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辈家是广西一个偏远村子,他们村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棵槐树枝叶茂盛,枝干虬曲苍劲,村里一些比较迷信的老人说这棵槐树的年岁大的没边,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尊称它为神树,仙槐。毕竟千年古树,放在古代那是可以被人开庙拜祭,守护一方的。中国有十大千年古树,轩辕柏、凤凰松、大将军、阿里山神木、天马河古榕
那个长辈家是广西一个偏远村子,他们村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棵槐树枝叶茂盛,枝干虬曲苍劲,村里一些比较迷信的老人说这棵槐树的年岁大的没边,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尊称它为神树,仙槐。毕竟千年古树,放在古代那是可以被人开庙拜祭,守护一方的。中国有十大千年古树,轩辕柏、凤凰松、大将军、阿里山神木、天马河古榕…每一棵都来历不凡,有的说是黄帝亲手栽种,有的说是神仙居住的场所,还有的说是道家高人种下,用来镇邪护土。而这个长辈在的村子里,也有这么一棵千年古树,无人知晓,默默扎根在深山之中,俯瞰着脚下众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春夏秋冬,看惯了多少人世变迁。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棵老树竟然吃了一个人。准确说,是那个人主动让这棵老树吃的。这件事说起来比较诡异,就先从我那个长辈说起吧。他姓陆,家里排行老四,因为和我本家二叔关系匪浅,所以我也见过他几面,喊他一声陆叔。我二十岁生日那天,陆叔专门赶过来给我庆生,因为和我二叔很多年没见,两人也借着这个机会通宵畅聊。交谈中聊起当年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敝如什么去广西深山中抓蛟,云贵高原上拜鬼等等奇异事件。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扯淡,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感觉听起来很有意思,凑个热闹。酒至酣处,陆叔突然说起一段秘闻,他们村子的那株千年老槐树,当年曾经吃过一个人!我和二叔顿时都起了兴趣,纷纷催他详细说下是怎么回事。陆叔眯着眼,晃荡着碗里的黄酒,跟我们慢慢回忆,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陆叔还是个毛头小子,因为他家那个村子靠近原始森林,一般这种深山老林,往往有大蛇毒虫出没,村子里的人也多以抓蛇为生。只是有时候夜路走的多难免遇到鬼,他们这种常年抓蛇的被蛇咬伤更是家常便饭。陆叔家祖上传下来一手熬炼药油的手段,所以经常去那棵千年槐树下,采摘一些花实汁液,捣弄成药膏,涂抹在被蛇咬的伤口,一般过上一夜时间,蛇毒就消得七七八八,十分神奇。他们村子里的人对那棵千年槐树更是敬若神明,说仙槐有灵,在庇佑着他们村子。那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正是那些大蛇毒虫繁衍的季节。可山里气氛却格外诡异,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但就连那些老捕蛇人都不敢进山,说是一进山就感觉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宁愿窝在家里打牌睡觉。陆叔当时也跟村子里其他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实在憋的发慌就去那棵千年槐树下面坐一会,自己一个人发会呆。也可能是错觉吧,陆叔总感觉那段时间老槐树有些病态,明明还没有入秋,树冠上的枝丫叶子就有了泛黄的趋势。但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棵槐树已经在此立足千年之久,饱经风霜,还能出什么事?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出事了。那是个三伏天,陆叔早早躺在床上,冥冥中却感觉有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发生,莫名心悸,折腾了半天,索性披上衣服,借着月色在村子入口处踱着步。走着走着,无意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诡异的鬼影,就趴在村子入口的那个草垛子后面,离他只有几米远!陆叔当时就吓了一跳,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也不敢上前看,连忙喊上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家一起撞着胆,举着手电照过去。哪儿是什么鬼影,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个人满脸血污,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样,趴在地上生死不明,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这也就罢了,最恐怖的是那个人趴在地上的姿势,十分古怪,整个人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扭曲着,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没有骨头,只是一团死肉。这人,还活着吗?而且三更半夜,这深山林子的,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家心里都犯着虚,围在一旁不敢上前,陆叔感觉光在这看着也不是办法,就一咬牙把那个人翻起来,用手指探了探鼻底。还有气息,是活的。他们村子里,陆叔家熬炼的药油是一绝,陆叔就提议大家伙先把这个人抬到自己家里,帮忙给这个人抹点药膏什么的,等他醒来再问他的来历。于是一群人就把这个人抬到陆叔家,给他简单冲洗下,又涂抹药膏,折腾了一夜,才算忙完,一群人这才陆陆续续回去,剩下陆叔还有那个人。