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中药黄柏,我眼前闪过的,是一抹沉静而略带亚光的黄。那一瞬,突然有一种温暖,如水一般,慢慢地沁入心田。我很想写写她,但一直没有动笔,直到后来有一天,我见到了白头翁。 这里,我要说的白头翁,不是鸟儿,而是一种草本植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头翁。
那天,看到中药黄柏,我眼前闪过的,是一抹沉静而略带亚光的黄。那一瞬,突然有一种温暖,如水一般,慢慢地沁入心田。我很想写写她,但一直没有动笔,直到后来有一天,我见到了白头翁。
这里,我要说的白头翁,不是鸟儿,而是一种草本植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头翁。一时间,心中竟忍不住地有些荒凉。白头翁那状如白薇、柔软细长的须儿,像极了老翁的满头白发。若是有风吹来,那“满头白发”便凌乱地飞舞起来,真像一个老无所依的人。难怪她又被称为“奈何草”。观其貌、听其名,那孤独无助的感觉是不得不从心底冒出来的。
就连她的传说,也有凄凉的成分。那是和唐代诗人杜甫有关的事儿了。当时,杜甫困守京华,生活异常艰辛,往往是“残杯不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一日早晨,杜甫喝下一碗两天前的剩粥,很快便呕吐不止,腹部剧痛难忍。可怜他蜗居茅屋,身无分文,根本无法求医问药。这时,一位白发老翁刚好路过他所住的草堂门前,见此番光景,甚是同情,便上前询问。了解病情后,老人对杜甫说:“你稍待片刻,待老夫采药来为你治疗。”过了没多久,白发老翁采来一把长着白色柔毛的野草,将其煎汤让杜甫服下。杜甫服完,腹部疼痛就缓解了。按照白发老翁的嘱咐,杜甫又连着服用了几日,便痊愈了。杜甫非常感谢那位白发老翁,又因为“自怜白头无人问,怜人乃为白头翁”,特意将这白毛野草起名为“白头翁”。
好在,这白头翁只是外貌柔弱,她的品性是不会让人感觉凄凉的。苦寒而入血分的她,清热解毒、凉血止痢、燥湿杀虫、明目消赘的功效很强。她和高大壮实的黄柏一样,都具有猛士特质。她还以弱小低微的身姿,统领黄柏、黄连、秦皮这三味同样威勇的药儿,组成名曰“白头翁汤”的方剂,共奏祛毒杀痢之功。在“白头翁汤”中,白头翁为君药,地位相当于帝王,黄柏和黄连两药为臣药,共同辅助君药祛热排毒、燥湿治痢,秦皮则兼以收涩,成为佐使药。
所以,“翁”不可貌相。白头翁终究是让人感到慰藉的,仿佛一位宽厚忍耐的长者,终于以她的博大坚强让人安下心来。而那与白头翁配伍的主要臣药黄柏,更能让人在慰藉之余,展颜微笑。
黄柏的外表和内在很一致,皆具强者风度。她可以用药的部分主要是树皮。而且,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黄柏那灰黑色的树皮,哪怕加工成成药了,也仅仅是外皮变黑。内皮,却依然是那样的一抹黄。
这是一种有韧性有品质的生命。那黄柏之树,于春夏之际,枝繁叶茂;至秋冬时节,叶落归根。在肃杀的寒冬里,哪怕全身的树叶都落光,树枝都仍然支支硬朗,树干也同样昂首挺立,像一个真正的大写的人。
厚实严肃的生命,自然是不会惧怕疮毒的。所以,黄柏才能够清除五脏、肠胃中之结热,消黄疸,祛肠痔,止泻痢,蚀疮;才能够以强悍的状态,与白头翁强强联手,演绎奇特饱满的交响乐。
于是,我终于将白头翁和黄柏写在了一起。这一刻,我看到这既有君臣关系、又是忘年交的草儿树儿在自由欢笑。她们同顶一片蓝天,共处一片土地,在各自的领域中,各领风骚。风儿吹来,这一低一高、一白一黄的草木儿,相互致意,相视微笑。我想,她们是非常期待那每一次携手的,因为,那携手,凝聚着灿烂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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