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次说到，何家村因为一个开发规划，挖出了一副几百年前的棺材，没想到夜里，村民何光耀因为贪财，偷走了棺材里的一块玉，导致女鬼报复，当夜毙命的故事。点此可回看神婆| 小毛贼去盗玉  惊扰百年女尸

　　第二天，在女鬼何月仙讲述完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何找何光耀报复等事后，村民何贵清的老婆质问何月仙：为什么害死她的孩子？

　　何月仙回答，说是她自己的女儿害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事要从七年前说起。

　　何贵清的老婆，名叫梅芳。她和何贵清生有一个女儿，名叫何菲。

　　何菲天生丽质，又聪明又漂亮，是从小一路被大伙儿夸长大的。大学毕业后，还进了市里的电视台做主持人，按理应该是前途无量的。

　　何贵清夫妇也以这个女儿为傲。但是，七年前的一天，何菲突然就死了，溺亡在自家的浴缸里。

　　据梅芳讲：那天是星期天，只有她和女儿两个人在家。吃过午饭，女儿说要洗个澡，再睡一会儿，然后就要去城里过夜，因为星期一早上有她的节目。

　　梅芳就在房间里看电视。过了三个多小时，她才想起来，女儿在洗澡，一直没出来。

　　等她到浴室里一看，傻眼了。女儿的头和上身倒在浴缸里，下身在浴缸外，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急忙打电话让何贵清回家，同时还叫了救护车，但是太迟了。救护车到达后，随车的医生当场就宣布了何菲的死亡。

　　何贵清夫妇痛不欲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大姑娘突然就没了，确实令人伤心。在村民们的协助下，何菲的丧事办得很体面。

　　2

　　事后梅芳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不断地自责。

　　她说：她看电视时，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但是她懒了一下，没有去看看。要是当时就去看看，何菲肯定还有救。

　　据当时看到尸体的村民们讲：何菲额头上有很大的一块淤青，肚子却没有鼓起来，大家推断不是溺亡的，应该是倒下去时磕到了头，立即就晕死过去了。

　　何菲死后没多久，何贵清夫妇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却又出事了。

　　那天下午，住在何贵清家隔壁的刘婆婆，刚刚午睡醒来，发现有人在阳台上敲她房间的门。

　　她开门一看，是何贵清！何贵清蜷缩在地上，眼神迷离，昏昏欲睡的样子，正在用脚踹着她的房门，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无力。

　　他们住的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当时因为两家关系好，所以二楼的阳台没有隔断，相互连着。此次，多亏了这个没有隔断的阳台，何贵清才能向隔壁的刘婆婆求救。

　　刘婆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大声喊梅芳。她喊了半天没人响应，便跨过何贵清的身体，到房间里找梅芳，却看见梅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婆婆吓傻了，她一个没经世面的老太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去拖梅芳，拖不动；她再到阳台上，想扶何贵清起来，也扶不动。

　　她慌了神，在自家阳台上对着外面大叫“救命啊，救命啊”。随着她的叫声，陆续有村民往她家赶来。

　　不过那天赶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都在上班呢。大家七手八脚，把何贵清抬回了房间里，还是老村长有主意，他说赶快叫救护车。

　　3

　　当医务人员把梅芳从床上抬起来时，大伙儿听见她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楚。

　　抬上救护车时，梅芳还在念叨。此时老村长正帮忙抬着梅芳的头，他俯下身，听见梅芳重复着一句话：“菲菲，放过我吧；菲菲，放过我吧……”

　　之后，救护车开走了，村民们也议论开了。大家纷纷猜测起何菲的死因来。

　　等何贵清夫妇出院后，大家借着看望的名义，纷纷来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芳不言语，何贵清只是一味地叹气。最后他吐露出一点点实情。

　　那天中午太热，夫妻俩洗完澡后，觉得有困意，就想睡个午觉。睡着睡着，他感觉胸口特别闷，喘不过气来，就推旁边的梅芳，想让梅芳帮帮他，没想到梅芳却一动不动。

　　此时他脑袋有点清醒，却浑身无力。见梅芳没动静，就挣扎着起来，想到隔壁去向刘婆婆求救，才迈了两步，就倒下了。于是他只能边爬边挪身体，好不容易才将身体挪到了阳台上。

　　之后的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了。

　　至于此事的由头和梅芳的呓语，他们不肯透露分毫。但是后来，我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因为过了几天，梅芳来找我，说要为她的女儿超度。为此，她不得不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4

　　原来何菲对她心存怨恨，是有原因的。

　　何菲谈了个对象，梅芳认为那男生长得不够帅气，家世不够显赫，能力不够出众，反正就是怎么看都感觉配不上何菲，因此一直反对。

　　何菲不顾梅芳的反对，非要和那男生在一起，两人的感情一步步升温，何菲还怀孕了。

　　这下梅芳着急了，但是她就是不改主意，硬逼着何菲去打胎。她还以何菲的事业为筹码，如果何菲不听从她，她就要到电视台去闹，给何菲难堪。

　　打胎后，何菲心情不好，身体也虚弱。一周后，就是何菲出事的那天，母女俩还为此事吵了架，吵得很凶。

　　当然，吵架归吵架，梅芳心里还是疼爱何菲的。何菲出事，纯粹是意外。但是这意外，梅芳也是有责任的。

　　如果不是因为打胎，何菲的身体不会如此虚弱，也就不会晕倒在浴室里。

　　如果梅芳不是因为吵架赌气，就会在听到响声后，第一时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耽误施救何菲。

　　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梅芳心里自责，何菲心存怨气。

　　那天，梅芳洗澡时，其实何菲就在浴室里，但是梅芳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梅芳洗完澡时，感觉疲软无力，想睡觉，其实是何菲在拉她，何菲想把她拉走。

