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阳历生日,若按国际惯例,我今天四十五岁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我的状态一直不好,尽管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病痛,心里却总有一种自己将要崩溃的感觉。不,不是最近一年,似乎好多年我都是这样的状态。我想相对于绝症意外来说,我最大的可能是会疯掉。那么,在此之前,重温我记忆中的那些或者美好或
今天是我的阳历生日,若按国际惯例,我今天四十五岁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我的状态一直不好,尽管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病痛,心里却总有一种自己将要崩溃的感觉。
不,不是最近一年,似乎好多年我都是这样的状态。
我想相对于绝症意外来说,我最大的可能是会疯掉。
那么,在此之前,重温我记忆中的那些或者美好或者痛苦的片段,让自己重新走一遍自己的人生,或许,于我来说,会是一种疗愈。
一 记忆之――名字
有一个小姑娘,长得很丑,又自卑怯懦,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是一种很美丽的花的名字。每当别人叫她的名字,她总会感到很难为情。
她问母亲:“怎么会给我取这样的名字?”
母亲说:“我实在不喜欢那时候流行的花啊兰啊芝啊之类的名字,正好你四奶奶来看你,你四奶奶是跟你四爷爷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人,她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怎么,你不喜欢?”
“不喜欢,我又长得不好看。”
“对啊,我当初也跟你四奶奶这么说的,我说这么丑的姑娘叫这么个名不好吧,可是你四奶奶说叫叫就俊了。没事,这么叫叫,等你长大了就俊了。”
听了母亲的话,小姑娘心里有了一份欢喜和期盼。
可是事实证明,四奶奶的话并不正确,不好看的小姑娘长成了不好看的大姑娘。
小名也就算了,母亲还给她取了个很男性化的大名,是为了弥补她不是个儿子的遗憾吗?
她同样不喜欢她的大名,小时候迫不得已的自我介绍,她会刻意把名字说得含糊一些。
有一次,她有事去舅舅所在的工厂找舅舅。她报出舅舅的名字,门卫让她登记。她按门卫的要求登记了,门卫还不让她进。
“这名字一看就不是个妇女的名字。”门卫大爷说得理直气壮。
她心里不由腹诽:“就是个工厂,有什么值得我改名换姓图谋的,整得跟保密局似的。”
那门卫大爷实在倔强,到最后还是不得不让人进去找舅舅确认了才放行。
从此后她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是的,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从名字到长相,再到后来越来越走样的身材。
二 记忆之――入学、升级
小姑娘八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尚不足七周岁。在此之前,她从未接受过任何学校教育,但是母亲教会了她数数、唱歌,还有乘法口诀。或许是因为受父母熏陶,对即将到来的学校生活,小姑娘还是有一份期盼的。
但是母亲带她报名时,学校的老师说她太小了,不能收。不得不说,听到这话,小姑娘心里还是有一点遗憾的。
但是这遗憾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她又可以在田野中疯玩了。
只是事情总不会如她所愿,正当她想要好好享受入学前的玩耍时光时,学校的老师到家里来,告诉母亲,因为有一个孩子退学,腾出一个名额一套课本,所以小姑娘可以入学。
一块石板,一个母亲亲手用碎布缝制的小书包,小姑娘上学了。在当时来说,小姑娘的装备算是不错的,因为村里有很多孩子买不起石板,是用瓦罐的碎片做石板的。
那时候乡村的学校,每个年级也就一二十个孩子。一间教室里,会同时容纳两个年级的学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姑娘顺利地上完了一年级,她的成绩虽然算不得好,但是升级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老师让她留级,因为她年龄小,因为她成绩并不突出。小姑娘坚决不同意,因为那时候留级生是被叫做“老面”的,是要被同学们耻笑的。
她讲不出理由,就只是哭。老师是她同村的民办老师,论起来她该叫她姐姐的。最后她把老师哭烦了,老师冲她大吼:“你上二年级能跟趟嘛!”
最终她还是升入了二年级,毕竟她的成绩完全可以升级。
后来,她受到那位老师很多不公正的待遇,或许正是源于这一次的哭泣。
三 记忆之――不公
小姑娘升入二年级了,班主任还是一年级那个让她留级的班主任。没办法,那时候的乡村小学,老师太少了。
小姑娘那时候太小了,她还不懂她那次哭泣会给她带来什么,她只是很高兴她没有成为“老面”。
尽管长大后的她,也一直没弄明白,当年老师为什么执意要让她留级,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反抗挑战了她作为老师的权威?
