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邪性的民间故事?

发布时间: 2021-11-08 10:40:20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07

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会招不详之物你知道吗?比如我邻居家祖传的的太师椅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响,就跟有人坐在上面似的,老柜子...

有什么邪性的民间故事?

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会招不详之物你知道吗?比如我邻居家祖传的的太师椅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响,就跟有人坐在上面似的,老柜子的柜门会自己打开,更可怕的是古玉会在月白风清的夜里幻化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而我家里的老物件却是一本古书,古书放在佛龛里,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奶奶都会给它上香,小时候淘气,总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奶奶为什么会像神仙一样的供着它,好几次差点拿到手了,结果还是被奶奶发现了,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

奶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那本书是不能随便看的,否则会死人的,太爷爷和爷爷都是因为看了古书才死掉的。

太爷爷四十岁那年,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水暴涨,就在雨刚停的那个黄昏,村里的鸡鸭猪鹅都跟疯了似的往辽河滩上跑,然后争先恐后的跳进河里,不一会河面上就漂满了一层尸体,更可怕是村里的几个女孩子跟中了邪似的,往河里扑去,大伙拦都拦不住,那天河边满是村民的嚎哭声。

太爷爷回到家,给古书烧了三炷香,之后把书拿出来,很认真的看了半宿,然后召集村里的青壮年,用半宿的时间建了一座十三层的木塔。

从木塔建起来的那一刻起,村里就恢复了平静,大伙都把太爷爷当神仙一样,前呼后拥的,可是令大伙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夜里有人发现太爷爷直挺挺的跪在木塔旁边,七窍流血而死。

有人说太爷爷泄露了天机,遭到了惩罚。

破四旧那年,红卫兵把木塔给拆了,就在那天夜里,有人听到辽河里传来一阵阵的呜呜哭声,哭声很渗人。

果然,当晚那些拆木塔的红卫兵就失踪了,大伙往河边去找,结果在沙滩上见到一排脚印往河里而去,那脚印比两个人的脚印加在一起还大,村子里人心惶惶的,村长带着几十名村民黑压压的跪在我家大门外,求爷爷想想办法。

奶奶说什么也不让爷爷出去,爷爷叹口气说,“这都是命,谁也躲不过去的!”

爷爷答应了村民,他也跟太爷爷一样,很认真的看了那本书,然后带着几名村民打了一口棺材,那棺材比普通棺材大了好几倍,棺材弄好之后,爷爷让村民都回家去睡觉,晚上谁也不要出门。

半夜的时候,爷爷赶着车把棺材拉到了河滩,谁也不知道爷爷做了什么,在天快亮的时候,爷爷才回家,他满身满脸都是泥,像是刚洗过泥水澡似的,一进屋就倒下了,奶奶帮他洗干净之后,爷爷指了指古书又指了指父亲,跟奶奶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咽气了。

我问奶奶,爷爷跟她说了什么,奶奶说,爷爷告诉她,他可以保护村子四十年不出事,那本书一定要保存好。

奶奶简直恨透了那本古书,她觉得是那本书害死了太爷爷和爷爷,可是恨归恨,奶奶还是按照爷爷的吩咐给古书上香,村里的人也知道,我们家两代人都为了村子牺牲了性命,他们很照顾奶奶和父亲,家里有什么活都来找父亲,父亲手艺也很好。

只是我觉得爷爷跟奶奶说的肯定不止那么多,因为父亲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跟我娘一起出去打工了,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自小就跟奶奶在一起,奶奶性格倔强,独自把我养大,并教给我做木匠活,我的手艺虽然赶不上爷爷他们,不过在附近村子里也是很有名的。

可惜,就像是我们家的宿命似的,几代人都离不开木匠活,也离不开那本要命的古书,连我也没法逃脱。

夏天入伏之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里水位暴涨,从上游冲下来好多东西,有家具,畜禽以及木料等,一定是上游有村子发了洪水。

我们村里的人都守在河边,把能用得到的东西捞上来拉回家里去。

我跟奶奶也捞了几根木头,弄回家去准备当劈柴用,这个时候,一阵惊呼声从上游传了过来,我站直身子,看到河水打了一个漩涡,一根四五人合抱粗细的木头从漩涡里冒了出来。

当了那么久的木匠,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根非常珍贵的金丝楠木,可能是在河底被大水冲出来的,我认识当然也有别人认识,大伙一窝蜂似的往那边跑,争先恐后的去捞那根木头。

我也想去凑热闹,却被奶奶拦住了,奶奶说,那根木头来历不明,一定很有些年头了,是老物最好不要碰。

我虽然心里痒痒的,还是忍耐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就在这时,刘伯带着几个儿子走到了人群的前面。

在我们村里,他们刘家人丁最旺,也是最有势力的,刘伯把别人都挡在身后,然后让几个儿子划着木筏把金丝楠木捞了上来。

他身后的村民敢怒不敢言,没人敢惹刘家的人,见楠木到了人家的手里,大伙也都悻悻的散去了。

晚上的时候,刘伯背着手到了我家,跟我说,大侄子,你三爷年纪大了,要准备寿材了,今天刚好捞到一根上好的楠木,你就费费心,帮忙打一副寿材吧。

我们这村子不大,各家各户攀起来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亲戚,我管刘伯的父亲叫三爷,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三爷今年八十多了。

我们这很偏僻,还是在实行土葬,一般老人年纪大了都要提前准备一副棺材。

还没等我吱声,奶奶先说话了,“他刘伯,不是我们不帮你的忙,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活挺多的,就算是帮你打棺材,也要排到一个月以后了,不如你找别人吧。”

听到奶奶的话,刘伯当时就不高兴了,斜着眼睛看了看奶奶,冷笑着说,“大婶子,做人不能忘本,这些年你们家的事我们没少帮忙,这么一点小事你们就这么推脱,可不太好哦。”

他的话里有着很浓的威胁的味道,听他这么跟奶奶说话,我很生气,刚想发作,奶奶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强忍住怒气。

刘伯又把话拉了回去,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那根木材没有问题的,我找李铁嘴看过,你们尽管放心动手吧,至于报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铁嘴是附近十里八村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大伙都很信任他,听到刘伯这么说,奶奶多少有些放心了,就跟他说,如果你信得过我们,那就把东西拉来吧。

好!刘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不一会,就带着几个儿子把木材拉进院子来。

刘伯他们刚走,我忽然听到“啵’”的一声,摆在佛龛前面香案上的香炉居然裂了!

香炉用了几十年,黝黑发亮的,不可能会自己裂开的,里面的香灰从缝隙里冒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收拾,无意间抬头往佛龛里看了一眼,一个全身乌青的婴儿正蹲在木盒上面目不转睛的瞪着我。

我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心里在纳闷,哪来的这个小东西?

身后传来奶奶焦急的喊声,“别看它,快点黑香!”

香案上摆着两种香,一种是普通的烧香,另一种是黑色的筷子粗细的黑香,黑香摆了好久,从来没见奶奶烧过。

我也感到有些不妙,赶紧点了一根黑香,插在裂开的香炉里面,等弄完这些,再抬头看的时候,那个婴儿已经不见了。

奶娘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叹了口气说,“事情很不妙哦,能惊动它的事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奶奶所说的它就是那个婴儿,很明显,婴儿是木盒里的东西,可是奶奶告诉过我,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本古书,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婴儿?

奶奶看出了我的疑惑,摸了摸我的头说,“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看看木料,问题可能出在木料上面。”

金丝楠木虽然在地下埋了好多年,可还是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我先用刨子把木料的外皮刨掉,露出深褐色的内里来,上面有着一丝丝的金光在闪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木料,我用截锯把木材的一端截掉,当看到那个横截面,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锯子差点落在地上。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木匠,截过的树木不计其数,大多数的树木横截面都是或稀或疏的水纹一样的年轮,而它则完全不同,那分明是一张眉目分明的女人人的脸!

奶奶见我的脸色不对,也赶紧走过来,看着那个截面,她的脸色也很不好,跟我说,“我们惹麻烦了,根本就不该接这个活!”

