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喜欢码字。闲了、烦了、醉了、醒了、高兴了、忧伤了……总会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漫漫人生绻缋的心事,封存在千古洪荒中的记忆里,一直延伸到季节和梦的深处。通过一个个、一行行、一页页横平竖直的方块字,抒写着自己懵懵懂懂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喜欢码字。闲了、烦了、醉了、醒了、高兴了、忧伤了……总会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漫漫人生绻缋的心事,封存在千古洪荒中的记忆里,一直延伸到季节和梦的深处。通过一个个、一行行、一页页横平竖直的方块字,抒写着自己懵懵懂懂的童年时光,描述着家乡牵牵绊绊的沧桑往事,表达着生活点点滴滴的酸甜苦辣……
一
我的家乡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我们的前山是个“桌子山”,以后会出状元之类的话。对于从小就被贫困叨扰不断的农村人,大家都想成为那梦幻般的“状元”,于是,大人们就开始逼着自己的子女从小奋发起来。从此,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在大人们的责骂与鼓励并行、赞美与鞭打同享的情况下跑上了学堂,有点像过江之鲫的样子,虽然有点讽刺,但却也逼真。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母亲的竹鞭子撵到学堂的。
那时候,我很讨厌上学,讨厌老师整天呜呜哇哇地叫,于是,我开始逃学起来,当然,也因此好几次被父母打得皮开肉绽的。直到读小学三年级第二学期的一天,我又逃学去听队里一个“五保户”老爷爷讲故事。他问我怎么不去读书,我说我病得历害,已经请假了,一个人坐在屋里闷得慌,出来听你讲故事的。那“五保护”无儿,只有一个女子已远嫁,家里只有老两口相依相伴。他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法师,早些年常常悄悄地走村串寨帮人们私下里做点法事,听来很多故事,我们平时都喜欢听他讲故事,大人们也不例外。毕竟那时没有电视,电影也是一两个月才得下乡一次。再说,村里识字的人没几个,能买得起书看的人更少,所以“五保护”老爷爷家成了招客之地。
老爷爷久久地注视着我,看得我有点发虚,心想我是不是被什么邪魔附了身。半晌,老爷爷开口了,今天我给你讲个好故事,名字叫“状元与乞丐”。我听了非常高兴,就这样听他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故事说的是古时候的一个员外,他娶了两房老婆,各生一个男孩。有一天,来了个算命先生,说大老婆生的儿子克亲克父,是个乞丐相;二老婆生的儿子以后能考上状元,光耀门庭。最后,逼得大老婆带着孩子离了这个家,奋发攻读,考了状元,二老婆的孩子却因娇生惯养,最终成了乞丐。
从那天以后,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经常逃学了。在四年级时,全公社语文比赛中,我考了第一名,作文满分。村里的大人们都对父母说,我看呐,我们前山桌子山上的状元,八成应在你们家笑竹身上了,好好盘孩子上学吧。
二
冬去春来,几年光阴又如白驹过隙一般,悄然滑过,我上了高中。那时村子里的孩子大多辍学了,不是他们读不起,那时学费不是很贵,而是大多跟不上课。从此,孩童时期的玩伴开始与我渐行渐远起来,就像秋风里的树叶一样,越近严冬,萧索得紧,树叶子也越来越少。我忽然想到了鲁迅与润土的故事,心底不由涌起一阵阵孤独,非常伤感。
读高中时,学校有个图书室,我一有时间就往里拱,就往书架上的书赴去。当时我个子还很小,挤在大班同学中一直往里钻着拱着,就像久饿的猪猛然间看到一蔸青翠欲滴的大白菜一样。
这点我一点都不夸张,小时候家里穷,根本买不起书来看,偶尔向同龄人借,还要再三叮嘱再叮嘱:看完后要马上还、不准弄脏更不能弄烂,否则就要借一本赔两本,还有更难听的那是背后话,说什么穷人就别和人借书看,有本事自己买去等之类的话。那当然是别的玩伴传来的书主人的话,可我当时哪顾得那么多,只要有书看,哪怕要骂我祖宗十八代都好。直到后来,书主人实在是不肯借我书看了,我只好和弟弟妹妹们一起,上山挖山药,如车前草、何首乌等晒干了去卖,有时卖得的钱还要让父母诓了去,说先借他们买点粮食或者农药、化肥之类的,以后还我。可到了多少个“以后”仍不肯还,只好硬着头皮向父母要,直到他们骂骂咧咧地训斥说,你那书能吃?没有二两饭,老汉子(母亲骂我们的口头语)看你路都走不起,穿裤子都没个档儿的等等。于是只好悻悻作罢,好几天阴着脸不喊他们。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挑担柴去卖得了四块钱,花了三块六角五分买了本《董小宛传奇》(封面是深红色的),收在上衣里层不敢让父母看见又骂我乱花钱买书。那知回来碰到父亲时,一紧张,书从上衣里掉了下来,红红的书本刚一掉到地上,我马上捡了起来又收在内衣里,父亲忙问:掉什么?我说:一个红盒子。父亲是高度近视,看不清楚,也不多问,只是弟弟当时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我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事就算过去了。
高中时期,凡是从图书室借来的书,我都会认真地读着、记着,短短三年,写下有半人多高的课外读书笔记。那段时间,我的语文成绩相当好,作文更不用说,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每每拿起来到班上念给同学们听。就在这阵子,我发现,班上有个漂亮的女生偷偷地转抄我的作文到她的笔记本上,每当碰到,我俩都红着脸低着头,悄悄闪了对方一眼,然后快步走过,就像一石惊起了静静荷塘里悄悄稍停的红蜻蜓一样。此后,我写作文更加用心了,也不知是为了我,抑或是为了那个漂亮的女生?
