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但是父亲的故事比任何明星还多。 那年我八岁。 不知道是春季的飞花过多,还是冬寒的余孽未尽所致,那年我在一个黄昏过后,陡然生出浑身瘙痒难耐的红疮。我不停用手四处搔捣,但是越搔红疮越多,成片成片地蔓延。 母亲很着急,连忙叫父亲来看看。
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但是父亲的故事比任何明星还多。
那年我八岁。
不知道是春季的飞花过多,还是冬寒的余孽未尽所致,那年我在一个黄昏过后,陡然生出浑身瘙痒难耐的红疮。我不停用手四处搔捣,但是越搔红疮越多,成片成片地蔓延。
母亲很着急,连忙叫父亲来看看。父亲看了看,很沉稳地说,是“风池”不要紧。母亲很诧异,那么多怎么不要紧呢?
父亲拿起刚刚买来的煤油马灯,出去了。过了一阵子,只见父亲的手里拿着一些草叶。他叫母亲立即烧一罐开水。
只见父亲把那些草叶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进烧开了水的罐子里,走进房里从床铺下坛子里,取出六个鸡蛋,随手放进罐子里,和着那些草叶慢慢用文火煮。大概煮了半个时辰,父亲把鸡蛋一个一个捞起来,用自己做的竹筷子,轻轻敲碎蛋壳,剥了一个筷子大的小洞,然后用筷子在里面一插,在鸡蛋洞里放进一些胡椒粉,然后又放进罐子里煮。
等了半个时辰,父亲把鸡蛋从罐子里全部捞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蛋壳剥掉,放在洋瓷碗里,叫我吃了三个。还别说那种蛋带着一种淡淡的茶香,很美味。我问父亲,怎么那个鸡蛋那么香呢?父亲说除了草药,里面还有一种我们当地的好东西,野矮茶树叶,吃起来当然很香了。并说等我长大就告诉我怎么做。说来奇怪,三个鸡蛋吃下去,眨眼身上不痒了,那些成片的红疮也消失了。睡觉前,父亲把剩下的三个鸡蛋,又剥掉蛋壳,叮嘱我吃了。一会功夫,身上舒爽无比,我倒在椅子上酣然入睡,第二天早上天大亮醒来,发现晚上我是怎么被抱上床的竟浑然不知。
父亲虽然年过古稀,但是依然很年轻,依旧在老家乡村,不停劳作。老家的孩子乡亲有个小病小恙,总是求着父亲去看看。我在城市里,很担心,因为现在和我们孩提时代不同,有了很多新法律,弄不好会背上“非法行医”之类的罪行,所以我千叮咛万嘱咐。但是父亲说,那就是一道单独吃的菜而已。是啊,那是一道奇特无比的菜。如今很多孩子,在城里也会长出像我孩提时代的那种东西,可是医生不叫它“风池”,而是叫“皮肤过敏”,得花近千元验血过敏源,然后花一个星期输液抗过敏治疗。看看孩子们受罪的样子,我真想让父亲给他们做这道奇特的菜!
但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的很多朋友的时候,他们都笑了。说那不可能,一道菜怎么会治好那岌岌可危的皮肤过敏呢?那天下就不用开大医院了!
老家那些上不起大医院的孩子,仍然坚持叫老父亲做那道菜给他们吃。但是我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背上一个“非法行医”的罪名。
我总是反复给老父亲做工作,说那道菜你给我们自家孩子做就行,就别给人家做!父亲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做个菜什么稀奇?千百年来,乡里祖祖辈辈,哪一家不是吃我们家做的这道菜长大的?我想想也是,乡村老家每个孩子都吃过父亲做的这道菜。但是他们都大概忘记了。进城以后,就不再叫他们的二代甚至三代孩子,来吃父亲这道菜了。
我想,他们肯是真的忘了!
但是我始终没有忘记,我念念不忘父亲这道菜。因为父亲说,那道菜可以增强人的抵抗力!
是啊,美味,而且抵御疾病,确是好菜!但怎么就被那些进城的乡亲给忘了呢?稀奇!真稀奇!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