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枇杷

　　2019年初夏，正是时鲜水果枇杷刚刚上市的时节，因为价钱较贵，一直舍不得花钱去买。今年第一次尝鲜枇杷，还是“五一”前夕，妻弟及两位姨妹携带家人来看望我们时送的。剝皮，吃肉，去核，一个接着一个，连吃了好几个。其果肉柔软多汁，酸甜适度，味道鲜美，越吃越想吃，永远也吃不够。

　　记得上小学时，每年暑假，母亲总要带我去外婆家看望年迈的外婆。外婆家后院小河边，竹林旁，有两棵枝繁叶茂的枇杷树，树枝上挂满熟透了的金黄色枇杷。一到外婆家，外婆就叫我爬到树上摘枇杷，摘上半篮子放在堂屋里，让我吃个痛诀。临走时，又上树摘了满满一篮子枇杷带回家给弟妹吃，一起慢慢享用。

　　母亲将装满枇杷的篮子悬挂在屋顶隔楼板铁勾上，每天拿几个下来分给弟妹吃。“你在外婆家吃够了，这些枇杷留给弟弟、妹妹吃吧！”母亲这样对我说也有道理，我也不好意思跟弟妹争吃。想吃又吃不上，便越想吃。

　　一天下午，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河东果园里割草。傍晚回家，路过小镇街巷，看到有人桃着两筐枇杷叫卖，引得我们口馋流涎沫。那时候，家里穷，父母从来不给小孩零花钱，更舍不得花钱买水果、零食给小孩吃。我问小伙伴：“你们吃过枇杷吗？我在外婆家吃过，又香又甜，真好吃！”他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没吃过！” “走，到我家去，让你们尝尝我外婆家带回来的枇杷！”听说要请他们吃枇杷，小伙伴们兴高采烈地一路小跑跟我一起回家。母亲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年幼的弟妹两人。我拿了只长凳，站在凳子上，伸手取下篮子，给小伙伴和弟妹每人一个枇杷，自己也留了一个，一起分享品尝。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满口香甜，意犹未尽。高中毕业支边进疆工作后，在新疆工作、生活四十多年，再也没有口福吃过枇杷。在兵团农四师医院政治处工作时，有一次，女儿不小心着凉感冒，咳嗽不止，医生开了两瓶枇杷露。女儿连2元浦江儿女天山情(第八章127)着吃了几天，就不咳了。我将剩下的枇杷露尝了一口，虽然没有枇杷那么好吃，却也有枇杷香味，喝到嘴里甜滋滋的。想再喝几口，没有了。那时候，年纪轻，很单纯，又胆小，嘴再馋也不好意思找医生开瓶枇杷露。如今，在医院恐怕再也开不到枇杷露了。

　　枇杷不但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而且有较高的保健医疗功效。《本草纲目》记载“枇杷能润五脏，滋心肺”。中医认为，枇杷有祛痰止咳、生津润肺、清热健胃之功效。据有关资料介绍，枇杷中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苦杏仁甙和白芦梨醇等防癌物质。所以，退休回沪定居几年来，每到夏天枇杷大量上市时，时常买些枇杷回来，同家人一起吃。没想到今年枇杷上市十几天了，价格还那么贵。一天上午，陪同老伴一起去附近农贸市场买菜，看到水果摊上有枇杷。我上前问：“枇杷多少钱一斤？”摊主答道：“十二元。”我连连叹息：“那么贵，吃不起了！”摊主说：“早熟的枇杷快下市了，这枇杷又大又甜，再不买就没有了。”我说：“这些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能不能便宜点？”摊主气呼呼地说：“买不起就走人，别废话！”枇杷没买成，反而讨了个没趣，心里不痛快，悻悻然走了。从此，再也不光顾那个水果摊。

　　枇杷树生长迅速，树形美观，绿叶茂盛，许多地方作为园艺观赏植物，在我居住的中鼎豪园小区就有十几株。入夏以来，每天出去遛狗时，发现路边的枇杷树枝头上挂满了青青的小果子，有些开始呈黄色。听人说，这种观赏树，果子小，又酸又涩，不能吃。要不，早就被人摘光了。我想，这不是浪费嘛！能否嫁接、改良一下，又供人观赏，果子又好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201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