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狼女

　　  01  

　　最近，我的同事阿秋，和她最要好的闺蜜翻脸了。

　　翻脸的原因很简单：钱。

　　阿秋当年家里有困难，本来想向银行贷款，可是批不下来。情急之下，贷了网贷。

　　用过网贷都知道，利息很高，一不小心，就容易卷进坑里，怎么都爬不起来。

　　阿秋有次被催债，情急之下，便问身边的朋友借。

　　阿秋的闺蜜听闻有事，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借了她一笔钱。

　　还上这笔钱后，阿秋松了口气，心想，当时借网贷就是为了不欠人情，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人情帮了大忙。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阿秋的闺蜜工作上捅出了篓子，被迫辞职，租的房子又到期了，一下子急需用钱，便找阿秋还钱。

　　阿秋刚毕业没多久，一时间也周转不过来，便先还了一部分。

　　闺蜜急了，我借你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你打款了。现在你呢？我明明看到你到处旅行，怎么可能没钱借给我？

　　阿秋听了这话，有苦说不出，我那是出差啊！

　　“这些年你一直说，我们是雪中送炭的情谊，现在都忘了吗？”

　　阿秋无语，“ 不是最好的朋友么？如果想到你借我钱，那么斤斤计较，当初也不向你借。”

　　“ 就是因为最好的朋友，所以当初不问理由就借给你了，也不催你还，可我现在有事，你却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什么破朋友！”

　　气话不用多，一句就能裂了感情。

　　具体还吵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们都相互拉黑了。

　　客观来看这件事，我们很难判别谁对谁错。

　　阿秋情急借钱，闺蜜慷慨相助，并没有错；闺蜜有难，让阿秋还钱，也是情理之内。

　　但阿秋一下子周转不过来，也是事实，并没有绝对错误；而闺蜜误会阿秋周游世界，有钱不借，也能理解她缺钱时的偏见。

　　你可以说阿秋借钱不还，也可以说闺蜜说话伤人。

　　但其实一拍两散的原因，是因为透支了人情，才有了道德绑架。

　　很多人以为，人情能把事情价值最大化，像阿秋觉得的，对比网贷来说，可以省点利息。

　　网贷的利息毕竟可以用钱来衡量，可人情贷的利息，有时候比网贷更要命。

　　  02  

　　朋友阿舒讲过一个故事：

　　她们家表舅公是开养鸡场的。

　　农场的鸡吃的是无公害蔬菜，喝的是山上干净的水，自然肉嫩爽口。大舅生来热情，经常就说，拿几只回去。

　　在大城市能吃上爽口新鲜的鸡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们常说，有这样的表舅公真好。

　　但后来，表舅公与她们家闹翻了。

　　导火线是一个推广策划书。

　　表舅公来到家里，说到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他也想借着这个平台做一个品牌，希望给点策划书建议。

　　她妈妈听了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妈妈生逼硬扯的说辞中，阿舒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之所以不情缘，是因为阿舒的一份策划书，单价上万。但毕竟是亲戚一场，加上表舅公人这么好，阿舒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结果做的过程越来越不对劲，表舅公总是面露不满之色，觉得阿舒没有拿出心思做。

　　阿舒终于受不了说，我一份策划书单价上万的，已经花了我工作之余所有的时间来帮你做了，你不满意可以直说，但不要否定我的用心。

　　表舅公就不高兴了，怎么突然跟我谈起钱来了呢？你们吃我的农场鸡，怎么不谈钱？

　　阿舒有口说不出，只得闷声离家。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双方都弄得很不高兴。

　　在那之后，阿舒她们一家人也没有去过表舅公家。

　　整件事不过反映了一个常规逻辑：你用了人情，别人也就理所当然榨取你的价值。

　　  03  

　　很多账，掺杂了人情，就成了糊涂账

　　在中国，最容易因为借钱撕破脸的，是亲戚。

　　网上看到一个故事：

　　2009年上大学，爸爸脑血栓住院，二姑家勉强借了3万元。

　　2019年结婚的时候，终于还清了3万元。

　　2019年，由于贷款买房，家里没有多余的存款。二姑来家里借钱，说要买房，张口10万。迫于之前向二姑借钱欠下的人情，我们东拼西借，勉强凑了5万。

　　结果，二姑嫌少，翻脸不认亲，到处说我们不知恩图报，路上遇到也不打招呼。

　　这让我很痛心。

　　表弟上大学，我出了2000；

　　二姑搬家的时候，我们帮忙扛东西，表弟出去玩麻将；

　　有次表弟被人坑了，钱包丢了，我二话不说把卡里仅剩的8000元转给他；

　　二姑和组员，住院押金3000元也是我拿的，难道这还不足以当利息嘛？

　　看到这里，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作者人太好，二姑很无理，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但理性些看，这件事根本无法衡量对错。