　　梅芳刚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何菲拉着她的手使劲地拽，她心里明白何菲已经死了，所以拼命地挣扎，但是毫无用处。

　　大伙儿听见她念叨的时候，她正在跟何菲拉扯呢。

　　5

　　梅芳想超度她女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事情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为何菲做佛事那天，蜡烛怎么都点不着。有好几次，费了好大的劲儿，眼看着点着了，一眨眼的功夫，又灭了。

　　是何菲在作祟，她不接受超度。她说：光超度她不够，还有她死去的孩子呢。

　　梅芳说：那就一起超度了吧。但是何菲不肯，她坚持先超度她的孩子，她的事，以后再说。

　　她对梅芳说：活着的时候你不肯依我，我死了，你还不肯依了我吗？

　　梅芳没办法，最后只好依了何菲。那次做佛事，只超度了何菲那未出生的孩子。

　　之后何贵清夫妇，再也不敢在自家的浴室洗澡了，甚至不敢居住在自己家里。他们向村里申请重新审批一块地基，造新房子。

　　鉴于他们家的特殊情况，村里同意了。

　　新房子造好后，夫妻俩虽然搬了住处，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整天愁眉不展。

　　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因为思念何菲才这样的。有人建议他们再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能转移注意力了，不会心心念念想着何菲了。

　　但是那时候，梅芳已经四十出头了，能不能再怀孕，还真是个问题。

　　备孕了大半年，梅芳还是没怀上。这时她姐姐建议他们离开村子，换个环境。于是夫妻俩就搬离了何家村。 

　　6

　　离开了差不多两年，传言说梅芳生了个大胖儿子，夫妻俩要带着儿子回来了。

　　村里总是不乏热心的人，他们回来那天，有好几个村民到村口去迎接，刘婆婆也在其中。

　　刘婆婆见了梅芳的儿子，异常欢喜，非要抱抱。由于两家人以前关系就极好，再加上那次夫妻俩出事，是刘婆婆救了他们，他们对刘婆婆自然与对别人不同。

　　梅芳把孩子递给了刘婆婆。刘婆婆抱着孩子，在高低岗那里，不知怎么的，脚一滑，摔了一跤。

　　当时可把大伙儿吓坏了，毕竟这个孩子可来之不易啊。

　　再说，梅芳这么大年纪还能怀上不容易，能平安生下更不容易。他们刚刚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这孩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幸好孩子没事。大家热热闹闹地迎着梅芳一家三口回了家。

　　但是没过几天，孩子突然没了！

　　梅芳说：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夜里她醒过来，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但是孩子半夜，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哭闹着要喝奶。

　　她不太放心，一摸，孩子的身体比平时凉很多。再仔细用手一探，发现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急了，推醒了何贵清。何贵清当时就崩溃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此后，何贵清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时而正常，时而呆傻。

　　因为刘婆婆抱着孩子，在高低岗那里摔了一跤，再加上高低岗的各种传闻，大家都把这事儿跟高低岗联系在了一起。

　　直到那女鬼何月仙对梅芳说：你那野孩子，是你女儿害死的。大家这才意识到，何菲，其实还没有被超度。她还是心存怨恨的。 

　　7

　　知道了孩子死亡的真相后不久，梅芳就来找我，再一次提出要超度何菲。她请我帮忙料理此事。

　　我觉得应该先说服何菲接受，超度才有用。于是我带她到里屋，念咒招来了何菲。

　　何菲听说要再次超度她，轻蔑地笑了笑，问：是不是超度了我以后，他们就想为所欲为了？

　　她这话问得奇怪，难道何贵清夫妻，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让我问梅芳，那个儿子是哪儿来的。

　　梅芳看起来很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背后的真相。原来那个儿子，不是梅芳所生。

　　梅芳备孕大半年无果后，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显示输卵管堵塞，而且子宫内膜也不好，就算疏通了输卵管，怀孕的几率也不高。

　　而此后，何贵清居然有了外遇！那个外遇的女人还怀孕了！

　　一开始梅芳是坚持要离婚的。但是何贵清的一句话，把她击垮了。何贵清说：“什么都要听你的。听你的，你女儿没了。现在你连老公都不要了！”

　　最后她妥协了，听从了何贵清的安排，等那外遇女人生下孩子后，就拿过来，说是自己的。

　　难怪呢！儿子没了之后，何贵清就不正常了，而梅芳的伤心程度，远没有女儿去世时那么严重。而且知道是何菲害死了孩子，梅芳也没想要责问何菲，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8

　　事情都搞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要说服何菲接受超度了。

　　何菲说：这些年她也想明白了，纠结于生前的事也没意思，还不如早点投胎个好去处来得痛快。

　　她说：只要何贵清和梅芳答应她，不再做任何有违道德的事情，她就愿意离开。

　　梅芳自然是连连答应。如今何贵清神志不是太清醒，应该也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梅芳提出，要连同那个死去的“儿子”一起超度。何菲没有反对，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超度不超度他，关我什么事。”

　　既然何菲愿意接受超度，那么我当然要帮着料理超度的佛事了。

　　这次做佛事，一切顺利。

　　事后，何贵清依然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梅芳陪着他，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

　　其实梅芳心里，应该比谁都苦吧？本来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如今怎么就变成一潭死水了呢？不知道她会不会为自己当初的固执后悔？

　　听说，后来何贵清外遇的那个女人来看过他，何贵清并没有认出她来。

　　也许从一开始，何贵清就只是把她当个生孩子的工具吧，所以在他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文：马小残

　　编辑：瘦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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