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别人怎么称道她的美丽,杭州于我都只是一闪而过的记忆,除了一位让我印象深刻的阿姨。阿姨约莫四十多,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着宽松休闲服,像是刚从公园散完步。如果不是她主动找过来,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一位当地的市井阿姨,一脸江浙沪地区特有的傲气。奈何连百度地图都用不熟的我们只好望着公交路线叹
无论别人怎么称道她的美丽,杭州于我都只是一闪而过的记忆,除了一位让我印象深刻的阿姨。
阿姨约莫四十多,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着宽松休闲服,像是刚从公园散完步。
如果不是她主动找过来,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一位当地的市井阿姨,一脸江浙沪地区特有的傲气。
奈何连百度地图都用不熟的我们只好望着公交路线叹气,外地人身份暴露无疑。
“你俩外地来玩的?”我不觉得她的语气有多热心。
“你们这是要去哪?“
“延安路那边。“
“住那儿?“
“嗯嗯,请问您知道该怎么坐车吗?”都说到这儿了,就干脆问问。
“你们去过龙井村吗?“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发问有些突然,我和沫艺相互看了一眼,迟疑了两秒之后很诚实地摇头:“没有。“
“来趟杭州怎么连龙井村都没去过?那可是产龙井的地方。乾隆皇帝都去,知道不?“她的语气像是老师责备学生的无知。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不知道龙井的产地在杭州。
“6路车就能到龙井村,走,我带你们去。”公交车总是在你不需要的时候特别准时,比如这辆6路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我发誓当时多给我半分钟时间反应我也不会跟着这位陌生的阿姨走。尤其是看着公交缓缓地驶进山里。
天渐渐地变暗,我们离市区越来越远。
空荡荡的车厢只剩寥寥几个人,我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听阿姨向沫艺打探各种问题。从家庭资料到兴趣爱好,我的天,沫艺真是我至今见过最没防备心的女孩子,我感觉只要这阿姨愿意,可以直接找到河北她的家里去。
可是看着她的淡定我不禁怀疑自己:“我是不是已经丢掉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
到站后阿姨跟我们一起下了车。我们问阿姨住在这里么,她说她家还有几站,进村的路还有一段,她带我们去。
尽管我已经在脑海里想好前面已有几个大汉准备好绳子等待我们的场景,但我还是跟着她朝着村子走进去,或许,是沫艺的安定给了我勇气,我不能把自己的同伴当傻子,一定是我太多疑。
道路两旁散落几栋农家小院,大门或掩或闭,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村子,沿着曲径往更深处去,前方复百米,豁然开朗,忽现大片的西湖龙井。
大片大片的茶园漫山遍野地铺展开来,绿得那么养眼。
“这片山谷从上往下看像一个‘井’字,所以乾隆皇帝把这里的茶取名‘龙井’,‘龙’就是皇帝嘛。”
意外带来的,不是灾难就是惊喜,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我开始责备自己误会了一个好人。还好刚才没有暴露自己的怀疑,不然阿姨得多伤心。
然而阿姨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所以说,这买西湖龙井千万别到市面上去,附近的茶农我都认识,每年包装出去的都是好坏参半儿的,买好茶叶一定要有途径。”
“今天我带你们到老王家里去看看,好的龙井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去了就说是我亲戚,为了茶叶专门过来的,保证不会坑你。”
“到时候留个名片儿,新茶出来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包邮。”我算是看明白了,对付我们这样的小姑娘,她的招数就是不给我们商量的余地。
遇上骗子给糖还得问一句你要不要,这阿姨做的是强行推销。
传说中的老王貌似对我们的到来毫不知情,费尽千辛万苦给我们找出了最后一张名片,又在阿姨的苦苦哀求之下拿出了家里自留不卖的二斤茶叶,忍痛割爱地想要全部卖给我们,奈何遇上我是个不领情的打死只要二两。
从茶农家里出来,阿姨毫不掩饰地变了脸,但依旧维持着客套的礼仪:“前面就是著名的九溪十八涧,十八条小溪汇成,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你们慢慢去,我得回家了,家里等着做饭。”
阿姨说完转身就走,甚至难得提醒我们注意安全。
我问沫艺:“如果刚才的阿姨是坏人怎么办?”
沫艺露出惊讶的表情:“阿姨看起来挺好的呀。”
难道只有我从小恪守着不跟陌生人走的箴言?难道是我对江浙沪阿姨的偏见?
佛说:“我们看见的外界都是自己内心的反应。”大概,是我的心底就住了个骗子。
在四下无人的山林里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下来我们终于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恐惧,聪明如沫艺早已存上了当地公安的电话,我们已经商量好,找到有标志的地方就报警。然后我们找到的标志是一个路标,指着前方钱塘江。
直到有一天阿may打开一袋茶,看了眼成色,问:“这是什么杂草?”我瞥见包装上赫然写着“西湖龙井”。我笑而不语。
还好,那只是位搞推销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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