很不巧,小姑娘二年级的后桌正是老师的亲妹妹。那是个跋扈的小姑娘,因为她的姐姐是班里的老师,她有跋扈的资本。
于是小姑娘经常会无端受到后桌的言语攻击,好在她是一个比较软弱的人,从来不会还击,所以她们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次,她不小心把后桌的铅笔盒搡到了地下。那时候乡村的孩子大都买不起铁的铅笔盒,只能用装针药的纸盒子代替,所以那盒子掉在地上的后果就是摔坏了,不能用了。
这可不得了,那个跋扈的小姑娘哭着去告诉了她的姐姐。然后她的姐姐也终于找到了发作的理由,她罚小姑娘替她妹妹做值日。
小姑娘如往常一样接受了惩罚,于是她每周要做两次值日。她不敢跟母亲说,因为母亲会骂她没用。她也没法跟父亲说,因为父亲在城里上班,每周回不了几次家。
大约两三个星期之后吧,母亲终于发现女儿每周会有两天晚归。问明缘由后,母亲生气了,数落女孩一通后跟她说:“这一周不准替她干了,如果她找你,就让她来找我。不就是个盒子嘛,赔她就是了,还能这么欺负人?”
后来,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女孩再没有帮老师妹妹做值日,老师也终究没有去找母亲。
那时候女孩其实没有多想,她只是觉得有母亲给她撑腰的感觉也不错,却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强硬起来。
那时候,她还是太小了,如果她当初能够意识到那一点,就不会有后来那件事,那件对她以后的人生造成重大影响的事。
四 记忆之――冤屈
很快,小姑娘就上四年级了。很不幸,四年级的班主任还是那位老师。
那时候,村小学已经搬到联中的院里了,老师并不是那样缺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姑娘四年级的班主任还是同一位老师,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尽管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缘分。
小姑娘的同桌是邻村的一个男生,他的爸爸是学校的教导主任。那样的身份,不用他自己邀宠,老师就会宠着他的。
小姑娘可能跟那老师真的八字犯冲,不管她怎样循规蹈矩,也总会让老师找到打击她的机会。
机会来了,那天,教导主任的公子的学费忽然找不到了,两元两角,四个五角一个两角。那时候,那笔钱对一个家庭来说,也并不是微不足道的。最蹊跷的是,那钱是上课时间不见的。
于是女孩首当其冲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因为她离他最近,同时被怀疑的还有他们的后桌。老师的原话是:“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难道人家后边的同学能上着课跑前边来拿他的钱而不被发现?”
老师翻遍了她们的全身,包括鞋子,没有任何线索就让她们罚站,让她们自己承认,老师说:“两块两毛钱,土窝也能埋了。”
当然老师最怀疑的还是小姑娘,因为她是同桌,有犯罪的最便利条件。
那天,她特意跟小姑娘一起走,在路上她又一次问她:“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拿没拿?”
小姑娘说:“我没拿。”
“你是不是放家里了没拿着?”
“没有,我真的没拿!”
“哼,你不用不承认,要找不到我让你们一人赔两块二!”
小女孩吓得满头汗,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不知道如果真让她赔母亲会怎么说。
又一次晚回家的小姑娘受到了母亲的盘问,小姑娘哭着说了事情的原委。这一次母亲真的怒了:“她是凭什么这么仗势欺人?不就她爸在供销社家里条件好点嘛!她家什么人村里谁不知道?说你偷钱?我教育的孩子就不会做这事!不行,明天我找她去。”
顺便说一句,那时候买东西都是凭票购买的,供销社的确是个肥差。
小姑娘不知道母亲去找没找她,但是从那之后老师再没找过她们,而同桌的钱最后在他自己的书里找到了。然后老师宣布:“鉴于那同学主动承认错误,把钱放回去了,我就不点名了。”
如果这事就这么过去,也许就不会对小姑娘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过是一次冤屈而已,何况也不是她自己。
但是,她没想到还有后续。
在那之后的期末考试,小姑娘考了全班第八,三好学生评选是分小组投票的,小姑娘是全票。但是老师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她思想品德不好,就把名额换给了考了第十六名的同学。
老师这句话,不但取消了她的三好学生,也坐实了她偷钱的嫌疑。敏感的小姑娘,从此觉得每个人似乎都在用看小偷的眼光去看她,这种感觉影响了她以后的好多年,毫不夸张地说,这件事影响了她的性格塑成。
一年后,小姑娘随父亲转学去了县城,终于逃离了这个地方。
四年后,已经上八年级的小姑娘回老家,终于可以跟发小义愤填膺地说一句:“当年老师竟然冤枉我偷钱!”
