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已是深秋的早晨又乘车经过金川峡,路还是那条蜿蜒曲折的路,山还是生机寥寥的山,水还是碧波荡漾的水。其实只要用心感受,不同的季节金川峡都会有不同的风姿,春天的羞涩夏天的活泼秋天的丰腴冬天的清瘦就像一副滚动的画卷。秋天总爱落几场零星的雨让行路的人心
在这个已是深秋的早晨又乘车经过金川峡,路还是那条蜿蜒曲折的路,山还是生机寥寥的山,水还是碧波荡漾的水。其实只要用心感受,不同的季节金川峡都会有不同的风姿,春天的羞涩夏天的活泼秋天的丰腴冬天的清瘦就像一副滚动的画卷。秋天总爱落几场零星的雨让行路的人心情湿润起来,沉重起来,心底也会生出些许的伤感出来。此刻就有雨,稀稀拉拉时断时续。同行的司机清楚此行的目的地,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赶路,为什么行程如此匆忙,只有等在前途的所有不可知才清楚一切,知道我此行到底为何。因为有人开车,我有大把的时间在颠簸中思考或是透过车窗浏览匆匆掠过的风景。山路弯弯,目光要极力地迎合路的弯度才行,要学着随路的回转转弯才行。弯多路窄车速不能太快,索性放下车窗玻璃向外张望,一道接着一道的急转弯总让我的目光避让不及,一会在怪石凸起的山体上碰壁后重重落地,一会收脚不及翻出护栏像捕鱼的黄头鸭那样栽进水里。
来不及去想那些掉在地上的目光有没有摔疼,来不及去看那些栽进水里的目光有没有溅起波光粼粼来,车就已经开出很远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满足了人们一切对快的要求,恰恰剥夺了沉心静气思考的过程。心中希望那个曾经遇到过的牧人路过时能捡起一段我掉落的目光并能够把它放在最高的山顶上,那样牧人看着他的羊的时候我就可以看飘过的云。希望水中最大的鱼能够捡起我落入水中的一段目光并把它放在最清澈的水底,那样鱼在看它的子民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在水中玩耍的星星和月亮。我深刻地知道,看过太多的繁华喧嚣,看过太多的人情冷暖,自己体内能保持纯洁保持明亮的目光已然是不多了。世人看我模糊我看世界混沌的时候急需要一场远望让目光静下来,急需要一场洗涤让目光净下来,可总是事与愿违。
虽然怀中揽着一池碧水,金川峡周边山上的植被却总是茂盛不起来。风调雨顺也罢,干旱少雨也罢,山只是顶着几簇稀疏的草站在那里。倒是水的周围和峡的深处会有高大的树木成群结队。有时候突然地就会责怪金川峡的山像不懂礼数的野蛮汉子,只知道秀出骨骼的硬度来却不知道在合适的场合选择合适的衣衫。可我知道在山的角度这种看法也许是片面的武断的,只有轻轻柔柔的水而没有阳刚雄壮的山来衬托,这样的美是残缺的失调的。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为了适应风适应雨极力地去改变,被岁月和生活磨平棱角的过程中丢失了多少源自于娘胎的浑然天成的性格。我一直认为金川峡的山水是有性格的,山的静默和水的灵动相得益彰,山的刚烈和水的柔弱相辅相成,山是水的守护神水是人的生命泉。忙碌于尘世的人口口声声在念叨着“慎独”可彻头彻尾坚守者有几何?四处鼓吹“担当”可事到临头勇于负责的又能有几个?
车继续前行着,驾车的师傅是水平和职业操守都过硬的老司机,对于如何驾驶车速如何把握掌控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我去考虑,我只是用眼睛收获更多的美好去从我装填的满满的脑袋里挤出一些让我不能平静的事情就好。一座座的山急急忙忙从我的身旁跑过去,它们也有非要处理的急切事务吗?跑过去,却不走远就在身后停下脚步看着我离去,难道它们是不放心我,怕我惊扰了静静的水还有水里的鱼吗?抑或是默默地向我告别吧,就像每次回老家离开时,我的老父亲也是急急忙忙跑到我车后的马路上站着,不说话看着我离开。山往后退缩,水却不住地不住地在眼前延伸,以至于在车内我无法看见远处的边际。汛期泄洪的缘故,我能够看到堤岸上层层叠叠水刻下的痕迹。金川峡是市区唯一的一级水源地,日常就受到了很好的保护。宽阔的水面上不得进行任何的娱乐活动和商业开发,只有自捕自食的水鸟和自生自灭的鱼儿被允许在水中栖息,虽然金川峡的水是被保护的,可是保护没有让它丢失硬度,它会在堤岸坚硬的石头上刻下水涨水落。它会在雨水充沛的季节抬高自身也能在久不降水的季节放低身段,它对每一个需要的生命都是公平的热情的。就像我的母亲,每次回老家离开时,她总是将佝偻的腰伏在车窗上不住地叮咛嘱咐,让我在回程的一路都能感觉温暖。
对于金川峡的山水我始终存有一种亲近的情怀,每次路过都有慢下来停下来的冲动。总是怀疑自己就是被风诱拐走散的一块山石,总是怀疑自己就是一尾想游历人间而溜上岸的鱼。停留时间久了,甚至会感觉某一座大山朝我走来,就像故事中的情节那样采集我的血滴入水中认亲。可是今天我却不能停下来,去山上走走去水边坐坐去认真地感受一次抚摸。终究我还要为红尘的俗事奔波,终究要担负起自己应该要承担的责任和重量来。
出了下一个山口就是有人居住的村庄了,我开始身边的司机说今天的工作安排。天上的云被风吹动,四下里散开如淡淡的烟雾一般。阳光倾泻下来,将车前面的道路照射的金光灿灿。雨停了,天气必定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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