陆叔也是累得不行,点起一杆烟,一边抽着烟草,一边打量那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人,心里默默盘算着。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在左手腕,带着一个银质手镯,手镯样式古朴,表面用墨纹携刻着一些怪异的符文。再说那个人,洗去脸上的血污,模样是一个很清秀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皮肤白嫩,不像他们这些山沟子里出身,反而更像从外面大城市来的。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说呢,太过清秀了他身上的皮肤,就像婴儿一样娇嫩,一处伤口疤痕都没有,一个人就算保养得再好,长这么大,身上总会遗留几处微小的创伤痕迹,更何况,他之前那么多血迹,是从何而来?再加上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圆满无暇,就像…陆叔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他又认真打量了下那个年轻人的四肢体型,形体修长,和常人一样,完全没有一开始看到的那种怪异的,扭曲感。陆叔心中越来想越不对劲,他回忆起刚才给这个年轻人冲洗血污,涂抹药膏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身体柔弱无骨,就像一个面团,可以自由拿捏塑形,再加上他的皮肤,这种怪异的完美,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就像一条刚刚蜕皮的蛇!陆叔想到这里,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回想起最近山里的奇怪变化,越看这个年轻人越像一条化成人形的大蛇,正躺在他家床上假寐呢!人一慌,心就乱,再加上这种偏远村子,各种怪力乱神的传说都有,陆叔越想越感觉这个年轻人真就是深山里的蛇成了精,化成人形要来屠村了。他连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自己捕蛇的家当,什么云香精、雄黄酒、槐树药膏、蛇钩,林林总总地放在身边,好歹图个心安。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番折腾,回过头才发现那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陆叔吓得手里一颤,一米多长,特制的蛇钩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坠地有声。那个年轻人看着陆叔,轻声细语地说,大叔,你在干什么呀?陆叔脸色一沉,他当时也才二十多岁,比这个年轻人大不了几岁,只是平时经常进山,面相显老,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还是忍了下,讪讪的说,大晚上的,闲的没事收拾下家当。那个年轻人点点头,看了下散落一地的铁器,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又说,大叔,刚才是你把我救了回来吗?陆叔瞄了眼地上的铁器,陪着笑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个年轻人,尤其是他下颚的地方。村子里的老人说过,像这种蛇精化形,有一个部位是万万难练到的,就是它们的下颚,也是它们的七寸。而那个年轻人的下颚光华平整,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陆叔打量了一会,心里也犯了疑,难道是猜错了?只是这一打量,陆叔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了,在浑浊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纸人半卧在床上,看起来毫无血色,甚至透着一丝诡异。年轻人跟陆叔又聊了几句,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在他的自述中,他是一个出门探险的独行客。那个年代,单身出行,可是个稀罕事儿。陆叔心中自然没那么相信,只是这个年轻人的回答滴水不漏,再加上他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陆叔也慢慢放下点心中的戒备。只是一想到这个年轻人之前那种怪异的形体,陆叔心中还是隐隐犯悸,当下招呼年轻人早点休息,准备等他明天好一点了,找辆进城的拖车给他早点拉走了事。年轻人轻声细语地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坐在床上慢慢转着手腕上那个银镯,嘴里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陆叔忙着收拾地上的铁器,只隐隐听到那个年轻人口中念叨着了一句,“只剩三天了”。一夜无事。我曾听一个长辈给我说了件怪事,老树吃人。那个长辈家是广西一个偏远村子,他们村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棵槐树枝叶茂盛,枝干虬曲苍劲,村里一些比较迷信的老人说这棵槐树的年岁大的没边,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尊称它为神树,仙槐。毕竟千年古树,放在古代那是可以被人开庙拜祭,守护一方的。中国有十大千年古树,轩辕柏、凤凰松、大将军、阿里山神木、天马河古榕…每一棵都来历不凡,有的说是黄帝亲手栽种,有的说是神仙居住的场所,还有的说是道家高人种下,用来镇邪护土。而这个长辈在的村子里,也有这么一棵千年古树,无人知晓,默默扎根在深山之中,俯瞰着脚下众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春夏秋冬,看惯了多少人世变迁。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棵老树竟然吃了一个人。准确说,是那个人主动让这棵老树吃的。这件事说起来比较诡异,就先从我那个长辈说起吧。他姓陆,家里排行老四,因为和我本家二叔关系匪浅,所以我也见过他几面,喊他一声陆叔。我二十岁生日那天,陆叔专门赶过来给我庆生,因为和我二叔很多年没见,两人也借着这个机会通宵畅聊。