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人生半熟》是一本由宽宽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页数:26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一):我已经开始原谅自己的平庸开篇就看到了一场逃离。作者宽宽,复旦新闻学硕士,卖掉北京的房子,拖
《36岁,人生半熟》是一本由宽宽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页数:26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一):我已经开始原谅自己的平庸
开篇就看到了一场逃离。作者宽宽,复旦新闻学硕士,卖掉北京的房子,拖家带口逃离到了大理。虽然因为卖房的时间差损失了两百万……即便如此在北京卖房的钱也足够她在苍山洱海边买下一套楼上楼下两百平带院子的房子,还能为孩子存下教育基金。这本书围绕她离开大理的前后,36岁前后的人生开展,娓娓道来一个高材生从北上广的逃离之路。
故事讲述了她自己,也讲了她的一些朋友,初看似乎没有太多新奇的地方。很多人都在逃离大城市,就像《斑马》里的歌词:“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逃离已经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但逃离后的生活才是值得每个人去思考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后悔吗?城市精英和边陲小镇的花农,究竟哪个更快乐?
我也跟随着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毕业后就从城市逃离,没有回归家乡却选择了另外一个小县城,兜兜转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去魔都上班……我们几个总在自嘲,“乡下人每天进城务工”,有一位朋友为了家庭从魔都逃离回小县城找了份自以为稳定离家近的工作,结果因为总部搬迁又跟着回到上海……这一切禁不住让我们怀疑当初选择的理由?当初逃离,许是觉得自己在大城市活不下去,却没想过有朝一日双城务工,每天高速来回,基本三小时通勤时间在路上。我们在一个看似不再应该苦逼奋斗的年纪里,和那些刚毕业的年轻人一样,一头扎进繁忙的工作中,学着重新适应大城市的节奏,忙碌地像个陀螺一刻不停。我有好几位同事因家庭原因跟着公司来到上海又选择了离开,毕竟,每个人所求的东西也不一样。
我曾经特意选择了离公司只有五分钟车程的居所,开车5分钟走路也只要20分钟,每天距离上班10分钟下楼都来得及,5点下班时太阳还高挂在天上,回家后的时间如此宽裕漫长。后来就是双城工作,再到现在转战魔都,禁不住让我怀疑当初安家时的理由?这个世界变化总是如此之快,快到我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
作者描写“夕照”的故事让人触动,高材生,为了父母去光鲜亮丽的电视台工作,高考试卷故意没做完都无法实现她去做一名幼儿园老师的梦想。她从不敢和父母说她心底最真实的渴望,直到结婚离婚,父亲病逝,世上最牵挂的人已经不在,她才开始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作者在大理一段时间后,自嘲“堆肥”,最终和先生开了一家有花有书的咖啡馆,梦想在这里似乎变得更容易触手可及。但实际也未必,生活并不会停止脚步,依旧也会焦虑,也会思考未来,也仍在继续努力,只不过相对压力可能更小一些,或者可以选择的余地更多一些。从某种意义来说,生命不止,生生不息,我还是比较认同这种说法的。
舒国冶说:“不上不爱上的班,不赚不爱赚的钱。”我想这应当是每个人的梦想,也许很多人要说,“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倒也未必,人生于世,如果不去追求太多物质的东西,一粥一饭,粗茶布衣也是能活下去且活得滋润,太多的东西是自己强加的,想要追求,放不过自己。当然,凡事有度,只看取舍了。
