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只记得他像一缕和煦的清风温柔地拂过了她的身边时,她正过着一层不变乏味无趣了无生气的生活。他优雅的笑容,白净的衬衫,刚洗过的散发着醉人清香的短发,无一不让她着迷。他借工作的名义经常找她聊天。他风趣的谈吐,渊博的知识,专业的见地,总是给她无数的惊喜。他会关注得她的每一
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只记得他像一缕和煦的清风温柔地拂过了她的身边时,她正过着一层不变乏味无趣了无生气的生活。他优雅的笑容,白净的衬衫,刚洗过的散发着醉人清香的短发,无一不让她着迷。他借工作的名义经常找她聊天。他风趣的谈吐,渊博的知识,专业的见地,总是给她无数的惊喜。他会关注得她的每一个细节,从工作中她的困惑,到裙子不同的颜色,他都会真诚地与她交流提出建议,并不断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 他下班后频繁地约她,吃饭,打球,喝咖啡,带她去了一个个充满浪漫和新鲜的小地方。她的生活就这样开始多姿多彩,连每一天连早起上班的闹钟都变地善解人意和多情起来。也不记得是谁先说要在一起的,她一直认为是情到深处的水到渠成。她明知道不可以,也明明还有些顾忌,但她依然不顾一切地听从了心的方向。没有明天,没有关系。没有名分,没有关系。哪怕没有了所有,又有什么呢?如果这是上天注定的真正的爱情,为什么要去介意它是不是来的稍微迟了那么一丁点? 但它确实是来迟了。无论她愿不愿意去承认。他的妻子,她见过的,是绝对的女强人气质,气场不比他低那么一星半点。他们夫妻站在一起,那真是传说中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一等一的绝配。而她自己,也并非完全的自由,她有一个身不由己的婚姻与一个形同陌路的爱人。她一直很善良,她因为自己的善良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当初她的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着她嫁过去,为的不过就是得到亲家许诺的一套小平方的房子作为的聘礼。本来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有个安身之处,她是该开心的。可她一早就知道这个婚姻注定名存实亡。他的丈夫奉了父母之意娶她进门,可他心心念念地想着的全是那个车祸去世的前女友。结婚三年,他常年外调,除了逢年过节带着她参加必要的应酬以外,生活完全没有多余的交集。她一开始还想着他或许会看到她的忍耐和等待,终会有发现她的存在的那一天,事实确是他对她愈加地冷漠,冷漠到熟视无睹。她也就死心了,她无数次地想过结束这段婚姻,但每当想到母亲失望与怨恨的神色,她就浑身难过地想去死。她自然没有死成,她感谢她的坚持让她遇到了他,遇到了她的天使,她的阳光,她生命中最耀眼的玫瑰花。虽然它开得太迟,并且早有其主。 他就像一颗苦海里的稻草,把死命挣扎的她拯救了出来,给了她生的希望和爱的热情。她没有妄想过他会离了婚与自己长相厮守。她想的只是沉浸他带给她的无限温柔和关怀里。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分开,她会微笑着与他挥别,然后感激地为他带给自己所有快乐的时光而致谢。当然如果永远不分开更好,她并不介意一辈子做一个隐形的爱人。哪怕为他死去,只要他像她的丈夫思念他的前女友一般地想着自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是他下班后陪她的时间不会太多,他说即使他们的婚姻枯如槁木,他也不得不去扮演好丈夫的形象,因为他也有很多的顾忌。她没有为此生气,做游戏也该是有先来后到的,她告诉自己不能蛮不讲理。可她还是渴望拥有更多的与他相处的时间,于是她鼓起勇气报了他妻子常去的瑜伽班。良好的交际能力让她很快与她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她并没有想要去伤害她,也没有想过要把他夺走。她只是太想靠近他的一切。在他妻子的邀请下,她开始频繁地出入他们的家门。她怕他有顾虑,怕他不高兴,每次来都不太主动和他说话,要么极其耐心地听他的妻子絮叨地数落他的不是,要么是陪他的妻子在厨房里忙一个上午为他做一个新鲜的菜式,要么也说说自己常年在外的“非常爱她”的老公,要么就窝在沙发里不出一声地看着韩剧。 有时候情不自禁地一呆就是半天,有时候还会呆到深夜,他怕引起妻子的怀疑,从不送她,哪怕只是到楼下。 她的妻子待她倒是真好,大约她工作上太强势,平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对这个文静平和的小妹子格外喜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和她一起分享。没事的时候她喜欢讲些他们的事情给她听,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高中同学,爱情长跑11年才步入的婚姻殿堂,所以他的妻子格外珍惜这份感情,也计划着慢慢放下一些工作迎接小宝贝的降临。她静静地听着他们唯美的故事和甜蜜的安排,他口中所说的形如枯槁的婚姻被他的妻子不断地甜蜜地咀嚼。是谁在说谎谁在演戏?她觉得那个家里的他和那个与她在一起的他开始让她傻傻地有点分不清楚了。想想他在家的时候,穿着随意的体恤,慵懒的拖鞋,带着睡意的笑容,总是那样亲切又自然的与他的妻子轻声地说些什么。他们甚至会偶尔轻轻地把手放在对方的身上,再若无其事地把手拿开,全然不顾她的存在。她静平静地看着一切,心里却生生地疼,她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只不小心闯入他们亲密世界里的无知的野鹿,一个名副其实的第三者。 