【今日倪君送來陳垣公開信的中文本,我讀了更信此信不是假造的,此公七十歲了,竟醜態畢露如此,甚可憐惜!】6月24日,【我今天細想,陳垣先生大概不至於“學習”的那麼快,如信中提及“蕭軍批評”,此是最近幾個月前發生的事件,作偽的人未免做的太過火了!】援老此信引發善於考據的胡博士與歷史名家蔣廷黻共同探討,6月25日,【廷黻與我均疑陳援庵的公開信是他先寫了一信,共產黨用作底子,留下了一小部分作“幌子”(如第一節),另由一個黨內作者偽造其餘部分。】
1950年1月9日胡適發文《共產黨統治下絕沒有自由,跋所謂陳垣給胡適的一封公開信》,其中考證:【這信的文字是很漂亮的白話文,陳垣從來不寫白話文,也絕寫不出這樣漂亮的白話文;所以在文字方面,這封信完全不是陳垣先生自己寫的;百分之一百是別人用他的姓名假造的。】結語道:【叫七十多歲的有名學者陳垣公開的說,“讀了蕭軍批評,我認清了我們小資產階級容易犯的毛病,而且在不斷的研究,不斷的改正。”這正是共產黨自己供認在他們統治之下,絕沒有自由,絕沒有言論的自由,也沒有不說話的自由。】鄧之誠1950年3月6日記:今日蕭正宜說,胡適曾聲明陳援庵致彼書,非陳所作,以日月差互及白話用字為據。全猜錯了,考據之不足靠如此。然陳正以為得計,而胡乃指為贗作.....奈何!以鄧之誠史家觀點,此信實乃援老自撰,非假他人之手,胡適考證大謬矣。1950年6月2日,鄧之誠閱【國(清)史列傳】周篔及陳學洙事,感慨於二人不附徐乾學,“半世守節,老而失身,可乎?竟不往”,“誠可謂自好之士已”。此則似鄧氏自勵而微諷援老矣。1951年12月24日,胡適閱朱光潛《澄清對於胡適的看法》一文,題註曰:此文是一個會做文章的人寫的。朱光潛文中提到,【胡適的性格是很頑固的。他非常主觀,凡是和他的先入為主的成見不相合的事理,他都一味蔑視,盲目地武斷地否定他的存在。舉兩個小例子。陳援庵給他的信他在報紙上看到之後,硬不相信那是陳援庵寫的,理由是陳援庵一向不寫白話文。他的兒子胡思杜寫了一篇檢討他的文章,他在美國看到了,也硬說這不能是出於他兒子的本意,說在共產黨之下沒有“緘默的自由”。對於這兩件事,聽說他都用了他的考據方法寫了文章在美國發表過,這便是他一貫的“科學態度”。】孟實先生此文有些意思,貌似批判不著痕跡,卻也實事求是不倚不偏。
【陳垣來往書信集】有封1954往函,談及自己思想之轉變:解放以後,得讀毛澤東選集,思想為之大變,恍然前者皆非,今後當從頭學起,惜衰老時覺不及耳。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九日,遂有與胡適一封公開信,今後還將由謝山轉而韶山。此則明證公開信為陳垣所作。陳垣先生長孫陳智超先生在【陳垣與胡適】一文中亦提到“這封信的意思是陳垣本人的,有一些文字上主要是他的三個學生柴德賡,劉乃和,劉乃崇,經過他們文字的修飾,但最後主要意思是他本人的,最後定稿也是經過他首肯的。”
陳垣先生緊跟形勢,覺今是而昨非,從頭學起,“急走直追”,學術思想邁向新生。1949年1月31日,七旬陳垣步行十多里迎接解放軍從西直門進入北平;1949年2月20日,報載陳垣告輔仁大學師生要“立志更生,重新學習。”1949年3月14日,陳垣函陳約之:余近日思想劇變,頗覺從前枉用心力。從前宥於環境,所有環境以外之書不觀,所得消息都是耳食,而非目擊。直至新局面來臨,得閱各種書報,始恍然覺悟前者之被蒙蔽。世界已前進,我猶固步自封,固然因為朋友少,無人提醒,亦因為自己天份低,沒由跳出,遂爾落後。