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挺好,呵,好玩,当地土话说原平是“圆皮”。原平是省城太原到晋北的门户。在上一辈人的印象中,原平还是忻州地区的工业城,交通干道。在出山难的过去,山西老乡要坐叮当响爬行慢的绿皮火车到京城,一条是经过阳泉娘子关的石太线,另一条是过原平的京原线。原平人觉得很牛。弓先生
原平挺好,呵,好玩,当地土话说原平是“圆皮”。
原平是省城太原到晋北的门户。在上一辈人的印象中,原平还是忻州地区的工业城,交通干道。在出山难的过去,山西老乡要坐叮当响爬行慢的绿皮火车到京城,一条是经过阳泉娘子关的石太线,另一条是过原平的京原线。原平人觉得很牛。
弓先生是原平土著,是个媒体人,在某周刊做主编。近月来我们老在一个酒桌上会合,每次喝的挺爽快。他周围的好几个年轻男女多是“圆皮”的,看着挺顺眼,水词儿废话不多,普通话夹杂原平的土味,耐听,有筋骨。不期而遇的自然是缘份了。弓先生知道胡说公众号闲说四面,也想让我扯一下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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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原平不是很熟悉,多年加起来去过那么4、5次。对原平人倒不陌生,我在省直机关上班时,第一个顶头上司就是原平人。年长一辈的,精明强干,操着原汁原味的原平话。听单位人悄悄称他是“原平鬼子”。实际上不是敌视的谩骂。头脑好使聪明,乡亲们喜欢拿“鬼”说话。人才不如鬼才。实际老天待人公平,人人赐给一斤面,有的用智慧捏成一个大鬼,有的撕成许多片小鬼,小聪明的由来。山西许多的县份也说鬼子,比如晋东的平定,晋南芮城,晋东南的襄垣等地,本地片儿称鬼子,老话儿叫难斗。别理解的歪了。民间语言诙谐,味中有羡慕嫉妒恨。实际称“鬼子”的这些地方的人开化的早些,发展发达在先。
原平人应该聪明,因为这片地方,自古是中原地区汉民族和西戎北狄等少数民族融合之处,战争烽烟常冒,兵戈铁马常响。多难兴邦,多难也炼人。融合杂交就是开放。四面八方透气,变化的风云搅和,人种自然锻练的无法平庸。
胡说的证据自然有。古往今来,边塞城池,移民频繁之地灾多难多,可是发展和改变的动力比偏居一隅的要强烈的多。移民之地所以先进。
战国时期群难逐鹿,大秦统一了江山以后,原平县就是那阵子叫出来的。持续了几百年以后,县城移到了如今的崞阳镇。崞县,石城县等更名多次。反正崞阳做原平的政治中心1700多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8年,新的县城才搬到如今的地方。
最近在原平发现了时间老人,它是一棵不会说话的楸树,却是睁着眼睛长着耳朵又嗅读了原平历史风云的精灵。
这棵树就长在崞阳不远的西神头村。
小山坡上的一棵树是眼看着原平两千年一路走来。这棵楸树经历了风雨沧桑的巨变,熬出了今天的殊荣,在国家林木珍稀古树评比中授了金牌,荣获“华夏第一楸”。老楸树享誉当之无愧,天生丽质,身形高贵,双枝挺拔傲立,一枝形似虬龙飞翔,一枝酷象凤舞长空。龙凤楸相伴,携手两千个春秋。
龙凤楸自带灵性,有历史文化的承载。秦汉时期,原平曾是边陲重地。雁门关隘脚下,战匈奴破北骑,金戈铁马嘶鸣,烽烟滚滚,名将李牧蒙恬等都有英雄史诗流芳。秦始皇灭六国一统江山,派了大将蒙恬,让自己的大儿子扶苏做监军镇守边关,并修筑万里长城。秦始皇一命呜呼之前,写了遗诏让大儿子扶苏接班皇位。不料想宦官赵高和丞相李斯勾结,掉包遗嘱,写了假的诏书,并逼皇长子扶苏自杀身亡。后又把大将蒙恬也杀掉。然后扶植秦始皇的小儿子秦二世上位。一帮佞臣专横跋扈,“指鹿为马”,祸害生民。大秦没多年就被刘邦的大汉王朝取代。
扶苏,汉语词义是树木茂盛葳蕤,气势雄壮。秦始皇给儿子起了扶苏之名,是寄希望他继承皇家血脉,天下长久。哪想扶苏生性忠厚,性格懦弱,所以被奸臣所害。原平,是扶苏被惨害之地。扶苏壮烈后,生前他抚爱过的士兵和当地乡亲为他唏嘘不已,便在崞阳城西的山下修筑了庙宇,祭祀忠孝烈士扶苏。到了东汉建安年间,汉皇惋惜钦敬扶苏的忠肝义胆,便为扶苏修建了庙宇。并在神祠前栽下了两棵幼树。不想两棵小楸树注入了扶苏的精魂,长势快速,形状出落的仙风神骨。简直就是扶苏在俗世的示象。