听奶奶这么说,我的心也凉了半截,木匠行业里的禁忌很多,奶跟爷爷二十多年,懂得也很多,她这么说一定有道理。

那张脸的嘴角下垂一副很愁苦的样子,我试探着问奶奶,“不会是这棵树的年轮就是这样的吧?李铁嘴不是说过它没有问题吗?”

奶奶摇摇头说,“刘伯和李铁嘴当中一定有个人在说谎,可能刘伯根本就没有让李铁嘴看过这根木头,也可能李铁嘴出于某种目的在骗刘伯,它在地下埋了足有数百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金丝楠木,而是一棵阴木,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在它的上面,才会形成这样形状的年轮。”

只是我们已经答应了刘伯,不可能中途反悔的,奶奶说,这个东西很不吉利,弄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材料我已经动过手了,就算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是摆脱不掉了。

我问奶奶该怎么办,奶奶说,“得请祖师爷帮忙。”

木匠的祖师是鲁班,我干了这么多年,只知道在上梁或者安门的时候要念咒语祈求祖师爷的保佑。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在木匠行业流传了数千年的一个惯例而已,具体有没有用谁也说不准。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我望着那张恐怖的面孔,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奶奶说,要在天黑前把这件事解决了,否则夜里会不得安生的。

奶奶先捉了一只白公鸡,把鸡头斩断,把喷涌而出的鸡血接到一个大碗里,她让我把墨斗和锯子还有凿子都放在鸡血里刷一下。

奶奶边刷工具边低声的叨咕着什么,那语速很像是我在上梁的时候念的咒语。

半晌,奶奶让我把墨斗里的墨倒出去,装上鸡血,之后在楠木上每隔一段距离打一根墨线,然后再横着打墨线,不大一会,整个木材就跟被红色的网罩住了似的。

奶奶说,这还没完,还要用凿子每隔一段距离凿一个小坑,这样才能镇住里面的东西。

弄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问奶奶,“这些都是爷爷教给你的吗?”

奶奶点点头说,“其实这些都是你爷爷在那本古书上学的,在临死前把这些教给了我,他说迟早能够用得到。”

看了看佛龛前面闪烁的香火,我觉得太爷爷和爷爷的死一定不简单,奶奶一定还有些事情在瞒着我。

弄完这些,已经到了夜里八九点钟,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朦朦胧胧的光芒倾斜下来。

奶奶松了口气说,今晚就这样吧,让木材的阴气散发一下,明天再动手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横断面,那个人脸的轮廓明显的变得模糊了很多。

我用长条凳把木材支起来,然后就回屋去睡觉,折腾了一天,真的很困了,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嚓嚓的脚步声,好像是在外屋传来的。

我忽的睁开眼睛,歪着头往外屋看,外屋跟卧室隔着一道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门的后面,那人脸朝着里,背朝着这边。

那人在那里站了一会,我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把水缸的盖子给打开了。

我家门的后面是水缸,每晚都要装一缸水在里面,那缸水足有上百斤,而舀水的水瓢就放在缸盖上。

很明显那个人正在用水瓢舀水,每舀一下,他都会低着头狠狠的喝一通,一连舀了好几次,至少也喝了有几十斤水,要是普通人喝了那么多的水,肯定会把胃都撑爆了。

那人喝完水又站了一会,之后往佛龛那边走去。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是奔着那本古书来的,家里人从来没跟外人提过古书的事,连村里人都不知道我家有那么一本古书,并且古书是要命的东西,躲还躲不过来,谁会主动去碰它?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看,那人跟梦游似的,走到木盒跟前,伸手去拿木盒。

我的心情很复杂,要去阻止他,可想到古书害死了爷爷他们,又巴不得那人把古书拿走,所以就倒在那里没有动。

奇怪的是,那人的手还没碰到木盒,一个青色的小手从木盒后面伸出来,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指,之后用力的一掰,我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根手指只剩下一层皮跟手掌相连了!

看样子那只手应该是我白天看到的那个婴儿的。

我却没有听到惨叫声,那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转身往外走,耷拉着的手指上还在往下滴血。

我一翻身从炕上爬起来,悄悄的下了地,走到外屋门口的时候,看到那道身影正站在金丝楠木的旁边,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原来是三爷!

三爷经常到我家来,正眼都没看过佛龛一眼,今天怎么会去动古书?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三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热。

他直愣愣的盯着那根木料,仿佛受伤的手不是他的!

三爷忽的把手抬了起来,断指冲着木料,血滴在木材上面,原本清晰的红色网格被弄得血糊糊的一片。

更令我惊异的是,有一蓬长长的头发从被血液覆盖的地方冒了出来,死死的缠住了三爷的手臂,三爷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笑眯眯的看着木料,之后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那蓬头发被拉出来足有一丈多长,三爷都走到大门口了,毛发才完全从木料里拉出来,并慢慢的钻进刘伯的手臂里面。

三爷今晚的举动很怪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有些不放心,紧跟在他的身后,三爷却没有回家,而是顺着村子中央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得离村子很远了,还没有停下来,我知道再往前走就是辽河边了。

辽河里的水还没有退,照这么走下去会有危险的,我想要过去提醒他。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一回头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奶奶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低声说,现在不能打扰他,否则会魂飞魄散的。

“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三爷就这样被河水给吞没了。

奶奶说,不要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三爷在软软的河滩上留下一行脚印,直到小腿都被河水淹没了,他才停住脚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爷就那么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河水,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听到河水拍打河岸发出的哗哗声。

三爷站在那里足有半个多小时,这才跟个木偶似的,转身往回走,我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肚子里。

三爷摇摇晃晃的跟个行尸走肉似的,来到他家大门口的时候,机械性的把大门打开,进屋去了,手指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我让奶奶在大门外面等着我,我进了院子,透过窗户往屋里望去,三爷并没有上炕睡觉,而是坐在屋子里的一个躺椅上。

躺椅是老红色的,样式古色古香的,一看就是很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三爷一直躺在上面晃来晃去的,躺椅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他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我站在窗子下面看了好一会,三爷都没有别的动作,地面上有一小块被他手指的血给打湿了。

我看到奶奶在冲着我招手,赶紧从院子里跑出去,奶奶像不认识我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奶奶一直在前面走,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她忽然变得很冷漠,我有些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后。

院子里,那根木材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我昨晚弄的那些网格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鳞片一样的图案,而三爷落在地上的那根手指也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趁着我跟奶奶出去的时候做了手脚,奶奶看了一眼木材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屋了。

房子里的灯也紧跟着亮了起来,等我进屋的时候,房子里有一股子浓重的酒的味道,而在屋地中央放着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水,水里有很多黑色的蚯蚓在游动着。

奶奶像是在变戏法似的,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些准备好了。

“快进去洗澡!” 奶奶尽量把声音保持得很平静,可是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焦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得听从她的吩咐,脱了衣服坐进大盆里,黑色的蚯蚓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的,说不出来的痒痒。

奶奶进屋把针线笸箩拿了出来,并且从工具箱里把直尺拿出来,之后搬个板凳坐在我的跟前。

奶奶先用曲尺在我的身上量了量,然后挑了一根大号的针,她眯着眼睛念了几句咒语,之后钢针猛的向着刚才量好的地方刺了进去!

一阵刺痛传来,我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只见奶奶的钢针往上一挑,一根银白色的头发被从我的身体里挑了出来!

那头发居然跟我见到的钻进三爷身体里的一模一样,我惊恐的看了一眼门口的金丝楠木,“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奶奶,我们把木料退回去吧!”我颤抖着身子说。

“晚了!”奶奶一根接一根的往外挑头发,“我们被人家给算计了!”

