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同住一个院子,极熟,这会儿孩子们在家写那总也写不完的作业,我们四个大人便相约,一起走走那沿着乡村小路一直延伸到深山的夜路。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燃起的香烟在黑暗中闪烁明灭。女人自然是胆小的,尤其走在这阴森森的山间小路上,我俩便牵着手乖乖跟在他俩后面
两家同住一个院子,极熟,这会儿孩子们在家写那总也写不完的作业,我们四个大人便相约,一起走走那沿着乡村小路一直延伸到深山的夜路。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燃起的香烟在黑暗中闪烁明灭。女人自然是胆小的,尤其走在这阴森森的山间小路上,我俩便牵着手乖乖跟在他俩后面,四人说着闲话。
路边不时有散落的农家,不甚响亮的人声传来,若有人于耳边低语;微弱的光线自窗户透出,似“瞌睡人的眼”——朱自清说的呵呵。
是行走在半山腰,远远俯视便可见静静流淌的汉江水了。白日里和它亲近的机会不少,常常在船上与它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悠闲自在地任那碧绿幽蓝连同青山的倒影一波波漾入眼底。
可是很少隔着朦胧夜色端详它,便注意多看了几眼。渔舟出没风波里已是从凌晨至傍晚,现在疲惫得停靠在岸边歇息了,看上去,是一个个影影绰绰弯月般的轮廓懒懒地倚靠在江边。采沙船照例是不休息的,隔得太远听不真切机器的轰鸣声,可是看得见船上耀眼的灯火和采沙人弓背的剪影,以及江边来往穿梭的运沙车。
视线里一个毛乎乎的什么东西窜过去了,吓得我俩不约而同尖叫,视线也不由蓦地收回。凝神细看,见那毛乎乎的一团远远停下,不敢再走,停下发软的两腿。等耳里灌进汪汪声才知道虚惊一场,原来是只过路的野狗,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的,其实该是让我们这几个夜行人给吓坏了才对。我俩不觉哈哈大笑,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举头望望天,阴阴的,不见理想中的那轮皓月,只看到与天相接的远山,黑魆魆的带着些神秘冷清,不再如白日那般熟悉亲切,连着那阴沉的天一起,似乎在向我们逼近且将兜头兜脑压下来,便禁不住有些恐惧,想逃离。
紧紧握着我手的她看来也有些怕了,一定是和我一样怕这空荡荡的山谷、怕头顶上那混沌一片阴云密布的天,听得她带着颤声提议:回去吧!
无声便是默许,我们四人一齐转身往回走,用着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似后面隐隐有蒲松龄笔下的花妖狐魅在追赶。
雾天
这样的雾天并不罕见,在许多个秋冬季节。
记得我常在上班时遭遇大雾带来的不便。好几次渡船在茫茫雾海中看不到江岸,也辨不清行进的方向,就这样茫无头绪地瞎摸乱撞,在江中央徘徊了许久才靠岸。冻得我手脚发麻鼻子通红都是小事,但是想着几十个学生坐在教室等着,实在心里着急。紧赶慢赶自然还是迟到,搓着发麻的手跟学生解释原因,他们倒是表示谅解,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在怨恨那该死的雾,怨它坏事添乱。
记忆中的山村大雾倒是很美的,在朝阳初升时,看白如牛乳的雾气在山岚间流动,似轻纱片片笼罩绿树田野,使青山原野显得分外妖娆。慢慢地太阳升高了,阳光驱走了清晨的寒气,浓雾似乎禁受不住它的热情,渐渐变稀变薄,最后完全消失。而朝阳下的树木庄稼更显鲜润挺拔,大抵是因为这晨雾的涤荡吧!
小学第一次写作文,那个总爱别出心裁的语文老师只给了我们一个字的题目:雾。让大家放开了写,不要有什么顾忌。记不清我写了些什么,但是忘不了这篇作文被老师称赞,让全班同学浏览,说我用了许多修辞手法,比如比喻拟人夸张什么的。真是天晓得!那时我还不知道有这些手法,一定是由着性子写误打误撞而已。真该感谢这位善于鼓励学生的老师,是他的表扬激起了我对作文进而对语文的无穷兴趣。
眼前的雾气说真的并没给人带来多少美感,反倒因为了解到它和城市空气污染有关而心存芥蒂不敢接近。原本说要晨跑的,便以雾大为理由说服自己,趁机心安理得偷懒缩在暖和的被窝里。
可是要去上班啊,还得走进那沉沉雾霭之中,顺着依稀可辫的方向摸索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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