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人生愁恨是永远无人能免,也不可能免得。不要说落魄皇帝李煜,就是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是愁恨难免。《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往事如梦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人生愁恨是永远无人能免,也不可能免得。不要说落魄皇帝李煜,就是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是愁恨难免。《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往事如梦,人生何处不东风?李煜一唱三叠,歌尽悲欢离合,道出情恨骊歌。如果说李煜的江山、美人、甚至自己的肉体凡胎真的是“人间没个安排处”的话,那么他还是给自己的精神和灵魂,找了个安排处的——那就是佛与词。
李煜的空王
李煜在他的《悼诗》中提到:“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又在他的《病中感怀》中提到:“前缘竟何似,谁与问空王。”空王,是对佛的尊称。佛讲四大皆空,也即是说一切皆为虚幻,都是空的。那么对于李煜来说,还有什么比佛法更能解脱他的痛苦的呢?
可以说,李煜信佛是有缘由的。在他的骨子里,本身就不是皇帝的料。未登基以前,最爱的就是文化艺术。音律也好书画也好诗词也好,钟情于斯踟蹰不忍离去。那时候的李煜,为了躲避哥哥的嫉恨,常常沉湎与此,希望能做个隐者。然而,历史却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别作隐者还是做皇帝吧。对于这样一个有隐者情怀的人,在遇到苦痛的时候想到佛,是再正常不过的。
大周后、爱子、母后连续离世,李煜对佛的痴迷达到最高的境界。因为他要节制守孝,要过三年没有歌舞情欲的日子。这漫长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佛陪他度过。他的精神,对佛的依赖就是从这里生发的。
传说,李煜为了礼佛,居然把额头磕刻出茧来了。不过,李煜确实是不适合笃信佛教的。本身他爱极了小周后、爱极了诗词歌舞、爱极了金石书画、爱极了一切文人的东西。佛家讲究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清净、讲究苦寂灭道、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但李煜既舍不得江山,又抛不下美人。眼中有美色,耳中有糜音,鼻、舌、身、意皆不能守,五蕴皆不能空。所以,尽管他好生守仁,虔诚礼佛,毕竟不是佛道中人,因此佛祖对他的眷顾是有限的。当南唐烽烟四起,当故国不再,在人间也没有给他个安排处。
李煜礼佛可以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不会带兵打仗,不会治理朝纲,靠这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又不能解决敌国外患,不把精神依赖于佛,又依赖于谁呢?如果说李煜真的能堪破红尘,皈依我佛,则至少能活命。但是,江山既然不再,美人亦将他属,这活与死又有何别?
人生愁恨何难免?李煜终于悟了!人生的愁恨终究是不能避免的,在他历经人生八苦——生苦,死苦,病苦,老苦,怨憎会苦,受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之后,才想明白“人生长恨水常东”,才想明白“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才想明白“人间没个安排处”。
空王真是空的,不会给这个没落帝王带来一些许的开释,于是春花秋月了断,一江春水无情。当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只能西楼凭栏,慨叹着故国的无限江山,李煜的时代真的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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