“谁跟我们有仇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奶奶这些年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陷害我们。

还有令我不解的是,三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丝楠木到底有些什么来历。

奶奶叹了口气说,“你爷爷说,能保护村子四十年,这四十年到头了,恐怕又要有事发生了,无论你太爷爷还是你爷爷,他们也都是被人害死的。”

奶奶终于说了实话,我不由得狠狠的攥了攥拳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害了我们家几代人。

我问了奶奶这个问题,奶奶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应该跟那本古书有关系,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

奶奶旁边的盘子里装满了细长的白色毛发,直到再也挑不出一根来,她才让我从大盆里出来,跟我说,“你身体里还有一些,实在是没有办法弄出来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不明白奶奶所说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

早上起床之后,我刚要开始干活,就看到一大群人往村子的另一边跑,边跑边议论着什么。

村子里一定出事了!我也跟着人群往前面走,远远的就看到三爷家的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我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那些人都围在三爷家的大门外面,却没人敢进院子。

听他们说,早上有人从三爷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三爷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有些后悔,如果昨晚提醒他一下,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死一定跟木料里出现的那团毛发有关系。

想到身体里的剩下的头发,我又觉得有些不安,或许用不了多久,我的下场会跟三爷一样。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驼子在刘伯等人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李铁嘴,刘家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请李铁嘴来看看的。

在走到我的跟前的时候,李铁嘴忽的停住脚步,说,“小赵,你也在呀,跟我进去看看不?”

我跟李铁嘴很熟,去他们村干活的时候,经常见面,李铁嘴单身一个人,性格很好,见到谁都会主动的打招呼。

我点点头,我也想进去看个究竟,万一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好想个应付的办法来。

刘伯阴沉着脸,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李铁嘴的话,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家族里的人。

在房门的门框上面缠着一圈红布,因为在这里死过人,所以要用红布来辟邪。

站在门框下面,李铁嘴抬头看了看,之后皱了皱眉,背着手迈步往里面走,在屋地中央放在一张停尸床,三爷的尸体躺在上面,身上蒙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而在离停尸床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张摇椅,昨天夜里三爷还躺在上面,没想到今天早上就走了。

李铁嘴轻轻的把布单掀开,露出三爷的脸来,他脸色铁青,舌头伸出来很长,样子非常吓人,只是两腮都鼓了起来,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李铁嘴轻轻的把他的嘴巴捏开,看到两个手指盖大小,深红色的木块在他的嘴里,很明显那木块并不是金丝楠木上的。

李铁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木块,之后把它放在口袋里。

“有什么不对吗?”站在旁边的刘伯问。

李铁嘴说,“不知道木块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亡人死前含在嘴里的。”

“小赵,你是木匠,在哪见过这种木块吗?”李铁嘴歪头问我,“你三爷很开朗,绝对不会自杀的,这件事肯定跟木块有关系!”

说实话,那种红色的木块真的很常见,因为村里的桌子椅子大多是刷着那种老红色的漆,就凭颜色很难判断木块来自哪里。

我默默的摇摇头,如果真是木块害死了三爷,那些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毛发,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有。

李铁嘴也没有多问,重新把布单盖上之后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让人把红布条正对着的地面挖开。

刘伯冲着他的两个儿子招招手,刘伟和刘武一起动手干活。

大家都不知道李铁嘴要干什么,胆大的人走进院子,围在旁边看热闹,李铁嘴一直微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而刘伯则走到我的跟前说,“小纬,你得加快速度了,你三爷走了,棺材得赶紧做出来,如果人手不够,我让人去给你帮忙。”

我也没想到三爷这么快就走了,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在屋内停尸三天之后就要入棺了,要我在三天之内把棺材做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跟刘伯说,时间是有些紧,你得安排两个人帮我的忙。刘伯点点头,去安排人手。

刘伟和刘武挖了足有一米多深,忽的听到“叮”的一声,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李铁嘴让他们放慢速度,轻轻的把周围的土清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结晶体出现在土坑里面。

李铁嘴默默的点点头,说,“我意料的不错,三爷是被害死的,那是他的怨气结成的晶体,如果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在死者脚下的泥土里会发现木炭。”

刘伯的眼睛一红,他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李先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有人在做手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刘伯忿忿的说。

“这个很难说,”李铁嘴叹了口气,“我们先去看看木料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刘伯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一定以为是我在搞鬼,因为那根木料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李铁嘴让众人把那块红色的结晶体用烧纸包起来,放在停尸床上,并安排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然后跟着大伙往我家走,他想去看看那根木料。

我问李铁嘴,“李叔,你以前见过那根木料吗?”

李铁嘴说,“打捞上来的那天我看过,木料虽然阴气重了些,却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两天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铁嘴忽的扭过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看来他跟刘伯都没有说谎,我就把那晚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李铁嘴摸了摸那几根胡子,没有说话,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奶奶并没有去三爷家,见这么多的人进到院子里来,有些意外,问我“怎么了?”

我把三爷吊死的事情跟她说了,“哦。”奶奶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铁嘴围着木料转了两圈,用手指摸了摸鳞片一样的花纹,问我,“你没见到画花纹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当时怕三爷有危险,一直跟着他,回来时,花纹就已经画好了。

李铁嘴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咒,具体代表什么,他也说不清,不过害死三爷的肯定不是这种东西。

我问他,木材里面冒出来的那些毛发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说,你看到的脸谱只是木材里的阴气汇聚成的,虽然可怕,一时半会的是不能够伤人的,至于那些毛发,原本木材里是没有的,是在三爷把血滴上之后才产生出来的,三爷肯定在之前就被人施了术。

听到李铁嘴这么说,刘伯眼里的敌意也淡了很多。

他问李铁嘴,木料还能用吗?

李铁嘴说,木料里面的阴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木料,还是接着用吧。

我对李铁嘴的话半信半疑,因为我亲眼见过那些可怕的毛发,事情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时间很紧,我跟刘伯安排的帮手连夜动手,把木料破成一张张的木板,再在每块木板上用凿子凿出眼来,因为棺材是不能随便用铁钉钉的,只能用楔子契合。

破木板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再加上金丝楠木木质坚硬,弄起来更加的费力气,到了下半夜大伙连困带累,都前仰后合的,我也是一样,坐在椅子上差点睡过去。

就在我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面孔跟我在木头截面上看到的轮廓很像,我吓了一跳,却跟魇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名女子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站起来迈步往大门外面走,别的人都坐在那里打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心里很害怕,想喊他们帮我,却怎么也没法开口。

女子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看样子是往河边那个方向去的。

我忽然想起那晚三爷的样子,看来他也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是被牵着往前走的,难怪他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里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女子往河里走去,在河水到了胸口的时候,忽的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也是在河水淹没了小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那晚三爷也是这样,结果回到家里不长时间就死了,我的下场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苦于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在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小纬,你慢慢的转身,什么也别想!”

听到那个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样子很紧张,却不敢离我太近。

我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步步往奶奶那边走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奶奶猛的拉住我的手。

奶奶问我,你在看什么?我用手指了指河心位置,这才发现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奶奶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她摸着我的头说,“不要怕,没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奶奶,我会不会死?”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会的,”奶奶咬着牙根说,“我们赵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时候,那几个帮忙的人也到了河边,大伙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可还是下了水,簇拥着我回到家。

活是不能再干了,大伙都散了回去休息,奶奶让我躺在炕上睡觉,而她则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有奶奶在,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一看,奶奶还坐在那里,一宿也没睡。

“我没死!”我非常高兴,奶奶却跟我说,“刘伯家又出事了!”

什么?我的心一震,穿上衣服就往刘伯家跑。

三爷刚死,尸体还停在屋子里,好多后辈昨晚都在那里守夜,闲的无聊就三一群俩一伙的打扑克打发时间。

刘伟尿急,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二肥子正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很大,舌头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

刘伟当时被吓得腿都软了,声音也变调了,听到他的喊声大伙都出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就跟炸了窝似的,谁也不敢在屋里呆了。

刘伯找人把二肥子的尸体放下来,抬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早上的时候又把李铁嘴给请来了,李铁嘴的眼眉拧成了一条毛毛虫,他说这下子可真的麻烦了。

同样的,在二肥子的嘴里也找到两块木块,跟三爷嘴里的一样,也是老红色的,而他吊死的位置跟三爷的丝毫不差,脚下的土刚被填上不久,又被挖开了,里面同样找到一块红色的结晶体。

这下刘伯犯愁了,族里接二连三的死人,他让李铁嘴给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也没了主意,除了木块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线索,让他也挺为难。

刘伯让别的村子的木匠帮二肥子打棺材。

刘家两天死了两口人了,再也没人敢靠近,晚上的时候,三爷的院子里空荡荡,房子里停着两具尸体,连刘伯都不敢过去。

用了三天的时间,金丝楠木的棺材终于打好了,并在外面刷了一层红漆,刚好来得及,明天三爷就可以入殓了。

黑天的时候,帮忙的都回家去了。

奶奶在佛龛前面的香炉里点了三炷香,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我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烧香,就站在一边看着她。

点完香,奶奶伸手去拿那个木头盒子,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木头盒子里放着的就是古书,难道奶奶要让我看古书了吗?

