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那天,我在茶馆里发了一篇文案,里头讲了我幼年时在家中不受重视的经历。有好几个读者给我留言说:花,你现在是你爸妈的骄傲吧?我回答:不是。还真不是客气。在我爸妈眼中,我依然很潦倒。特别是我爸。他是个老派的人。对我最好的期许,就是能有个编制。目前在他眼中,我混的远
星期一那天,我在茶馆里发了一篇文案,里头讲了我幼年时在家中不受重视的经历。
有好几个读者给我留言说:花,你现在是你爸妈的骄傲吧?
我回答:不是。
还真不是客气。
在我爸妈眼中,我依然很潦倒。
特别是我爸。他是个老派的人。对我最好的期许,就是能有个编制。目前在他眼中,我混的远远不如我们村办小学里拿2千工资的远房堂姐。
去年我回家看他,到了我的发文时间,我要发文,在电脑边扒拉。他说:“你又玩电脑。”我说:“爸,现在这是我的工作呢。”我爸属于电视剧里那种傲娇的“我不听我不听系列”,他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总是爱玩电脑。”
大约是我从前太不听话了,所以,在我爸眼里,我难得干正事。
我想起过去的很多年,我伤他的心好几回。第一回,自然是没考到重点大学,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第二回,没有考公务员,没有过上他理想中的安逸生活。第三回,我在云南干导游的时候,他帮我在某国企物色了一个出纳的工作,我不愿回去干,他伤透了心。
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一个铁了心不干正事的孩子。
他愁的很。
我写作文总被人夸的年代,有人说,你小女儿以后可以当作家啊。我爸说:“那条路能好走吗?”
是啊。不好走。他理想中的人生路径是相对来说最省力的一条。他唯恐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可是,人各有命。
我不是一个享福的命。
我没有做一份天荒地老不更换的工作。我也没有嫁入一个公婆富有给力、丈夫体贴疼人的家庭。我婚前婚后都累得慌。一直在奋斗。一直在扛着生活的重担。常常忙得抬不起头。
我爸发狠的时候,会说你自找的。想想,又很伤感。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执拗。
02
年少时,特别想逃离家乡,逃离原生家庭。
我曾发狠说,总有一天,我要嫁到一个你们坐飞机、坐火车、坐汽车都到不了的地方。
我在云南生活的那几年,有时候想,要是我嫁到山中的少数民族去,他们真的坐飞机加火车加汽车都到不了。有些地方根本连公路都没通。那他们该多难过啊。
跟没生我这个女儿有啥区别呢。
人活一世,不报生养之恩,实在愧对天地。
我从7岁起,就喜欢窝在桌底、窝在衣柜里,窝在一切远离人群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一本厚厚的书,沉入另一个世界。我常常觉得,我与我所有的叛逆对抗的武器,就是念过的书。我与我脑海中的冲动与浑浊对抗的武器,也是念过的书。我与我所有的尖刻对抗的武器,更是念过的书。
当我体谅我爸,从我爸的口中听到一句“懂事”,我知道,我的叛逆期彻底的结束了。
我不会再计较着童年时的那些不公。
我只会想着,余生啊,我该尽量对他们好一些。给我的宝宝做榜样。
03
小时候,我喜欢大盖帽。
我说,我要去拯救世界,做爸妈的骄傲。
可惜,我没有拯救世界。我也没有成为他们的骄傲。
我长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这也许是天底下大部分孩童的结局。没有出人头地,没有光宗耀祖,只是在这个偌大的世上艰难地活着。
我们穷其一生,努力接受自己的平庸、接受父母的平庸、接受孩子的平庸。
做个快乐的普通人,已经竭尽全力了。
祝愿天底下的父亲节日快乐。
中午那会儿,我给我爸发了个红包,并打电话跟他说,月底想陪他一起过生日。
希望他能慢一些老去。
虽然我不是他的骄傲,但我可以尽我所能地给他一些细碎的温暖。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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