前两天看到豆瓣的友邻说:我已经开始正视自己的平庸,另一位说,我早就开始了。我跟着回帖:“我已经开始原谅自己的平庸。”我想这是真的,我的确开始原谅自己并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够努力,原谅自己的PPT做得并不好,审美观很烂,记性差,有时候也矫情,也有小气小性子的一面……是的我很平庸,但这并不代表明天我不会给自己继续打鸡血,没事爬起来跑两步。
《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二):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上次读到宽宽的文章,还是在她的公号里面。写的是她和爱人相识、相恋,相守到如今的点滴。全文有对年少时代的回望,有对生活意趣的感知;有得遇良人的幸运,也有人生无常的感慨。文中用了一句诗,我印象深刻。“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是白居易在元稹离世九年后的写的思怀之作。生死相隔,不得相见,只能梦里携手同游。千年之后,元白二人的“知音之交”,犹令人感叹。她的文章里,常常有浓厚的情绪,晕染在字里行间,让人觉得被说出了心里话。
《人生半熟》收了她27篇随笔,很多在讲从北京移居大理之后的生活与思考。她是2019年举家南下的,我比她晚了两年。貌似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做了同样的决定,殊途同归。但我相信,敦促我们各自离京南下的理由,肯定大有不同。读罢此书,我才发现,关于生活的思考,未来的方向,自我的内观,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大家又有许多不谋而合的地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的生活状态皆不相同。但在各种纷杂的生活状态之中,我们总能抽练一些同质的思考出来。
人与人的相遇,真是一场场奇妙的缘分。我们都曾是在北京忙碌谋生活的人。她所就职的那个大厦我去过很多次,她提到的小馆子,说不定我也曾喝下两杯啤酒。我们或许曾在某一个场合萍水相逢,也或许曾在国贸的地下通道里擦肩而过……但在那时,在北京,没有人会去期待与一个陌生人产生交集。倒是在大理,在苍洱之间,人们真正慢下来之后,才会发现与陌生人聊天也蛮有趣。海子在诗中说,“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实际上,原本陌生的人,或许会为你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现在想来,“北漂”在漂之前,生命路径大不相同;在漂之后,生命路径依然大不相同。有人选择继续留下,也有人选择去远方。我们恰恰属于做了后面这个选择的人。我一直不太喜欢“逃离北上广”的说法。“逃离”意味着没得选,意味着被迫,意味着狼狈和沮丧。或许到现在都有人不相信,很多人离开大城市是自己主动的选择。我有一个朋友,离开北京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给孩子干净的空气。宽宽离开北京,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与孩子的一次对谈。她们期待孩子过上想要的生活,孩子反问她: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显然,北京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状态。
当然,生活状态有千万种。理想中的生活,或许跟我们想要的样子也存在着落差。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办法评价的。
“山的那一边是什么?或许还是山。但只有去过的人才有资格说。”
另一座山并不是这一座山的副本,沿途的风景也各不相同。看似重复的旅程,实际上也在拓展生命的深度与宽度。在大理,人们聚在一起,很少聊房子车子,却习惯性地聊起家里的绣球或者山茶,聊起新实验的吐司配方,或者最近喝到的一瓶好酒。
