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梅花,似乎骨子里的爱慕感与生俱来。 那弯弯琼枝,嶙峋饱满,灰褐色的枝条遒劲向上,仿若突然从泥土里撑出来,直木遮天。渐至高处却分为若干枝丫,一枝挤着一枝,一段簇着一段,最迷人的莫过于那万千骨朵,金黄似腊,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暗香扑面而来,于无声
提到梅花,似乎骨子里的爱慕感与生俱来。
那弯弯琼枝,嶙峋饱满,灰褐色的枝条遒劲向上,仿若突然从泥土里撑出来,直木遮天。渐至高处却分为若干枝丫,一枝挤着一枝,一段簇着一段,最迷人的莫过于那万千骨朵,金黄似腊,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暗香扑面而来,于无声处繁华了整个冬天……
我喜梅,却非因其刚烈之禀赋,清雅之姿容,谦逊之品性。喜梅,我独爱那份知心、知情、知意的灵性。无论是漫天冷雨,还是大雪袭来,那骤然忽现生命的惊叹,一份怦然心动的震撼、缠绕着你,世界片刻间荒芜,相看两不厌,为有暗香来。
梅开腊月,便是时入小寒、大雁北迁的季节。在群山围拢的凤城,寒潮袭来的感觉愈发明显。午后慵懒的阳光忽地消失不见。义水河滩,极目远望尽是白露为霜水凝冰的萧瑟景象。裸露的河床,呜咽的流水,不时头顶飞过的灰色白云,都似乎体会不到年关将近的热闹繁华,年味似乎渐渐远去。念及人在异乡,便对老家分外怀念。
夜晚过后,偏是冷雨,雨点滴滴答答,冰冷地砸在屋檐上。在院内踱步,微风突然吹来一阵沁人清香,闭上眼,心神随之一怔。
难道是梅开了?
可回想还在清晨,那近乎光秃的躯干就果断打消了我的猜疑。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疾步跑向梅树下,雨点将树干洗得铮亮,我匆忙地拔开枝丛,片刻间兀自惊呆……
只见一树梅花就突然盛开了!静悄悄地盛开了!毫无防备地盛开了!开得如此急!如此真实!如此摄人心魄!淡黄的小花密密麻麻地挂满枝头,大抵是还未盛放的缘故,大片的梅半开花半打着朵,欲说还休、似开未开。花苞处晶莹的雨珠蘸在花骨朵上,微微一触,便是滴滴梅花雨、瓣瓣柔肠心。幽暗清冷夜光中,那一朵一朵的小精灵顽皮地打闹、追逐甚至窃声私语。谁曾料想这狭小的院落中竟有万千生命在嚷嚷呢?院落不时有风袭来,梅枝摇曳,花香更浓,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久久观之愈觉妙不可言。
而闭上眼,伫立风雨中,花香浓浓。此刻却是西风薄情、草木零兮的季节。梅花那种自然天成的醇香、芊芊瘦影的眷念以及香入骨髓的惬意感与风雨飘摇、江湖暗涌的外景相杂、相撞击。再联想大雪漫过,内心奔腾的快感油然而生。那种暗香,多了一份侠义,少了一份柔肠;多了一份炽热,少了一份孤冷。那种暗香,大风起兮云飞扬,必定有奔腾万里的雷霆之势。那种撞击片刻间将荒芜感淹没,全身上下尽是烫热的酣畅淋漓感。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眼前的梅高不过数米,树茎宽约食指。如此低矮的花丛如同灵性仙子翩然起舞,在院落,在雨中傲然向上,如同千万个精灵攀爬跳跃,冷月花魂吐蕊一地芬芳。万千花蕊,独有梅凌寒傲雪、绽放风雨中,给无数个流浪的心灵以热度、温暖乃至喜悦惊艳。那种惠赠自然天成、不含杂质,那种温暖裹透心灵、烙入骨髓。念于此,我不由得对眼前的梅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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