我更担心的是那个青色的婴儿会伤害奶奶。

只是我担心的并没有发生,奶奶的手从木盒上划过,从佛龛里面取出两个更小的木盒来,奶奶跟我说,“今晚不能睡觉了,一定会有人来的!”

或许从金丝楠木出现的那天起,奶奶就知道要有事情发生,她知道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所以就一直冷眼旁观着。

“什么人会来?”我没弄懂她的话。

奶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其中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黑色的比发丝稍粗的细丝,而在另一个木盒里则是灰白色的细丝,跟从我身体里抽出来的毛发很像。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毛发?”我不解的问奶奶。

奶奶叹了口气说,那种黑色的是从你太爷爷身体里取出来的,灰白色的是从你爷爷身体里取出来的,你明白了吗?

原来在太爷爷他们身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难道真的轮到我了吗?

我心里很紧张,谁都有生的欲望,我不想就这么死掉!

奶奶说,“每当对头找来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东西,其实它们不是毛发而是一种木头纤维,对方也是木匠,这种纤维是他们用刀削出来的。”

把细丝在手里捻了捻,果然不像头发那么光滑,我真的有些惊愕了,能把木头削成这么细的丝,那简直是鬼斧神工,我绝对做不到这点!

“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我一直觉得三爷和二肥子的死很可能跟我们有关系,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奶奶的语气却很平静,“你爷爷临走时跟我说过,他们和我们斗了好几辈,一直都是两败俱伤的,这场仗不会这么平息的,直到一方绝了后为止。”

看我满眼的疑惑,奶奶继续说,我们赵家也不是好惹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得手,就算是剩下一个人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虽然奶奶没说,我知道对方这么逼我们,肯定跟那本古书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那个害人的东西这样感兴趣。

奶奶说,她也见过三爷和二肥子留下的结晶,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怨气结成的,而是因为他们是阴日阴时出生的,属于纯阴的体质,其实从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死!

“这么说,李铁嘴说的是假的,他在骗我们吗?”

“这个很难说,总之不要相信任何人。”奶奶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默默的点点头。

奶奶让我把工具箱打开,从来里面取出墨斗来,并到院子里把剩下的金丝楠木木条都捡来,锯成一米长,五公分宽的木条,立在佛龛前面,每隔一米一根,形成一个半圆。

并在每根木条上面都抹了鸡血,然后让我割破中指,把血流进墨斗里,用墨线印了一个大的四方形,把木条连同佛龛都围在里面。

奶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当初你爷爷教我的只有这么多,如果还不行,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佛龛,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跟爷爷他们一样,去看那本古书!

我手里死死的攥着凿子,如果是做木匠活,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面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我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可是为了我们赵家,我就是搭上小命也在所不惜!

奶奶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院子,正对门的位置放着那口金丝楠木棺材,上面的油漆还没干,有着一股子浓浓的味道。

就在这时,大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奶奶飞快的退回屋子里,低声跟我说,“来了,不要出声!”

边说边把一块沾过鸡血的布递给我,让我盖在头上,这样能遮掩活人的气息。

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会让奶奶如临大敌似的,我很紧张,躲在门框后面往半掩着的房门外面看。

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木马准备好了吗?”奶奶问我。

我把以前做的一副小马车拿过来,放在跟前。

那是由一匹一尺多长的木马,拉着的小马车,小马做的很精致,四条腿可以动,这是我最得意的杰作。

就在这时,房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了,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是二肥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二肥子脸浮肿着,眼睛跟死鱼似的,脚步蹒跚的进了屋。

“诈尸了!”我万万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二肥子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佛龛,然后奔着那边走过去。

奶奶却没有我这么惊慌,她胸有成竹的望着围在佛龛外面的那道红色的线,低声说,“来一个是不管用的。”

果然,二肥子的脚刚刚踏到墨线上,立刻冒出一股黑烟来,同时,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二肥子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倒在地上,他笨拙的爬起来,就跟扑火的飞蛾似的,一次次的向着墨线冲击过去。

墨线虽然有很强的辟邪作用,可是力量总有用完的时候。

奶奶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松手,红色的小马迈着整齐的步子,拉着马车往二肥子那边走过去。

真没想到,马车居然自己在走!

马车到了二肥子的跟前停了一会,然后又慢慢的回到我的跟前。

车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只是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马车稍作停留,又转身往回走,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的往返着。

奇怪的是,每拉一个来回,二肥子的力量就会消失很多,最后连爬都爬不起来,跟一条蛇似的往墨线那边爬。

奶奶说,支撑二肥子尸体的是煞气,而小马车则在把煞气运过来。

奶奶对马车施了术,小马能感知邪气,有了邪气,它就能动了。

等二肥子一动不动的时候,墨线也变得模糊了,奶奶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看了看二肥子的尸体,又看了看门口,奶奶说,“还应该有一个的,怎么还没进来?”

我忽然明白了,她说的另一个一定是三爷的尸体。

村里两个纯阴体质的人相继死去,对方就是要用他们来把古书弄到手。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搞鬼,可他的计划真的很周密,而那根金丝楠木不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就在这时,随着“啪”的一声,一根楠木杆忽的倒了!

屋里一丝风都没有,我把它们固定的很好,不可能会自己倒掉的。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剩下的木杆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奶奶的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跟我说,“不好,我忽略了一件事,棺材里面有东西!”

“小纬,你得出去一下,把棺材里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们会一败涂地的。”奶奶说,“我得在这指挥马车,马车不能停,不然二肥子还会起来。你敢出去吗?”

我看了看黑乎乎的窗外,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黑暗之中,可是又看了看奶奶,奶奶坚毅的表情让我鼓足了勇气。

我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轻轻的把窗子打开,为了不惊扰外屋二肥子的尸体,我得从窗户爬出去!

外面的风很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站在窗台上,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那口大棺材之外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我的心里多少有了底,一落地就奔着棺材跑了过去。

“棺材里有东西!”我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奶奶的话。

棺材做好之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怎么会有东西?会有什么东西?

我也是满脑子的问号,摸着有些冰冷的棺盖,我的手微微颤抖着,真怕一掀开盖子会跳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我咬咬牙,双手用力一推,棺盖被我推开一半,里面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可怕的东西。

打开手电筒在里面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忽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弩,小弩是黑色的,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弩箭,弩箭正冲着屋门。

小弩做工很精致,虽然不大,却跟真的一样,我敢肯定倒掉的木条一定跟这张小弩有关系!

木匠行业有一个很可怕的巫术,名叫厌胜术,不仅能改变人的运气,更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我早就听说过,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张小弩肯定跟厌胜术有关系!

棺材很深,我的半个身子倾斜在棺材里,却还是没法碰到小弩,我干脆扶着棺材沿爬进棺材里面。

一拿到小弩就把它掰成碎片,攥在手里。

我刚从棺材里站起来想要爬出去,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僵尸似的站在棺材外面!

我吓的一下子蹲在棺材里,原来站在外面的是三爷的尸体,他正望着房子的方向,好像没有注意到我。

我不敢大意,赶紧把那块沾着鸡血的布遮在头上,悄悄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往窗户处走去。

三爷瞪着眼睛,仰着脸在仔细的嗅着什么,月光洒在它青幽幽的脸上,泛着吓人的光泽。

“不好,一定是离他太近,被他发觉了!”