不管是刚毕业的学生,还是浸淫职场多年的老鸟;不管是摆摊卖早点的大姐,还是写字楼里光鲜的白领;不管是稳定的体制中人,还是风雨飘摇的私企员工。几乎所有人都在生活中追寻改变。求变是一种常态;恰恰是因为“被困住了”这种感觉是一种常态。“自由”是一个好东西。但真正的自由不是毫无限制地为所欲为,而是在自己能选择的范围里,尽量让自己的生命丰盈起来。书中有一篇《不上不爱上的班,不赚不想赚的钱》,看起来任性,实际上是在讲自己成全自己的自由。那些离开大城市去远方的人,并没有放弃奋斗或者追求,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追求不一样的标的罢了。
对我来说,大理的神奇之处在于人的“复杂”与“共性”的杂糅。这里所谓的复杂,是“来处”的复杂。新认识的朋友里面,有曾经的大学老师,有曾经的建筑师,也有曾经的国企高管、四处漂泊的艺术家。这些人身份背景虽然各不相同,但在对人生的态度上却有一些惊人的相似。对生命多样性的追求,对自然的热爱,对生活品质的标准,让他们不知不觉间编织了自己小小的乌托邦。当然,也有好多人在感慨大理已经不是当年的大理;但青山依旧,总能找到愿意跟你一起晒太阳的人。
书中的内容虽然以大理生活为原点展开,但因为人生半径的辽阔与人生通识的一致,其中的许多思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毕竟,不管是在哪里,我们都面临着同样的时代,经历着类似的困境,重复着每天的二十四小时,体会着人心。
这本书书名虽已“人生半熟”为题,但在我看来,这些半熟的心思,要比很多人“成熟的思考”更加深刻。
《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三):《36岁,人生半熟》楔子:移居
我一直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比如,这一轮大家谈论了大半年的房价飞涨,我很晚才觉察到周围人的异样。怎么每个人都在谈房子,就连平常看的一些安贫乐道的公知们写的公号文章,都忽然间情绪突变,弥漫着焦虑、愤恨,还捶胸顿足地教导大家“赚钱的重要性”。
当然,也因为对时局后知后觉,我在二〇一六年年初,兴高采烈地卖掉了北京的房子,举家移民边陲小城大理。买我房子的是一对大学教授,孩子大了,卖掉自己原有的一套小学区房,再贷款两百多万买下我的房子。
然后排号预约过户,等待买方申请贷款,等到我拿到房屋尾款,已是九月。
这期间,我搬家,用时髦的话讲叫“逃离北上广”,用卖掉北京房子的买方首付定金在大理买了一套能看到苍山洱海的大房子,有大大的露台和夜晚能躺着看星空的阳光房。我计划用卖房子余下的钱给孩子存一笔教育金和我的养老金,从此断却后顾之忧。
我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想象手忙脚乱地适应新生活,认识各路来到大理的新移民,体验每天不用看雾霾数据随时出门的美妙感受,去有机农场买刚摘下的蔬菜。每日晚饭后,在苍山脚下的林间,在深蓝色的星空下散步,我觉得我能想象的最好的生活,不过如此。我几乎就要认定,自己就是人们说的那种人生赢家了。
然而,这平静的一切,却被房屋中介“主动的安慰”打断了。
“姐,买方的银行贷款这周就批下来了,贷款的人太多了,批得有点慢,你别太难过了啊……”
“等等,我为什么会难过?”
“哦,您不知道啊,哦,那您当我没说,省得您闹心。”
“说!”
“哦,就是,就是您那个户型的房子吧,我刚卖了一套,比您卖时涨了两百多万。”
……
唉,怎么说呢,我自认是个情绪十分平和的女子,可那一刻,心里翻涌而上的酸水,让我连着咽了好几口才压制住。
谈不上悔恨、遗憾、焦虑,这些都没有,只是意难平。
不平的是什么?是你跳下一趟奔驰的列车,然后眼看着列车驶向繁华,抛下你遗世独立,感受一种世间的一切繁华从此与我无关的悲戚。
接下来的三天,我着了魔一样在心里一遍遍换算着,两百万可以用来做什么。比我给娃存的教育金还多,可以在大理再买套房做民宿,可以环游世界,可以捐一所希望小学……我忘了这两百万从不曾属于过我,当时我确定地认为它是我得而复失的。
久难平复的心绪,驱动着我去注意身边的人,他们的生活或心情,有没有像我一样被房子改变。
我惊讶地发现,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难过?