願中年人毋蹈覆轍,及早覺悟(港得書似較易),急走直追,毋坐井觀天,以為天只是如此,則大上當也。而於同日致香港友人信函亦云:余思想劇變事,已詳前信。世界大勢所趨,必然做到,早晚而已。已頹敗之勢,無可挽回。學術思想,應從新生的路上走,余甚悔往日之懵然妄覺也。陳智超在【陳垣與胡適】一文中,以陳垣在人民日報發表【對北平各界代表會議的感想】解讀其前後思想變化之原因:前些時,有人問我北平解放後,你看見什麼和以前不同,我告訴他,看見的先不說,我告訴你看不見的。解放後的北平,看不見打人的兵,看不見打洋車夫的警察,街上看不見乞丐,看不見整天花天酒地的政府官吏,看不見托人情送官禮的事情,更看見有所謂新貴在琉璃廠買古董,這些雖只是表面的現象,但這表面的現象,說明了政府實質上已有了根本的不同。這不同於以前的改朝換代,的確是歷史上空前的,翻天覆地的大變革。此大變革為陳垣先生思想劇變“給了一個具體的答案”。
有感於此,援老開始在新社會與時俱進,注重表態,以示思想進步。1950年初陳垣與席啟駉書:九一八以前,為同學講嘉定錢氏之學;九一八以後,事變日亟,乃改顧氏【日知錄】,注意事功,以為經世之學在是矣。北京淪陷後,北方士氣萎靡,乃講全謝山之學以振之。謝山排斥降人,激發故國思想。所有輯覆,佛考,諍記,道考,表徽等皆此時作品,以為報國之道止此已。所著已刊者數十萬言,言道,言僧,言史,言考據,皆托詞,其實斥漢奸,斥日寇,責當政耳。解放以後,得學毛澤東思想,始幡然悟前者之非,一切須從頭學起。年力就衰,時感不及,為可恨耳。鄧之誠日記1950年5月28日,【許大齡言:陳援庵已穿藍布制服,妙極。】1950年8月6日,【孫錚來,言在清華開教職員工會,即往會中,會期十日,星期三畢會。陳援庵日日往來,亦良苦矣。】1951年5月17日:【(三反運動)聞陳援庵首先起立發言,一慰問受害者,二槍斃三霸一虎;三捉蔣介石惡霸;四捉美帝惡霸。每發一語,掌聲雷動,繼連呼五種萬歲,愈呼聲愈高,至於嘶不成聲。】1951年11月1日政協會議宴請,毛祖稱陳垣道:“讀書很多,是我們的國寶。”楊樹達日記1952年4月1日,【閱光明日報載陳援庵自我檢討,頗深刻。】
不僅如此,思想獲得新生的援老古道熱腸,不忘拉舊日好友共同進步。1952年12月6日, 楊樹達積微居日記載,【援安書云:《金文說》已送到,稍暇當細加鑽研,以答盛意。來示謙言法高郵,高郵豈足為君學,我公居近韶山,法高郵何如法韶山,云云。(按:陳垣此函(1952年12月2日)文末尚有:前屢得駱君紹賓寄示近作,甚欲以此意念之,不知尊見以為何如?之語)楊樹達評曰:【固哉,援安乃欲我為壽陵余子也!】壽陵餘子,語出莊子秋水,【且子獨不聞夫壽陵餘子之學行於邯鄲與?未得國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耳。】遇夫此言直诘陳垣竟欲其邯鄲學步,大有受辱之恥,遂將此信轉閱於好友陳寅恪。積微居1953年1月5日記:【寅恪書告,《金文說》寄到,當請人代讀。然此書為進來出版第一部佳作,雖不讀亦可斷言也。寅恪於余阿好如此,可愧也。又言援安於余殆視為豐沛耆舊,南陽近親,意殊厚;而渠亦生於通泰街周達武故宅,惜援安不之知耳。】陳寅恪之回復(1953年1月2日)亦莊亦諧,意陳垣對楊樹達殷切甚望,緣楊為毛祖師長故人,故促其法韶山學習毛澤東思想,放棄高郵學術研究(指清人王念孫王引之父子之文字訓詁學說)。而陳垣若知寅恪亦近韶山(周達武之子朱劍凡早年與毛祖有交,而周為明室後裔),定會進言其亦法韶山。