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蒹葭,萧萧西风。素白纤细的杆,高擎着齐整的穗,银灿灿地夕阳中招摇。那般静寂,静寂得有些疯狂,一山又一山的苍茫,又那般颓灿,颓灿得有些张扬,一波又一波的絮浪。漫山遍野的孤绝,一副势必要倾倒整个寒冬的姿态。
苍苍蒹葭,萧萧西风。素白纤细的杆,高擎着齐整的穗,银灿灿地夕阳中招摇。那般静寂,静寂得有些疯狂,一山又一山的苍茫,又那般颓灿,颓灿得有些张扬,一波又一波的絮浪。漫山遍野的孤绝,一副势必要倾倒整个寒冬的姿态。
芦花的绽放,本身是一场盛大的别离。
夕阳的余晖是别离的霓彩,凛冽的寒风是别离的笙箫,素白的芦絮,在肃杀杀的北风中,忘情地飞舞。芦花飞雪,芦花胜雪。没有温度的芦雪,却更薄凉,凉了我的双眸,也凉了我的心窝。
如果芦花知道绽放就意味着别离,它还会如此忘我地盛开吗?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即便此刻,就要沦落天涯,也要绽放在寂寞的惊动里!
因了,芦花是孤绝的痴美!
芦花是安分规矩的窈窕淑女!
芦花是规矩的,安分的。永远齐整的穗,永远规矩的絮,风吹雨打,也不曾凌乱,在销骨的寒风中,自顾自地安分着,规矩着。
芦花是娇羞的,谦敬的。总是颔首低眉,似不胜西风的娇羞,似举案齐眉的谦敬。风一吹,头更低了,最是这一低头的温柔,瞬间魅惑了我,惊艳了我!
深山里的芦花,散发着野性,肆意地,胡乱地长着,这里一茬,那里一丛,这里一片,那里一山,近看有些疏离,远看自成一片,山体固有的弧度,将芦花层叠开来,错落有致,谁也没僭越谁,谁也没欺压谁,就这么从容地,和谐地固守着这一荒原。
北方的冬天,一律枯槁苍白,而南方的冬天,照样苍翠,有深绿的茶园,青葱的针林,蓊郁的青蔬。没有纷至沓来的喧嚣,没有湿地水畔的妖娆,也没有成片成海的浩渺。
唯有这芦花,专属的素白。
一整枝的素白,白了的叶,白了的杆,白了的穗,在瑟瑟西风中越发坚挺,越发骨感,越发稀罕了。稀罕这满山的苍茫,怜惜这满地的孤绝。
仿若是一位清瘦的女子,为爱枯守,站成了一树孤绝,绽放了一树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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