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但凡人潮拥挤的地方,都会退避三舍。更愿意远远地看,隔一川山水,一屏幽蓝,看浮起的文字,随眼眸浮起,随时光沉淀。也许是性格使然,独爱这份清静,即便听一首乐曲循环播放,看一篇文章反复咀嚼,亦不会感到厌倦,常将一杯清茶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但凡人潮拥挤的地方,都会退避三舍。更愿意远远地看,隔一川山水,一屏幽蓝,看浮起的文字,随眼眸浮起,随时光沉淀。也许是性格使然,独爱这份清静,即便听一首乐曲循环播放,看一篇文章反复咀嚼,亦不会感到厌倦,常将一杯清茶的冷暖,握在手里,伴夜色走向更深的寂静。
寂静充满了孤独的况味,而孤独让人有足够的空间审视自己,检阅自己,认识自己,孤独让灵魂愈加丰满。从不去凑热闹,这也避免了被人打扰。安守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使箜篌音律不在,琵琶弦弦尘满,亦愿将帘幕低垂,将喧嚣隔断。当子夜降临时,风会递来一句话:这年月,过一天,便轻一天。
当阅读成了一种习惯,那么,每夜临睡前的释卷而读便是一种极度的喜悦。
读雨里青山的《落蒂枯花犹有香》,其文也不过寥寥数语,无奇巧的丽词锦句堆叠,也无枯索难懂的引经据典,然而,却让我从字里行间咀嚼出沁心的滋味来。似有所悟,所悟何来?点得眉间一记清凉。
文中他说:山谷里的那棵树,静默了千百年。原是无心一瞥,怎知就走进心里来。知道为什么想念一棵树是很要命的事么?因为它只能站在原地,不能走到眼前来。他说:悲喜,乃至生死,何曾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招来,自己消受。有忧自解,有困自脱。
一杯滚烫的水,放在那里会慢慢变冷。心里下起的雨,也终将止息。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坦然等着水冷、雨停就是。剪下枝头的萎花,是为了迎来新的花朵。迁流更替,从来如此。晨光一线,照彻昏昧。嗅着盘中枯花的余香,将它当作最后的礼物,欣然接纳就是。
再读他的《翠帘秀色印苍苔》一文,却让人生出一番感慨。
“昔日以泪磨墨,而今都作云烟散。若以寡情目之则浅,避苦就乐常情也。怎可事事横胸,令生荆棘?故人知我,必不罪我。他年邂逅,斗一两转语,拍掌大笑,其乐又不知胜前几何!噫嘻,久别不相忆耶?”
“逐云追月情怀,千山万水飞来。怎忍得,翠帘秀色印苍苔;红粉佳人减围带。江南歌舞乱,嵩山月徘徊。望不断,一天碧云接碧海;度不尽,行人路通天涯外。拭泪扪心问如来,何时方得大自在?”
哦,最是喜欢他的一句:“掬云酿酒。”夜来读文,每到入心处,往往记之留存。
读指尖的随笔《桐花君不见》,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至今记忆犹新:“世间人,惯被贪嗔痴恨所缚,求不得,入不得,走不得。其实世间万物皆无缚,亦无解。缚是自身的念,解亦是。”是啊,世间万物兴衰枯荣,本是遵循自然之法,并无缠缚与解脱之虞,偏是人心,将之困于一己之执念中。
喜接近自然,喜听一切源自自然之音,譬如;流水、鸟鸣、虫吟,一阵雨后檐雨的滴沥,甚至,一朵落花坠地时细微的呻吟。也听音箱里肆意流淌的乐曲,灌耳的音符提炼于大自然的灵动,来自于对世事万物的模拟和衍化。大江大河自有其波澜壮阔,一涧清溪,小桥独立也有其舒缓随意,有流水,有云动,则不乏万物通融,水流云走,自当安步闲庭。若是相逢,摘一朵闲云赠你,若是擦肩,也不过微微颔首,礼过在先,各自奔着自己的前路而去,清风白云一般。
迷津只在人心,怅百结的憾意,天地日月,芸芸过往,世事沧桑,无从解惑。流水淙淙,虫吟稠密,风过疏竹音同天籁,一切本是天然之语,毫无矫饰。且任心上阡陌繁花盛开,姹紫嫣红遍染,执一叶裹住慌乱,还原真相貌,我自闲闲,即便转眼秋至,叶落花飞,亦即沉默,凭树动风摇。
人的语言是繁复善变的,常常与心灵背道而驰。语言是矫情的,当矫情的语言坐在一张纸上时,它已被另一种虚假粉饰。当它想取悦一双双看它的眼睛时,它已在慢慢死去。然而,夜阑人静时,独坐灯下诵读一篇与自然契合,与心灵相通的文章却是美妙的,当一篇摒弃了虚假粉饰,矫情与做作的文章,像一杯溢满醇香的佳酿在你的鼻翼及唇齿间回荡时,这时的阅读则是一种享受、满足与喜悦,亦是为身处迷茫中的阅读者点亮了一盏破除痴疑的心灯。
前几日,在摄影网上偶然搜寻到了一张羽毛的照片,极为喜欢,细赏之余,一行行文字亦浮上了眼里:
雪雁遗失的羽毛,飘向水湄
激起湖心涟漪。芦苇一丛,摇曳岸边
抓一把途经的风,嚼出秋的滋味
可以再低一些,等雨丝潜入黑夜,一曲梵音打通心脉
来吧,无所谓错对,我只想耽于此刻空濛的静美
悄悄地,预设一场雪一般的轻
将往事沉入瓮中,时间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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