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端午节

发布时间: 2018-04-08 23:20:27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散文 点击: 139

当布谷鸟清脆的歌声飞过门前的皂荚树,村东头的山坡上,小麦已是一片金黄,期盼的端午节就要来了。 乡村的五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记忆中的端午节总是在人们的翘首相望中姗姗来迟。每天放学回家,我和小伙伴们常常相约经过那片麦地,看着笑弯了腰的麦秆,妈**话就在我

记忆中的那个端午节

  当布谷鸟清脆的歌声飞过门前的皂荚树,村东头的山坡上,小麦已是一片金黄,期盼的端午节就要来了。

  乡村的五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记忆中的端午节总是在人们的翘首相望中姗姗来迟。每天放学回家,我和小伙伴们常常相约经过那片麦地,看着笑弯了腰的麦秆,妈**话就在我的耳边响起——麦子熟了,端午节也就来了!

  村东头的小麦地里人影匆匆,一浪赶着一浪的金黄在人们的脸上闪烁,生产队正组织人力在收割麦子。布谷鸟掠过人们的头顶,叫声依然那样清脆。爸爸说,快割吧,你听,布谷鸟都在吆喝“割麦插禾,割麦插禾”呢!妈妈望着趴在草地上抓蚱蜢的我笑着说,你还不起来,布谷鸟都在骂你“龌龊哥哥,龌龊哥哥”呢!我不知道布谷鸟到底在说什么,但我只知道等小麦打出来分到各家各户,端午节就来了,我就可以跟着端午节,美美地吃上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还可以拿着妈妈亲手蒸出来的馒头,一边吃一边在小伙伴面前炫耀。

  生产队的仓库门前人头攒动,金黄的麦粒把悬着的大钩秤笑得前俯后仰。家家户户都挑着箩筐来分麦子,大人们忙着过秤称麦,小孩子在人缝中穿梭,我屁颠屁颠地跟着妈**身后,看着妈妈将自家分到的麦子倒进箩筐(其实也只有三二十斤),我自告奋勇地抓起扁担的一头,让妈妈将绳子一道道绕在扁担上,然后,我在前,妈妈在后,将麦子倾斜着歪歪扭扭地抬到村子里的一间大磨坊。

  磨坊里一台柴油磨粉机隆隆的叫着,淹没了本来就听不清楚的喧闹声。我家人口最多,妈妈总是叮嘱师傅将麦子多过几道磨,虽然面粉不及人家的白,但斤两竟多了很多。捻着雪白细腻的面粉,馒头的香味已经侵入鼻翼。

  初四的夜晚,待我们五兄妹睡后,妈妈一个人忙着准备明天的端午节,爸爸常年在外为生产队创收,最早也在第二天上午回来。厨房的香气总是诱得我闭不上眼,悄悄起来,看见煤油灯将低矮的厨房映得黄亮,妈妈正系着围腰在悄然忙碌。新出磨的面粉倒在一个大脚盆里,妈妈用水轻轻地调和,一会儿弯腰双手用力揉搓,一会儿用两个指头捏起面团,高高拉起,当面团能拉起一条线的时候,妈妈会拿出一块老面(其实就是酵母)将其碾碎,均匀地撒在面粉上,然后又一次揉搓。昏黄的灯光在跳跃,妈妈额头上的汗珠滑过脸颊,我伸出小手轻轻地帮妈妈拂拭脸上的汗珠,看见妈妈微笑着将揉和均匀的面团用一个瓷盆盛着,盖上簸箕,用旧棉袄蒙上。“睡吧,明天早上就有馒头、包子吃了!”我咽下一口唾液,跟着妈妈回到房间,枕着端午节的馒头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星星依然在窗口眨眼,妈妈已经准备蒸馒头了。端午节的阳光穿过门缝,厨房里正弥漫着浓雾一般的蒸汽,浓郁的馒头香味把我们兄妹五个早早地诱到锅边。父亲一清早就赶着毛驴拉着板车回来了,我们一人举着一个馒头小鸟一样将父亲围成风景,等到父亲在板车上取下久违的鱼肉,端午节也就真正来到我们家里。

  端午节来了!房门顶上的砖缝里插满了我和妹妹割来的艾草和菖蒲,爸爸蘸着雄黄酒在我们兄妹五人的额头、手臂依次圈过,新酿的米酒从锅边溢出香甜。饭前,妈妈还不忘叫我端送一碗水酒,捎上两个馒头给隔壁的“二爹”(二爹是位参加长征的老红军,七十多岁了,但孤身一人)送去。端午节的午饭比平时丰盛得多,鱼肉虽然少,但毕竟属于我们自己,再也不必担心哪碗好菜要留给客人,飘着油花的猪肝汤可以无拘无束地喝得滋滋响。看着我们狼吞虎咽地将一桌饭菜吃得精光,妈妈闪着泪花望着父亲笑了。

  记忆中的那个端午节我敞开肚子吃得很多,下午的时候肚子一直胀痛,妈妈不停地帮我揉着肚子,还笑着说,看你吃多了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端午节?布谷鸟又一次飞过门前那棵皂荚树,揶揄地叫着“龌龊哥哥,龌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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