就是那些不露痕迹的他们的亲昵,轻易地击垮了她全部的信心也熄灭了她所有的热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天真,她原本以为他们是相爱的至少是相爱的,但从他在家里完全放松的全无戒备的状态就知道他的妻子给了他怎样舒适而安心的生活。他明明是幸福的,并安心享受那样的幸福。只是她想不通,他费尽苦心地待她好了一场,难道只是因为可怜她吗?她在他的心中究竟有着的是怎样的地位?他爱她吗?抑或更爱他的妻子?他是逢场作戏吗?还是另有苦衷? 她忽然有些害怕某种场景的发生,如果他的妻子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会是什么后果?她也不过是个一心爱他的至情至性的女子,并且带自己亲如老友。她怎么忍心伤到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她开始不断地做梦,无数次梦到他的妻子来找她算账与她纠缠的情景,而他竟在旁边安静地抽着烟!她快被这些恶劣的梦境和情绪逼到疯掉!她的心里突然燃起了最后一丝侥幸,他只是敷衍他的妻子而已!他是爱自己的!对,一定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再怎么鱼死网破的结局都是无所谓的!她可以立刻离婚,向她暴躁的母亲坦明一切,她不怕面对他妻子的质问和指责,即使被她打死,这又有什么,和他的爱比起来,还有什么是更加可贵的!一个人哭一个人做噩梦一个人难受有什么义,她要他告诉她,她一刻也忍不住,忍不住想听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哪怕那个答案只是一个谎言。
可他没有回答,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地搂着她的双肩,只是他慌乱的眼神闪躲地太快,终究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房。她不死心地忍着眼泪半开玩笑地问,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他烦躁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吗?这样不是挺好吗?然后不说一句话地背过了身去。她突然明白了一切,她后悔为什么这么傻,会问这样的问题,是的,本是说好的,为什么要想的太多要求太高,为什么要把奸情当做是爱情呢,这只是一个寂寞的游戏而已。她轻轻从背后地环抱着他,心如死灰,却依然柔声地说,我只是开一个玩笑,何必生气,我再以后不会如此了。他立即满含歉意地回过头来对她百般地安抚。他无比诚挚地说她是他人生最美丽的意外,他这一生都会尽他所能照顾她陪伴她爱护她,只是有些诺言太过沉重,怎能轻许?她不再说话,是的,以后再不必如此了!她会心地与他相拥而笑,再悄悄地拭去了眼角汹涌的泪水。 那天夜里,他走得很晚。第二天,她去了一趟母亲的家。母亲见她回来倒也表现出分外地开心。他们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一些话题,在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后,她从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母亲。她告诉她,卡里的钱应该够他们买一套郊区的小户型。她不再想听她母亲喋喋不休的劝说和无厘头的主意。说完后就转身离开并轻轻地关上了门。她在楼梯口站了许久,如愿的听到了母亲大声地叹息和谩骂,她不断地说,怎么就养了一个傻瓜一样的白眼狼呢?怎么就养了一个傻瓜一样的白眼狼!过了一阵,屋里仿佛平息了些响动,她猜想母亲大约是在开始哭了,开始了述说她那悲惨的身世。 她很想冲进去问问她难道自己过得就很幸福吗?自己不过就是被用来交换一套房产的工具!但她还是忍住了,与生俱来对母亲的畏惧感让她打消了念头。她一个人走到了很久,竟走到了江边,她突然想给她的丈夫打个电话。电话通了,已是深夜,他那边却是极吵,看来他的生活并不是她所想的苦行僧般地无趣。显然丈夫对她的来电非常地意外,哽咽了半天就只说了声你好,尴尬地沉默了一会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地挂断了电话。真的可笑啊!可笑之极!她为何自讨没趣得惹人笑话?她的生死一向与他何干?与他何干?她突然有了一种可悲的想法。如果即刻跳进这滚滚的烟波之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谁会是那个最伤心的人!不会的,不会有的,大家都安静了,大家都干净了,不再有歉疚,不再有负担,不再有困扰,不再有威胁。她的丈夫定会找个类似前女友的女子共度一生,而他,会和他的妻子开心地迎接新生命的降临,太阳照常升起,每个人依然满面春风地工作和生活,何其美好!到头来,真的会因失去她而哭天抢地的只有她的母亲,因为她失去的不仅是女儿,还是后半身全部的依靠! 她对自己失望透了。因为在最后的时刻,她失去结束自己多余的生命的勇气。她狼狈地回到家里,辗转了一夜,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必须离开,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即使她是一个注定得不到真爱的女人。就这样孤独地活下去吧,除了爱情,世界上应该还是有很多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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