(按:陳寅恪信尾原文為:弟生於長沙通泰街周達武故宅,其地風水亦不惡,惜藝耘主人未之知耳,一笑。)積微居日記1952年5月2日記,【編譯局來書言:《積微居金文說》序文經研究後,陳寅恪序立場觀點有問題,于思泊序無刊登之必要,自序可保留云。】陳寅恪解放後,思想不從時俗為轉移,【故始終不入民主黨派,不參加政治學習,不談馬列主義,不經過思想改造,不作“頌聖”詩,不作白話文,不寫簡體字,而能自由研究,隨意研究,縱有攻詆之者,莫能撼動。(吳宓日記續編V P161)】其“不降志,不辱身”壁立千仞之態度與援老亦步亦趨之進步思想不可同日而語矣。陳智超先生有文稱陳寅恪失明後,二陳聯繫通過冼玉清教授。陳寅恪書信集中,其失明後亦有回復友朋信函,只是由夫人唐篔代筆,其不覆答陳援老,當有深意存焉。
《陳垣來往書信集》1954往函:【至今整整五周年,月前遇夫先生來信索閱此書,以其中所說太幼稚,不敢寄去。又月前遇夫先生來信,欲追踪高郵。余复書:遇夫何必企高郵,高郵又何足盡遇夫。遇夫生當今之世,近聖人之居,當法韶山,不應以高郵自限。遇夫未复我也。足下也生近聖人之居,不當仍守曩昔舊習(下缺)。】此函缺失佚名,回復似亦為湖湘人士(駱紹賓?),不難看出陳垣苦口婆心勸其法毛祖,其思想之進步一以貫之,絕非應景敷衍。遇夫未复我也之感慨,不知楊樹達聞此會作何感想。而此時因思想改造文章被譯成英文對美廣播宣傳,以作招降胡適之用的吳宓先生在日記中寫道:此事使宓極不快,宓今愧若人矣。並作詩云:心死身為贅,名殘節已虧。逼來詛楚狀,巧做絕秦資。戀舊從新法,逢人效鬼辭。儒宗與佛教,深信自不疑。(吳宓日記續編I P432)
鄧之誠1957年10月11日:陳援自稱與向達劃清界線,又稱雖年老而有志學習馬列主義。蓋向達獨稱道陳援,以與陳寅恪同稱二陳,陳寅恪曾公然要求不學馬列,故陳垣不得不分辨也。同年11月20日,陳垣在其《歷史科學工作者必須著重進行思想改造》一文道:學習馬克思主義並不是降低身份,實際上一個人能向真理投降,是最光榮的事情。1959年1月28日,歷經考驗的援老年近八旬終於入黨,“在垂暮之年,獲得新的政治生命。”鄧之誠1959年3月12日:報載陳垣《黨給我的新生命》一文,自述軍閥時代,苟全性命,不求聞達。我所知者,民初,陳為梁士诒私人秘書,眾議院議員。辛酉,梁組閣,得為教育次長代部,後复攜貳,以居間關東坡《書髓貼》同好與徐世昌,無所遇,乃投曹錕賄選票,得八千金。後與李石曾,馬衡合謀說馮玉祥逐宣統出宮,事後懼禍,避居大連半年。羅馬教皇納英斂之之意,設輔仁大學於北京,英推張相文為校長,張力讓陳為之。北伐成功後,得李石曾之力,為北平圖書館委員長。辛未,專任哈佛燕京社學社時,托陳振先向蔣中正輸誠,竟無所遇,乃喟然歎曰:最後一條戰線,只有輔仁大學矣。翌年,乃謀回輔仁大學校長,以至解放。今以諸葛自比,未免太不倫類。善哉善哉,鄧氏之蓋棺定論快意恩仇,評論雖苛猶未失史實也。
引文資料:【陳垣往來書信集】上海古籍 1990;【胡適日記】聯經 2004;【積微居友朋書札】湖南教育 1986;【積微翁回憶錄】北大版 2007;【陳寅恪集 書信集】三聯書店 2001;【鄧之誠文史札記】鄧之誠;【吳宓日記續編 】三聯 2006。原文作於2019年,略有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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