在聚会时,当大家热烈地谈论房子时,无论怎么砸锅卖铁都买不起房的年轻人,常闭口不谈,神情中有一种平静的绝望,我几乎要担心下一秒就会看到他掩面低泣。小房子换了大房子的,背两三百万贷款的司空见惯,像赌徒一样,把赌注都压在房价不停上涨的期待里,看得见的未来不敢辞职不敢移居不敢任性。
当然还有像我这种早早把房子卖了错失大涨良机,在可见的未来再也买不回来的,几乎是全场默默同情的对象,我都快要听到他们在心里与自己的处境做一番对比后暗暗欣慰的声音了。
无论职业如何,地位如何,手中可支配的金钱数量如何,每个人心底,都潜藏着一种害怕被时代抛弃,害怕在日出月落中就悄无声息变成穷人的恐惧。“中产阶层最大的焦虑,就是害怕跌出自己的阶层。”在这一点上,我们整齐划一地具有了成为中产阶层的资格。
可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套房子再值钱也只是个账面数字,除非卖掉房子套现,离开所在的城市,换到房价差巨大的小城镇,过一种归于平淡的生活。然而大多数人并没有脱离轨道的勇气。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非常幸运,在合适的时机买下几套房子,又在合适的时机卖掉几套,套现离场,出国或移居小城,去过想要的生活。他们一般都很精明,总会在一线城市留一两套继续增值,备着给孩子上学住,以及赚取租金。
如果待在北京,我恐怕一辈子也无缘认识这类被称为人生赢家的人。但搬来大理后,邻里邻居的,我竟然发现了不少这个类型。
我以为,他们是举世羡慕的对象,凭借善于抓住机会的敏感和聪慧,一举改变命运,成为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最关键,他们是在三四十岁正值壮年时,就拥有了退休的资本。
我无法控制地流着口水窥探他们的生活。
他们不用再做事,每日主要日程是散步、发呆、逛吃、养生、会友,以及游览青山绿水。日复一日,我在他们眼中捕捉到一种安享晚年的寂寥与无奈。闲得久了,他们不再能淡然面对时间的荒原,我悲哀地发现,自由舒适的日子过久了,与繁忙焦躁的日子过久了,结果一样都是厌倦。
于是,他们有的开起了咖啡馆、客栈,有的不计投入地装修完一套房子又装修一套房子,常年朝九晚五地往返于装修工地与家里。也有的致力于花钱回馈社会,在小城各种机构的追捧中感受到了人生的价值。
他们把曾经奋力卸下的枷锁,又一件件戴了回来。
观察他们的生活,竟能获得一种疗愈的力量,看到人生这出剧的荒诞之处,会让我因卖力演出而起伏不定的心绪平静下来。如果人生的追求系于外境,心随境转,那么闲适时想忙碌,繁忙时想避世,这一生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兜兜转转中消耗殆尽。
在我有限的见识里,有两种人面对外境的大风大浪还能心如止水。
一种是我每天在路边见到的小摊贩,与我相比,他们是贫者,守着一个麻辣烫或烙饼摊维持全家的生活。与大多数善良的人一样,我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总带着同情。
每天路过的次数多了,我看到女人会在忙完晚上的活后,用手机小声放着音乐在路边独自跳广场舞,一脸旁若无人的陶醉。我看到卖水果的夫妻,在租的水果棚里,搭起一个高高的木盒子当卧室,晌午我去买水果,说话时看到男人对我做出小声点的暗示,一脸温柔指指高高的木盒子,那里面是他的女人在睡午觉。
他们背后的辛酸我无缘看到,可我身边很多看似过得不错的朋友,他们背后的辛酸我也无缘看到。表面上看,这两类人没有谁比谁更幸福。
还有一类人我认识很多,他们有的做陶,有的画画,有的做茶,有的设计衣服,各人技艺不同,都是安身立命的方法,相同的是,不论房子多大,工作室在闹市还是山里,他们每天专注的,就只有手头这一桩事。对于未来,他们最大的愿望是能无限接近自己所在领域的大师级境界。
我跟他们说起自己卖房子的遭遇,抱怨损失了一大笔原本能让我接近财务自由实现理想生活的钱,他们白我一眼,不痛不痒地丢来一句:就算财务自由了,每天过得又有什么不一样?
在他们眼里,房子贵还是便宜跟自己毫无关系,反正有地方住,有茶喝,余下的那点精力还不够琢磨手里的这个手艺呢。
想想也是,如果你很确定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有一件能打发余生并乐在其中的事可做,就算忽然中了大奖,每天不还是这样子过。