我赶紧加快速度,果然,三爷一声怪叫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我一纵身跳到窗台上,然后翻窗户跳进屋里。

三爷的尸体站在窗户外面,又在那里闻活人的味道,不过隔着窗户又有鸡血布遮掩味道,估计他是闻不到的。

我的心狂跳个不停,奶奶问我,棺材里有什么?

我把小弩给她看。

奶奶说,真奇怪,能靠近棺材的只有那几个帮忙的人,可是在棺材做完之后他们都走了,那个时候我还仔细的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之后又有人动过棺材吗?”奶奶问我。

“我记得刘伯和李铁嘴最后来过,他们特意打开棺材看了看,刘伯说很满意。”我突然想了起来,这么说,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极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人做的手脚。

可是刘伯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害死自己的父亲,让他诈尸来夺古书的。

奶奶却说,“他们两个都有可能,以后得防着他们一些。”

这个时候,三爷的尸体走进了外屋,从二肥子的尸体上迈过去,奔着木盒而去。

他的煞气更重,马车搬运一次对他的影响并不大,那些沾着血的木条大半都倒掉了,这个阵势对他没有什么作用。

眼看着三爷的手奔着木盒抓了过去,就在这时,那个婴儿又出现了,一双小手抓向三爷的手臂。

这次我看清楚了,婴儿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长得虽然很可爱,却满脸都是骇人的戾气,在它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层黑气。

三爷比活着的时候力气大多了,对头一定在他身上放了克制婴儿的东西。

婴儿没能挡住它的手,那双浮肿的苍白的手已经碰到了木盒上。

“嘤嘤嘤……”一阵渗人的哭声传了过来,婴儿无助的望着那双手,却无力阻拦它。

“快动手!”奶奶冲着我喊道。

我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拿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桃木桩,奔着三爷的尸体扑了过去!

古书是祖宗留下来的,不管它怎么不祥,都是我们赵家的东西,别人别想把它拿走!

桃木桩从后面刺进三爷的身体,就跟刺进棉絮里一样,软软的。

三爷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脑袋转了过来,我死死的摁住木桩把他的身体抵在墙上。

三爷手臂狂乱挥舞着,张牙舞爪的却没法抓到我,眼看着黑色的煞气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三爷的力气在变弱!

我扯着木桩带着三爷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把它摁倒在地上。

马车过来搬运三爷的煞气,三爷跟二肥子一样,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却没有办法站起来。

奶奶已经走到了佛龛前面,点了三炷香,边烧香,边念叨着,“是我们不好,让您受惊了!”

那个婴儿蹲在木盒上,眯着眼睛贪婪的吸食着香气,据说只有鬼才吃香,难道木盒里装着的是一只小鬼?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祖传的东西怎么会是一只小鬼?

奶奶上完香,跟我说,“放孔明灯,它能带你找到主使人!”

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孔明灯,把里面的蜡烛点着,孔明灯冉冉而起,向着村子外面飞去。

“妈的,要是让我找到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就是一肚子气。

奶奶叮嘱我,对方绝对不是等闲的人,你要多加小心,如果没把握就回家来,我们慢慢的想办法。

我点点头,手里握着一柄斧子就跑出了院子。

孔明灯闪着光从静寂的夜空划过,现在是半夜时分,村里的人都睡觉了,说实话,一个人在外面跑我真的有些害怕。

孔明灯一直在往河边的方向飘,我想到了那个引着我到河边的女子,难道是她吗?

孔明灯到了河滩上,就跟定在了那里似的,一动也不动。

我强忍住狂乱的心跳,向着河滩跑去,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正盘着腿坐在河滩上。

他的脸冲着河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衣,衣角被河风吹得狂乱的摆动着。

我尽量的放轻脚步,走到那人身后的时候,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我把斧头举过头顶,吼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非常的刺耳,可是对方仍旧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伸手推了他一样,那人的身体晃动一下,之后仍旧保持着坐姿,翻倒在地上。

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孔明灯,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是刘伯!

刘伯的眼睛瞪得很大,无神的望着前面,表情很安详,看到他的样子我倒是吓了一跳,他已经死了!

刘伯的身体都僵硬了,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在我想来,要害我们的绝对不会是刘伯,因为他不会害死自己的父亲,他虽然在村子里有些势力,可是对于厌胜之类的巫术一窍不通,他可能只是一个替死鬼!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驼着背的身影,“一定是李铁嘴!”

他最可疑,明明金丝楠木不正常,他却说木料没有问题,最后看过棺材的只有他和刘伯,如果不是刘伯肯定是李铁嘴!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让我成熟了很多。

我仔细的看了看刘伯的尸体,他的腮帮子微微的向外凸出,跟三爷和二肥子的尸体有些像。

我把他的嘴捏开,果然里面有两块木块。

我反反复复的看了看木块,木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尸体嘴里都有这种东西。

在河滩上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随着刘伯的尸体倒下,孔明灯也飞走了,在河面上化成一个亮点消失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正坐在门口,两具尸体还在房间里,只是在我发现刘伯尸体的时候,两具尸体的煞气就消失了,现在跟普通的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我把看到的事跟奶奶说了一遍。

奶奶说,她也觉得李铁嘴最可疑。

我打算去找李铁嘴算账,奶奶却拦住了我,她说,这种事如果没有抓个正着,对方是不会承认的,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她说的有道理,如果莽撞的去找他,说不定会被对方反咬一口的,我咬咬牙,寻思着,“李铁嘴,我不会放过你的!”

奶奶让我通知刘伟兄弟,这兄弟二人也挺惨的,爷爷去世了,没过两天父亲又没了。

他们也觉得有些不对,爷爷和父亲的死很蹊跷,特别是那两块木块,还有他爷爷的尸体怎么会跑到我们家来了?

望着刘伟气的发红的眼睛,我忽然有了主意,虽然我拿李铁嘴没办法,可是这兄弟二人却不是吃素的,他们横行村里,不如就让他们去找李铁嘴的麻烦,省得李铁嘴再来算计我们。

拿定主意,我跟他们说,刘伯他们的死很不正常,很有可能是李铁嘴动的手脚。

其实不用我说,他们兄弟也在怀疑李铁嘴了。

听我说完,兄弟二人嗷的一声,带着几名族里的年轻人就去找李铁嘴。

“妈的,恶人还得恶人磨!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跟剩下的人把三爷,二肥子的尸体抬回去。

刘伯的尸体就存放在那个房间里面,这下真的乱了套,三爷的房子里躺着刘家的老少三代,村里人心惶惶的。

天快亮的时候,刘伟他们回来了,刘伟垂头丧气的说,“算这个老鬼跑得快,让我抓到他,非得把他的腿打折不可!”

李铁嘴很狡猾的,知道刘伟他们会去找他,已经提前躲起来了。

第二天,刘伟让人把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抬了回去,三爷的尸体终于被放进了棺材里,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按照习俗,棺材要在灵棚里停三天才可以下葬的。

可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刘伟组织人手,当天就把棺材入土了。

刘家老大刘岩也回来了,他开着奔驰,据说在市里买卖做的很大。

刘岩铁青着脸,满脸阴狠的神色,先埋了爷爷,然后还要给父亲办后事。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可是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两块木块就跟大石头似的压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把事情查清楚,李铁嘴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忽然有了主意,三爷和二肥子都死在了三爷的家里,木块一定跟三爷家的东西有关系,木马能查找邪气,说不定它能找出木块的来历!

听说我有办法,刘伟和刘武都好奇的跟着我来了。

三爷家的房子里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停着刘伯的尸体,平时大白天都没人敢来,今天很热闹,还是有人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三爷家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两个老式的木柜和一对箱子外就剩几把椅子了。

我把木马放在地上,那么多人好奇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好不好使,我按照奶奶教我的咒语念了起来。

等我念完,木马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刘武有些不屑的问我,“你这个办法能行吗?”

