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里有一扇门,进出房子时都必须通过这扇门。是的,大概天底下的每间房子都会有一扇门。不管房间的主人是谁,门的作用大抵是方便人进出房间的。但是与进出一扇门相比,我更喜欢搬来一张桌子,一只板凳,然后坐在门内,看门外的风景。看门外的风景,就像是看镶在墙壁上的画一样,画家是大自然,裱画师是木
我的房子里有一扇门,进出房子时都必须通过这扇门。是的,大概天底下的每间房子都会有一扇门。不管房间的主人是谁,门的作用大抵是方便人进出房间的。但是与进出一扇门相比,我更喜欢搬来一张桌子,一只板凳,然后坐在门内,看门外的风景。
看门外的风景,就像是看镶在墙壁上的画一样,画家是大自然,裱画师是木匠。为什么不透过窗户看呢,这可能就是因为我的个人的喜好了。
搬来的桌子上,纸和笔是不可少的,因为在看风景时,脑袋里总会蹦出些有趣的文字来。这个时候将那些文字一一记下,待到夜深人静时再将它们串联到一起,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诗集也是不可少的,因为风景看久了自然会有些疲劳,这个时候读一读诗,算是天底下最好的休息方式了。
看门外的风景,最好的还是在大山中的房子里,因为城市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少了几分自然的韵味。当然了,在楼的哪一层观看,也是有一定的讲究的,一楼由于视野不开阔,常被眼前的高山遮挡,看不了太远;三楼的位置又太高,楼下偏近的风景往往不能入眼;只有二楼最妙,远近皆收眼底。
在龙河教书的日子里,我常在布置好课堂作业之后,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看教室门外的风景。那时,远处绿色的山峰和天上雪白的云朵,就像一碗清凉可口的山泉一样,透过那扇门,在我口干舌燥之后,流入我火烧火燎的嗓子眼里,滋润我干渴的心田。
前段时间,这里的天气突然转凉,起头还在抱怨着海南炎热的天气,猛地被寒风打个措手不及。接着就开始下雨了,是那种毛毛细雨。这种雨是最温柔的,它不像瓢泼大雨那样,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它是轻飘飘的,就像落在空中的棉絮一样,等你走过时,亲吻你的头发,面庞和手掌。它也让人纠结,不打伞的话,总让人担心会淋湿衣服;打伞的话,又怕会错过一场美丽的约会。当然,我向来是喜欢赴它的约的,就像是去会见一位美丽的梦中人那样。
今日下午,讲完课后,嗓子已是冒烟般难受,我便坐在讲台边,看那门外的风景,看那一连好几天的毛毛雨。平日里望去,门外蓝色的巨大天幕下挂着一团又一团浓厚的白云,因为没有风,那些云彩一动也不动,像是躺在山峰上偷懒睡觉的孩子一样,又像是小孩子手里举着的棉花糖似的。而今那里却是一片虚无的空白,远处的大山的轮廓在雨雾里若隐若现,让人觉得阴森恐怖,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一个劲儿地抬头望向那里。呵,真像是遇见了一位高明的戏法师似的,时而变出一幅风和日丽的温暖画面,时而又变出一幅凄凄惨惨的景象。人呐,常常想要在虚无里寻找色彩,在变化中寻找安宁。
像是酝酿了很久,我在欣赏一场天空的哭泣。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为这一场嚎啕大哭所要渲染的一切悲伤的氛围都已经准备完毕。天空不再是啜泣着飘些小泪滴,他已经开始垂首痛哭起来。亮晶晶的如黄豆般大小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滑过他悲伤的面庞,洒向大地。他只是流泪,却不曾哭出任何声响。他本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悲伤,然而他的泪水已经将之昭告大地。于是,风和树叶为他歌唱,土地承载了他的悲伤。
我想,天空的眼泪必定是清澈的山泉,不仅洗净了那远山上的雾气,更清润了我的咽喉。大雨之后,那山的轮廓又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像是新生的婴儿躺在母亲的身边。只是那更辽远的地方,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底下最能治愈悲伤的,应当是四月的阳光。
门外的风景依旧变化多端,我来不及细细欣赏,下课的铃声就已经敲碎了我心中的故乡。遥远的思绪被扯回来,我整理好课本,走出门外去,走进那天空的悲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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