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号,星期二,天气,晴 这天,从苏州回到家,撞见院子里有个孩子在楼下拍着篮球,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脸蛋肉嘟嘟的,我站在旁边看着他拍几下,就拍不着了,球滚落,他又屁颠屁颠地去追球,搂着球再拍。我看着他可爱的样子,笑着正准备走过去逗逗他,可突然,
2019年9月2号,星期二,天气,晴
这天,从苏州回到家,撞见院子里有个孩子在楼下拍着篮球,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脸蛋肉嘟嘟的,我站在旁边看着他拍几下,就拍不着了,球滚落,他又屁颠屁颠地去追球,搂着球再拍。我看着他可爱的样子,笑着正准备走过去逗逗他,可突然,却被一句从二楼传来的喝责声打断,“小涛,还不回来写作业!”在小涛急速的脚步下,我只好收回迈出尴尬的一脚。
下午六点中,坐了八个小时大巴的我,终于到家了。
九月份的天气有着丝丝的清凉,窗外已经蒙蒙的入夜了,母亲在做饭,可嘴里不断在埋怨着怎么回来不通知她之类的话。我汕笑着说,想给您一个惊喜嘛!母亲像个孩子弩弩嘴,一副死活不信的样子,但脸上流露着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你是个大忙人,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母亲用怪气的语气继续埋怨道。
晚饭时,家里异常的平静,只有我一个人在狼吞虎咽,母亲则吃的很少,时不时,拿着饭勺压满我还没有空出的碗。母亲叨唠,碗太小,多吃点。听后,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母亲几年前在县城学校旁边开了一家小服装店,不算累,日子过的也不让人担心。父亲是个厨师,逢年过节的不能陪母亲。这晚,母亲也的确与我说了许多话,说周边邻里,说学校孩子,说店里生意。对我嘘寒问暖,我也一一作答。
最后,她才支吾着问我,恨不恨父亲?面目很是认真。
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关于父亲的话题。
可在这一瞬间,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说不恨,或许她会因为不相信而伤心。
还记得我上初中时,有一次跟同学打架,他母亲领着额头擦伤的他来告状,恶语要父亲赔医药费,父亲受不住这气,一把抓住旁边的我,硕大的巴掌扇了过来。事后,我的脸肿了整整两个星期。
上高一时,老师说我与一个女生走的太近,他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骂我,我赌气,成了那个女生的男朋友,而他断绝了我的生活费,饿了我整整三天。
高考后,成绩出来,我超长发挥,考上了一三本学校。我兴奋,而父亲则数落我考上这样一个烂大学,没有供我去读。我一气之下,留着眼泪答应跟着表舅到他所在的工地。
而那年我刚满十八岁。
如今久过经年,时过境迁,我转展多个地方现已在一家大公司混得一个体面工作。而当初的往事,因在多如牛毛的打击和数落中都差不多渐渐退色,渐渐忘却。只是习惯的,我不喜欢与父亲说太多话,这四年来我都不曾主动的与他联系过。父爱如山,沉默如山。
母亲问我时,看着她有些黯然的眼睛,我笑着说,我怎么会恨父亲呢?因为曾经我也不争气呢!我笑笑,母亲也笑笑。是啊!因为曾经是差生,所以更能体会这世态炎凉,因为是差生,所以更懂得这世界善恶百态。自从走入社会,对于这些,我也理解的要更透测。我不应该怪他。
2019年,九月三号,星期三,天气,晴
这日,母亲起的很早,说要见一个亲戚,硬拉着我去,可待我见到一个女孩子在半路出现,而母亲则拉着所谓的亲戚逃离时,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在给我介绍女朋友。看着她弯弯垂下的马尾,清瘦的脸庞,我竟一点儿也生不出厌恶感。互相介绍对方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被老妈骗出来的,我们相示一笑,便安步当车了。
她叫杨帆,刚大学毕业,研究生考上没有去读,不久前投的简历被南京一家公司看中。她问我,进入工作后会怎么样,我告诉她挺辛苦的。而后我又问她,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语气之中轻描淡写,平常如斯。可是没有人知道,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正慢慢浮出水面。
但说是遗憾却没有它所独有的失落,我形容不出它给的感觉,尤其在经历这么长的时间后。许久,才听见她清晰地说:大学生活也没什么,很无味的。
盯着阳光从身后投射在眼前的影子,那一刻我的心像失去了什么,继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我知道,经历过,才有这样评价的资格。而我连这个资格也没有。
末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说,我在听,直到她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学校,说,这曾是我的母校。说完,她便小跑了过去。走在空旷的篮球场,她看了许久,然后带些怀念告诉我,她或许永远不会忘记这片篮球场。
他说,她上高中时有个朋友,虽说是个女孩子但酷爱打篮球,会单手投篮,快速过人上篮,三分球只要瞥一眼就到位,除了抢篮板会被男生的大屁股撞开外,她几乎是战神。那时不止有一个男生在追她呢!说完,她独自笑笑,可逐渐的,笑着笑着她却抽泣起来,她说,但高三那年她出车祸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我的惊愕中,她红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很狗血。
是不是很狗血?那一恍惚中我也愣住了。对我而言,时隔四年,我只感觉我们都曾有一个不真实的生活。
如果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分享的话,恐怕我会空无一物。不记得那些离开的人,不记得那些伤害过和被伤害的人,没有恨,也没有爱,咫尺天涯。如若能记得,我唯一能够希望的是,不要牵扯出过多的悲伤。
2019年9月4号,星期四,天气晴
灰蒙蒙的黎明中,我收拾好包袱,耳边还时时响着母亲的叨絮,“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回来时通知一声……下次不要买那么多东西了……”不知怎么了,听着母亲的这些话,仿佛感觉他仍然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般。
我走出门,下了楼梯,她仍在唠叨,“记得要与那个女孩经常联系啊!”这句话母亲是大声喊出来的,弄的我苦笑不得,只好敷衍着,好……母亲的眼睛不太好,有些老花眼,五点钟的天我不放心她送我,她知道争不过我,便没有与我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可仍嘱咐,坐上车时非让我给她打一个电话。
杨帆是个好女孩,她善良,懂事,有主见,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在与她的聊天中,她也与我说了许多话,这些年许多人都不曾与我说过的话。我们走过校园,街区,公园,住宅楼,走过车流,人群,好像没有人知道我们仅仅萍水相逢。
是的,仅仅萍水相逢。
坐在大巴车上,树木匆匆,眼前的风景一闪而逝,看着玻璃窗上倒影着自己的清瘦脸庞,我突然想起,她离开时对我说一句话,她笑着说,“你长得真像我以前的男朋友。”
我汕汕地笑笑,“长着一张大众脸嘛!"
可不知道怎么,那刻却想起了回来时,在院子里拍球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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