其实行不行的我也说不准,那晚木马能够拉着车走动,是因为屋子里的邪气很重,而这里的人气遮盖住了邪气,不知道木马还能不能感受得到。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木马的尾巴忽然晃了几下,之后动了起来。

众人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谁也想不到,木马居然能够自己走路!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对于能工巧匠来说,做只会走木马简直不值一提,诸葛亮设计的木牛流马还能运粮食呢。

木马在屋地上转了一个圈,然后一直往前走,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老式柜子,“难道木块是柜子上的吗?”

柜子至少有个百八十年的,据说比三爷的年纪还大,或许李铁嘴在柜子上做了手脚,才让刘家三人接连死掉的。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柜子上,谁知道木马还没到柜子跟前就停下了,在它的前面放着那把摇椅!

椅子有问题!众人跟炸了窝似的,都下意识的往后退,远离那把要命的摇椅。

走到摇椅跟前,我摸了摸椅子,椅子的漆很厚,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在椅子腿上,不起眼的地方有几个缺口,缺口竟然是新的!

大伙都不再怀疑了,三人嘴里的木块一定是从椅子上啃下来的。

可是大伙不理解的是,一把摇椅,就算是有些年头了,怎么会要人命?

刘武想了想说,他那天确实看到二肥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而他父亲也曾坐过这把椅子。

如果坐过椅子就会死,那得死多少人?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就问刘武,这把椅子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还没等刘武吱声,刘伟说,他爷爷腰不好,好不容易托人买了这把椅子,老人家很喜欢,买了有半年多,没事就躺在上面摇啊摇的。

“托谁买的?”我接着问。

“对了,是李铁嘴!”刘武的脸色一变,骂道,“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整件事情都是李铁嘴弄出来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家的古书,这个人的心思真够缜密的。

看摇椅的漆色和材质,至少也有数百年了,一般的老物件阴气都很重,因为有很多人坐过这张椅子,甚至还可能有人死在椅子上。

椅子沾染了什么东西,谁说不准,普通的阴灵是不会害人的,可是如果被李铁嘴做了手脚那就不好说了。

不管他计划得多么周密,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的。

我让人把摇椅抬到外面,借着阳光仔细的观察着每一片油漆,终于在椅子的下面,发现一处油漆的颜色稍微比上面的浅了一些,看样子是新刷过的。

因为后刷的漆跟几百年前刷的漆肯定是有些区别的,不过对方的手段确实很高明,能把油漆调到那种程度,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木匠!

李铁嘴虽然风水看得很好,可据我所知,他对木匠和调漆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

又想到从我身体里里取出的木头纤维,我出了一头的冷汗,事情绝对比我想象的可怕的多!

我用锉刀小心的把那层漆扣掉,里面有一层木屑,然后看到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黄色纸包!

我回头看了看刘武,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脸也变得毫无血色,不停的往后退。

屋里的人谁也想不到,椅子里竟然还藏着东西,难怪三爷他们会死。

我能确定的是,这也是一种很阴狠的厌胜术,具体纸包里是什么,有没有危险,我也不敢确定!

我小心翼翼的把纸包取出来,刚想打开,忽然听到奶奶在后面喊我,“不能打开,赶紧跟我回家!”

奶奶的话我当然相信,就把纸包揣在怀里,跟着奶奶往外走。

屋里的人见我离开,也都跟逃命似的跑出了院子。

这下子更没人敢到这来,空荡荡的房子里,刘伯的尸体静静的倒在那里,还有那把摇椅放在尸体的旁边,或许在夜里会自己悠悠的摇动起来!

回到家里,奶娘跟我说,“多亏我去得及时,你差点闯了大祸!”

“是因为那个纸包吗?”我问奶奶。

奶奶点点头说,不错,你知道纸包里是什么吗?就敢贸然打开!里面的东西把椅子上的阴灵吸附在上面,如果打开了,阴灵就会一生一世的跟着你,下场会比三爷他们还惨!

我赶紧把那个黄纸包递给奶奶,奶奶把纸包压在香炉底下,然后点了香,我却没有看到小鬼出来吃香。

或许它正躲在木盒里贪婪的吸着香气吧,我们赵家的人几代都用香供着它,可是它为什么又要害死他们呢?这真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奶奶点完香,跟我说,“古书能化解里面的煞气,三天后再打开就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看到刘武和刘伟急匆匆的跑进院子来。

看到他们,我的头就大了一圈,意识到一定又出事了。

果然,刘武脸色苍白的跟我说,他爷爷的坟被挖开了,棺材和尸体都不见了。

听到他的话,奶奶的脸色也变了,其实我们最担心的是李铁嘴仍旧在拿尸体做文章,他的目标还是我们。

我跟着他们兄弟二人来到坟地,果然昨天刚弄好的坟,今天只剩下一个大土堆,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刘武带着哭腔说,“他娘的,我们刘家到底得罪了谁?为啥让我爷爷入土也不得安宁?”

这个时候沮丧也没有用,得赶紧找到棺材和尸体,我们赶到二肥子的坟地里,还好他的坟没人动过。

刘武和刘伟发动全村的人帮他们找尸体还有李铁嘴,并说,如果找到李铁嘴,一定要先卸掉他一条腿!

可惜棺材和李铁嘴还有三爷的尸体就跟蒸发了似的,众人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

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算了算说,今天刚好是三爷的头七,恐怕真的要弄出些事情来。

我问奶奶,该怎么办。

奶奶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因为李铁嘴在暗处,具体他在算计什么没有人知道。”

天黑的时候,我就把房门关的严严的,门口洒了一圈鸡血,这样可以辟邪,可是这种手段是没有办法阻拦李铁嘴的。

我问奶奶为什么不把古书藏起来,这样他们就不会打它的主意了。

奶奶苦笑着说,自从她嫁过来,古书就一直供在那里,没人敢乱动,弄不好会死人的。

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为了把古书弄到手,李铁嘴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吧,那天我和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把古书偷走的。

奶奶跟我解释说,古书只能我们赵家的人碰,所以李铁嘴才会用两个纯阴的尸体和棺材来破这个局。

这一夜我们家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可是村口的李光蛋家却出事了。

李光蛋家里很穷,直到三十多岁才勉强娶了个媳妇,两口子一直也没有生孩子。

李光蛋喜欢吹喇叭,每天晚上都要吹一段才睡觉,昨天他照旧坐在门口的树桩上,眯着眼睛在那吹喇叭,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个冷冰冰的东西碰了他的脖子一下。

李光蛋吓了一跳,一歪头看到三爷正坐在他的旁边,三爷穿着入葬时的那件衣服,脸正从李光蛋的肩膀上伸过来。

李光蛋吓得差点尿出来,三爷很喜欢听他吹喇叭,活着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听,没想到死了之后还好这口。

三爷听到喇叭声停了下来,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李光蛋只得把喇叭放嘴里继续吹。

吹喇叭也很费力气,他吹得头晕眼花的,可是三爷总是听不够,李光蛋又不敢停下来。

就这样吹了半宿,李光蛋实在吹不动了,趁着三爷没注意,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跑。

可惜三爷的反应比他还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李光蛋当时就被吓晕了。

等他媳妇出来找他的时候,他的血都快流干了,临死时把这件事跟他媳妇说了,并说三爷的衣服湿乎乎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还说,三爷想要他过去陪他,他也没有办法。

天还没亮,李光蛋就去世了,更加让人们害怕的是,昨晚好几家的畜舍里都进了东西,猪羊牛都被喝光了血,它们惊恐的瞪大眼睛死在里面。

听李光蛋所说,三爷应该是从河里出来的,刘武带着几个族人到河滩去找尸体,结果慌慌张张的都跑到我们家来了,他们说在河滩上发现了很多巨大的脚印,还有血迹都延伸进辽河里去了。

听到他的话,奶奶叹了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你们回去吧,我们想办法。”

我想起奶奶说过,当初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在河边看到大脚印,现在死的是牲畜,很快就要轮到人了!

到那个时候恐怕村子里一个活人都留不下。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流着泪说,“这是我们赵家人的命,河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也轮到你了!”

奶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可是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既然爷爷他们敢面对,我也不会做孬种的!

我很冷静的看着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做?