交谈中聊起当年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敝如什么去广西深山中抓蛟,云贵高原上拜鬼等等奇异事件。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扯淡,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感觉听起来很有意思,凑个热闹。酒至酣处,陆叔突然说起一段秘闻,他们村子的那株千年老槐树,当年曾经吃过一个人!我和二叔顿时都起了兴趣,纷纷催他详细说下是怎么回事。陆叔眯着眼,晃荡着碗里的黄酒,跟我们慢慢回忆,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陆叔还是个毛头小子,因为他家那个村子靠近原始森林,一般这种深山老林,往往有大蛇毒虫出没,村子里的人也多以抓蛇为生。只是有时候夜路走的多难免遇到鬼,他们这种常年抓蛇的被蛇咬伤更是家常便饭。陆叔家祖上传下来一手熬炼药油的手段,所以经常去那棵千年槐树下,采摘一些花实汁液,捣弄成药膏,涂抹在被蛇咬的伤口,一般过上一夜时间,蛇毒就消得七七八八,十分神奇。他们村子里的人对那棵千年槐树更是敬若神明,说仙槐有灵,在庇佑着他们村子。那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正是那些大蛇毒虫繁衍的季节。可山里气氛却格外诡异,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但就连那些老捕蛇人都不敢进山,说是一进山就感觉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宁愿窝在家里打牌睡觉。陆叔当时也跟村子里其他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实在憋的发慌就去那棵千年槐树下面坐一会,自己一个人发会呆。也可能是错觉吧,陆叔总感觉那段时间老槐树有些病态,明明还没有入秋,树冠上的枝丫叶子就有了泛黄的趋势。但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棵槐树已经在此立足千年之久,饱经风霜,还能出什么事?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出事了。那是个三伏天,陆叔早早躺在床上,冥冥中却感觉有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发生,莫名心悸,折腾了半天,索性披上衣服,借着月色在村子入口处踱着步。走着走着,无意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诡异的鬼影,就趴在村子入口的那个草垛子后面,离他只有几米远!陆叔当时就吓了一跳,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也不敢上前看,连忙喊上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家一起撞着胆,举着手电照过去。哪儿是什么鬼影,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个人满脸血污,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样,趴在地上生死不明,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这也就罢了,最恐怖的是那个人趴在地上的姿势,十分古怪,整个人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扭曲着,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没有骨头,只是一团死肉。这人,还活着吗?而且三更半夜,这深山林子的,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家心里都犯着虚,围在一旁不敢上前,陆叔感觉光在这看着也不是办法,就一咬牙把那个人翻起来,用手指探了探鼻底。还有气息,是活的。他们村子里,陆叔家熬炼的药油是一绝,陆叔就提议大家伙先把这个人抬到自己家里,帮忙给这个人抹点药膏什么的,等他醒来再问他的来历。于是一群人就把这个人抬到陆叔家,给他简单冲洗下,又涂抹药膏,折腾了一夜,才算忙完,一群人这才陆陆续续回去,剩下陆叔还有那个人。陆叔也是累得不行,点起一杆烟,一边抽着烟草,一边打量那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人,心里默默盘算着。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在左手腕,带着一个银质手镯,手镯样式古朴,表面用墨纹携刻着一些怪异的符文。再说那个人,洗去脸上的血污,模样是一个很清秀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皮肤白嫩,不像他们这些山沟子里出身,反而更像从外面大城市来的。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说呢,太过清秀了。他身上的皮肤,就像婴儿一样娇嫩,一处伤口疤痕都没有,一个人就算保养得再好,长这么大,身上总会遗留几处微小的创伤痕迹,更何况,他之前那么多血迹,是从何而来?再加上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圆满无暇,就像…陆叔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他又认真打量了下那个年轻人的四肢体型,形体修长,和常人一样,完全没有一开始看到的那种怪异的,扭曲感。陆叔心中越来想越不对劲,他回忆起刚才给这个年轻人冲洗血污,涂抹药膏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身体柔弱无骨,就像一个面团,可以自由拿捏塑形,再加上他的皮肤,这种怪异的完美,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就像一条刚刚蜕皮的蛇!陆叔想到这里,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回想起最近山里的奇怪变化,越看这个年轻人越像一条化成人形的大蛇,正躺在他家床上假寐呢!