人生大多数东西,没得到时以为得到了该有多幸福啊,可真得到了又觉得不过如此。在想要的欲望和得到后的无聊之间不停切换,一生就过完了。还有少数人得以跳出这套路,其中有一位,半生沉浮之后跟我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除了修行,别无他路。
深以为然。
《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四):《36岁,人生半熟》试读:一条鱼,不要逼迫它去爬树吧
1
定居大理四个多月了。它所在的滇西地区植被丰茂,路边常年有各种野花盛放,一片片的。每天早上带女儿出门,开车经过一个拐角,一株大灌木的叶子伸出很长,直探到路上,女儿每次都要提醒我:“妈妈,你开慢一点,不要撞到花花草草。”
女儿两岁出头,四个月前,我们刚搬来,第一次开车载她经过,说话还不利索的女儿完整地跟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感动得眼泪几乎掉下来。
每天在家附近半山上的大理大学散步,遇到很多花花草草,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蹲下来,一一握手问好,并且要求我:“妈妈,你也来跟它们握握手,你们就是好朋友了。”于是我也蹲下,学她的样子轻轻捏着一片叶子一枝花茎,哭笑不得又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好啊,又见面了。”
每天她还喜欢帮助许多蚯蚓啊,蜗牛啊。大理日照强,时常见到硬化后的路面上有被晒干的蚯蚓。女儿总是低着头慢悠悠地走,神情专注,时不时蹲下盯上好一阵子,以分辨蚯蚓有没有“去世”。
活着的肥肥的蚯蚓通常总是先按兵不动,好一会儿才蠕动,女儿一见立马喊我:“妈妈,蚯蚓没去世,你帮我救它们。”我只好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地捏起蚯蚓,放到一旁的草里。
因为养着一个小孩,我每天不得不重新认识动物和植物们。
朋友种的茶园里养着一群鹅,我带女儿常去,见面频繁加上山野里散养,一排鹅旁若无人地摇摇晃晃在女儿面前走过,一边走一边嘎嘎叫,鹅走远了女儿忽然冒出一句:“妈妈,鹅一边走一边撒娇。”
朋友来大理玩,带他们去吃柴锅土鸡,鸡是现杀的,还要食客去鸡舍里挑一只出来。我和女儿第一次去,并不知情,傻傻地跟着服务员去到鸡舍,就看到一只鸡被抓起丢进厨房间,鸡一路上都在嘶吼,我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瞧她,只见她满脸通红憋着不哭出来,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晚上临睡前,她突然放声号哭,说母鸡萝丝(有一本绘本叫《母鸡萝丝去散步》)去世了,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动容。从那之后我们再也不敢去专吃鸡的餐厅。
去菜市场,不能带她路过杀鱼剁肉的摊子。起初我没注意,有一次买菜间隙,忽然看到一旁的小娃,泪眼汪汪地盯着鱼贩宰杀活鱼:并不一刀毙命,却是活刮鱼鳞,刮好丢一旁,奄奄一息的鱼浑身血淋淋地跳动。
看得我也跟着眼泪汪汪。从那之后去菜市场,只在蔬果摊前转悠,离鱼摊肉摊远远的。
看了很多育儿书,理论和技巧一大堆,却最终也没学会怎么跟孩子解释成人的世界。
我说因为有人爱吃鱼所以有人会卖鱼。女儿说会不会有人爱吃由由(她的小名),我说没有人要吃小孩。女儿说那为什么要吃鱼,鱼也是小孩;为什么要吃鸡,鸡也是小孩。我无言以对。
我想每个妈妈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希望孩子永远不要长大。和女儿日夜相守两年多,细细观察,我日渐确信,孩子从来就不和成人同属一国,他们和所有的动物植物才是同类,都是自然的孩子。而我们成年人,大多数沦为了自然的敌人。
如果不是孩子指引,我恐怕早就忘了花与草微小而完满的世界,也不会思考人为什么要吃鱼这类问题。更不会每天出门第一眼,就是抬头看天——看到高原上云朵不停变幻的蓝天,女儿总是重复一句:“天空好美啊,云好美啊,由由也好美啊!”
少有成人看到孩子此刻的笑脸能不为之感动吧。
2