三
参加工作以后,确切地说是调进县城工作以后,我便开始懒散下来了。当时网吧正在兴起,大街小巷都是。某一天,随着几个朋友进去,结果迷上了网络游戏,什么《完美世界》、《天骄》、《西游情缘》、《剑侠情缘》等。特别是玩《剑侠情缘》时,我在里面遇见了一个游戏角色(万花派)名叫青衣子的湖北女孩,长得很漂亮的,常常和她一起玩到深夜。那时她经常带我一起打副本,玩累了我们就用轻功飞到长安、洛阳城(游戏地名)后的山上坐下来聊天,在游戏里,我们还结了婚……这一玩呵,就去了十多年。
这期间,有时虽也将自己对生活的所思所想、所悟所感写成不伦不类的所谓日记,丢在QQ空间里,也引来一些朋友点赞,但我还是丢不下游戏。后来的一天晚上,有个女孩突然Q我,问:你怎么不把你的那些文章发到网上,并说她在上有个社团,叫我去参加,我问叫什么社团,她说叫筐兜文学,我说好,有空我一定来。末了,她又耐心地教我怎么注册,怎么到社团发稿,投稿时又得注意些什么等等,这个女孩也就是当时筐兜文学社团的副社长叶墨涵,一个很有才气又很热情漂亮的四川女孩。后来,我便来到了江山,真正与文字结下了深深的缘,为此,我也告别了玩了十多年、荒废了我十多年的“剑侠情缘”,记得当时我还写下《告别剑侠》诗以为证:
稻花香里染征程,枭雄注定百战身。
洛阳野外得英主,长安城下戏娇情。
洛道巴陵空遗恨,龙门昆仑冷甲衣。
恶人遗风激战意,走马瞿塘又南屏。
是时烽烟连密境,龙腾虎跃奋精神。
忽如一夜东风冷,干戈恹恹望孤星。
一隐微躯归岁月,满腔壮志托山陵。
时来作恶天不怕,运去看经佛不灵。
黄粱烂柯留残梦,抽身回首路艰辛。
诗里提到的多是地名,稻花村就是注册每个角色时,首登陆游戏的出生地,也就是所谓的“故乡”。我离开剑侠后,青衣子说她哭了整整一夜,此后删号销档,再也不玩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反正第二年深春,她也嫁人了,听说过得也不怎么愉快。
我不得不说,是叶墨涵把我从游戏堆里释放出来的。不久,我参加了她们社团的编辑队伍。
四
在筐兜的这段时间,社团朋友都很好,也很鼓励我,我也在不停地翻箱倒柜地找我往日写过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再不像个东西,我也会认真地修改打扮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发出。接着就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编辑的按语和点评,再就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期待江山老师们能给个“红豆”(精品),直到那时,才又十分谦虚地回复社团及网站朋友、老师们的点评。
可过了不久,我发现,叶墨涵她们那家的社团好像都喜欢写诗词,我对诗词又不懂,于是慢慢觉得,沟通上不太方便起来,编辑工作也更是力不从心了,慢慢地,我萌生了退意。这天,我浏览社团里朋友们的发文,有两篇加精文章引起我的关注,一篇是《村妮的多笃生活》,另一篇是《黑土地上的泪》,写得很好,我一看作者:海韵波涛!当时我叫他海先生,留了言。第二天看了他的回复,还叫我竹子老师,我觉得很受用的,于是我们加了QQ,聊了起来。那时我才知她原来是黑龙江的一个大姐,于是就叫她韵姐起来。她也对筐兜社团的诗歌发展方向而无所适从,于是我们有了共同的聊点,我很兴奋,可以说,我发现海韵就像戴维发现法拉第一样的兴奋。当时我们就聊着,再建一个以小说、散文为主的文学社团。几经商议,最后把社团命名为“西风瘦马”。2019年3月4日那天,直到凌晨两点多钟了,我们(我、海韵、叶墨涵)还在守着赵兴华老师,忽然叶墨涵的QQ头像在我们“一家子”的三人群里闪动起来:赵站长回来了,他答应马上帮我们注册!那时,我们仨都很激动——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海韵大姐任社长。那一夜,我躺在床上一直兴奋得没有入睡,想着怎么样写出好文发在自己的社团,想着怎么去拉一些身边的朋友加入,想着怎么去协助海韵管理好社团,想着这十多年来被游戏荒废了的岁月,想着……
五
自从组建了自己的社团并且随着诸多得力写手如寒江孤鸿、星期八、午夜梦回、斯琴……后来还有桑干河、念家的麻雀等的加入后,西风瘦马社团发展很快,这让我想起了共产党建立初期的历史,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成功最大的因素就是——坚持!
至此,我与江山结了缘,与文字结了缘,与西风瘦马的兄弟姐妹们结了缘,这一结,就像中了世间的蛊毒,也不管是谁种下的,然而,我更希望,这个毒素永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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