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万圣节

　　万圣节的傍晚，街道上的人比往常多，到处是孩子，他们穿着道具衣服：白雪公主，大肚子黄黑相间的蜜蜂，年轻妈妈手里抱着巨大的一朵花儿，那花儿自己扭来扭去，原来是个Baby，她坚持下来要自己走。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挨家挨户去按门铃，等门打开时，孩子们齐声，唱歌似地欢呼：Trickortrade？

　　第一个万圣节

　　记得我刚到美国第一年过万圣节，像傻瓜一样不知道，到菜店买菜，发现平日文静，端庄，我熟悉的那收银小姐今天染了一头亮紫色的头发。轮到结帐时，我搭讪道：Nicehaircolor。(很好的头发颜色)。她愣了一下，然后大笑：Oh，no。Thisiswig，notreal！HappyHalloween！(哦，这不是真的，不过是假发套！万圣节快乐)

　　伯克利的万圣节

　　在加州时没有孩子，过万圣节朋友素打电话来问有没有讨过糖的经历。

　　“当然没有。我童年时，白糖，肥皂，米和面都是要有票才买得到的。”

　　“那正好帮我一个忙吧！我领着儿子女儿下午已经在大学村里讨过糖了。晚饭后，儿子还要再出去讨糖。女儿已睡了，她和我都不能出去，儿子在客厅大哭，死活儿不听话！”

　　领着素的儿子，借个孩子重过了一回童年，无比开心的一晚。

　　儿子的万圣节

　　到了新州，有了儿子，每年万圣节绝对不能忽略不过的。

　　从儿子懂事起，万圣节前，他要自己挑道具服，每年不可以重复，纸一样的衣服，穿一天和一晚，花费二十来美金。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这样随儿子，不想他童年的重要回忆有阴影。儿子读小学时，万圣节这一天中午过后，警察总是把学校周围的街道封起来，不让车过。家长们再忙也要抽空儿，按规定的时间等在街道上，看一年一度的全校小朋友的道具服游行。游行时，走在最前面的是学前班，一年级的小不点儿。他们跟在中学大哥哥姐姐吹奏乐队的后面，显得越发小，越发可爱。

　　万圣节这一天我和老公是各有分工的，他是守在家里给上门来的孩子发糖，我是领着儿子出去讨糖。

　　在这一天，儿子总嫌晚饭开得太迟，匆匆扒几口，他就嚷着吃好了，跑去换衣服。出门前，我和儿子照例会发生争执。我要求他在薄薄的道具服内加层厚衣服，他说不要，那样会显得雍肿，难看。老公也照例出来调停，建议儿子穿一层薄内衣，又对我说：他一路都是跑上跑下，不冷！

　　在这一天，出了家门的儿子像撒了欢儿的小狗，一直往前冲，叫都唤不回来。最后，我想了个办法，说：我帮你提装糖的小筐吧！这样他不得不记得回来找我，找我要篮子讨糖，然后还给我再去下一家！

　　偶尔，路上我会偷吃他讨来的糖，挑一颗最好看的放进嘴里！若是让儿子撞见，他会大叫：妈妈，不要！这一年的糖就等今天讨齐呢。他不会等我回答，就奔向下一家的门铃。

　　总是，我都累了，秋夜里冻得发抖，先商量，后命令：太晚了，我们要回家了。儿子永远是同样的回答：这是最后一家了，求你了。

　　即使儿子被拖回了家，九点过了，早就过了平常睡觉的钟点，他还不肯上床。他把讨来的糖倒在客厅的餐桌上，堆成一座小山，一颗一颗地数。我在一旁警告：数好了，妈妈要收起来的，一天最多两颗。你吃太多的糖要长虫牙的，拔牙会很痛的。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又到了，儿子不让我陪他去讨糖了，他要和同学一起去。他从我家的窗外经过时，手里拿着枕头套(他说，小小孩才用南瓜形状的小筐。)，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