记得好些年前,我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听到广播里放一则公益广告,大人说,天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孩子反驳,不,天是灰色的……那时只当它是一则公益广告,如今却真的成了很多孩子的现实。
来大理之前半年,我在北京开始给孩子物色幼儿园,因为听说好的幼儿园动辄要排队一年以上。去看了很多幼儿园,它们大多都有高级的设施,大大的城堡滑梯,户外有严丝合缝的塑胶场地,以不裸露一寸泥土地为荣,可是我看不懂。
他们将孩子与自然之间的通路切断,塞入引以为傲的人造文明。
那时我还随大流给孩子报了有名的国外品牌早教班,上艺术课、音乐课、运动课。每周几次开车带着孩子穿过拥堵的街道赶去“上课”,早教班里,父母不多,大多是老人或阿姨,孩子在边上玩,大人聊的多是家长里短。开始一周,女儿很好奇,爬来爬去,新鲜劲儿一过,就径直爬向门边,要出去。
雾霾天,家里关不住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就带她去室内儿童乐园。有孩子的都了解,儿童乐园一般都有塑料球池,各种塑料玩乐设施,还有一种奇葩的池子,名为沙池,里面并非真的沙子,而是决明子或玉米渣,我真要为这创意绝倒了。
女儿在这样的乐园,玩耍极限是半小时,新鲜劲儿一过,就要出去。周末逢天好就带她跋山涉水去森林公园、郊野公园之类,可是堵车大半天后,进去主要还是看人。
雨后女儿在小区里蹚雨水,来来回回,独自玩得起劲,全身水淋淋。我站在一旁要奋力顶住压力,路人经过要么劝我“孩子这样你也不管,一会儿该生病了”,要么念叨“多脏啊”,更多是不解的目光。路过的孩子通常眼馋,拉扯着大人紧拽的手,也要去蹚水,然后被呵斥,被拉走,甚至被打屁屁。
女儿湿淋淋地站在水里,盯着哭泣着被拉走的孩子一脸迷惑。我看着一切,心酸不止。有没有一个世界,能让孩子就做个孩子。
有了孩子后,我忽然对曾经熟悉热爱的城市看不懂了。于三十多岁高龄,变成了一名愤青。想到百年前梁启超写下《少年中国说》的激扬,再看今日教育的境况,就“蓝瘦香菇”了。
拥有所有选择的少数家庭不在此“蓝瘦”之列,但终究我们大多数还是要在这片土地上兢兢业业。我们给了少年一个怎样的世界,如此又能期待养出怎样的少年?
3
或许这少年够优秀,够聪明,奥数全球第一,掌握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可是,少年的内心是否丰满,对天地万物是否谦卑,是否终其一生追求自由,是否除了关注同类也能俯身注视一株草抬头看到一颗星,是否在人生万难之时也能不忘自己是自然的孩子,是否在拥有移民火星的志向时,也能不忘让地球变得更好?
我不确定如此下去,答案是乐观的。离开北京时,听到最狠的劝告是“你带孩子离开大城市,就不怕她到时只学会了挖泥鳅?”。
我很song,到大理四个月来心里时常回荡着这句话。
每天跟着她,看到她在山野里奔跑,在泥土里打滚;看到她敏感于一日的天色变化,对着云朵说你们像猫咪像小鸟像刺猬;看到她面对天边巨大的明月升起,开心得手舞足蹈,说月亮上也住着小朋友在看着由由。我看到幼小的生命与天地联通,才明白我们本该有的样子。
我想起曾在城市最繁华街区的街灯下,看着橱窗里昂贵美好的商品,心里升起的,是占有的欲念,是得不到的沮丧,是要拼搏为了终有一天可以得到它的豪情壮志。
但当你真的凝视过一轮清澈的明月,会觉得一切拥有都是束缚啊。
接近自然让人心生满足,让人明白什么叫“自然的疗愈力量”,继而让人无比感激这福报。渐渐地,在北京时我沾染上的对孩子教育的焦虑消失不见,不再担心她没有科技馆博物馆艺术展可逛,不再忧虑她远离繁华成为野丫头,也不再在心底暗暗对比北京幼儿园同大理幼儿园的高下。
一条鱼,不要逼迫它去爬树吧。假如有一天,女儿身无所长,只好做个园丁,我想她也会是个心满意足的园丁。
自然能给她的,是人类永远也给不了的。
《36岁,人生半熟》读后感(五):36岁,如果重新选择一次道路,可以走向何方
《36岁,人生半熟》,行至人生半途的反思与共鸣
乐府文化最新出版的散文集《36岁,人生半熟》,刚面市,就受到了众多读者关注,尤其是众多人近中年或已到中年的女性读者。本书选取的是作者宽宽从北京移居大理之后数年间的生活记录,对人生选择的探讨,在人生半途的自我反思。
“好好虚度时光”联合创始人及前主理人/400万+爆款文的写作者,宽宽的首本生活哲学随笔集