发小看着她说:“我就一直不信是你偷的,可是她妹妹说是你亲口跟她姐姐承认的。”
小姑娘长大后。一生与人为善,却一直心里恨着两个人,终生不曾原谅,就是那位老师和她的妹妹。
五 记忆之――恩师
五年级的上学期,因为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小姑娘随家人来到了县城。
对于从来没有走出过乡村的孩子来说,县城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有宽宽的柏油路,这里有很多比村里的供销社大得多的商店,这里的学校是楼房。
她还没有适应城乡教学的差距,就迎来了小升初的考试,而那时候,并没有什么义务教育,如果考不上是不能上初中的。
还好,她考上了,尽管成绩并不理想。35名,这是她升入初中时的班内排名,那时候她们学校初一只有两个班,每个班里就四十多个学生。
小姑娘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那样的成绩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于是她更加努力学习,特别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英语。
但是她的底子太差了,所以第一次英语考试,她并没有及格。
英语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有乌黑的长发和大大的眼睛。刚出校门的她对于教育一定有一份诚挚的热爱,因为她对于学生很是认真负责。
她让不及格的那几个同学自己去讲台领试卷,对每个人说一句鼓励的话。
叫到小姑娘的名字,她有点难为情地走上讲台,老师看了看她,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就是xxx啊,我注意过你,你很认真,你一定会学好英语的。”
那句话,就是那句话,成为小姑娘心里拨云见日的阳光,成为小姑娘学习动力的源头。
小姑娘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此后,她的英语成绩一路提升,在整个六年级稳居年级第一。
尽管后来,那位老师离开了学校,小姑娘的学习热情也如慢撒气的气球慢慢消减,但是那位恩师,是小姑娘心底永远的阳光,她的心底永存一份对她的祝福。
六 记忆之――初中生活
六年级的下学期,小姑娘搬了新学校。那是一所刚建成的学校,小姑娘她们是第一级学生。
那时候的学校只有两座楼,一座教学楼,一座办公楼。学校占地面积很大,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是杂草丛生,小姑娘她们学习之余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拔草。
七年级的时候,又有别校的同学整体转入那个学校。学校的学生多起来,新的教学楼也开始建设。学校去了新校长,她还记得新校长第一次开校会说过一副对联:打夯声号子声声声入耳,教学楼实验楼楼楼矗立。
升入七年级的小姑娘成绩开始下滑,即便是她引以为豪的英语也不再那样优秀。后来她分析原因,贪玩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原因就是她怯懦的性格。
小姑娘刚刚摆脱了小学那位老师的阴影,就又陷入了校园暴力的噩梦。她后来常常想,是不是当初自己那副怯懦的样子,让别人觉得不欺负她不好意思?
总之,她有了一个强势的同桌,据说那姑娘小学时就惯于欺负老实人。总之,她对小姑娘是真正的欺负,而不是因为小姑娘做错了什么事。
她会因为抄错了小姑娘的题骂她,她会在放学的路上拦住她,她会对她颐指气使地呼来喝去,她还会在小姑娘跟她两个学习好的朋友在一起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叫小姑娘“老舔”……
有同学问她:“你为啥老是欺负你同桌?”