　　知乎上看到一句话：

　　“ 都说世间人情债最难还，难在哪里？难就难在，人情债没办法量化。即使经济上清偿了，在亲情和所谓的中国式“恩情”的纠缠中，永远没有两清的时日。“

　　你可能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已经还清了当年雪中送炭的情谊，但对方，不一定这么认为，甚至都不记得这些事。

　　人情债，从来不只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物质世界里有很多货币，有形的，无形的，钱是最简单的数字，人情最难量化。

　　  04  

　　世事沉浮，人心微妙变化

　　糊涂账会更复杂

　　过去，家里也曾向亲戚借了5万元，两年后还了全款，还给了一个大红包。

　　本来是挺好的一笔交易，但后来这个亲戚生意不景气，就开始说一些耐人寻味的话。

　　大过年的时候，她总会在吃年饭时提起一句话：

　　"如果当年在那只股票放5万，说不定现在就有50万了。”

　　这种意味深长的话，虽不明说，但听者尴尬。

　　但细想，如果当年不是为了省那点利息，直接向银行贷款，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局面。

　　有人算过一笔账：

　　向银行借钱，按照12期，年利率0.80%算，那应该还的利息是4000元；

　　每天11块，少喝一杯奶茶，少吃一点零食，就够还利息了。

　　向亲戚借钱，期限同样1年，那么你要还的利息是：

　　中秋月饼礼盒500元；端午粽子礼盒500元；

　　给亲子孩子买玩具衣服、过生日1000元；

　　过年送礼1000元；平时维护感情1000元……

　　关键是这些利息，不是本金还完了就没事儿，很可能是长期……

　　亲戚间的借贷，收利息会显得冷漠，不收利息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

　　哪怕他在当下不在意，世事沉浮，旧账就会翻起，这个帐算你头上，你承担不起。

　　这就是人情债更加复杂的地方 —— 人心总会变化。 

　　  05  

　　明智的人是怎么做的呢？

　　我有个朋友，打算在结婚前买房。

　　首付不高，但由于部分现金流放在了投资产品上，所以难以周转。按理说，找亲友凑凑可以交了这笔钱，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去银行贷了一笔款，付了首付。

　　后来投资有了收益，还了贷款。

　　这个过程其实多花了些钱在贷款利息上，但省去了很多麻烦和心理负担。

　　他说：其实借钱中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资金的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如何衡量。

　　你向亲朋好友借钱，给利息会显得见外，不给利息会觉得自己欠了人情债。

　　最怕的是，世人心变幻难测，难免日后不会产生一个想法：因为借了你钱，错失了5万变50万的发财机会。

　　这种认知不管对错，都会为双方的感情破裂埋下导火线。

　　但你去银行申请5万元，谈的是一笔生意。借多少钱，多久，支付多少利息，是否有偿还能力和信用值，都是明码标价。

　　用钱来支付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的，一定是最简单、干净、直接的。 

　　  06  

　　去过日本的朋友，都说日本冷漠，没有中国的“人情味”。

　　比如日本朋友不会利用手中的特权，给你“走捷径”。老师也不会因为你和他关系好，而区别对待。

　　最明显的冷漠是，他们不愿意随意接受别人的好，一旦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则会尽可能以其他方式报答。

　　有人分析说，日本已经逐渐演变成一个高度城市化的“陌生人社会”，不乏讽刺意味。

　　但我认为，没有“人情味”的背后，其实是抵触“人情贷”的心理。

　　在情感世界里，每个人都是陌生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藕断丝连，就难以避免道德绑架。

　　宇宙很公平，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物质世界里等价交换， 而钱，其实是最简单的货币。

　　能用钱解决的，尽量不用人情。

　　人情贷的利息，看着很低，实际上，它可能是你一辈子都还不起的债。

　　作者：小狼女，易简读书编辑。19岁沿高铁线游了5个城市，21岁爱上各式舞台，23岁全方位绽放，有限的时光里狼性成长。愿我走过的路，写过的文，成为你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