“柏枝神祠”的大型修建在唐代。唐太宗李世民晋阳府生长,当然对崞县很是了解,他十分的崇敬扶苏。他做了皇帝后,御赐扶苏为“柏枝大王”,意思是比喻柏枝一样的坚毅和仁厚,写照扶苏的人格,缅怀他的忠肝烈肠,是生民敬仰的楷模。唐太宗还从国库拨了款项,并委派亲信大将、被民间百姓奉为门神之一的尉迟恭做监工,修建了气势宏伟的“柏枝神祠”。这颗古楸当时也成了七百年的老树。神祠主殿修好后,左右对称栽种了幼柏,迄今两株柏树也已1300多年,说不定还是尉迟恭亲手培过土的。尉迟将军的出生地在雁门山北面的朔州,对家乡不远的原平自然情有独钟。
柏枝神祠历朝烟火旺盛,参拜人不断。环绕祠庙山灵水秀,松柏参天,泉流潺潺。战火连绵的宋代,代州崞阳一带辽兵累犯,杨家将曾在这里陈兵御敌。老楸树目击了一页页可歌可泣的史诗。
西晋之后,崞阳城一直是原平的政治心脏,老楸树目睹了崞阳千年多的时代变迁。“城头变幻大王旗,朝代更替若水流。”只有一代代人伦的延续,烽烟烧不掉山河,崞阳城的草木年年冬来枯睡,春来鸟鸣。欢笑和眼泪经历的多了,老楸树的皮糙了,腰身也弯曲了。活到成精了,连树心也掏了空。五脏六腑不见,还朝气蓬勃的活着,这就到了神的境界。
老楸树看着新中国的成立,又看到崞阳城内叽叽喳喳的一片,原来是县城搬了家,到了如今的新市区。老崞阳很悲伤,城内的关帝庙,文庙也静静的感怀,人不如先前来的多了。关帝庙的爷,普济桥,老城门落过泪,只有老楸树爷看得见。
原平在现代工业的发展中,特别在晋省的经济地理格局中有重要地位。但生态破坏的也够厉害。早先还记得北上大同的绿皮火车两边,滹沱河里水流荡漾,河畔老树绿柳,野草萋萋,幽静的有思古的田园风光。如今矿井林立,工业重镇的原平有轩岗矿务局,占据化工原料产能头筹的草酸,鲁能集团投资的铝厂等。经济发达了,但河床近乎干涸了,地下水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不过不能说是原平的错。穷了千百年,突然发现地下埋的黑面子灰面子能变成钞票,能把生活变的好起来,那挖也是合理的。不过挖到现在了,才发现恶劣环境对人的报复。这不,又花钱恢复青山綠水,栽树养草。想起20年前的原平,再对比今天的景象,那是换了一张面孔。
今天到原平市区转悠,当年有印象的几座地标高楼,已变成嵌在高厦间的“丑小鸭”。条条马路绿植美丽,座座高层小区拔起。购物中心,商圈娱乐圈等,都市味儿十足。
其实原平应该成为历史文化保护的典范。老城崞阳,新城原平,复旧保存有先天条件,建新又没旧的羁绊。纸面故事能讲成千万朵鲜花,可一座默默无声的老房子却浓缩了沉淀的历史文化。
原平有故事,史上有许多杰出的人物。早在汉代,就有善辞赋的大美女班婕妤,才貌绝色。汉成帝时,她和美女赵飞燕同侍一主,是赵飞燕的情敌和对头。她是古文化诗词的大家。辞赋文化遗风的基因,在原平可是生生不息。原平人写诗的男女,似乎比其它地方痴迷的很。和我惯熟的弓先生,白天做事东奔西颠,应酬的晚了回家,经常后半夜还生产小诗。估计也是班婕妤的遗魂附身吧。
前几天看佛文,介绍江西庐山一带古时有两个“慧远”佛学大师。东晋时期的“庐山慧远”,就是咱雁门山下的原平人士。大师生在老家,后入空门云游四海,落脚庐山弘扬佛法。慧远大师是佛家重要一支净土宗的初祖。他学问深遂,具有远见卓识,充满了探索精神,是对后世很有影响力的哲学家,思想家。
在近现代,原平也是名人迭出。知道的有民国年间著名的爱国将领续范亭等。和平时代的解放军阵营,有几十位重要的将军,生长于原平这块热土。
原平好,主要是人好。刚刚的性格,是忻州一带人的特点,啰里啰嗦的不多。话音相对老忻县的,抑扬顿挫中修了边缘的毛刺一般,多了“求一点点”的音乐感。原平人行事痛快,大眉大眼的男女较多。说对了咋也成,“把着你尿”无怨言。看的不对劲了,无缘相处,一个“蛋求是”咥(die)出来,回头走了。
呵,原平的老楸树,华夏第一楸,陪伴着原平,慢慢儿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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