她回答说:“我闲着没事欺负她玩玩。”
只能说,小姑娘就是这样一个命运,总会遇上不论情理爱欺负人的人,她对小姑娘的欺负一直持续到高中。
在这样委屈又恐惧的日子里,小姑娘也曾经遇到过一件开心的事。
那是七年级的下学期,期中考试的前期,老师忽然颁布了一个规定,说中间两排前四张桌坐前十六名的同学。如果下次考试不在前十六名了,就调出去,让进入前十六名的同学去坐。当下就临时先按照综合表现排出前十六名,而不是单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成绩。
在这十六个人中间,小姑娘和她的同桌――那个欺负她的姑娘是特例。因为她俩上一次考试的成绩都不在前十六,但是老师说她俩属于潜力股,暂时先排进去,期中考试之后看成绩再重新排。
小姑娘心里觉得莫名的激动,那是被重视被肯定的一种激动,这种激动激发了她的斗志,她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她被欺负的事。
其实女孩的生活中也有很幸运的事,比如那一次期中考试是换班考试,这样小姑娘就避免了考试时跟同桌在一起。
那一次考试,女孩考了十二名,前进了八个名次。而她的同桌依然没有考进前十六,被老师调出了擂台。
那是小姑娘那段灰暗日子里,不多的开心的事之一。
七 记忆之――朋友
小姑娘的初中生活也不全是灰暗,她有很多好朋友,她们都对她很好。
她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娟,一个是英。她们俩都是优等生,虽然小姑娘成绩也不算太差,但是跟她们比起来还是逊色很多。
她们三个感情很好,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课间会一起玩,周末会一起逛公园或者去其中一家,一待就是一天。她们的家长也知道她们要好,在谁家玩中午就在谁家吃饭。
她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刚毕业时,同学们都戏称她们是“铁三角”。因为如若有同学聚会之类的,她们三个必定是同时出现的。如若缺了其中一个,不止她们自己别扭,同学们都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后来,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很多。尽管如此,每次她回老家,她们仨还是必定要聚在一起的。
小姑娘还记得,高中时,她的成绩已经很差了。但是她并不厌学,每次考完试后看到自己的成绩都很伤心。所以每次考完试,娟跟英都会来找她,安慰她,帮她分析试卷,然后她下一次的考试就总会有所进步。
可惜小姑娘自制力太差,总也管不住自己的贪玩。所以尽管她有两个学霸闺密,她的成绩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这实在怨不得别人,她这自制力差的毛病让她的一生都碌碌无为,浑浑噩噩。
高中毕业后,因为落榜,小姑娘参加了工作,在一家门市部做营业员。那时候小姑娘相当自卑,不好意思去找同学。
可能是因为小姑娘所在的商店找起来比较方便,那些关系不错的上大学的同学,放假后经常会去找她,小姑娘的同学关系竟然比上学时还要好了许多。
她记得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平时朋友之间靠书信联系,过年的时候就会互相寄贺年卡表达情谊。于是每到元旦,小姑娘总会收到很多贺卡。
有同事打趣她:“你看看你的贺卡,像刮豆叶似的,你等着看吧,你以后一定会嫁给你同学的。”
可惜,小姑娘最终也没有嫁给同学。她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是一桩憾事。
八 记忆之――中考风波
小姑娘初三了,成绩依然不好不差,处在升入高中的边缘地带。
真巧,那年县里新成立了一家职业高中。小姑娘的生命中总有许多巧合,有好有坏。
但是这件事对小姑娘来说算不得好事,因为县里为了保证招生,也想有好点的生源。所以要求各个初中,对那些升入高中有点吃力的边缘学生进行动员,让他们直接报考职业高中。
小姑娘虽然管不住自己总爱贪玩,但是她并不想上职业高中。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她的成绩也不算太差,她也有一个大学梦。
但是班主任一次又一次找她谈话,而她自小都是不会反抗的性子。到最后,她问了班主任一个问题,她问老师如果她报了职业高中而她的中考成绩达到普通高中的录取线,她能不能去普通高中。班主任估计谈话谈烦了,也或许压根就没想过她能够升入高中。总之,老师说了一个字,“能!”