人一慌,心就乱,再加上这种偏远村子,各种怪力乱神的传说都有,陆叔越想越感觉这个年轻人真就是深山里的蛇成了精,化成人形要来屠村了。他连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自己捕蛇的家当,什么云香精、雄黄酒、槐树药膏、蛇钩,林林总总地放在身边,好歹图个心安。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番折腾,回过头才发现那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陆叔吓得手里一颤,一米多长,特制的蛇钩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坠地有声。那个年轻人看着陆叔,轻声细语地说,大叔,你在干什么呀?陆叔脸色一沉,他当时也才二十多岁,比这个年轻人大不了几岁,只是平时经常进山,面相显老,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还是忍了下,讪讪的说,大晚上的,闲的没事收拾下家当。那个年轻人点点头,看了下散落一地的铁器,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又说,大叔,刚才是你把我救了回来吗?陆叔瞄了眼地上的铁器,陪着笑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个年轻人,尤其是他下颚的地方。村子里的老人说过,像这种蛇精化形,有一个部位是万万难练到的,就是它们的下颚,也是它们的七寸。而那个年轻人的下颚光华平整,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陆叔打量了一会,心里也犯了疑,难道是猜错了?只是这一打量,陆叔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了,在浑浊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纸人半卧在床上,看起来毫无血色,甚至透着一丝诡异。年轻人跟陆叔又聊了几句,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在他的自述中,他是一个出门探险的独行客。那个年代,单身出行,可是个稀罕事儿。陆叔心中自然没那么相信,只是这个年轻人的回答滴水不漏,再加上他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陆叔也慢慢放下点心中的戒备。只是一想到这个年轻人之前那种怪异的形体,陆叔心中还是隐隐犯悸,当下招呼年轻人早点休息,准备等他明天好一点了,找辆进城的拖车给他早点拉走了事。年轻人轻声细语地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坐在床上慢慢转着手腕上那个银镯,嘴里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陆叔忙着收拾地上的铁器,只隐隐听到那个年轻人口中念叨着了一句,“只剩三天了”。一夜无事。第二天醒来,陆叔正想招呼那个年轻人一起吃个饭,一进屋就看到那个年轻人穿着昨天给他准备好的换洗的衣服,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正看得入神。陆叔一看,年轻人手上拿的是自己之前捣弄的槐树药膏。年轻人的气色似乎比昨晚好了一点,他看着陆叔进来,笑了一下,说,大叔,这个药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陆叔听到这个称呼脸色沉了下,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把自己祖上传下来的这门熬炼药油的手段吹嘘了一下,言语中顺便提及了下村子里那棵千年槐树。年轻人静静地听陆叔说完,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显露,只是听到千年槐树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又沉寂下去。陆叔也没当回事,喊他吃了个早饭,饭后那个年轻人突然提出想在村子里转一下,看看他们这个村子的风土人情。那段时间村子里流言四起,传着各种关于附近山林的悚人骇事,陆叔整天憋在村子里,都快闲出病了,也是无聊,就带着年轻人绕着村子走了一圈。那个年轻人一边走一边看,不时停下来,伸手从脚下捏起点土,也不嫌脏,就放在嘴里,似乎在品嚼辨别着什么。陆叔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怪异的举动,感觉心里阴影又大了一点。他们一直走到那颗千年槐树旁,年轻人远远看着那棵越显枯萎的千年槐树,脸上浮现出一丝希翼的表情,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槐树的表皮,就像抚摸爱人的皮肤一样,神情复杂,似喜似悲。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陆叔看着这个年轻人一路以来的怪异举动,等到了这棵槐树下终于到达了一个极致,心中也一直嘀咕,难道之前一直猜错了,这个年轻人不是蛇精化形,而是一棵槐树成精?这是来认祖的?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年轻人表现的十分正常,每天吃完饭就一个人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似乎一点也不心急回家,可愁坏一旁的陆叔了。不过年轻人也主动要求出钱补贴陆叔,感谢陆叔这几天的照顾,陆叔看他身上也确实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除了那个手腕上的银镯,想了想还是大方的谢绝了。只是这个年轻人,每天都会有大半的时间去那棵千年槐树下面坐着,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看起来神神叨叨。陆叔每次远远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只感觉隔着树荫,年轻人的身影似乎都和槐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人还是树。