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教师节到来,激动之余,不由地想起了40多年以前我那第一次登上讲台的情景。那年我高中刚刚毕业,正赶上文革期间反潮流风气盛行的时候,我便响应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回到了乡下老家。 倔强的父亲一年四季老是摆着一张严肃的面孔
又是一年教师节到来,激动之余,不由地想起了40多年以前我那第一次登上讲台的情景。那年我高中刚刚毕业,正赶上文革期间反潮流风气盛行的时候,我便响应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回到了乡下老家。
倔强的父亲一年四季老是摆着一张严肃的面孔,专心操持着生产队里集体的那些事情,我下学以后究竟去往何处的事,他从不挂在心上。亏得母亲还上心东奔西走地为我的前途探路找向。
不久,村里的一位老民办教师因为体罚了一位脑瓜智障的学生,他的父亲闯入学校打折了这位教师的肢体,就不得不回家养伤了。在母亲的积极争取下,我便成为了还带着学生气习的民办教师。我心里特别高兴,母亲更是高兴得见人就夸:“俺家四娃因为学习成绩好,成了一位教书育人的国家人才!”
看着公社管委会盖着朱红大印的信函,我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在一个阴雨连天的日子,母亲给我借了一把雨伞,将家里唯一的一双破了补补了又破的雨靴交给我催促着说道:“赶紧穿上到学校里去教书,好好教,别误人子弟!”
我就穿着这一双不合脚的破旧雨靴,可在过河的时候补丁没起到多大保护的作用,进了很多水,走起路来‘呱吱、呱吱’直响。脚刚踏进办公室,上课的铃声就响了,我匆忙接过主任递过来的《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教案和教具,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教室门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便迈步走进了教室,直接登上了讲台。这个时候,我才顾得上扫视了一下课堂,啊!原来老校长早就提前来到教室,坐在后排正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我……
于是,我便鼓足了勇气,葫芦画瓢遵照“五环教学法”开始讲起课来。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心里很胆怯,我就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很清晰。几分钟以后,待我激动的心恢复了平静,声音也就随着洪亮了起来,我暗自下决心:“这第一堂课一定要讲好,给自己的教育生涯开个好头!”
“……董存瑞瞪着敌人的暗堡,两眼迸出仇恨的火花跑到连长的身旁坚定说道:‘连长,我去炸掉它……’”
“炸屁!”
正在我聚精会神讲课的时候,教室门外突然冒出来智障学生的母亲,她蓬头垢面,裤腰带像半截乌梢蛇一样浪荡在大腿的旁边,一边半截老稍地叫喊着,一边不停地用手擦拭着流出来的老长的两筒鼻涕。
我急忙停止了讲课,走上前询问道:“大娘,您找谁?”
“我找屁,打我娃他妈x的屁……”
我第一次讲课就遇上这样的叫骂,真是防不胜防,感到不知所措了,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安慰这位智障学生母亲:“大娘,您别着急,有话请慢慢讲!”
“讲屁哩!”
她霍地一下坐在了地上,两手拍打着地面不依不饶地哭闹着。最后还是老校长有章程,用连劝带哄的方式才打发走了这位不速之客,让我又开始了继续讲课:
“……董存瑞高挺着胸脯,站在桥底中央暗堡的下面……右手高举着炸药包,抵在桥面的底板,左手猛地一拉导火索。只见‘哧哧’的白烟里喷着火花……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这时,教室后排的窑洞顶上一尺见方的土块突然掉落了下来,先擦伤了校长的耳朵,又砸伤了校长旁边的男生毛毛。瞬间,毛毛就流着鼻血,晕倒在地上……
我啥也顾不得了,扔下课本背起毛毛就闯进门外的雨幕中,朝着屯里保健站的方向跑去。老校长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提着毛毛掉在半路的鞋子,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拼命地追赶着……
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人生的第一次讲课虽然没有上完,但却使我明白了如何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的道理!
注:曾用笔名:王茂生.茂茂芝麻和茂茂更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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