转眼就到了中考,小姑娘有点心灰意冷。因为她打听过,所谓的职业高中,里边录取的都是差生。那一次中考,是小姑娘最轻松的一次考试,她甚至有闲心在答完试卷后趴在桌上画了一会画。
中考结束后,县里刚成立的外贸公司公开招工。那是八十年代末,改革开放的洪流正风起云涌。外贸公司,那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单位。
对于高中感觉无望的小姑娘参加了招考,很幸运,她被录取了。正当她准备参加工作时,中考成绩出来了。
439.5,即使几十年后,她依然清晰地记着这个分数,那一年,中考的录取分数线是425分。
小姑娘心里的大学梦被激发了,她想去上高中。父母也觉得她年龄太小,工作不合适,还是上学比较好。毕竟那时候,她还不满十五周岁。
她迫切地想要找班主任确认她能不能去上普通高中,但是她没有找到班主任,老师去外地旅游了,那时候没有电话,她找不到他。
更加戏剧性的是,班主任当初动员的她们七个的志愿填错了,第一志愿第二志愿空着,在第三志愿填了职业高中。哦,那时候志愿都是老师帮她们填的。
小姑娘不知道那时候的录取程序,她只记得她们七个人没有学上了。
因为是老师的失误,后来教育局协调,她们七个可以去职业高中。
但是小姑娘不愿意,她是七个人之中唯一一个超过普通高中录取分数线的人。她的家人也不愿意,因为只有上高中才有考大学的可能,因为那时候女孩子能够考入高中并不太容易。
小姑娘先去找了班主任,但是班主任避而不见。后来父亲又去学校找班主任,但是班主任说无能为力。
后来父亲一直找到了教育局,父亲一生正直清高,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父亲为了她,能找到的人都找了。
还是一个巧合,小姑娘就读的初中那年成立了高中部。最后教育局同意,让她升入本校高中部。
小姑娘后来常想,也许事情放到现在,就不会如当初那样麻烦。因为整个过程她没有错,是班主任的错。但是她又想,如果当初不被老师强制报考职业高中,她的中考也许就不会那样轻松,极有可能会因为紧张考不上高中。
时也,命也,或许冥冥中一切都已注定。
无论如何,她升入高中了。
九 记忆之――高中趣事
虽然经过诸多波折,小姑娘还是升入高中了。
升入高中的小姑娘在新的班级中结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朋友之间发生了许多趣事。
她记得最真切的是,有一次晚自习,邻桌的男生恶作剧,把她的自行车钥匙藏了起来。结果放学后那个男生忘记了,自己没事人似的回了宿舍。小姑娘翻箱倒柜地找不到钥匙,而值日生急着锁门回宿舍,因为快要熄灯了。
最终也没有找到钥匙的小姑娘只好作罢,后桌的同学说:“我带你走吧。”
很不巧,你看,生活中有很多巧合也有很多不巧。很不巧,同学的自行车后轮气不足了。
同学是个有女汉子性质的女孩子,数理化学得一级棒。她跟小姑娘说:“你来前梁坐,前轮气足。”那时候坐在前梁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太高了就会遮挡骑车人的视线了。
还要说明一点,那时候上学,只有少数家庭条件好的女生才会骑那种弯梁的女式自行车。
于是,在晚上空旷的大街上,就有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坐在前梁使劲趴着身子,一个骑着车子尽量直着身子。这样高难度的姿势,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偶尔有路人路过看到,都会对她们侧目,估计就把她们当作不良少年了。
还有一次,小姑娘记得那时候是高三备考的时候了。
到了高三,有条件的家长会给孩子买点奶粉麦乳精之类的补充营养,也有农村的家长会在进城时给孩子送点好吃的,但是大部分同学都没有那种待遇,毕竟那时候物资虽然不再贫乏,却也绝对谈不上富裕。
一天,小姑娘同桌的父亲给她送来了两张鸡蛋饼,正巧同桌没在教室,她父亲因为有事,放下就走了。
那时候同学们之间的美食是经常会互相分享的,吃同学的美食也并没有觉得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美食也是会分享给同学吃的。
同桌的父亲走后,小姑娘她们几个实在抵挡不了鸡蛋饼的诱惑,你尝一口,我尝一口,很快一张饼就没了。最后还是小姑娘拦着,好歹给同桌留下了大半张。
很多年后,小姑娘同桌的儿子结婚了,小姑娘说起当年这件事,同桌竟然都忘记了。
在时光面前,有些记忆会很脆弱,会慢慢被岁月吹散。有些记忆却很坚强,即使被风干也会永远存于心底。当我挥手告别我的童年和我的学生时代,这些记忆便同时被我存在了心底。
十八岁的我踏入了社会,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那是另外一份记忆了。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