他心里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年轻人的气色一天好过一天,三天的时间,已经和常人一样,脸上甚至带着红晕,和最开始那种面如白纸的苍白样截然不同,陆叔也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直到…陆叔说到这里,沉默地拿起二叔放在桌子上的烟枪,利索地给自己点上,狠狠抽了一口,缓缓道:“那天早饭的时候,我照例去喊那个年轻人,却发现房间中空无一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有事出去了,毕竟他那个从不离身的银镯还放在床头,但我一直到等到晌午,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喊了几个村子里的人一起寻找,包括那棵千年槐树下面也找过了,什么也没有,一个大活人,好像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我想起陆叔一开始说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寒意,道:“难道那个年轻人被槐树…”陆叔沉默地抽了口烟,烟雾萦绕中,他语气难解道:“我们找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说这个年轻人是离开村子了,那个银镯就是他留下报答我的,可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就趁晚上偷偷去那棵槐树下,也是鬼迷心窍,我就学那个年轻人摸了摸槐树的外皮,结果,”陆叔说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下,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那棵槐树竟然是中空的,仿佛只有一层树皮,里面空空荡荡。”“我当时看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冠,心里吓得半死,又不信邪,所以我扒开树皮,果然在里面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不,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完全由木头构成的人形啊。”“那只是一个树心,只是这个树心,长得和那个年轻人一模一样,四肢体型,五官轮廓,简直一模一样…”我被陆叔口中的话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询问道:“陆叔,你的意思是,那个年轻人被槐树给吃了吗?”陆叔喃喃道:“谁知道呢,反正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年轻人,似乎他和那棵槐树融为一体,化成了树心…说来也是奇怪,从那天起,那棵槐树就慢慢恢复正常,原本枯萎的枝叶也重新发芽变绿。”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年轻人从出现到消失,正好是三天。”说完,陆叔抬头看向二叔,口中道:“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那段时间村子里流言四起,说附近的山林中出了一条巨虺,我和你进深山里面捕虺,却发现那尊传说中的蛇胎。”“现在想想,那个年轻人当时应该比我们早先一步进山,却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或许…”我将目光投向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的二叔,二叔迎着我的目光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下,道:“这个年轻人,总让我想起那个家族。”“如果他真是,那这个举动,也就可以理解了,呵呵,千年槐树,借命偿命…”“什么家族?”我和陆叔异口同声问道。“淮阳甄家。”二叔顿了下,目光追忆道:“这一家祖上起源于河南淮阳那块,他们家族的人又被称为活死人,据说是因为他们掌握一种奇术,叫做惊门上六,又被称为不死之术。这种奇术可以将人的身体融合到山川湖海,那些奇异的所在上面,借命延生,甚至可以借用一些奇诡能力…”“惊门上六,借命延生?”我惊道:“难道他们可以用这种方法长生不死?”“长生不死?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二叔语气诡秘道:“借来的总是要还呀,所以他们这个家族的人,临死之时都会找到一个还命的对象,将自身的躯体反哺回去,不然必有大恐怖,全族啊。”“不过这样一来,死去的到底是不是一副肉壳,就难说了…”陆叔脸上神情不变,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我心神激荡,又想起刚才二叔口中提到的惊门上六,不由好奇心大盛,向二叔询问这种秘术的来历。二叔想了一下,这才缓缓道:“那是清末民初的时候,出了一位学究天人的奇人,他踏遍千山万水,收集诸般奇门异术,将之融会贯通,开创出十二道惊天奇术,被后人统称为惊门十二术。“那十二道奇术,每一术都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下六惊门包罗万象,符箓阵法,无所不涉,上六惊门主修自身,号称可以直通仙门,传说如果能将这十二道奇术聚齐,就能…”二叔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几个字我也没有听清,只看见他的脸色在灯光下隐晦不定。过了一会,二叔才道:“那惊门上六,就是这十二道奇术之一,神秘莫测,鬼神惊叹啊。”我听着二叔口中的这段隐秘,不仅浮想联翩:“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将这十二道奇术重合归一?”二叔沉默了下,喃喃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似乎就做到了这一步,那个人最后…”“不,他已经不是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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