奶奶点点头说,“好样的,我们赵家的职责就让我们自己承担起来,不要让乡亲们再来求我们。”

听到奶奶的话,我仿佛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奶奶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古书里写的是什么吗?今天你可以如愿了。”

我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了古书之后,我会不会跟爷爷他们那样丢了小命,赵家只剩下我这根独苗,如果我死了,可能真的没人跟对手周旋了,我们赵家的付出是非常大的。

奶奶让我用刀削了两根木头纤维,我削的木头纤维没有那人留在三爷身体里面的细,却也还算过得去,纤维弄好之后,奶奶破例的取出三根黑香来,很恭敬的给木盒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面。

我看到婴儿正坐在木盒上,这次它并没有吃香,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奶奶说,婴儿是藏在书里的书灵,想要看书得得到它的同意,并且要有条件来交换。

“什么条件?“奶奶虽然没有说,不过我也猜出了八九分。

“要用你的生命来交换,或者帮它找到另一半书。”奶奶说,“这本书本来有上下两册的,你太爷爷那年教了一个徒弟,那个徒弟非常聪明,你太爷爷很喜欢他,无意中说起古书的事,那人没安好心,跟你太爷爷说想要看看书,你太爷爷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就把书给他看了,那人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下半本书,书灵就开始怪罪我们,所以每次看书都要跟他交换条件才行。”

我明白了,算计我们的一定是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他也想要得到我们手里的那半本书,难怪太爷爷临死时会跪在木塔前面,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是他给子孙后代留下了祸患。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下册书找回来!”我跟奶奶说。

奶奶摇摇头说,“我相信你,可是书灵不会相信你的,你太爷爷和爷爷都试过,没有成功,结果都去世了!”

奶奶让我拜书灵为师,它才会教我怎么学书上的东西。

奶奶说,要先亲手给书灵上三炷香,然后转过身去,每走几步都要说一声“师父,请跟我来!”

走到远离村子,并有河的地方才能停住,冲着河磕三个头,如果书灵愿意收你这个徒弟,你会磕得很顺利的。

记住,磕完头就往回走,千万别回头!

我歪着头看了看蹲在盒子上表情倨傲的书灵,寻思着,“这个小家伙的讲究还挺多的。”

不过如今求到了人家,只得照办。

到了河边的时候,头磕得很顺利,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旋风呼呼的刮了起来。

我目不斜视的转身往回走。

佛龛上,书灵已经等在那里了,它盘腿坐着,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师父。

行过拜师礼之后,我就能听到书灵的声音,它的声音很清脆,像是婴儿在说话似的,“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跟他说,已经想好了,为了家族,就算是死也认了。

“好,”书灵说,“你们家族的人都是汉子,我当初没有选错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找到下册书,我就放过你们。”

它让到一边,我把木盒拿了过来,并轻轻的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册子,册子是用一种很古老的布帛做成的,颜色有些发黄,封面上画着一口大棺材,写着《鲁班书》几个篆字。

原来是鲁班书!我万万没想到,家里藏着的古书居然是鲁班书!

这本书我早就听说过,是史上四大奇书之一,虽然有人把这本书传的很神,应该没人看过它。

我很小心的托着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上面画着很多图案,还有一些蝌蚪一样的文字,可惜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第一页上画着一个木塔,应该是我太爷爷用过的办法,而第二页画着的是一口大棺材,应该是当初爷爷用过的,第三页画着的是一根细长的头发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木头纤维,翻开第四页的时候,上面的图模模糊糊的,无论我怎么眨眼睛都看不清楚。

我很虔诚的问书灵,“师父,麻烦你教我上面的东西。”

书灵没有摆谱,而是很直接的跟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只能使用前三页的内容,后面的暂时无法使用。

书灵给我讲解着前三页图片以及咒语的念法,那些咒语非常晦涩难懂,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它们记住。

第一页记载的厌胜术称为镇,第二页那口棺材名叫困,而第三页的木头纤维称为囚,整本书有八种厌胜术,可惜我只能记住前三页的,不知道被太爷爷徒弟偷走的那半本册子里记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我记住了这些,书灵跟我说,我要用你的命来交换,你可以先去完成你的使命,回来后如果找不到那半本书,我就会取走你的命!

说完,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重新把古书放回木盒里,这个时候那几炷黑香也刚刚才燃尽。

奶奶说,之所以我们家族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有离开,就是因为要看护河里的东西。

当初有书灵帮助的时候,每次有事情发生,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可是等下半本册子丢失以后,压制河里的东西就很困难了,而你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也在利用里面的东西消耗我们赵家的元气,如果赵家没人了,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拿走古书了!

奶奶说,我们赵家没有孬种,就算是用命去填,我们也要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我们家族数百年来的使命!

难怪爷爷明知道有危险也不肯离开,原来我们家族数百年来都在与这条河流抗争,到了我这辈当然也不能示弱!

我问奶奶,河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奶奶说她也不清楚,只是爷爷在临终前跟他说过,他已经在里面留下了印记,如果子孙后代进去,按照他的标记进行,就应该能压制住里面的东西。

不知道爷爷给我留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这次绝对是凶多吉少的,就算是能从辽河里活着出来,也一样会死在书灵手里。

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得选择,这一夜我跟奶奶聊了很多,仿佛要把下半辈子的话都跟她说完似的。

奶奶跟我说,“你放心去吧,奶奶还是那句话,有奶奶在没人能伤害你的!”说完这句话,奶奶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泽。

天终于亮了,册子里“镇”和“困”两种厌胜术爷爷和太爷爷都用过了,我怕不管用,就把“囚”术记牢固,并且做了好几根木头纤维,因为囚术就要用这种木头纤维。

准备好这些,我含着眼泪跟奶奶告别,离家很远了,还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处,银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

天虽然亮了,街上很少见到有人走动,昨晚又发生了几件可怕的事,三爷又咬死了两名村民,有三户人家,一家大小都失踪了,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都发现了那种巨大的脚印。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人就怕逼,当没有路可走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勇气升腾起来。

河滩上的脚印很乱,大多数是那种巨大的脚印,还有一些人血留在脚窝里面。

辽河水打着漩涡,哗哗的流淌着,我站在岸边看了看咆哮的河水,突然一个棺材在漩涡里冒了出来。

那是我做的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难怪没人能找到它,原来它已经到了河里。

棺材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的并逐渐向着岸边靠近过来,我取出一根木头纤维来,并用中指血把它润湿,捏在手里。

棺材靠在岸边,不再动弹,这个时候棺盖猛的向着旁边拉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是三爷!”三爷的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些浮肿,与普通尸体不同的是,他的两颗犬齿从嘴角冒了出来。

现在三爷已经不是诈尸那么简单了,喝了那么多的人血,它已经成了一具血尸,竟然能在大白天出现。

三爷的身体很灵活,速度也很快,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奔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离得还很远,我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我把木头纤维捏紧,脑海中把那些咒语过了一遍。

这个时候三爷已经到了跟前,他裂开嘴巴,牙齿上还沾着一些烂肉,样子非常恐怖!

三爷跟野兽似的瞪着猩红的眼睛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着急,原本背得很熟的咒语居然忘了!

“妈的!”我拍了脑门一下,可是越着急越记不起来。

三爷已经到了跟前,我赶紧往旁边一闪,三爷擦着我的身体扑了过去,衣服被他抓出一个大口子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趁着三爷还没有过来,赶紧冷静下来,默念着那几句咒语,等三爷再扑过来的时候,咒语念完,手里的木头纤维向着三爷飞了过去。

厌胜术果然不简单,原本一米多长的纤维就跟一条巨蟒似的,向着三爷缠绕过去。

我兴奋的一拍巴掌,木头纤维在三爷身上缠了好几道,三爷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三爷瞪着眼睛,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可惜纤维缠得很紧,他根本就摆脱不出来。

不能再留着他了,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的口中,我拿定主意,抱起三爷的身体,跟他说,“三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性,你被人做了手脚才变成这样的,尘归尘土归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我抱着三爷一直往河里走,直到河水到了我的脖子处,才松开手,一个大浪涌来,三爷被卷着往河心而去。

辽河里多得是鱼,用不了几天三爷就会被鱼吃光的。

我回到岸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棺材旁边,三爷这些天一定藏在河里,那里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棺材一定能把我带到那里去。

我跳进棺材里,盖上棺盖,河水拍打着棺壁,发出啪啪的声响,真没想到这口楠木棺材居然给我自己用上了!