宽宽,写作者,中央财经大学文学学士,复旦大学新闻学硕士。自媒体公众号——好好虚度时光联合创始人,曾于《悦己SELF》专职人物报道,后走上创业之路。将收获更大成功之际,宽宽选择放弃都市的一切,移居大理,实践心中“最理想的生活”,研究东方美学,开咖啡书馆。位于大理大学旁的“如花在野”,从开店到打烊一直高朋满座,有新大理人,有大理大学的学生,也有大理本地人,几乎是把“诗与远方”的理想照进了现实。
这就是宽宽撰写《36岁,人生半熟》的背景,时时有自我的反思,更充满对生活的热情;即便人近中年,也未失去追求理想生活的勇气。正如吴晓波选择投资“好好虚度时光”时写道:“我们都是一些视粪土如金钱的人,但是在内心,也许还躲着一点好好虚度时光的念想。”
如果重新选择一次道路,可以走向何方;如果坚持曾经的轨道,需与昨日有何不同
奋进10年之后,人生进入了一个瓶颈,此前一直朝上迈进的状态,遭遇转折,诸如“我们这个岁数,先别说压力多大,是根本找不到倾诉对象的”,又比如“我们中年人,连睡个觉都要无比用力,然后就没法睡,躺着失眠”……身体乏了,心累了,有一点迷茫。未来的方向在哪里?是继续现在的路吗?还是重新做出选择?这时候来读宽宽的文字,有听同龄人倾诉,又被同龄人开解的释然。
愚人节罗永浩直播卖货,引起群嘲,也销量惊人,十分魔幻。持正面观点的人,觉得老罗人到中年经历了种种创业挫折,却还屡败屡战,毅力惊人;持反面意见的人,则嘲他尽失锐气,“这还是当初那个砸冰箱的罗永浩吗?”老罗直播中一句“希望你看到我秃了的头皮以后,能体谅老年人的痴呆”,道尽中年危机的辛酸。但他自白“不要难过,我还年轻,充满无限……好吧,也没那么无限啦,反正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又让人振奋。
人生走向成熟,有的人耽于俗务,自觉已无改变的可能,甘于既有之路;如老罗,则仍然充满了对生活的志气和决心,不断尝试,不断折腾;对宽宽,则是“人世越喧闹,越想要活得简单,然而简单不是复杂的反面,而是对复杂的包容、接纳、启迪和预示”。人生之路,本就是不断做出选择的过程。该走什么样的路,也从不会有一个标准答案。更重要的,是如何不去瞻前顾后,如何不去左顾右盼,坚定自己的选择。在《人到中年,如何避免晚景凄凉?》一文中,宽宽说:“如今的经济形势,让许多人悲观四溢,我倒觉得未必全是坏事。当时代的浮尘慢慢落下,人们开始收敛那些激进的、急迫的、虚妄的欲念,踏实地生活,人才会获得最强烈的安全感。是否要把中年过得这么有目的性?选择随人,但需不去奢望会有凭空而至的幸福。建立一套吻合自我信念的生活方式,是中年时需完成的功课,也是老去时的指望。”
岁月漫长,终将冷暖自知;“半熟”,或许才是人生最好的状态
《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中有: “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也。”孔子说:“过犹不及。”对应到个人生命体验上,也同样。人们常以年纪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成熟,但是人生最好的状态,大概应该算是“半熟”。概因太熟,总给人精明世故、缺乏活力的暮气沉沉;而年轻,则往往意味着冲动气盛、缺乏经验,未免无法信赖。然而时间并不会让人成长,能够让人成长的只有经历。
《36岁,人生半熟》收录的27篇随笔,篇幅短小而论述入里,有作者寻找自生生命方向之际的刹那体悟,亦是其人生哲学的阶段阐述。质朴的文字,以简单包容复杂,以天真启示世故,流泻“人生半熟”之美。面对众多困扰时代众人的谜题,始终坚持本心,选择将障碍看作生活的历练,珍惜生命中的已拥有,逃离不必要的欲望,努力去过自己选择的理想生活。如此,才会在一地鸡毛的真实中,“最珍惜的还是那一点天真”;如此,也才能“心中常得静水流深,如茫茫在外有家,如大雨倾盆而下时,有个着落处”。
读完全书,感受到的是人生半途的爱与鲜活,疲惫与哀愁,没能成为理想的样子,在日常的泥沙俱下里,沉静与安稳,不再追求意义,享受生活偶尔的香气。对世事的打量,对无常的敬畏,对那些人近中年,经历过浮沉的人,有共鸣和安抚。
往日多妥协,但改变永远可以开始。
前路多迷惘,但内心永远怀抱勇气。
希望本书,成为更多人生活路上,一点感同身受的共情和抚慰。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