棺材随着河水漂动着,我在里面觉得晕头转向的,过了好一会,忽然觉得身体好像在下沉,心里明白,棺材一定被卷进了漩涡。

幸亏金丝楠木非常结实,河水无法把它拍碎,就这样飘飘忽忽的,我觉得棺材已经停了下来,并且感觉不到水声了。

我轻轻的把棺盖推开,惊异的发现棺材正停在一个山崖的下面,而在山崖上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山洞,洞里黑乎乎的,不时的有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一定是这里了!”我辨别一下方向,从棺材里跳出来,进到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很宽敞,在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木柱,木柱都是金丝楠木的,跟刘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模一样,原来那根楠木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我屏住呼吸,“我来了,不管是谁,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山洞里的空间很大,有着一股股的水流从两边向着洞外流去,里面很静,除了流水声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却不敢大意,一手握着木工斧,一手拿着手电筒,每迈出一步都分外的小心。

山洞很长,两边都是金丝楠木的柱子,看来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不知道当初是什么人,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建造的。

山洞一转,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手电筒突然“啵”的一声灭了!

我赶紧一侧身靠在墙壁上,手电筒电力充足,不可能自己灭掉的,一定有古怪!

就在这时,一阵呜呜的哭声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那声音跟前几天晚上听到的很像,同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着这边走来。

我轻轻的拍打几下手电筒,手电闪了闪,我看到两道身影在手电的光柱里晃动着。

他们的头发很长,大半边脸被埋在头发下面,而露出来的脸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跟白纸一样,只有黑色瞳孔的眼睛就跟幽深的潭水似的。

虽然有了精神准备,我还是被吓得一哆嗦,握着斧子的掌心里满是冷汗,“妈的,是什么东西?”

随着手电再次熄灭,我看不到它们,却能听到那种呜呜的哭声越来越近!

在来之前,我在木工斧上沾过鸡血,辟邪能力很强。

我静静的站在黑暗里,感觉哭声已经到了面前的时候,斧子直接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噗”耳边传来一声闷响,斧子像是劈到了棉花包上,着手处毫无阻力,不过那个哭声已经消失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感到肩膀一沉,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过来的东西有两个,刚才我只是消灭掉一个,另一个一定在偷袭我!

一团头发向着我贴过来,并且有几缕已经缠到我的脖子上,并在逐渐的锁紧。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要被勒出来了,我越是挣扎头发缠得越紧,我的灵魂似乎正从我的头顶冒出来。

“不能就这么死,”我跟自己说,“这都是对头使的厌胜术,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镇定下来,屏住呼吸不再胡乱挣扎,同时伸手从口袋里把那座十几公分的小塔拿了出来。

那是我按照古书上的图示做出来的,对付这种东西用“镇”术就够了!

对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光线虽然很暗,我还是能够看到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苍白的嘴唇上带着冷酷的笑,似乎正在嘲笑我的无能!

“滚!”我攒足力气,木塔向着对方的脑袋上压了过去,同时嘴里飞快的念动咒语。“宝塔宝塔,听我祝词,东方妖孽,为吾灭之,甲乙神力,怪异无存!”

咒语刚刚念完,木塔已经砸在对方的头上。

那张脸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在山洞的深处却传来一声惨叫声。

我知道一定是施法的人被反噬,厌胜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巫术,反噬力很强,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一般是不会随便用来害人的,因为万一被对方给破掉,所有的力量都会作用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时,手电筒又亮了,周围除了有些潮湿的山洞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就像刚刚做了个噩梦似的,不过我知道这都是真的。

得趁机彻底破掉才行,不然等他缓过力气来的时候,还会再发动攻击的。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洞顶也是金丝楠木,木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这些楠木中一定有一根是主梁,,有人在房梁上做了手脚。

我取出直尺,从身边开始一直往里面量,要找到主梁才能破掉对方的厌胜术。

一直量了有一丈多远,一根比别的楠木稍粗的木梁出现在头顶上,而别的椽子都搭在这根楠木上面,这就是主梁了!

主梁离地面足有两丈多高,我根本就碰不到它,旁边的木柱很光滑根本就爬不上去,不过这难不住我!

我用木工斧在楠木柱子上砍出一个个的缺口,之后踩着缺口往上爬,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主梁上。

我用曲尺继续量,在不到中央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印记,应该是用某种血染成的。

施展厌胜术是要用介质的,有时候是血,有时候是别的有生命的东西。

我用斧子把那块印记劈开,果然里面并排放着两个木头人,它们的头上沾着长长的假发,样子做的很吓人。

我赶紧用火把木头人烧掉,就在这时,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向着这边吹来。

山洞很长,里面应该是封闭的,不该有风的,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就跟被箭射中了似的。

手臂一麻,没有抓住木梁,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

我被摔得身体跟散了架似的,幸亏地面是泥土,我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还没缓过神来,几道冷风又激射而来!

心口处一阵剧痛,我又倒在地上,不过这次我学乖了,并没有爬起来。

可以肯定的是,山洞里除了两只木头人之外还有别的厌胜术,对方知道我会跟来,一定会把所有的阴狠的手段都使出来!

我用手电向着周围看了看,果然在通道两边木柱上各挂着一张一米多长的弓箭,弓箭正指着我这个方向!

厌胜术最重要的是“势”,就像风水所说的百尺看形,千尺看势一样,势的影响是非常大的,那晚藏在棺材里的小弩就是利用势射倒木杆的。

这两张弓箭比小弩大了很多,势也更强,我不敢站起来,继续往前爬,弓箭的势没法射到我。

到了柱子下面,我用墨线在柱子上缠了几圈,之后打了两道墨痕,弓箭的势被我破掉,我这才爬到柱子上,把其中一张弓箭取了下来。

对方的实力很强,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制服他的把握。

为了不再中对方的圈套,我把木马取出来,弓箭跨在木马的身上,木马能够根据弓箭上的气息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同时弓箭的气息也能够掩盖住我们的气息,使得对方找不到我们。

我不能打开手电筒,把一根绳子拴在小马的身上,耳边听到木马踩在沙地上发出的“噗噗“声响,根据绳子的拉力一直往前走。

木马转了几个弯,前面的空间忽然变得开阔起来,里面点着几根手臂粗细的大蜡烛,整个空间都很明亮。

在空间的四周矗立着四个一丈多高的雕像,雕像也是用金丝楠木雕成的,只是那几根木料要比刘伯捞到的粗了好几圈。

靠近洞边的是一只黑色的木牛,跟木牛在同一排的是一只木犀,最里面跟木牛并排的是一只狮子,跟狮子在同一侧的是一只样子非常恐怖,似龙非龙的野兽。

它的脚跟人脚很像,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河滩上留下的就是它的脚印!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我们赵家之所以祖祖辈辈的住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守河眼里的几只镇河神兽。

镇河兽虽然镇住了浩浩汤汤的辽河,可是数千年过去了,它们也成了老物,里面的阴灵经常会上岸害人!

那只跟龙很像的镇河兽名叫蚣蝮,是龙的九子之一,虽然镇河非它不可,可是它生性凶残,更喜欢吃人,难怪村子里会有那么多的人失踪!

四只镇河神兽中央的是一口巨大的红色棺材,棺材一定出自于我们家族之手,祖传的手艺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想起奶奶跟我说的,爷爷给我留下了印记,那么这口棺材一定是当年爷爷留下的!

爷爷把棺材运进河眼里来,他用的是“困”术,可是神兽还在外面,不知道棺材里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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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炎

作品:《鲁班书》

转载自:【十叔故事】微信公众号(已完结)

本文标题: 有什么邪性的民间故事?
本文地址: http://www.lzmy123.com/gushi/16199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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